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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一日(回顾)

    我和吴先生四月八日第一次见面,五月一日在一起的,这速度可能比较快,不过相较于现在的一些恋人也许并不快。今天突然想到写下来这个经历,不论最后能否长久,也是人生里比较重的一笔。

    第一次见面,我对吴先生似乎并没有太多好感,他只是我那段时间集中相亲里其中一个相亲对象。他比我大五岁,个头稍稍比我高一点点。见面聊天,感觉平平。见他之前,我已经在差不多一个月时间里见了四位男士,有三位都是见一面就没有下文了,有一位第一面的感觉还可以,和我同龄,形象不错。我和他都带个男孩,之前我们都不想找带孩子的,到了这个年龄,觉得自己或许也可以接纳别人的孩子。见过吴先生后,我和他又见了一面,这一次见面,我对他的那点好感灰飞烟灭了。他抱怨生活的不公,把离婚原因归咎于前妻的贪财扶弟,又说了好多对工作的不满,觉得自己很优秀却得不到提拔。他那样的心态,把自己搞的阴郁沉重。他倒也坦诚,说如果我们合适,他把自己每月的工资收入分做三份:一份给他儿子,一份给自己,一份给新的家庭,一份一千元。虽然有之前的好感基础,但他似乎感受到了我有退意,在公园聊了大半下午,一瓶饮料也没舍得买。我渴得受不了,说要回家,买了两瓶水,给他一瓶。

    之后又跟吴先生见面,感觉吴先生倒是没有那种对过去婚姻的苦大仇深之感,问他离婚的原因,他只说是因为前妻对他各方面不满意。他是南方人,从部队专业到了政府部门,做一些本市社会科学项目立项审核和机关内部杂志编辑方面的工作,谈吐见识颇为不俗。个人性格行为方面比较低调内敛,不善社交,不善钻营。这或许是个短处,但或许对家庭稳固反而是一个好事。他说他喜欢男孩子,说如果可以成家,自己白捡一个十一岁的儿子,是挺好的一件事情。

    吴先生约我比较频繁,几乎每天都见面,我家附近有一条河,河上有一座桥离我住的地方只有一公里左右,我俩先是用四天时间分别把桥南东面、桥南西面、桥北东面、桥北西面的四个游园转了一下,然后又去了其他几个公园,正是繁花盛开的季节,心情倒也一路顺畅。

    吴先生提出让我去他家,我以不想发展那么快拒绝了。有一天,我们约好去本市最大的一个公园玩,我开车去接吴先生,没想到刚出小区门,我左转时,和一个面包车式的三轮车发生了刮擦,这是我开车十来年间的第一次。我跟三轮车车主说,各走各的吧。三轮车车主不同意,要我赔他钱,我先打了110,又打电话给吴先生让他打车过来。我打电话给一个开滴滴的朋友李刚,他听了我说的情况后说:“警察来了以后,会让各走各的,两个人都有责任,你的责任多些,但警察都是和稀泥,何况他的是个三轮车。”

    三轮车车主坚持要钱,又来了两个管事的,不知道是路人还是那个三轮车车主叫的人,赔偿金额从三百谈到了二百。吴先生这时候来了,我说让他去跟三轮车车主谈,他说:“我这外地口音,对谈判不利。”警察迟迟没来,我打了保险电话报了事故,管事的人又和我谈赔钱的事,说报了保险,来年保费会涨,更不合算。那个管事人最后说让我赔三轮车车主一百。这时候警察来了,让双方各走各的。我打保险公司电话,说取消出险。我正欲开车走,那车主和那个管事的说,刚才谈好了赔三轮车车主一百。警察说你们谈好了双方都没意见也行。我正想据理力争,这时候吴先生主动给三轮车车主微信扫了一百元。

    处理完事情,我们开车往公园走。我说:“我们明明可以不给他钱啊。”

    吴先生说:“给他就给他吧,他和你是一个小区的,他觉得他吃亏了,不给他钱怕他以后找你报复。”

    我听了觉得也有些道理。

    到了公园,先去一个很大的人工湖湖边走了走,又开车顺着公园旁边的公路向东走了四五百米远,下了车又进了公园。又是一个人工湖,湖边种有睡莲和芦苇,山坡上种满了树和花草。有钓鱼的,有搭起帐篷打开帐篷窗户看风景的,有大人带着孩子在湖边、草地上玩的。我拿出自己带的一个床单铺到一片树荫下的草地上,我们躺了有几分钟,吴先生说床单不防潮,后背不舒服。说要和他一起回他家。

    我说:“去你家也可以,一人一个房间。”

    他说:“好。”

