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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苏醒

    眼前的天空是血红色的,没有任何的云朵飘荡,唯有如同血液沸腾般的鲜艳猩红,仿若这处天空只是某位神袛的熊熊燃烧尸体。

    而身下的沙砾是湿润的,明明只是简单的肌肤接触,都仿佛能够嗅探到沙砾间深埋的血腻滋味。

    隐隐约约间,更是能够聆听到沙砾之下好像回荡着异常惨烈的厮杀叫吼、刀剑锵鸣与骨碎肉裂声响,似乎在过往的岁月中此地曾经爆发过极为可怕的战争,争战双方残留的斗意已深深地浸染这片土地。

    玛丽摩斯坦就在这片土地上睁开了眼睛。

    嘶——

    嘶嘶嘶——

    喀嚓——

    喀嚓喀嚓——

    她的脑袋里面似乎还残留着怪异的嘈杂声响,像是某尾畸形巨蛇不甘地仰天咆哮,可却始终无法延缓毁灭结局的到来。

    那一抹愤怒、惊慌、恐惧、绝望,甚至是濒临毁灭前一瞬的恍然大悟情绪。

    至今仍然残留在玛丽摩斯坦的颅内,清晰而又模糊,仿佛是有某人运用心之影响,将这些情感灌输进女舞者的意识,试图让她也能够铭记与共鸣。

    而那若隐若现的瘙痒感更是遍布浑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肤。

    她不自觉便想要催动魂躯内的心相,焕发出生命的活力投入这具伤痕累累的肉体,加速治愈那些丑陋的疤痕。

    在女舞者醒来的数息间,那尾爆碎巨蛇拼死遗留在逐渐愈合黑暗中的不甘执念,就已经完全消散褪去。

    可当这些细痕似的疤痂覆盖满每一寸肌肤,那密密麻麻的疤痕看起来便格外地瘆人,仿佛曾体验过古老东方那骇人听闻的千刀万剐酷刑。

    所幸双臂虽然剧痛难耐,但却还没有完全失去知觉,女舞者依旧能够强忍着疼痛控制自己的双手。

    只见白若凝脂的皮肤布满细痕状的疤痂,虽然每一道疤痂单独看起来都算不上严重,顶多只能算是被一柄小匕首捅穿的微薄皮肉伤。

    爱美是女人的天性,哪怕是研习无形之术的女舞者也难以幸免。

    一块犹如破裂麻袋般的干瘪枯皮从玛丽身上滑落,这时她才得以清晰观察到自己目前的身体情况。

    凭借着多年习练舞蹈的柔韧性,哪怕没有使用双臂撑地,她那看似纤细的腰肢也拥有足够的爆发力坐起身来。

    她挣扎着从沙砾中起身。

    玛丽低头凝视着自己触目惊心的肌肤,眉宇间也不自觉染上一丝愁色。

    玛丽摩斯坦醒来以后,首先就感觉到异常的虚弱,这种虚弱贯穿肉体与精神,令她感到疲惫不已。

    可未曾切身经历过的事件,又怎么可能引起情感上的共鸣?

    紧接着更是有强烈的疼痛与瘙痒感朝着她疯涌袭来!

    疼痛来源于自己的两条臂膀,还伴随有骨骼碎裂的酥酥麻麻感,似乎在自己昏迷不醒的时间里面,双臂曾经遭受过可怕的重击。

    她当即盘腿坐地,转换为八德玛阿萨娜的莲花座姿态,掌心足心皆朝向染血天空,微微抽搐的十指凝结成智慧之印。

    在暗合天地韵律的呼吸节奏中,玛丽的心神迅速沉静下来。

    玛丽清楚地记得,这样令人忍不住想要伸手挠拭的痒感,大多只出现于伤势近乎完全愈合的情景——所以我不仅是双臂骨骼都已经碎裂,就连每一寸肌肤都有受到过轻度的切割伤?

    她的思维也似逐渐升高,逐渐与肉体剥离联系,碎骨的疼痛与结痂的瘙痒也因此而逐渐离她远去。

    玛丽得以清晰内视见自己的魂躯,望见那处黑暗无垠的精神世界。

    可紧接着这处象征着玛丽精神世界的黑暗,在下一瞬间却是开始剧烈地震动起来。

    混沌虚空中响彻起惊厉的尖叫。

    “我的蛾相呢?!”

    “我辛辛苦苦孕育至四阶的蛾相呢?!!!”

    只见在女舞者的魂躯内部,赫然仅剩余有破碎不堪的启相与憔悴颓然的心相而已!

    这突如其来的噩耗直接打断了玛丽的冥想过程,精神因充斥着斑驳杂念而再次回归到满是疤痕的肉身。

    她噗地喷吐出一口心头热血,溅射在面前的沙砾上。

    新鲜滚烫的热血落在沙砾中,瞬间就已经渗透进沙中,仿佛被这沙土贪婪地饮干。

    原本大致算得上清醒的思维更是因为得知这惊悚的讯息而变得昏昏沉沉,女舞者脑袋里又好像响彻蛾之影响的怪异喀嚓嘶鸣。

    “可明明颅内之蛾都已经消失不见,此刻在颅骨内震震回响的喀嚓声响又是从何而来???”

    玛丽极力地搜刮着脑内的记忆,想要回想起来任何有关于蛾之密传的秘术,可无论她如何绞尽脑汁地回想,脑袋里面关于蛾之秘术的内容却是空白一片……仿佛她的记忆遭到某块漆黑的橡皮擦抹除得干干净净!

    “我居然失去了有关于蛾之密传的记忆?!”

    “在我昏迷的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震惊错愕过后,玛丽动荡的心潮也立即冷静下来,她开始认真地浏览自己的记忆,试图挖掘出自己蛾相消失的真相。

    “依稀记得在昏迷之前,我正站立在善心山的巅峰,吟诵起得自沃森先生的开启无影众王陵墓的仪式咒语……”

    “但接下来我就因为启相失控而完全失去自我意识……”

    “而当时,那头震怒的古老之狮正在急速赶回,按照对方的行进速度与我昏迷前预计的完全开启时间……我们多半是与那头狮子正面碰撞上了。”

    “所以我身上的伤势,就是那头古老之狮所造成的吗?”

    玛丽迷惘地望向自己的两条臂膀,在双臂小臂部分缠绕着陈旧的绷带与简陋的固定架,灰白色的两侧固定架看起来像是某种生物的骸骨。

    但即便是使用如此粗陋的材料,这个断骨固定束缚手术却是完成得十分出色,使得或许撕裂过的桡骨和尺骨都能严丝无缝地并合在一起,手术的实施者甚至还极其恶趣味地在绷带尽头捆绑出一个少女心的蝴蝶结。

    沾有乌黑血迹的陈布蝴蝶结,正在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