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亡命合奏
黑影对骤然临头的毁灭性攻击浑然无感，丝毫没有闪避的意思。周萌四人眼睁睁看着枪榴弹和子弹一样穿过黑影的身体钻进树干，然后剧烈爆炸。
不愧是能击毁坦克的武器，一击就在树干上撕开了一条巨大的口子，几乎有树干三分之一直径那么深，震得无数枝叶从树冠上脱落。
“逃！”白雪凝不等爆炸声散去就发出命令，她看到在树干被撕开的同时，所有巨树的树冠都变成了耀眼的赤红。那是愤怒的颜色，森林暴怒了！
音乐也遽然激昂起来，仿佛鼓角争鸣、战刀出鞘，黑影纷纷从树上跃下，跳着雄壮的战舞向他们围拢过。
四人像无头苍蝇一样在林间逃窜，到处都是暴怒的巨树和狂舞的黑影，他们又能逃到哪里去。
白雪凝像灵猫一样越过脚下的藤蔓和杂草，冲进一片林间空地。她猛地转身，一把抓住从身边跑过的周萌，将一件东西塞过去。
“用这个！”她断喝。
“什么？”周萌茫然大喊，白雪凝塞给他的竟然是苹果手机。对付枪炮都奈何不了的敌人，这没信号的手机有个屁用！
“跟上音乐，控制住它！”白雪凝喊道：“这些树和怪影好像都是音乐驱动的。”
一句话点醒了周萌，他手中的手机已经打开了Imusician模拟界面，可以当做乐器使用。
问题是要乐器来干什么？难道要和这恐怖的音乐来个合奏？性命攸关的时候白雪凝还真有雅兴！
可出于对白雪凝无条件的信赖，他还是照做了。手指划过虚拟键盘，几个音符从手机扬声器里发出，虽然微弱，却也清晰可闻。
尚林和曲嘉嘉也冲了过来，靠到周萌和白雪凝身边，两人端枪警戒着周围，却不敢再随便开火，因为他们已经知道枪弹对于影子毫无作用，只会进一步激怒森林。
周萌排除杂念，尽力跟上音乐的节奏。渐渐地，他有些明白了白雪凝的用意。音乐包含着愤怒、幽怨、渴望等各种情绪，当他完全融入其中时，这些情绪就像潮水一样冲进他的大脑，汇聚成一片翻涌的海。
他立于波涛的中心，应和着大海的呼吸演奏，奏出的每一个音符都是和海的对话，白雪凝要他做的就以音乐为语言说服大海。
可这又何其之难，海的情绪喷涌、澎湃，好像有生命的世界，而他只是这世界中一个渺小的凡人。
白雪凝三人围绕周萌站成三角形，武器指向四周，在他们的枪口前，黑影们已经聚集起来，随着音乐跳起狰狞的舞蹈。
从近处看这些东西好像是由流体聚合而成，形状并不稳定，怪得不得武器伤不到他们，利刃能斩断钢铁，又怎能切断水流。
黑影们越聚越多，不断向前逼近，最前面的个体距离枪口只剩两三步的距离，一个纵跳就能扑到人身上。
四个年轻人已经身陷黑色海洋的中央，避无可避，全部希望只能寄托在周萌身上。
周萌全力以赴，他已经合上了音乐的旋律，并尝试用自己的节奏影响对方。渐渐地，他感受到了回应，乐曲变成了真正的合奏，而且主导权在向自己倾斜。
现在连曲嘉嘉和尚林都能听出来了，音乐的旋律越来越像周萌的《心海》。黑影们的动作也轻柔起来，曼曼而舞，活像妖娆的歌舞伎。
乐曲终于到了高潮部分，周萌引领着旋律，奏出最后的华章。当曲终的音符消散时，充斥着头脑的情绪之海也随之瓦解，他睁开眼睛，看到围困着他们的黑影正迅速散去，身体和空气融为一体，仿佛从未存在过。
“成了！”直到确定危险解除，白雪凝才放下武器对周萌说。
“因该是吧。”周萌也把手机收起来，环顾四周，巨树们已经恢复了平静，树冠还是灿烂的彩色，没有音乐的驱动，所有色彩都是凝固的，除了颜色和普通的树叶无异。
