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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夜晚如期而至。

    汪星:回家记得洗澡,都出汗了,小心和我一样哈!

    我们:那就再见啦。

    汪星:挥挥,明天见。

    云深秋:舍不得啦…明天见。

    绯小七:小汪明天见。

    ……

    放下东西,挥挥手告别,我们散步到了小区门口。

    云深秋:那…我就先走了。

    绯小七:嗯嗯。

    我们目送着她远去。

    和绯小七并排走着,有一段路是共同经过的。

    她突然停了下来。

    我:怎么了。

    绯小七:等下,有个地方,还想和你一起去逛一下。

    我:唔,我的话,没关系,可是你这么晚回去的话……

    她抢先一步断开了我的话语。

    绯小七:不哦,没关系的,上高中了,而且明天早上可以睡懒觉!

    绯小七:我经常会比平常晚一些,来看看,没有人的街道是什么样子。

    我:那好吧。

    她回头,走在了我的前头。

    突然转头。

    绯小七:要不,你拉着我的衣服,不然有些空落落的。

    我:我像小孩子呢。

    绯小七:嘿嘿。

    我:可以哦。

    就这样,轻轻的拉着她的衣服,跟在了后面。

    我:其实,我也挺喜欢这样的感觉,所以我才会每次都那么晚回去。

    我:无人的环境,甚至能够在相同的地方回想到,上一刻钟她们存在时说的话。

    绯小七:嗯嗯,很厉害的联想。

    绯小七:我想要和你一起去看的地方,其实是汪星的家那边哦。

    我:…欸?

    绯小七:那边其实也有我的回忆,只不过是很早。

    绯小七:在我刚来这个城市的时候,我其实就住过这个小区。

    绯小七:我很少提起过这个,每次提起都有种说不出的味道。

    我:是怀念吗?还是…

    绯小七:应该…不是吧……

    ……

    又到了熟悉的门口,我们漫步进去,只不过绯小七带我走的方向是我完全陌生的方向。

    两边的楼挡住了大部分的月光,只断断续续的透露出一部分。

    树上的果子也因为季节的原因,散发着阵阵让我唾液腺分泌口水的香气。

    我跟在她后面,有风轻轻吹过我们,她的头发有一丝飘动着。

    一时分不清,那种香味是不是,也可能是她身上传来的呢。

    娇小的身躯经受着夜晚的寒冷,不知道她会不会承受不住这股寒意。

    ……

    我:你知道吗?我感觉夏天的夜晚可比冬天还冷。

    绯小七:夜晚的话…湿气也会比白天重吧?总能看见湿漉漉的水珠遍布在夜晚的椅子上。

    我:你这么薄弱的身躯,小心寒气入体了。

    绯小七:没关系,哪怕重病缠身,没有享受过这份夜晚的话,恐怕我自己的意志也不同意吧?

    她向我回过身子,月光打在她身上,我呆呆的望着她。

    我:有些人,在哪都是美丽的风景。

    绯小七愣了一会,转过身去。

    我快速跟了上去。

    就这样,在无言中。

    一步一步在沉淀时间的转动。

    ……

    她转头看向了我,我也和她对视着。

    我还是第一次如此清晰且久的盯着一个女孩子正面,有种特别的感觉让我怦然心跳。

    这就是,被外貌给蛊惑的,青春期“爱恋”的激素吗?

