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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心软

    夜晚,吃完晚饭后,杨晓兰坐在椅子上发呆,杨时明在摆动一个玩具,杨时明又长高了一点点,现在比他的爸爸还高了。

    杨父下班回来坐在椅子上,杨母在一旁打扫卫生。

    杨父看着一个傻儿子,一个傻女儿愁容满面,他觉得自己也老了,长出了白头发,也没有以前精力充沛了,看到自己的双傻儿女,他越来越焦虑,现在他和他的妻子还在这个世上,可以照顾他们,可是等到他们老了连自己都走不动了他们应该怎么办?哪一天他们去世了杨晓兰和杨时明应该怎么办?不可能把负担都压在杨晓萌一个人身上吧!以后她也要结婚生子,也会有自己的家庭和要面对的压力。

    杨母做完卫生看到杨父还是闷闷不乐的样子,出声询问。

    杨母:你怎么啦!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杨父:晓萌已经大学毕业步入社会了,也到了快要结婚生子的年龄,我们要为她的未来考虑考虑。

    杨母听闻整颗心也沉了下来。

    杨母:她和上次的那个男朋友吹了。

    杨父:别人如果知道晓萌的家庭这样子,肯定会介意(突然间情绪激动)谁看到这两个傻子心里都会接受不了,真的是作孽啊!

    杨母:(叹一口气)希望晓萌能够遇到一个好人,不介意她的家庭情况。

    杨父:这个社会跟以前不一样了,有几个人不会介意,又不是菩萨,这两个真的是一辈子的负担啊!一辈子都受到影响,我们自己生的我们认了,不能再让他们连累了晓萌,要不把时明送进精神病院吧!不能让他天天跑出去游荡,这个镇没有人不知道我们家的情况,这对于晓萌来讲就是一个负担。如果她将来要嫁到别的地方,婆家来走亲戚一看,晓萌的弟弟就是和一个傻子,天天呆滞一张脸,像乞丐一样在街上游荡,那不得吓死。

    杨时明继续玩弄着玩具,他完全听不懂父母对话的意思,一副傻傻的样子,其实他玩具也不会玩,只会傻看,和无意识的摆弄。

    杨母看了看杨时明那副样子,想起自己那么出色的女儿晓萌不能被自己的弟弟给毁了,下定了决心:行,把他送走吧!这辈子我只求晓萌能嫁个好人家,能幸福。

    过了几日,杨父已经联系好了一切,杨父开着车,杨母和杨时明坐在后排,杨父和杨母都是一脸的沉重,虽然是傻儿子,可是毕竟养了这么多年,还是有感情的,今天要送走他,不难过是不可能的。

    杨时明趴在窗户上看着窗外的景色,傻笑,嘴角流着口水,今天他身上的衣服很干净,他的妈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收拾干净,他现在还不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他也不知道他给别人的人生带来了多大的困扰,他没有思考的能力,他就保持着一种动物的本能活着,从他个人的角度而言他是无忧无虑的,可他是人类啊!他失去了人类最重要的东西。。

    杨母满面愁容,这几年她也老了很多,她日复一日的照顾自己的傻女儿、傻儿子,现在杨晓萌长大了,她又开始为她的婚姻大事担心了,杨父开着车也默不作声,车内沉默,偶尔想起几声杨时明拍打车窗的声音和傻笑声。

    杨父的车行驶在路上,驶出小镇向市里的方向开去,杨时明趴好奇的在窗户上看,道路两旁栽满了树木和花朵,郁郁葱葱,景色宜人,杨时明显得很兴奋,傻笑着。

    杨父的车开到一个精神病门口停下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座让人恨不得永远不要靠近的大楼,里面蕴藏了多少家庭的悲伤和苦难啊!

    杨父下车,打开杨时明后排的车门,杨母也下车。

    杨父将杨时明拉下车,带到精神病院门口,门口来了几个精神病院工作人员。

    杨母默默地跟在后面。

    几个工作人员走向杨时明,他们一看到杨时明的面目表情就知道他智力障碍着,他们和杨父准备将杨时明拉进门。

    杨时明第一次见到这样子的阵仗,动物的本能感到了一种危机感,他挣扎反抗,挣脱杨父的手,跑向杨父的车,杨父和工作人员追上来,杨时明趴在车上号啕大哭,手紧紧地抓住车门把,杨时明现在已经是一个快要一米八的大高个了,力气也很大,杨父和几个工作人员使劲的拉他,有的拉左手有的拉右手有的抓住腰,杨时明再健壮也顶不过几个人,他渐渐的被拉开,但是他还是疯狂的挣扎,杨父和几个工作人员把他往医院方向拖。

    杨时明挣扎,嚎啕大哭,他痴呆的眼神中露出一丝恐惧,一种对于陌生环境的恐惧,动物的本能就是对熟悉的东西比较有安全感。

    杨母在一旁看着于心不忍流下眼泪,她大声对杨父说:毕竟是自己生的,他不愿在精神病院那就不要呆吧,回去吧!

    杨母看到这个画面很怕杨时明在精神病院不乖被人打,还是豁出去把,决定自己要照顾他到自己死去为止。

    杨父听闻慢慢的松开了杨时明,工作人员也放开了他,杨时明的脸上都是流着的眼泪和鼻涕,衣服也拉扯的衣裳不整,他看到众人放开了他,马上跑向父亲的车。

    杨父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这都是命,我上辈子一定是做了什么孽,这辈子才会有这样的报应。

    杨母对精神病院工作人员说:算了,我们还是把他带回家照顾吧,真是麻烦你们了。

    工作人员甲:行吧!你们心肠太软了。

    几个工作人员淡定的走了,在这个院每天都回看到千奇百怪的病患,他们早已经见怪不怪。

    杨父解锁汽车,杨母打开车门,将杨时明推上车,杨时明停止哭泣,感觉到了安全感,顿时安静了下来继续看窗外的风景。

    杨父发动汽车离开,回到哪个熟悉的小镇。

    到了家中,一家人进了屋,杨父将门锁上,杨晓兰还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玩着玩具,杨晓兰是一个宅女,她有属于自己的世界,一个正常人也不会理解的世界,这么多年了她也没有什么大的变化,随着年龄的增长,她智商有高那么一点点,也可以说几句非常简单的话。

    她不会出去街上游荡这一点就让她的父母省了不少心,她的父母也不对她抱有任何的希望,只要她能够平安的度过这一生,希望没有什么痛苦的事情降临到她的身上,可能她的思考能力也让她感受不到痛苦,如果她这辈子能够保留一个生而为人的尊严,那就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杨父坐在椅子上,对杨母说到:从今天起不要让他出门游荡了,让他适应在家里的生活,如果他适应不了就再送去精神病院。

    杨母:知道了,就让这个镇的人慢慢淡忘他吧。

    杨母转过头看着杨晓兰:以后不准给弟弟看门,否则就打你。

    杨晓兰看到母亲对她说话,口齿不清的回了一句;知道了。

    杨父:现在当下最要紧的事情就是晓萌的婚姻大事,一定要将影响降到最低。

    这时候,杨时明一幅呆愣的表情走到门口,摸索着这门把,想要出门,可是这么多年了他还是不知道怎么开门。

    杨父愤怒地走过去踹一脚杨时明,杨时明痛的叫唤一声。

    杨父:你如果出门我就揍你,从今天开始不准出门丢人显眼。

    杨时明听不懂父亲的话,本能的向往外面的世界,他也不懂他的父亲为什么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