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勾栏听曲，岗上密语
日落月升，泥坪坊被黑色夜兽吞没，死气沉沉，唯有一处灯火通明。
泥龙岗；
此地原本只是一处荒丘，被泥龙帮所占，随着泥龙帮的崛起，逐步成为北城最繁华之地。
勾栏瓦舍、赌场酒楼…不分昼夜，灯火通明。
孟楠夜入青阳县，来至泥龙岗，眯眼看去。
道上行人如织，烟火气旺盛，又好似被脂粉浸透了一般，散发着甜糜气息。
此地之于北城，就好像衣衫褴褛之人头上戴了一顶珠冠，说不出的怪异。
孟楠此时换了身青袍，内里填充了衣物，看着体态臃肿。
他脸覆易容面皮，相貌普通，混在人群中毫不起眼。
“白气、黄气…甚至还有青气…好浓郁的杀戮红气…”
孟楠以谛听术探查，深感此地鱼龙混杂。
普通人、修士都有，甚至不乏世家、县衙之人，怪不得许多人以面具遮面…
毕竟此地乃下九流场所，勾栏瓦舍也远比不得东城青楼画舫有情趣。
他们要脸。
但他们还是对这里趋之若鹜。
因为在这里他们带上面具，却可放下心中的伪装，随心所欲地发泄兽欲！
孟楠一路走来，脸上的冰冷渐渐化作麻木。
泥龙岗山脚处搭建简陋窝棚，是最低等的窑子，专做皮肉生意。
再高些沿山建了阁楼，越往上房屋越少，被高大的林木遮掩，隐蔽性极好。
孟楠拾阶而上，在半山腰停下，走入一家阁楼。
“公子，听曲还是耍乐？”
一位浓妆艳抹的老鸨摇扇走来，媚笑着拿手往孟楠肩膀上搭。
“雅间，听曲。”
孟楠丢出一两碎银。
老鸨笑呵呵收下，唤来一个小厮，引着孟楠去往二楼。
“公子，我们妙音阁的姑娘个个才色双绝…”
小厮边走边谄媚地给孟楠介绍。
孟楠打断道：“找一位嗓子好的来伺候。”
“得嘞！”
小厮将孟楠引入一间隔间，空间不大，却五脏俱全。
焚炉浴桶，粉纱香床。
小厮离去，不多时便引着一位琵琶遮面的粉裙姑娘走来。
小厮笑着问道：“公子，您看如烟姑娘如何？”
孟楠点点头。
“好嘞公子，您有事喊一声，不论什么需求都能满足您。”
小厮弓腰倒退着离去。
“公子第一次来？”
如烟在孟楠身前矮凳上坐下，巧笑嫣然地找话。
孟楠无视这女子媚眼，冷冷地道：“弹！”
如烟不再搭话，纤手拨弦。
琵琶声咽，似女子幽怨，撩人心肠。
孟楠闭目养神。
如烟弹罢一曲，见孟楠仍如泥塑，不禁暗恼。
假正经什么！
她换了一首艳词，声甜勾人。
“浅酒人前共，软玉灯边拥，回眸入抱总含情。痛痛痛，轻把郎推，渐闻声颤，微惊红涌…”
如烟一曲唱罢，无人回应。
她银牙暗咬，胸襟拉低几分，又张口唱道：
“红绫被，象牙床，怀中搂抱可意郎。情人睡，脱衣裳，口吐舌尖赛沙糖。叫声哥哥慢慢耍…”
她直唱得口干舌燥，孟楠连眼睛都未睁开过。
还真有人是来听曲的…如烟一脸沮丧，再弹时便敷衍了许多。
她本以为这人会将她撵走，没想到这一弹便到了深夜。
“公子？”
如烟唤了一声。
孟楠丢出碎银。
如烟便闭了嘴。
银子不多，但好歹来得轻松。
如烟突然觉得这样也挺好的。
某一刻，孟楠突然睁开眼睛。
如烟骇了一跳，慌乱之中，拉断了一根琵琶弦。
孟楠收敛气势，瞥了如烟一眼，吩咐道：“接着弹便是。”
如烟害怕极了，也不敢违逆。
“果然来了…”
孟楠手指随着走音的曲调节奏，轻敲桌面。
他施展顺风耳神通，泥龙岗最高处宅院内的交谈声缓缓传来。
“一个未入品的小子，你也能让他跑了！”
这是石威的声音。
愤怒至极，伴随着摔碎瓷器的声响。
“事发突然。”
回应之人声音轻浮，语调听起来令人很不舒服。
“突然？在泥坪坊，你给我说事发突然？”
“呵…若不是你非装假正经，要给那小子安个罪名，他早被砍了喂野狗了！”