    绯小七:不要再看我啦,到了。

    她停了下来,我也停住。

    她的纤手指了指那边窗台上的一户窗。

    绯小七:我原先其实就是住在了这里,在这里度过了漫长的一段时间。

    她继续往前走了,手放在背后相互抓住,不知道目的地是在何方。

    手不经意间松开了,有些意犹未尽。

    还有些,不知道要不要继续拉住衣服。

    绯小七:那时候啊,我经常跑出去玩,磕磕碰碰让我的脚也经常乌黑乌黑的,还会经常挨爸爸妈妈教训。

    我:不也挺好吗?我也一样,觉得小时候是觉得太枯燥了。

    绯小七:那时候,有好几个孩子会约好了出来,会记住他们家的位置,会喊出他们的名字。

    绯小七:可是从小学的时候,就只会见面了笑一笑。

    绯小七:再到后来…样子也模糊了,名字也忘记了,只剩下有一段飘渺的记忆。

    我:我…也忘记的差不多了,除了几个特别重要和印象深刻的片段之外,我再也没有了记忆。

    绯小七:前面,是一片空地,走吧。

    她一步一步的踩在月光上,我追寻着她的步伐,慢慢的感受沁骨的阴冷。

    仿佛这一刻是享受,是融入空气。

    整片无人的领域,似乎弥漫着前一小时,热闹氛围的残影。

    绯小七快步往前走去,我慢慢的跟着。

    她站在前方这一片的中心处,抬头看着已经满过后,开始缺的月亮。

    尽管如此,雨天之后的月亮没有任何乌云阻拦,还是发出着清清白白的光。

    我看着她。

    在离她还有几米的地方。

    她抬起头,朝月亮的地方捧起了右手。

    不知道为什么,我能想起“众星捧月”这个词。

    绯小七是“众星”吗?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现在像是这里的“月”。

    被月光照耀的,变成阴暗面分明,又无知的象征。

    ……

    我脑袋放空了许久,不知道可以想什么事。

    生活带来的精神疲惫,也需要这样的放松,和睡觉一样,都是没有意识的存在。

    她向我走了回来。

    我:刚刚是在祷告吗?

    我:向月亮祈祷着什么的精神寄托吗?

    绯小七:不会啦,我只是在那一刻看着月亮,觉得月亮好美。

    我:那你觉得它美在哪呢?

    绯小七:说不上来,但是光是看着,我就觉得满足了,喜欢或许就是这样吧?

    我:可能…是吧。

    绯小七:不需要话语,不需要交谈,只需要眼神看着,然后笑一笑,就能够知晓它的意思。

    绯小七:对我来说,喜欢无非就是这种感觉吧。

    我:哈哈,感觉气氛更像是相处了很久的人才会这样做。

    ……

    我们坐到旁边的石板凳上。

    我:要是两个人,突然一见钟情,会不会也像这样。

    我:看上去好眼熟,好喜欢,好在意。

    绯小七:说不定哦,然后突然就爱上了,接着就是拉起她的手,然后很快就举办婚礼,很突然。

    我:这个叫…闪婚?

    绯小七:应该是吧,想了想,如果不是那种出于利益上的目的,或许应该很甜。

    我:已经是甜到齁啦,会很腻的。

    绯小七:不会哦,按照剧情,接下来应该会是争吵,然后矛盾,经历过困难,还有所谓的信任危机。

    绯小七:最后才会是真正的,凝结出爱的力量,化作无比坚定的锁链固定在一起。

    我:已经断不开了呢。

    绯小七:很突然的感觉呢。

    我:要不我们试试?

    绯小七:欸欸?!

    她往后面身体倾斜,很显然被吓到了。

    我:啊啊…对不起,我开玩笑的啦,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毕竟我现在还没有经历足够多的磨难……

    绯小七脸红了一些,看样子也陷入了焦急。

    绯小七:不…不是这样的,只是感觉,这样太突然了,我…呼…我虽然很羡慕,但是这种……

    我:咳,我…我知道了…

    绯小七:还是太突然了啦!

    不知道怎么的,氛围突然感觉到变化,一瞬间,我也有点被她的样子弄的脸红起来。

    我捂住自己的脸。

    我:啊,我在说什么啊。

    绯小七:没关系的,没关系的…是开玩笑的对吧?

    她的手不知道放哪,手足无措的晃了晃手,选择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咳咳,是的…吧?

    绯小七:为什么是疑问句啊喂?!这让我很为难的,还请确认一下!

    她又拍了拍我的肩膀,肩膀上仿佛能感受到了她手心中传出来的热气,穿透到我我的身体上。

    我:啊…那就是的是的。

    绯小七:这样才是……

    她回过头,手掌摊开散发着脸红时候的热量。

    我:感觉…还真是可爱。

    绯小七:谢谢。

    ……

    接下来,就是无尽的沉默时间。

    我、绯小七:那个……

    又沉默住了。

    绯小七:还是你先说吧,我想说的其实是很晚了要不先回去吧。

    我:你已经先说啦,不过不重要,我想说的确实有点自私……

    绯小七:那…是什么呢?