“他在那。”周萌指向一刻巨树。
“谁？”尚林刚放松一点的神经又绷紧起来。
“刚才奏乐的人，我和他合奏的时候能感觉到他就在那。”
曲嘉嘉的30式也端了起来，白雪凝却将她和尚林的枪口都压了下去。“他应该没有恶意的。”她说道。
“是。”周萌也赞同：“刚才合奏时要是他不配合，我根本不可能把旋律引到我的曲子上，他好像只是在找人倾诉，没打算伤人。”
“倾诉什么？”尚林虽然放下了枪，但还是非常紧张，死死盯着周萌指过的方向。就在他们说话的当口，一个人影从巨树后面转了出来。
双方的距离至多二百米，周萌几人看得非常清楚，这个新出现的家伙与刚才的黑影不同，是个实实在在的人，而且只有腰间围着遮羞的短裙，体貌特征一览无余。
他的外貌与正常人类非常接近，只是肤色特异。按照通常人种与肤色的划分，这家伙的肤色是偏浅的，但并不同于高加索人种的白皮肤和蒙古人种的黄皮肤。他的肤色是黄色中带着淡淡的浅绿色调，不深，却也能在第一眼引起人的注意。
从体型上看，这家伙与正常人几乎没有差别，只是肩背的线条更修长，体脂含量非常低，皮下的肌肉群清晰可见。
最后是面孔。他长了一张混血儿的脸，或者说集中了各人种的优点。鼻梁和脸颊的线条有北欧人的立体，眉眼间又有东亚人的清秀，总之是个英俊的小伙子。
要是在其他地方见到这家伙，别人一定会以为他是个热衷于cosplay的模特，可出现在这里，没人会看不出他的异常，尤其是他手里还拿着一把琴。
周萌的注意力集中到琴上。出于对音乐的爱好，他对各种乐器也比较熟悉。这张小琴外形像竖琴，但尺寸小很多，造型普拙，只有两张手掌大小，琴弦数量也不同，不过可以确定是一种弦乐器。但这么小的弦乐器应该只能发出微弱声音才对，难道刚才穿透森林的音乐竟是用这张小琴演奏出来的？那除非使用了魔法。
魔法两个字钻进脑海时，他感到心头一震，听到白雪凝向怪人喊道：“喂！你是谁？”
怪人没有回答，也没有向前移动，而是向白雪凝竖起一根手指，灵活地左右摇动。
谁都能看得出这是个拒绝的手势！怪人在拒绝什么？拒绝与他们沟通吗？还是拒绝放他们一条生路。
正当几人狐疑间，怪人又将手指向了周萌，手指回勾，示意周萌过去。
尚林和曲嘉嘉的手同时按上周萌的肩膀。当此情形，任何有理智的人都明白孤身上前的危险性，可僵持下去也不是个了局，要么接触，要么逃走，终归是要有所行动。
周萌也拿不定主意，只好悄声问白雪凝：“怎么办？”
“你过去看看他要做什么？”白雪凝沉声说。
“凝凝！”没等周萌回答尚林先叫出来：“太危险了。”
“是啊！他要攻击小萌怎么办？”曲嘉嘉也附和道。
“逃也一样危险！这是他的地盘，咱们逃不掉！”白雪凝脸色沉静如水：“他既然愿意和小萌合奏，就很可能有意和咱们沟通，与他合奏的是小萌，他叫小萌过去很正常。”
“可是……”曲嘉嘉还要反驳，却发现找不到合适的理由，白雪凝的想法确实比转身逃走更可行。
“好！”周萌点头，开始缓步向怪人走过去。在他身后，三个同伴同时举起武器，算是对他的掩护，尽管可能没用。
不到二百米的距离，周萌足足走了两分钟，每踏前一步的同时都观察着怪人的反映，确定没有异动才继续前进。而怪人见周萌开始靠近，就像雕塑一样不再有任何动作，只有一双浅灰色的眸子平和又坚定地盯着他。
终于，周萌落下最后一步，站在距离怪人只有一米的位置，两人四目相对，都在窥探对方的意图。
