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秦红娥自语了一番后，紧接着向洛玉兰问道：“听说，那周家姑娘可是一直未嫁，还在等着柏川？”
“是啊，映柔妹子对四弟痴心一片，他们两情相悦，本就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都怪四弟妹勾引了四弟！”洛玉兰急忙回答道，她是逮着一点机会就要中伤靳秀琳。
秦红娥淡淡地说道：“一个巴掌拍不响，他自己管不住自己，怪得了谁！此事，我自有主张，你们也别向他人提及，明白吗？”
“知道了，妈！”洛玉兰夫妻两人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对了，妈，小婿有句话，思虑再三，还是觉得不吐不快！”两人回答完之后，李宇明则一脸严肃地看着秦红娥说道。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
“是！”得到秦红娥同意后，李宇明徐徐说道：“你留下祁北一命，是出于你老人家的仁慈、宽容！但他会不会这么想，就有些难料了！”
“你的意思是………”
“不错！这祁北来洛家三年了，虽说因为他是外姓人，咱们做不到视如己出，但看在四弟妹的面下，家族供他吃住行、让他接受最好的教育，对外还顶着咱家四少爷的名头，这种待遇，换做其他稍微有点良心的人，都会对家族感激涕零！可他呢？从不感念家族给他的恩德，还嫌家族给予的不够多，受一点点委屈就敢跟你对着干，这种狼崽子，天生反骨，养不熟，留着他的命，日后必定是家族的祸根！”
“你是想叫我把他给除去？一个小崽子，在外面无亲无故，无依无靠，如今又成了个废人，伸手讨几个钱还可以，想要报复我们，呵呵，那简直是难于上青天！”
“妈，你误会了，我并不是要你把他除去，毕竟是四弟妹的孩子，我们不能做得太绝！但，任何一个潜在的“敌人”，就算他再弱小，我们也要及时掐灭这种可能性，咸鱼翻身的事情，你老人家这一路走来，还见得少吗？”
李宇明的这番话，让秦红娥陷入了沉思，权衡了一番后，她闭上了双目，说道：“那就按你的意思去办吧，找个好地方安置他，但要做得隐秘些，别让其他人知道！”
“是！你放心，小婿肯定会办得妥妥当当！”得到秦红娥的同意，李宇明心花怒放，但神情却是毫无波澜，语气依旧非常淡然。
见秦红娥不再说话，李宇明和洛玉兰相视一眼后，便恭敬的朝秦红娥说道：“妈，那你先歇着，我们先出去了。”
两人刚踏出房门，秦红娥就睁开双目，沉声说道：“姜阳，你怎么看这个事情？”
姜阳也睁开眼睛，微笑着看着秦红娥缓缓说道：“主母心里有数，姜阳又岂敢妄言。”
“我的心里有点乱，想听听你的看法！”秦红娥摇摇头，脸上有些愁容，姜阳跟在她身边已经二十年，甚少见到她露出如此神态，上次露出这种神态，还是七年前洛老爷离世的时候。
“是！”他清了清嗓子，徐徐说道：“以我日常所见，其实四太太平日里循规蹈矩，对待家中各人也是礼数周全，态度还有些卑微，玉兰小姐他们的话，有些言过其实，甚至是无中生有！以我之见，美其名曰为教导、指点四太太，实则还是公报私仇，想逼她自行离开家门，好让周家姑娘嫁进来。”
“周家姑娘跟玉兰私交甚好，宇明的生意跟周家也有颇多往来，这点私心我看得出来。”秦红娥点了点头，同意姜阳的看法。
姜阳又继续说道：“不止他们有私心，我看柏川少爷对他们的所作所为应该也是一清二楚，并且是商量好的，否则，不会如此姑息纵容全家人，甚至是下人都如此薄待四太太。”
“简直荒唐！秀琳毕竟是我洛家明媒正娶的儿媳妇儿，还轮不到下人来僭越，这可是脸面，姜阳，你要好生处理一下！”
“是！”
“其他人又是如何对待她？”
“除了心悠和柏鸿少爷他们一家人外，其他人平日里对待四太太只是冷嘲热讽，倒是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比起玉兰小姐的所作所为来说，那就是云泥之差了。”
“哼！就算此刻逼她离开了又如何？当年柏川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全城皆知，好不容易才平息，且不说周家还是否愿意把周家姑娘嫁过来，在这个节骨眼上，即使周家愿意，我也不会同意！”
“不错，此时确实不适合，应以大事为重！”