    回到他家,吴先生说天太热,出了一身汗,他要洗洗澡。他问我洗不洗,我说,不洗。他让我去了一间卧室,说他洗完澡后去另一个卧室。我关上了门,听着他洗澡又回另一个卧室的声音,躺在他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卧室,觉得吴先生这个人大概率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躺在床上,想起早上的事,自己在想:是不是我这段想的事情太多了,这些天在想在工作之余做一个抖音号,又想把自己原有的公众号维护好,又想学习心理学,又在网上更着一个小说,又想着和吴先生谈恋爱的事情,这些事缠绕在一起,是不是因为这些让自己开车时分神了。想到自己修车也得花好几百银子,情绪有些低落。

    过了十几分钟,吴先生过来了。他躺到了我的身边。我跟他说,我们今天只抱抱,不要那样。吴先生抱住了我,我跟他说了我心情不好的原因,他说:“别难过了,修车的钱我出。做事情不能贪多,工作之余有个爱好也行,选好了方向踏踏实实去做,仅仅做成一件事都是很不容易的,慢慢来。”我听了,心里很受安慰,觉得工作之余就专心写作的好。

    我后来没有去修车,我用以前留下的汽车补漆自己涂了涂。

    吴先生后来又说了两次让我再去他家的事情,我觉得自己对吴先生也是喜欢的,只是心理上还没有准备好,我想到了这边当地的一个风俗,我对他说:“我们当地有定亲仪式,男方需要拿出几万块钱给女方。如果交往一段时间,女方想解除恋爱关系,需要把钱退还给男方;如果男方决定解除恋爱关系,钱就不再退给男方。对我个人来说,我心理上接受不了非常快地同居,觉得对你还没有了解太深,对你没把握,不知道你是否是真心的,比较缺乏安全感。你可以考虑一下这种方式。我也知道你经济不宽裕,你拿一万零一吧,表示万里挑一,或者带我去买一些金饰什么,以示珍重。我想强调的是,我不是为了钱,这点钱也改变不了我的现状,我只是为了心安一点。如果买金饰的话,到我们结婚时就不用再买了。”

    我是非常艰难地说出了这个建议,年轻时候,哪里需要这样,喜欢自己的男士都会非常积极地去讨女孩欢心,送礼物、各种关心等,那时候女孩如果不喜欢对方,就不会接收他的礼物;如果喜欢对方,才会接受他的礼物。我还记得我初恋男友用暑假兼职赚的钱带我吃麦当劳、给我买衣服、鞋子,直到把他赚的几百块钱花光。现在人们大多认可一个定律:给你花钱的男人不一定爱你,不给你花钱的男人一定不爱你。

    吴先生接受不了这个建议。

    有一天傍晚,我们又去河边约会,十点左右各回各家了。吴先生回到家和我聊天,聊了一会儿他问:“你这会儿可以来我家吗?”我觉得他可能在开玩笑,我也开玩笑说可以。我问他“万里挑一”准备好了吗?他说很晚了,都快睡觉吧。

    到了第二天傍晚,我们约在一个街心公园见面。我是有些失望的。我觉得这么些天,吴先生表现出对我那么喜欢,一直求我去他家,但说到钱或买礼物的事情却是那样的态度。我们在一个长椅上坐下来,我把脸扭向另一边,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内心有些哀怨。他说:“我们认识没多久,我给你一万,给你了,你不理我了,我能怎么办?傻子才会这样做。要么我给你发个520吧,然后你去我家。”

    听了他的话,我难过极了。我突然觉得他这种行为很卑劣。我说:“你发吧。”

    他说:“我发了你来我家吗?”

    我说:“去。”

    他真的发了。我没有点接收。我也没有说话。那会儿我脑子里非常乱,我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当时我是想去他家也可以,因为我那天来了例假。

    我还没来得及跟他说这个事,他非常快地骑车往大路上走,我去开我电动自行车的锁,锁子卡在车轱辘上,一直打不开,大约有三四分钟才打开,他在大路边等我,我走过去说:“我来例假了。”

    他说:“那你还说去我家。”

    他有些生气,说:“我把你送回家吧。”

    我说:“我想去立交桥那里转转,我还没有点你那个红包,你要是后悔给我发了,我就不再点,明天红包就退给你了。”

    他说:“那我们去立交桥吧。”

    我不想再去辩论,也不想再多说什么。站在立交桥上,看着桥下一条条铁路,一列列鸣着长笛呜呜咽咽驶过去的火车,我觉得,人间真是没趣,某些人口中的爱情也许只是他们的糖衣,他若真心喜欢我、真心爱我就会护我周全,他这样,明明是自我保护,或者说是想拿低成本的付出得到他的目的。

    呆了一会儿,我对他说:“你被两样东西蒙蔽了双眼——性和金钱。这两样东西让你泯灭了人性里光辉而神圣的内容,你住进了他们构成的围墙里。”

    他很受震动。

    他送我送到两个人各回各家的岔路口,然后嘱咐我路上注意安全。我悻悻地骑着车子,走到一个十字路口,四个分流岛上都种了一棵棵多年的月季花植株,开满了大朵大朵五颜六色鲜艳夺目的花,甚是漂亮。我拍了一张照片,我想:花儿是否会流泪。

    回到家,我儿子还没有睡觉。他问我:“妈妈,你这些天怎么总是这么晚才回家啊?”