不愧是能击毁坦克的武器，一击就在树干上撕开了一条巨大的口子，几乎有树干三分之一直径那么深，震得无数枝叶从树冠上脱落。
“逃！”白雪凝不等爆炸声散去就发出命令，她看到在树干被撕开的同时，所有巨树的树冠都变成了耀眼的赤红。那是愤怒的颜色，森林暴怒了！
音乐也遽然激昂起来，仿佛鼓角争鸣、战刀出鞘，黑影纷纷从树上跃下，跳着雄壮的战舞向他们围拢过。
四人像无头苍蝇一样在林间逃窜，到处都是暴怒的巨树和狂舞的黑影，他们又能逃到哪里去。
白雪凝像灵猫一样越过脚下的藤蔓和杂草，冲进一片林间空地。她猛地转身，一把抓住从身边跑过的周萌，将一件东西塞过去。
“用这个！”她断喝。
“什么？”周萌茫然大喊，白雪凝塞给他的竟然是苹果手机。对付枪炮都奈何不了的敌人，这没信号的手机有个屁用！
“跟上音乐，控制住它！”白雪凝喊道：“这些树和怪影好像都是音乐驱动的。”
一句话点醒了周萌，他手中的手机已经打开了Imusician模拟界面，可以当做乐器使用。
问题是要乐器来干什么？难道要和这恐怖的音乐来个合奏？性命攸关的时候白雪凝还真有雅兴！
可出于对白雪凝无条件的信赖，他还是照做了。手指划过虚拟键盘，几个音符从手机扬声器里发出，虽然微弱，却也清晰可闻。
尚林和曲嘉嘉也冲了过来，靠到周萌和白雪凝身边，两人端枪警戒着周围，却不敢再随便开火，因为他们已经知道枪弹对于影子毫无作用，只会进一步激怒森林。
周萌排除杂念，尽力跟上音乐的节奏。渐渐地，他有些明白了白雪凝的用意。音乐包含着愤怒、幽怨、渴望等各种情绪，当他完全融入其中时，这些情绪就像潮水一样冲进他的大脑，汇聚成一片翻涌的海。
他立于波涛的中心，应和着大海的呼吸演奏，奏出的每一个音符都是和海的对话，白雪凝要他做的就以音乐为语言说服大海。
可这又何其之难，海的情绪喷涌、澎湃，好像有生命的世界，而他只是这世界中一个渺小的凡人。
白雪凝三人围绕周萌站成三角形，武器指向四周，在他们的枪口前，黑影们已经聚集起来，随着音乐跳起狰狞的舞蹈。
从近处看这些东西好像是由流体聚合而成，形状并不稳定，怪得不得武器伤不到他们，利刃能斩断钢铁，又怎能切断水流。
黑影们越聚越多，不断向前逼近，最前面的个体距离枪口只剩两三步的距离，一个纵跳就能扑到人身上。
四个年轻人已经身陷黑色海洋的中央，避无可避，全部希望只能寄托在周萌身上。
周萌全力以赴，他已经合上了音乐的旋律，并尝试用自己的节奏影响对方。渐渐地，他感受到了回应，乐曲变成了真正的合奏，而且主导权在向自己倾斜。
现在连曲嘉嘉和尚林都能听出来了，音乐的旋律越来越像周萌的《心海》。黑影们的动作也轻柔起来，曼曼而舞，活像妖娆的歌舞伎。
乐曲终于到了高潮部分，周萌引领着旋律，奏出最后的华章。当曲终的音符消散时，充斥着头脑的情绪之海也随之瓦解，他睁开眼睛，看到围困着他们的黑影正迅速散去，身体和空气融为一体，仿佛从未存在过。
“成了！”直到确定危险解除，白雪凝才放下武器对周萌说。
“因该是吧。”周萌也把手机收起来，环顾四周，巨树们已经恢复了平静，树冠还是灿烂的彩色，没有音乐的驱动，所有色彩都是凝固的，除了颜色和普通的树叶无异。
“他在那。”周萌指向一刻巨树。
“谁？”尚林刚放松一点的神经又绷紧起来。
“刚才奏乐的人，我和他合奏的时候能感觉到他就在那。”
