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东方凌的告别
说是意外，也并不意外。
只是那鬼怪，过于强大了而已。
那怪物名叫烷鬼，是田龙见过最为强大，破坏力最惊人的鬼怪！
当时的战斗惨烈到，整条街道都被那三米多高，十米长，人立起来有整栋楼那么高的黑色身影撕扯成了碎片。
巨大的利爪切开钢筋混凝土如同切豆腐。
“这是，东方家的宿命。”
东方博的最后一句话，是带着微笑说出来的。
他背对着他们，缓缓走向那怪物的身影，时至今日依然印刻在田龙脑海里。
他犹记得满街的血污和碎肉，路边被怪物踩了一脚，犹如被液压机压碎的车辆。
嘈杂的背景下，风声、滴血声、路边商店不休的广告声、东方凌在他怀着隐隐的啜泣声。
他没有害怕，只是迷茫，只是看着那背影无所适从，只是还没做好准备接受，从此生活中没有这个如师亦如父的人。
“所以……”云天明小心翼翼的打断道，双眼通红将被子拉到脖子的位置，轻声道：“那个姑娘也是……”
“对，这句话她也对我说过，东方家的宿命。”田龙有些疲惫的笑了笑，眼中没有任何笑意，只有怅然。
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不过共同点是——遇到了强的离谱的灵。
他们共同被拉入了灵界，而这个灵界也让给田龙感觉最诡异的一个灵界，时隔多年想起，都让他不寒而栗。
那个灵界的主人有智慧。
没错，那不是一个离世的鬼灵，带着未了的仇恨用来报复世界的战场。
而是能分明的感觉到，灵界的主人带着冷漠、审视的目光，看着两个小虫走进了自己搭建的舞台。
那里没有怪物，他也不需要复仇。仅仅是简单的提问和考验，就让二人陷入绝境！
二人并没有达到终点，但做为货币的“时间”，已经消耗一空。
他们最终见到了灵界的主人，那是一张古怪的面具，田龙一辈子都忘不了那如同狐狸一般都白色面具，和面具后沾满血丝又冷漠离世的眼神。
[你们失败了，所以只能出去一个。]
额外的开恩让人震惊，但更让田龙永生难忘的，是她接下来的话。
“抱歉，原谅我的自私，但我真的不能活在没有你的世界里。”东方凌带着倔强的笑容，但他能看到她笑容背后的颤抖。
他真的忘记了自己说了什么话，或许是灵界影响了他的记忆，或许是在少女的告别面前，一切都无足轻重。
[你的选择很迅速，难得。]
狐狸面具的声音透露着死尸一般的冷漠。
[因此，我将你的筹码给你，这是你全部的时间。你可以用它来换置一件奖励，这是你应得的。]
一片光幕在她面前展开，田龙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看了多久，但他在每次受伤之后，总会记得她的选择——
“我把我所有的时间，都送给他。”
[选择生效。]
狐狸面具就此消失不见，整个灵界连同东方凌的身影，在田龙身前破碎消散。
这是被赶出灵界的预兆。
“嘘！”
东方凌挤出一个笑意，但眼角的泪珠如同断线的珍珠滴落。
“我知道你有很多话想说，但是求你了……我需要足够的勇气，才能在二十一岁离开这个世界……”
田龙伸出手，但什么也碰不到。黑暗迅速覆盖了整个灵界，无数黑影组成的手将她拉扯进灵界深处。
“这就是……东方家的宿命。”她带着笑容和泪水的脸庞砰的一声，连同灵界一起碎裂。
她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田龙已经再也听不见了。
直至今日。
田龙的描述没有掺杂太多的感情，都是些叙述性的语句。可能是他不擅长讲故事，也可能是他还无法用说故事的语气说起过去。
“……对不起。”云天明诚恳的道歉。
“对不起什么？”田龙摇头：“我怎么想不到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各种事情。”云天明很认真的掰着指头说道：“比如……要是多关心你一点，就不会这么晚才来看你。比如，如果知道这些，就不会在到处去疯的时候烦你给你发明信片……反正，就是各种事情。”
“是吗，我还挺喜欢明信片的。”田龙撇了撇嘴道。
“我也一样！”云天明当即兴奋起来，似乎刚才的共情只是装出来的一样，旋即有些不好意思的捂嘴咳嗽了一声。
她就是这样，并非不礼貌，而是她的心情像是无云的晴空，任何悲惨都没法在她心中留下划痕。