“哎，老大两口子走得早，老二又是个闷葫芦，性格软弱，玉兰两口子又整天搞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老四倒是精明能干，但心性上坚韧不足，副部级已是他的极限，剩下那几个，尤其是小一辈，成天只知道吃喝玩乐，飞扬跋扈，不堪一用，家族靠他们，未来怕是走不远的！”
“你老人家也别忧心，这不是还有你掌着舵吗？再说了，不是还有心悠小姐吗？”
“是啊，也只有将家族的未来交到她手上，我才能放心！这孩子是我一手培养的，承载我的希望和家族的未来，家里发生的这些事情，可千万不能让她知道。”
“姜阳明白，我会处理好的！”
“家族内部，也是时候整顿一下了，早点将她扶正上位，以免我有个三长两短，那时候，洛家的家业还指不定落到谁的手中呢。”
“你多虑了，心悠小姐和你一样精明、有魄力、有手段，可不是他们那些小伎俩可以对付得了的。”
本对家族的未来忧心忡忡的秦红娥，听到姜阳这番话，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她不由得含着笑，赞同的点点头，转而又问道：“那关于祁北，你又是什么看法！”
面对秦红娥的这个问题，姜阳很是罕见的犹豫了许久，陷入了沉默，过了好半响，他才缓缓回答道：“主母，恕我直言，祁北这孩子，其实我还挺欣赏的，聪明、性格坚韧、不畏强权、宁死不折腰，为了一个养母，不惜忍受屈辱寄人篱下，受尽白眼却依然保持良好的心性，实在是难得的人才，多加培养，本是心悠小姐最好的助力！”
“哦？你竟对他有着如此高的评价？”秦红娥有些诧异，但接着又摇头道：“可再好的人才，也要为我所用才行，他终究是外姓人，看他今日种种表现，想要他为家族尽心尽力，根本不可能！”
“那也是因为我们从始至终都没有给他家族的归属感所致，从他到来之时，便一直在带着有色眼光对待他，今日的果，那也是昨日的因造成的，你老人家阅人无数，祁北的心性和品性如何，你还瞧不出来吗？”姜阳晒然一笑后说道。
秦红娥转头看了姜阳一眼后问道：“你言下之意，也认为我做错了？”
姜阳摇了摇头，叹道：“你没错！你是洛家的当家之人，要是不给他惩罚，威严何存？况且，你已经给过他机会了，若当时他听话跪下，也不会有如此结果，只怪他自己没把握住这个唯一的机会！”
“是啊，那是他唯一的机会！”秦红娥也是长叹一声，与姜阳交谈这一番后，她了解了许多她之前不知道的事情，对靳秀琳和祁北态度骤然改变了许多，靳秀琳以后在洛家的日子，应该会好过一点了。
“那你看，宇明提出处理祁北的那个方案，是否妥当？”沉吟片刻后，秦红娥又问道。
她心里清楚，李宇明到底在打着什么算盘，在与姜阳交谈之后，秦红娥有心放过祁北，不过，她不愿开这个口，想让姜阳提出来，然后顺势而为。
果然，姜阳听她问起这个事情，没有丝毫犹豫的否决道：“非常不妥！”
“嗯，你继续说！”姜阳的回答在秦红娥预料之中，姜阳既然内心如此欣赏祁北，肯定会提出异议。
姜阳沉声说道：“我不知道祁北怎么得罪了三姑爷，但三姑爷的心思颇有些歹毒，他没有提议除掉祁北，看似一番怜悯，实际上是想把祁北囚禁起来，慢慢折磨他，太不人道。”
秦红娥点点头，问道：“他这点小心思，哪能瞒得住我，那你觉得应该如何？放他一马，任由他自生自灭？”
“不行！”姜阳断然否决并严肃地说道：“三姑爷的做法虽然令人不耻，但他对于祁北的看法，我却非常赞同！洛家与祁北之间已有深仇大恨，一旦有机会，他必定会报复，为了家族，即使是条咸鱼，也不能给他任何翻身的机会，所以，祁北绝对不能留！”
姜阳这次的回答却是出乎秦红娥意料，她垂下双目，默默沉思了很久，然后淡淡地开口说道：“有理！那你告诉玉兰他们，祁北的事情，按你的意思办，等他们母子分开后，就给他个痛快吧！”
“是，我立刻去安排！”姜阳回答了一句，便朝外走去。
秦红娥睁开双目，看着琳琅满目却又空荡荡的房间，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老头子，你倒是轻轻松松的走了，你看看现在这些儿女们都成什么样子了，为了这个家，这些年，我可是连当一个仁慈老人的机会都没有，你现在是在天堂还是地狱待着呢？要是在天堂，我可就遇不上了你了！”
此刻秦红娥的脸上没有了一丝刚毅，那个威严的她消失不见，只有满脸的柔和与怅然若失。
