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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情海争雄

    楚凌风闻声望向她,眼中闪过隐晦难明的神色。

    封危不动声色,浑然如众,心中却将楚凌风视为极难缠的对手,默默观望着他的一举一动,顿时暗暗思量。

    此时,窗外飞进来一只红嘴鹦鹉,声声叫唤道:“有客人来了,有客人来了。”

    这及时雨来得好,一下延后了周清滌的蠢蠢欲动。两下子就有人进来通禀,申屠麓来访。

    申屠麓喜容可掬,众人在门内就听得他对相迎而出的周涌爽朗笑道:“周兄呀周兄,前日契阔相逢,今日又过来找你再续前缘了。还有件天大之喜,待与你商榷一番,希望你不会觉得冒昧。”

    周涌伸手相请,淡笑道:“里面坐着说。”

    众人就见申屠父子,一身锦衣华裳,含笑而行。二人背后跟着一位年约四旬的姣美妇人,一脸灿烂笑意。

    申屠麓进门后仿佛才看见完颜玉,殷勤地打着招呼:“教主,您也在呀。那正好,我今日刚好为小儿向周兄提亲,冒昧请你做个见证。”

    众人一下泥塑木雕,神情怪异无比!

    封危突然暗声不好,拉起元丑头也不回就要走,元丑忙跟众人道声歉,跟着他把臂急行而去。

    直到相离甚远,封危才焦急说道:“安平在狱中有危险了!”

    元丑甚为信任封危的判断,一听就急了,连因果都不问,赤声道:“你去找贺芊含,让她和你一起去找赤攸宁,请他帮手。我去找锦绣公主,让她陪我去探监。”

    等不及封危回话,飞般而去。

    不等完颜玉出声反对,那妇人就开口说道:“开门迎财进门吉祥,富贵在天贫贱无差,德行是纲纲举目张,乐善好施终得善报,周老爷吉祥!”

    周涌笑笑点头致意。

    “敢问周老爷,府上千金芳龄几何?”

    周涌温声回道:“小女刚过花信之年。”

    “不知周老爷可曾与小姐找到婚配?”

    周涌缓缓移动茶杯盖,应声道:“还未曾。”

    妇人喜动与色,娇声道:“这可巧了,今晨一起喜鹊喳喳喧叫,我正寻思谁家喜事临门,原来正应贵府。恭喜恭喜!受申屠老爷委托,此行来为申屠家公子说媒。依我行媒多年,却从未见申屠家公子与贵千金这样的金童玉女,年纪相仿,门当户对,真是天生一对地一双,如胶似漆恩爱长,珠联壁合燕双翼,花开富贵五世昌,永结同心琴瑟合,神仙眷属浴爱河,郎才女貌于飞乐,鸳鸯交颈鱼水欢!”

    周涌淡笑道:“小女年纪还小,本意还待闺数年再考虑婚嫁。”

    妇人劝道:“周老爷此想法要不得呀。时间就是一把杀猪刀,刀刀催人老。想当年我也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可转眼就成了沉鳖落乌鸦,闭月羞麻花。俗话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一段好的姻缘来临,就是老天降下的福泽,放弃不得呀。”

    转身走到周清滌身前道:“姑娘如此花颜月貌,天资国色,真乃我行媒十多年仅见。你说这如今世道,四条腿的蛤蟆遍地走,完美的男子多难找。会挣钱的不顾家,顾家的没出息。有出息的不浪漫,浪漫的又三妻四妾靠不住,靠得住的又窝囊。

    你说像申屠公子这种有家世的,人仪表堂堂、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万里挑一,又对你一往情深,绝对的完美男子典范,何处去求哦。我都恨不得晚生二三十年,给他做个府邸丫鬟,远远看着他一眼就知足了。”

    申屠烈推金山倒玉柱,轰然单膝跪地,朗声道:“小侄斗胆恳请,请周公将贵女下嫁于斯。必捧珠于掌,此生定不再娶,倾心护佑;寝食相顾,相濡以沫。倘获周公应允,蒙此皇天浩恩,当舍身相报!”

    “且慢!”楚凌风见半路来了只拦路虎,哪还矜持得住,朗声怒视道:“申屠烈,事情总要讲个先来后到,我正向周公提亲,你中间横插一脚,算什么回事?!”

    申屠烈虎目一瞪,冷哼一声,昂然道:“男未婚女未嫁,自是讲究个意趣相投、情欲交融,何来先来后到一说!有人如果胆小如鼠,惧怕那情海争雄,不如早日滚回去做回深闺怨男,免得出来丢人现眼!”

    二人隔空眼神冷冽交锋,房间里的温度,顿时急剧下降。

    周涌此时还不知爱女心意,自然不肯偏帮一方,只是悠闲喝茶。

    楚凌风虽智虑深远,但气势上如何是这种久经尸山血海之徒的对手,冷哼一声,转而目视周涌道:“周公,我昨夜特为清滌姑娘写了篇求婚词。请清滌姑娘拜读。”

    周清滌接过展开一看,写着:“清滌如晤:

    阔别数日,如隔三秋,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吾作此书时,辗转反侧,不能竟书而几欲搁笔,又恐汝不察吾衷,唯班门弄斧以诉衷肠。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今夜吾孤灯独对,梦晓窗寒。蓦然回首,往事历历。犹记当日松漠城外明月清明,初见芳泽,叹为天人。秋波流慧,飒爽英姿,天不负我,伊人终现!一经沧海难为水,相识此后,百花萧杀,爱慕之心愈增,思念之情愈重。

    吾至爱汝,唯愿执子之手,与子携老。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与汝相见恨晚,令吾受尽相思之苦。唯愿二人同心,则弱水三千,只取一瓢足矣。吾之切切真心,可昭日月!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文短情长,所未尽者,尚有万千,愿有情人天顾,你我能早日携手同行,日日共枕同眠,相敬如宾,白头偕老,不枉此生!”

    听着周清滌清脆悦耳的娇音,楚凌风涌起一阵真挚的豪情,命运既是如此,何不以最洒脱的态度处之,大胆放手追逐就是,想那么多作甚。

    这篇求婚词是他翻了十多本书才综合到的,若不够精彩,那就是他眼光品味上出了问题,绝对跟勤力翻书与否无关。

    周清滌此时哪有心思看,她知道封危不是一惊一乍之人,为人谋而后断,刻下急急而去,定是发生了了不得的大事,而且是跟现在发生的事情有关的,转而一想,就明白了大概,顿时怒火攻心,怫然变色。

    扬声道:“我蒲柳之姿,多谢两位垂青。待我与家父商榷一二,客人但请自坐。”

    拉着周涌就往外走去。

    行到足够远,周涌调侃道:“平时都不说,一来来俩。你这莫要挑花眼了。”

    周清滌气笑道:“爹,不是他们俩啦。”

    周涌惊呼道:“还有呀!”

    周清滌唤了声:“爹”,郁闷得话也不说了。

    周涌轻轻抚摸着周清滌的秀发,感慨道:“还记得你那会才三四岁,天天就扯着我的衣袖,我去哪你都要跟着,把你娘妒忌得老找碴跟我闹脾气。如今都有人来提亲,谈婚论嫁了,时间真是过得好快呀,一转眼,你就成大姑娘了。”

    周清滌顿时一下红了眼眶。

    周涌感慨了半响,豁达道:“说吧,喜欢上哪家小伙了?”

    周清滌扭扭捏捏地道:“他叫安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