    我:就是…我不知道可不可以说…咳咳。

    绯小七:没关系的,只管说就好。

    绯小七:我没关系的,什么都愿意听。

    周围的树叶被风吹动,有些感觉吹到眼睛了,说不出的迷离感。

    我:其实…你的头发我其实在意很久了……可以让我用手捏捏吗?

    绯小七:欸?这个…当然可以,没关系的。

    我双手合十,非常感激。

    我:谢谢小七,会答应我这件事,虽然看起来好像很怪的请求,但是我真的没有恶意。

    我声音开始颤抖,不知道是激动还是什么。

    我:那我…尝试了?

    绯小七:没关系…的,嗯嗯。

    我的手向她脸庞伸过去……

    很近。

    ……

    ?:你们两位在干什么呢。

    我一惊,手迅速收了回去,回头看向后面站着的人。

    树叶摇曳,月光下那棵树的影子刚刚好覆盖了她的身体,只透露出斑斑点点的光点。

    她站在我们两人的中间,微笑的站立着,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却有一些恐怖感,明明…是笑脸。

    绯小七:小汪!

    我:没想到你出来了。

    汪星:当然了,我刚要睡觉的时候,拉上窗帘,看到两个影子往中心公园这里走过去。

    汪星:你们两个人刚走,怎么想穿的衣服都不会忘记吧?

    绯小七:那个你来了,我们聊了一些事,太晚了我就先走了,要早点睡觉啦,晚安。

    绯小七站起身,然后有些笑着离去。

    汪星:晚安啦。

    我:晚安。

    汪星坐到刚刚小七坐过的地方。

    我旁边的人换成了同桌。

    汪星:怎么?刚刚来好奇一下你们来干什么?怎么就走了?

    汪星:是因为我打扰到你们了吗?

    她微笑的看着我。

    我:不不不,不是这样的。

    汪星:可是刚刚不是看你还有什么动作吗?结果还没做完小七就走了。

    汪星:为什么?我不理解。

    我:这件事是出于我的私欲,可能…如果被看着的话,就太容易害羞了。

    汪星:那什么事是要悄悄做的呢?

    汪星:总之,我其实挺好奇的。

    我:是有点亲密的事情啦,总感觉就这么说出来…有点不好。

    汪星:这样啊…小七确实挺容易害羞的…也好。

    汪星:小云呢?已经回去了吗?

    我:嗯嗯,已经先回去了。

    汪星:看来,你们是等她回去了之后才来的吧?不然根据小云的性格,肯定是跟着你们过来了。

    我不知道说什么。

    汪星:当然啦,要是你喜欢她的话,可是要先经过我这关哦。

    我:不是啦…怎么可能嘛…因为她性格太可爱了,所以有点想要欺负她的那种……

    我:又可爱又怜悯的那种感觉吧。

    汪星:哦~所以说,你和绯小七那么亲密的感觉,肯定是因为你和她说了一些奇怪又不好拒绝的话…

    汪星:对吧?

    汪星:你只是想要看看她那种可爱的反应来取悦自己…

    汪星:对吧?

    汪星:她脸红很可爱?你只想让她脸红,然后看着她戏弄她?

    汪星:所以说凭借着关系的变好,便开始悄悄的对她说那些她无法拒绝的话?

    汪星:对吧?

    汪星:你个…丑恶的人。

    我犹豫住了,她站了起来。

    汪星:以后别想再靠近小七了,她很纯真,是我们最不想看到哭的。

    汪星:就这样吧,不要想着绯小七了。

    她看着我慢慢后退,走远了。

    我缓了一下,冰冷的风灌进了我的衣服了,很凉,也让我很清醒。

    错误的事情,哪怕再好的关系,如果不解决一点点裂缝,也会慢慢变成分裂的关系……

    我所做的行为,我的内心…真的是这样想的吗?

    我要向她解释清楚,我的想法。

    我不想带着矛盾和后悔进行精神内耗,一刻也不行!

    我要说清楚,不仅仅是向她。

    她点醒了我,让我成功的意识到了我的行为。

    我也要向自己说清楚,我在做什么。

    我到底是在做什么?在她们的眼里我是在做什么?在绯小七的眼里我又是做了什么?