“你懂什么！我这个位子多少人盯着呢！岂敢胡乱行事？”
“石威，你够狠，野心也大，但太过于瞻前顾后了…你有王山虎保着，在青阳县还怕什么？隋东如此。你们石坳村的那个傻子也是如此，否则你父亲也不会…”
“闭嘴！你根本不懂！以我的出身…”
“但你有权！”
“…”
短暂的沉默后，石威再次说话。
“尽快找到隋东，杀掉他！还有尽快查明救走他的那人身份”
“出城后便断了线索，估计需要费些时间……不过也无所谓，那隋东啥也不知道，退一步讲，他即便知道，又能如何？”
“花无道，你是被这几年的安稳日子冲昏头了吧！隋常的事如果暴露，咱们都得死！”
“知道了，火气这么大，给你找几个雏儿尝尝？”
“我要追查孟楠下落，还要准备武会，没心情。记住了，快点除掉隋东，还有…齐家那株内炼大药尽快帮我拿到手！”
“放心吧，十拿九稳的事了，明日便能送你手里！”
“最好如此…”
脚步声传出，又是一阵沉寂。
过了良久，那密会石威之人应是唤来手下，吩咐道：“将人都散出去，在城外一里一里的给我搜，遇到郊外庄园，便找巡捕司张榆帮忙！”
“遵命！”
…
妙音阁内，孟楠面色略显凝重。
倒不是害怕隋东二人被查到踪迹…他来之前已去过长鼎街，和胡二爷说过此事。
长鼎堂的地盘，可不是泥龙帮这等帮派能随意进入的，便是巡捕司捕快也不行。
他忧心的是那花无道所说的，‘有王山虎保着，在青阳县还怕什么’这句话。
石威是王山虎亲手提拔进的巡捕司。
他揭发石威，便是打王山虎的脸面。
孟楠暗自思忖，大致有了谋划…他反正已经杀了石坤，再不济一条路走到黑，再杀石威便是！
但即将到来的武会却是个既不必亡命天涯，也能复仇的机会！
而为今之计，需要先拿下花无道…
孟楠站起身，向外走去。
长廊中回荡着靡靡之音。
妙音阁门外，走来两人。
一大一小。
孟楠脚步微顿。
泥龙岗；
此地原本只是一处荒丘，被泥龙帮所占，随着泥龙帮的崛起，逐步成为北城最繁华之地。
勾栏瓦舍、赌场酒楼…不分昼夜，灯火通明。
孟楠夜入青阳县，来至泥龙岗，眯眼看去。
道上行人如织，烟火气旺盛，又好似被脂粉浸透了一般，散发着甜糜气息。
此地之于北城，就好像衣衫褴褛之人头上戴了一顶珠冠，说不出的怪异。
孟楠此时换了身青袍，内里填充了衣物，看着体态臃肿。
他脸覆易容面皮，相貌普通，混在人群中毫不起眼。
“白气、黄气…甚至还有青气…好浓郁的杀戮红气…”
孟楠以谛听术探查，深感此地鱼龙混杂。
普通人、修士都有，甚至不乏世家、县衙之人，怪不得许多人以面具遮面…
毕竟此地乃下九流场所，勾栏瓦舍也远比不得东城青楼画舫有情趣。
他们要脸。
但他们还是对这里趋之若鹜。
因为在这里他们带上面具，却可放下心中的伪装，随心所欲地发泄兽欲！
孟楠一路走来，脸上的冰冷渐渐化作麻木。
泥龙岗山脚处搭建简陋窝棚，是最低等的窑子，专做皮肉生意。
再高些沿山建了阁楼，越往上房屋越少，被高大的林木遮掩，隐蔽性极好。
孟楠拾阶而上，在半山腰停下，走入一家阁楼。
“公子，听曲还是耍乐？”
一位浓妆艳抹的老鸨摇扇走来，媚笑着拿手往孟楠肩膀上搭。
“雅间，听曲。”
孟楠丢出一两碎银。
老鸨笑呵呵收下，唤来一个小厮，引着孟楠去往二楼。
“公子，我们妙音阁的姑娘个个才色双绝…”
小厮边走边谄媚地给孟楠介绍。
孟楠打断道：“找一位嗓子好的来伺候。”
“得嘞！”
小厮将孟楠引入一间隔间，空间不大，却五脏俱全。
焚炉浴桶，粉纱香床。
小厮离去，不多时便引着一位琵琶遮面的粉裙姑娘走来。
小厮笑着问道：“公子，您看如烟姑娘如何？”
孟楠点点头。
“好嘞公子，您有事喊一声，不论什么需求都能满足您。”
小厮弓腰倒退着离去。
“公子第一次来？”