田龙看了眼表，晚上八点多。他还以为这个故事能讲一天呢。
“行了，故事也听完了，该睡觉了吧？要不要给你唱段摇篮曲？”
似乎是没有听出田龙话里的讽刺，云天明摇了摇头：“就你那嗓子还是算了吧，晚上会做噩梦的。”
她想了想，看向田龙道：“手给我。”
“干嘛？”田龙狐疑的看向她。
“给我。”
云天明拽过他的手，连带着他一起拉向怀中。田龙有些措不及防的被她抱住。
“听了这么多，总不能不做点什么吧。他们……都是很好的人，你的运气也不错嘛。”
她的语气绝无任何调侃的意思，而是真诚的为感到他高兴。
“……是不错。”田龙露出一个浅笑，保持着这个并不算舒服的姿势：“怎么，你要给我唱摇篮曲？”
云天明认真的考虑了一下，在他耳边说道：“也不是不行。”
言罢，真的轻轻哼唱了起来。
这是首不知名的童谣，但田龙和云天明都听过，那是属于他们的共同回忆，孤儿院的陪护时常会哼起。
[战争来临啦
国王倒台啦
星球膨胀啦
轰，爆炸啦
我们站在大地上
我们站在蓝天上
我们站在星球上
我们站在眼睛上
跳啊，笑啊
跳啊，笑啊
……]
田龙轻轻的挣脱她的胳膊，给她盖好被子，看着她毫无戒备的睡颜，有些无语。
这家伙给自己唱睡着了，真行啊……
摇了摇头，田龙走出房间，轻轻带上房门，看见黑猫正趴在桌子上。
[完事了？没做点什么？]
“她？算了吧。”
田龙看了眼表，九点半，自己终于重新做到了沙发上，可以整理思绪。
黑猫跳到了他身前，一脸讥讽的看向他。
[嘿，人没啥本事，嘴可真挑啊。]
田龙咧嘴一笑，向它比了个中指：“少惹乎我，我被子的仇还没给你算账呢！”
黑猫哼了声。
[我把你被子从阳台上丢下去，你不就只能跟那妹子挤一起睡觉了吗？我这是帮你。]
“我擦！你不会真把我被子丢下去了吧！”
田龙连忙跑到卧室！还好，被子揉成一团安静的躺在床上。
田龙松了口气，顺便从隔离在卧室的黑色塑料袋中取出手机看一眼信息。
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消息，让他眉头紧锁。
【先生，请你救救我孩子！】
只是那鬼怪，过于强大了而已。
那怪物名叫烷鬼，是田龙见过最为强大，破坏力最惊人的鬼怪！
当时的战斗惨烈到，整条街道都被那三米多高，十米长，人立起来有整栋楼那么高的黑色身影撕扯成了碎片。
巨大的利爪切开钢筋混凝土如同切豆腐。
“这是，东方家的宿命。”
东方博的最后一句话，是带着微笑说出来的。
他背对着他们，缓缓走向那怪物的身影，时至今日依然印刻在田龙脑海里。
他犹记得满街的血污和碎肉，路边被怪物踩了一脚，犹如被液压机压碎的车辆。
嘈杂的背景下，风声、滴血声、路边商店不休的广告声、东方凌在他怀着隐隐的啜泣声。
他没有害怕，只是迷茫，只是看着那背影无所适从，只是还没做好准备接受，从此生活中没有这个如师亦如父的人。
“所以……”云天明小心翼翼的打断道，双眼通红将被子拉到脖子的位置，轻声道：“那个姑娘也是……”
“对，这句话她也对我说过，东方家的宿命。”田龙有些疲惫的笑了笑，眼中没有任何笑意，只有怅然。
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不过共同点是——遇到了强的离谱的灵。
他们共同被拉入了灵界，而这个灵界也让给田龙感觉最诡异的一个灵界，时隔多年想起，都让他不寒而栗。
那个灵界的主人有智慧。
没错，那不是一个离世的鬼灵，带着未了的仇恨用来报复世界的战场。
而是能分明的感觉到，灵界的主人带着冷漠、审视的目光，看着两个小虫走进了自己搭建的舞台。
那里没有怪物，他也不需要复仇。仅仅是简单的提问和考验，就让二人陷入绝境！
二人并没有达到终点，但做为货币的“时间”，已经消耗一空。
他们最终见到了灵界的主人，那是一张古怪的面具，田龙一辈子都忘不了那如同狐狸一般都白色面具，和面具后沾满血丝又冷漠离世的眼神。
[你们失败了，所以只能出去一个。]
额外的开恩让人震惊，但更让田龙永生难忘的，是她接下来的话。
“抱歉，原谅我的自私，但我真的不能活在没有你的世界里。”东方凌带着倔强的笑容，但他能看到她笑容背后的颤抖。
他真的忘记了自己说了什么话，或许是灵界影响了他的记忆，或许是在少女的告别面前，一切都无足轻重。
[你的选择很迅速，难得。]