曲嘉嘉的30式也端了起来，白雪凝却将她和尚林的枪口都压了下去。“他应该没有恶意的。”她说道。
“是。”周萌也赞同：“刚才合奏时要是他不配合，我根本不可能把旋律引到我的曲子上，他好像只是在找人倾诉，没打算伤人。”
“倾诉什么？”尚林虽然放下了枪，但还是非常紧张，死死盯着周萌指过的方向。就在他们说话的当口，一个人影从巨树后面转了出来。
双方的距离至多二百米，周萌几人看得非常清楚，这个新出现的家伙与刚才的黑影不同，是个实实在在的人，而且只有腰间围着遮羞的短裙，体貌特征一览无余。
他的外貌与正常人类非常接近，只是肤色特异。按照通常人种与肤色的划分，这家伙的肤色是偏浅的，但并不同于高加索人种的白皮肤和蒙古人种的黄皮肤。他的肤色是黄色中带着淡淡的浅绿色调，不深，却也能在第一眼引起人的注意。
从体型上看，这家伙与正常人几乎没有差别，只是肩背的线条更修长，体脂含量非常低，皮下的肌肉群清晰可见。
最后是面孔。他长了一张混血儿的脸，或者说集中了各人种的优点。鼻梁和脸颊的线条有北欧人的立体，眉眼间又有东亚人的清秀，总之是个英俊的小伙子。
要是在其他地方见到这家伙，别人一定会以为他是个热衷于cosplay的模特，可出现在这里，没人会看不出他的异常，尤其是他手里还拿着一把琴。
周萌的注意力集中到琴上。出于对音乐的爱好，他对各种乐器也比较熟悉。这张小琴外形像竖琴，但尺寸小很多，造型普拙，只有两张手掌大小，琴弦数量也不同，不过可以确定是一种弦乐器。但这么小的弦乐器应该只能发出微弱声音才对，难道刚才穿透森林的音乐竟是用这张小琴演奏出来的？那除非使用了魔法。
魔法两个字钻进脑海时，他感到心头一震，听到白雪凝向怪人喊道：“喂！你是谁？”
怪人没有回答，也没有向前移动，而是向白雪凝竖起一根手指，灵活地左右摇动。
谁都能看得出这是个拒绝的手势！怪人在拒绝什么？拒绝与他们沟通吗？还是拒绝放他们一条生路。
正当几人狐疑间，怪人又将手指向了周萌，手指回勾，示意周萌过去。
尚林和曲嘉嘉的手同时按上周萌的肩膀。当此情形，任何有理智的人都明白孤身上前的危险性，可僵持下去也不是个了局，要么接触，要么逃走，终归是要有所行动。
周萌也拿不定主意，只好悄声问白雪凝：“怎么办？”
“你过去看看他要做什么？”白雪凝沉声说。
“凝凝！”没等周萌回答尚林先叫出来：“太危险了。”
“是啊！他要攻击小萌怎么办？”曲嘉嘉也附和道。
“逃也一样危险！这是他的地盘，咱们逃不掉！”白雪凝脸色沉静如水：“他既然愿意和小萌合奏，就很可能有意和咱们沟通，与他合奏的是小萌，他叫小萌过去很正常。”
“可是……”曲嘉嘉还要反驳，却发现找不到合适的理由，白雪凝的想法确实比转身逃走更可行。
“好！”周萌点头，开始缓步向怪人走过去。在他身后，三个同伴同时举起武器，算是对他的掩护，尽管可能没用。
不到二百米的距离，周萌足足走了两分钟，每踏前一步的同时都观察着怪人的反映，确定没有异动才继续前进。而怪人见周萌开始靠近，就像雕塑一样不再有任何动作，只有一双浅灰色的眸子平和又坚定地盯着他。
终于，周萌落下最后一步，站在距离怪人只有一米的位置，两人四目相对，都在窥探对方的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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