如烟在孟楠身前矮凳上坐下，巧笑嫣然地找话。
孟楠无视这女子媚眼，冷冷地道：“弹！”
如烟不再搭话，纤手拨弦。
琵琶声咽，似女子幽怨，撩人心肠。
孟楠闭目养神。
如烟弹罢一曲，见孟楠仍如泥塑，不禁暗恼。
假正经什么！
她换了一首艳词，声甜勾人。
“浅酒人前共，软玉灯边拥，回眸入抱总含情。痛痛痛，轻把郎推，渐闻声颤，微惊红涌…”
如烟一曲唱罢，无人回应。
她银牙暗咬，胸襟拉低几分，又张口唱道：
“红绫被，象牙床，怀中搂抱可意郎。情人睡，脱衣裳，口吐舌尖赛沙糖。叫声哥哥慢慢耍…”
她直唱得口干舌燥，孟楠连眼睛都未睁开过。
还真有人是来听曲的…如烟一脸沮丧，再弹时便敷衍了许多。
她本以为这人会将她撵走，没想到这一弹便到了深夜。
“公子？”
如烟唤了一声。
孟楠丢出碎银。
如烟便闭了嘴。
银子不多，但好歹来得轻松。
如烟突然觉得这样也挺好的。
某一刻，孟楠突然睁开眼睛。
如烟骇了一跳，慌乱之中，拉断了一根琵琶弦。
孟楠收敛气势，瞥了如烟一眼，吩咐道：“接着弹便是。”
如烟害怕极了，也不敢违逆。
“果然来了…”
孟楠手指随着走音的曲调节奏，轻敲桌面。
他施展顺风耳神通，泥龙岗最高处宅院内的交谈声缓缓传来。
“一个未入品的小子，你也能让他跑了！”
这是石威的声音。
愤怒至极，伴随着摔碎瓷器的声响。
“事发突然。”
回应之人声音轻浮，语调听起来令人很不舒服。
“突然？在泥坪坊，你给我说事发突然？”
“呵…若不是你非装假正经，要给那小子安个罪名，他早被砍了喂野狗了！”
“你懂什么！我这个位子多少人盯着呢！岂敢胡乱行事？”
“石威，你够狠，野心也大，但太过于瞻前顾后了…你有王山虎保着，在青阳县还怕什么？隋东如此。你们石坳村的那个傻子也是如此，否则你父亲也不会…”
“闭嘴！你根本不懂！以我的出身…”
“但你有权！”
“…”
短暂的沉默后，石威再次说话。
“尽快找到隋东，杀掉他！还有尽快查明救走他的那人身份”
“出城后便断了线索，估计需要费些时间……不过也无所谓，那隋东啥也不知道，退一步讲，他即便知道，又能如何？”
“花无道，你是被这几年的安稳日子冲昏头了吧！隋常的事如果暴露，咱们都得死！”
“知道了，火气这么大，给你找几个雏儿尝尝？”
“我要追查孟楠下落，还要准备武会，没心情。记住了，快点除掉隋东，还有…齐家那株内炼大药尽快帮我拿到手！”
“放心吧，十拿九稳的事了，明日便能送你手里！”
“最好如此…”
脚步声传出，又是一阵沉寂。
过了良久，那密会石威之人应是唤来手下，吩咐道：“将人都散出去，在城外一里一里的给我搜，遇到郊外庄园，便找巡捕司张榆帮忙！”
“遵命！”
…
妙音阁内，孟楠面色略显凝重。
倒不是害怕隋东二人被查到踪迹…他来之前已去过长鼎街，和胡二爷说过此事。
长鼎堂的地盘，可不是泥龙帮这等帮派能随意进入的，便是巡捕司捕快也不行。
他忧心的是那花无道所说的，‘有王山虎保着，在青阳县还怕什么’这句话。
石威是王山虎亲手提拔进的巡捕司。
他揭发石威，便是打王山虎的脸面。
孟楠暗自思忖，大致有了谋划…他反正已经杀了石坤，再不济一条路走到黑，再杀石威便是！
但即将到来的武会却是个既不必亡命天涯，也能复仇的机会！
而为今之计，需要先拿下花无道…
孟楠站起身，向外走去。
长廊中回荡着靡靡之音。
妙音阁门外，走来两人。
一大一小。
孟楠脚步微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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