“是啊，映柔妹子对四弟痴心一片，他们两情相悦，本就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都怪四弟妹勾引了四弟！”洛玉兰急忙回答道，她是逮着一点机会就要中伤靳秀琳。
秦红娥淡淡地说道：“一个巴掌拍不响，他自己管不住自己，怪得了谁！此事，我自有主张，你们也别向他人提及，明白吗？”
“知道了，妈！”洛玉兰夫妻两人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对了，妈，小婿有句话，思虑再三，还是觉得不吐不快！”两人回答完之后，李宇明则一脸严肃地看着秦红娥说道。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
“是！”得到秦红娥同意后，李宇明徐徐说道：“你留下祁北一命，是出于你老人家的仁慈、宽容！但他会不会这么想，就有些难料了！”
“你的意思是………”
“不错！这祁北来洛家三年了，虽说因为他是外姓人，咱们做不到视如己出，但看在四弟妹的面下，家族供他吃住行、让他接受最好的教育，对外还顶着咱家四少爷的名头，这种待遇，换做其他稍微有点良心的人，都会对家族感激涕零！可他呢？从不感念家族给他的恩德，还嫌家族给予的不够多，受一点点委屈就敢跟你对着干，这种狼崽子，天生反骨，养不熟，留着他的命，日后必定是家族的祸根！”
“你是想叫我把他给除去？一个小崽子，在外面无亲无故，无依无靠，如今又成了个废人，伸手讨几个钱还可以，想要报复我们，呵呵，那简直是难于上青天！”
“妈，你误会了，我并不是要你把他除去，毕竟是四弟妹的孩子，我们不能做得太绝！但，任何一个潜在的“敌人”，就算他再弱小，我们也要及时掐灭这种可能性，咸鱼翻身的事情，你老人家这一路走来，还见得少吗？”
李宇明的这番话，让秦红娥陷入了沉思，权衡了一番后，她闭上了双目，说道：“那就按你的意思去办吧，找个好地方安置他，但要做得隐秘些，别让其他人知道！”
“是！你放心，小婿肯定会办得妥妥当当！”得到秦红娥的同意，李宇明心花怒放，但神情却是毫无波澜，语气依旧非常淡然。
见秦红娥不再说话，李宇明和洛玉兰相视一眼后，便恭敬的朝秦红娥说道：“妈，那你先歇着，我们先出去了。”
两人刚踏出房门，秦红娥就睁开双目，沉声说道：“姜阳，你怎么看这个事情？”
姜阳也睁开眼睛，微笑着看着秦红娥缓缓说道：“主母心里有数，姜阳又岂敢妄言。”
“我的心里有点乱，想听听你的看法！”秦红娥摇摇头，脸上有些愁容，姜阳跟在她身边已经二十年，甚少见到她露出如此神态，上次露出这种神态，还是七年前洛老爷离世的时候。
“是！”他清了清嗓子，徐徐说道：“以我日常所见，其实四太太平日里循规蹈矩，对待家中各人也是礼数周全，态度还有些卑微，玉兰小姐他们的话，有些言过其实，甚至是无中生有！以我之见，美其名曰为教导、指点四太太，实则还是公报私仇，想逼她自行离开家门，好让周家姑娘嫁进来。”
“周家姑娘跟玉兰私交甚好，宇明的生意跟周家也有颇多往来，这点私心我看得出来。”秦红娥点了点头，同意姜阳的看法。
姜阳又继续说道：“不止他们有私心，我看柏川少爷对他们的所作所为应该也是一清二楚，并且是商量好的，否则，不会如此姑息纵容全家人，甚至是下人都如此薄待四太太。”
“简直荒唐！秀琳毕竟是我洛家明媒正娶的儿媳妇儿，还轮不到下人来僭越，这可是脸面，姜阳，你要好生处理一下！”
“是！”
“其他人又是如何对待她？”
“除了心悠和柏鸿少爷他们一家人外，其他人平日里对待四太太只是冷嘲热讽，倒是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比起玉兰小姐的所作所为来说，那就是云泥之差了。”
“哼！就算此刻逼她离开了又如何？当年柏川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全城皆知，好不容易才平息，且不说周家还是否愿意把周家姑娘嫁过来，在这个节骨眼上，即使周家愿意，我也不会同意！”
“不错，此时确实不适合，应以大事为重！”
“哎，老大两口子走得早，老二又是个闷葫芦，性格软弱，玉兰两口子又整天搞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老四倒是精明能干，但心性上坚韧不足，副部级已是他的极限，剩下那几个，尤其是小一辈，成天只知道吃喝玩乐，飞扬跋扈，不堪一用，家族靠他们，未来怕是走不远的！”