    我只是一个在言语着想加入她们的人。

    那我为什么加入她们?

    只是因为交朋友吗?还是说,羡慕那份可以很随意相处的友谊?

    我走动了……

    跑向她。

    我:不是这样的。

    她听到了我的声音,回过头来看我,也开始跑起来了。

    但是,女孩子的爆发力怎么会轻易的比过男孩子。

    我轻而易举的抓住了她的手腕。

    为了防止她挣脱,我两只手都用来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腕。

    汪星:咳咳咳…你要干什么!再这样我就叫了!

    我:汪星!听我说。

    她警惕的看向我。

    我:我…不会做那种事的!

    我:我不想看到绯小七会这么想。

    汪星:所以,你要对我动手,是吗?

    我:不会的!我不会这样做,我也不会让小七受到伤害。

    我:我知道了,我想的是守护她,如果有你说的这样的坏人,我一定会比你先一步揍他一拳。

    汪星:咳…你在说什么?

    我:我也要,和你们一样守护她,像骑士那样,我不会做这样轻浮的举动了。

    我:这不是爱恋的感情,是我们朋友的证明!

    我:她愿意在这种,她觉得最孤独的时刻分享给我听,我也要守护住她的故事,我不会让她再受伤的!

    我:在此之后,我一定会教她,让她怎么识别坏人,对陌生人的言语绑架不再迷茫。

    我:我会教会她,如何拒绝。

    汪星:虽然不清楚你到底要干什么,但是看上去不是坏事。

    汪星:你要对此做出承诺,咳咳。

    我松开了手,双手收起大拇指,举起四根手指。

    我:我发誓,从此将和你们一样保护绯小七,不会有玩弄感情的心思,而是守护这一份感情!

    我:到死为止。

    汪星左手揉着右手的手腕,难受的咳嗽着。

    汪星:那为什么是她!

    汪星:为什么找她!

    我:我想加入你们,我很羡慕你们的氛围。

    我:因为小七对我的不拒绝,让我无形中越来越过分了。

    我:我想,如果我能成为你们朋友的朋友的话,应该可以更好的相处。

    我:也许是我也太孤独了,所以才会这么小心翼翼的尝试下手。

    我: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这样。

    我:我应该更大声说出来才是。

    汪星:朋友?

    我:是,很单纯很幼稚的想法。

    汪星:咳咳,那就好,咳,希望你不要做出丧尽天良的事情。

    我:是绝对不会。

    汪星:咳咳咳咳。

    我开始察觉到了她的不一样,她的衣服,和当时送我们离开时穿的一样。

    也就是说…是睡衣。

    我:喂,等下,你不会…就这么出来了吧?

    我脱下衣服想给她。

    她用手拦住了我的衣服。

    汪星:不必,很近,只是喉咙有点痒罢了,收起你的好意。

    她看向我,眼睛里充满着不知道什么滋味的泪水。

    我:风很大,这怎么行。

    我执意想给她穿上。

    汪星:我拒绝来路不明的好意,所以,我可以的。

    她看着我,眼睛无比湿润,眼神无比坚定。

    回头走了回去。

    我一直默默的,跟在她的后方,直到她再次进家门。

    我吸了一下鼻子,我也有些被冻出鼻涕来了。

    看了一眼时间,22:34。

    ……

    ……

    回到家里,我默默的倒在了自己房间。

    手机消息。

    22:02

    棉花糖酱:[垃圾桶探头.jpg]

    22:46

    我:[贴贴.jgp]

    我:我回来啦

    我:你作业写的好快

    我:拉拉手[伸手]

    棉花糖酱:[送花.jgp]

    我:[贴贴.jgp]

    棉花糖酱:我先睡了

    棉花糖酱:晚安,明天见

    我:晚安

    ……

    想了想,算了,还是洗个澡吧。

    我需要沉淀一下汪星说的那些。

    我需要一个人去想那些事情。

    好想要一个温暖的救赎。

    已经不想再思考了。

    我光着身子,推开卫生间的门。

    卫生间的马桶上好像坐了一个人。

    手机的灯正亮着他的脸。

    他打开了手机的灯光,朝我照过来。

    唐尧易:啊…哥哥你怎么只穿了条短裤就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