狐狸面具的声音透露着死尸一般的冷漠。
[因此，我将你的筹码给你，这是你全部的时间。你可以用它来换置一件奖励，这是你应得的。]
一片光幕在她面前展开，田龙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看了多久，但他在每次受伤之后，总会记得她的选择——
“我把我所有的时间，都送给他。”
[选择生效。]
狐狸面具就此消失不见，整个灵界连同东方凌的身影，在田龙身前破碎消散。
这是被赶出灵界的预兆。
“嘘！”
东方凌挤出一个笑意，但眼角的泪珠如同断线的珍珠滴落。
“我知道你有很多话想说，但是求你了……我需要足够的勇气，才能在二十一岁离开这个世界……”
田龙伸出手，但什么也碰不到。黑暗迅速覆盖了整个灵界，无数黑影组成的手将她拉扯进灵界深处。
“这就是……东方家的宿命。”她带着笑容和泪水的脸庞砰的一声，连同灵界一起碎裂。
她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田龙已经再也听不见了。
直至今日。
田龙的描述没有掺杂太多的感情，都是些叙述性的语句。可能是他不擅长讲故事，也可能是他还无法用说故事的语气说起过去。
“……对不起。”云天明诚恳的道歉。
“对不起什么？”田龙摇头：“我怎么想不到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各种事情。”云天明很认真的掰着指头说道：“比如……要是多关心你一点，就不会这么晚才来看你。比如，如果知道这些，就不会在到处去疯的时候烦你给你发明信片……反正，就是各种事情。”
“是吗，我还挺喜欢明信片的。”田龙撇了撇嘴道。
“我也一样！”云天明当即兴奋起来，似乎刚才的共情只是装出来的一样，旋即有些不好意思的捂嘴咳嗽了一声。
她就是这样，并非不礼貌，而是她的心情像是无云的晴空，任何悲惨都没法在她心中留下划痕。
田龙看了眼表，晚上八点多。他还以为这个故事能讲一天呢。
“行了，故事也听完了，该睡觉了吧？要不要给你唱段摇篮曲？”
似乎是没有听出田龙话里的讽刺，云天明摇了摇头：“就你那嗓子还是算了吧，晚上会做噩梦的。”
她想了想，看向田龙道：“手给我。”
“干嘛？”田龙狐疑的看向她。
“给我。”
云天明拽过他的手，连带着他一起拉向怀中。田龙有些措不及防的被她抱住。
“听了这么多，总不能不做点什么吧。他们……都是很好的人，你的运气也不错嘛。”
她的语气绝无任何调侃的意思，而是真诚的为感到他高兴。
“……是不错。”田龙露出一个浅笑，保持着这个并不算舒服的姿势：“怎么，你要给我唱摇篮曲？”
云天明认真的考虑了一下，在他耳边说道：“也不是不行。”
言罢，真的轻轻哼唱了起来。
这是首不知名的童谣，但田龙和云天明都听过，那是属于他们的共同回忆，孤儿院的陪护时常会哼起。
[战争来临啦
国王倒台啦
星球膨胀啦
轰，爆炸啦
我们站在大地上
我们站在蓝天上
我们站在星球上
我们站在眼睛上
跳啊，笑啊
跳啊，笑啊
……]
田龙轻轻的挣脱她的胳膊，给她盖好被子，看着她毫无戒备的睡颜，有些无语。
这家伙给自己唱睡着了，真行啊……
摇了摇头，田龙走出房间，轻轻带上房门，看见黑猫正趴在桌子上。
[完事了？没做点什么？]
“她？算了吧。”
田龙看了眼表，九点半，自己终于重新做到了沙发上，可以整理思绪。
黑猫跳到了他身前，一脸讥讽的看向他。
[嘿，人没啥本事，嘴可真挑啊。]
田龙咧嘴一笑，向它比了个中指：“少惹乎我，我被子的仇还没给你算账呢！”
黑猫哼了声。
[我把你被子从阳台上丢下去，你不就只能跟那妹子挤一起睡觉了吗？我这是帮你。]
“我擦！你不会真把我被子丢下去了吧！”
田龙连忙跑到卧室！还好，被子揉成一团安静的躺在床上。
田龙松了口气，顺便从隔离在卧室的黑色塑料袋中取出手机看一眼信息。
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消息，让他眉头紧锁。
【先生，请你救救我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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