“你老人家也别忧心，这不是还有你掌着舵吗？再说了，不是还有心悠小姐吗？”
“是啊，也只有将家族的未来交到她手上，我才能放心！这孩子是我一手培养的，承载我的希望和家族的未来，家里发生的这些事情，可千万不能让她知道。”
“姜阳明白，我会处理好的！”
“家族内部，也是时候整顿一下了，早点将她扶正上位，以免我有个三长两短，那时候，洛家的家业还指不定落到谁的手中呢。”
“你多虑了，心悠小姐和你一样精明、有魄力、有手段，可不是他们那些小伎俩可以对付得了的。”
本对家族的未来忧心忡忡的秦红娥，听到姜阳这番话，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她不由得含着笑，赞同的点点头，转而又问道：“那关于祁北，你又是什么看法！”
面对秦红娥的这个问题，姜阳很是罕见的犹豫了许久，陷入了沉默，过了好半响，他才缓缓回答道：“主母，恕我直言，祁北这孩子，其实我还挺欣赏的，聪明、性格坚韧、不畏强权、宁死不折腰，为了一个养母，不惜忍受屈辱寄人篱下，受尽白眼却依然保持良好的心性，实在是难得的人才，多加培养，本是心悠小姐最好的助力！”
“哦？你竟对他有着如此高的评价？”秦红娥有些诧异，但接着又摇头道：“可再好的人才，也要为我所用才行，他终究是外姓人，看他今日种种表现，想要他为家族尽心尽力，根本不可能！”
“那也是因为我们从始至终都没有给他家族的归属感所致，从他到来之时，便一直在带着有色眼光对待他，今日的果，那也是昨日的因造成的，你老人家阅人无数，祁北的心性和品性如何，你还瞧不出来吗？”姜阳晒然一笑后说道。
秦红娥转头看了姜阳一眼后问道：“你言下之意，也认为我做错了？”
姜阳摇了摇头，叹道：“你没错！你是洛家的当家之人，要是不给他惩罚，威严何存？况且，你已经给过他机会了，若当时他听话跪下，也不会有如此结果，只怪他自己没把握住这个唯一的机会！”
“是啊，那是他唯一的机会！”秦红娥也是长叹一声，与姜阳交谈这一番后，她了解了许多她之前不知道的事情，对靳秀琳和祁北态度骤然改变了许多，靳秀琳以后在洛家的日子，应该会好过一点了。
“那你看，宇明提出处理祁北的那个方案，是否妥当？”沉吟片刻后，秦红娥又问道。
她心里清楚，李宇明到底在打着什么算盘，在与姜阳交谈之后，秦红娥有心放过祁北，不过，她不愿开这个口，想让姜阳提出来，然后顺势而为。
果然，姜阳听她问起这个事情，没有丝毫犹豫的否决道：“非常不妥！”
“嗯，你继续说！”姜阳的回答在秦红娥预料之中，姜阳既然内心如此欣赏祁北，肯定会提出异议。
姜阳沉声说道：“我不知道祁北怎么得罪了三姑爷，但三姑爷的心思颇有些歹毒，他没有提议除掉祁北，看似一番怜悯，实际上是想把祁北囚禁起来，慢慢折磨他，太不人道。”
秦红娥点点头，问道：“他这点小心思，哪能瞒得住我，那你觉得应该如何？放他一马，任由他自生自灭？”
“不行！”姜阳断然否决并严肃地说道：“三姑爷的做法虽然令人不耻，但他对于祁北的看法，我却非常赞同！洛家与祁北之间已有深仇大恨，一旦有机会，他必定会报复，为了家族，即使是条咸鱼，也不能给他任何翻身的机会，所以，祁北绝对不能留！”
姜阳这次的回答却是出乎秦红娥意料，她垂下双目，默默沉思了很久，然后淡淡地开口说道：“有理！那你告诉玉兰他们，祁北的事情，按你的意思办，等他们母子分开后，就给他个痛快吧！”
“是，我立刻去安排！”姜阳回答了一句，便朝外走去。
秦红娥睁开双目，看着琳琅满目却又空荡荡的房间，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老头子，你倒是轻轻松松的走了，你看看现在这些儿女们都成什么样子了，为了这个家，这些年，我可是连当一个仁慈老人的机会都没有，你现在是在天堂还是地狱待着呢？要是在天堂，我可就遇不上了你了！”
此刻秦红娥的脸上没有了一丝刚毅，那个威严的她消失不见，只有满脸的柔和与怅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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