    我说:“妈妈这几天一直在忙一件事,以后妈妈不会再这么晚回家了。”

    儿子很快睡着了。看着孩子胖乎乎的小脸,我心里疑惑:难道只有亲情里的爱是不需要理由不讲回报的吗?而所谓爱情只是种交换?是男女两人之间的一场小心翼翼的博弈?

    他发来微信,我说了我的想法:我不再谈钱,他也不再谈性。等我心里有了安定感再说。

    我问他:“我点红包还是不点。”

    他说:“你自己决定。”

    我点了红包,反而觉得他有点可笑,后来却又同情起他来。

    之后几天,又去了几个风景比较好的地方,心情还是很愉悦的,他除了个头不太高,形象不算差,也不显老相。我们约好疫情结束后,多到远方各处走走,晚年多多出去旅游。

    五一那天,我们沿着河开车走到快要出了市区的地方,河道变得宽阔舒展,河堤没有铺设水泥和石块,长满了青青的草,有些垂钓的人和一些沿河散步的人,也有零星几个帐篷。我说:“我们也买个帐篷吧,可以带上孩子一起玩。”

    他说:“好啊,你在网上下单吧,我付钱。”

    他又说自己要买一个渔网,他小时候在老家时会用渔网捕鱼。以后我们再出来玩,还可以捕鱼,回家可以炖鱼吃。

    我们坐在树荫下,依偎在一起。感觉时光真是美好。我不再刻意让他去满足我的想法,我也能理解短短时间里并不能让两个人更深地看到彼此,但又觉得好像我和吴先生已经认识很久很久了。那一刻,似乎很有触动,也理解了他的需求。我主动抱住了他,他在我耳边低低地说:“我们回家吧。”

    我说:“如果我们在一起了,你又遇到了更好的,你会不会弃我而去?”

    他说:“我们相互喜欢、相互欣赏,很难得才能遇见。何况就我这条件,条件好的也看不上我。那你呢?如果你遇到了个年轻的高富帅又对你好,你会不会离开我?”

    我说:“这样的概率太小,几乎为零了。”

    或许我们都已经对自己有了清晰的认识,知道了自己几斤几两。已经都不会再去做不切实际的美梦。我和他,两个人都来自农村,都有在编的工作,都带着个孩子,都有房贷,生活都比较安稳,谈天说地也颇有共同语言,或许这也是一种门当户对。

    我提议去吴先生家做饭吃饭,说今天自己不做饭不洗碗,全是吴先生做。

    吴先生洗菜切菜,我说需要我帮忙吗,他说今天不用,但以后家务要两个人都做。我说你工作轻松,比如有时候我要写作或学习比较忙,是不是可以我不做家务。吴先生说,还是两个人都做的好。不知道为什么吴先生会如此在意家务上的分配。他说比如一个人做饭了,另一个人刷锅洗碗,反之也可以。而他一个人全做是不行的。记得有个观点说,男人为了一时得到女人,会用尽各种手段讨好,而男人想长久和一个女人在一起,不会一味讨好,会说出他自己真实的想法。或许吴先生是后者。

    第一次感觉还是比较美好的。他也比较注重我的感受。

    傍晚我回我家了,说不清楚自己的心情,也不算太甜蜜,也没有太多患得患失的心理起伏。

    第二天,心情反而很静,觉得自己可以接受这样的情况——不去太要求对方,他怎么待我顺其自然。而我最重要的依然是学习、自我提升。

    后来差不多隔一天去他家一次,晚上我再回我家。我还不确定要不要让他和我儿子见面。前几天偶然和我儿子提起过:如果妈妈遇到一个合适的男士,我们可不可以让他住到我们家来。儿子说:“那样我在家就不能光嘟嘟了。”他没有说别的,儿子一直缺少父爱,论吴先生的涵养,感觉他应该可以和儿子和谐相处的。

    我说自己想学习心理学,吴先生帮我推荐了一位心理咨询师王海丽。我去见了那位老师,她人品很正,慈眉善目,和蔼可亲。她同时是一名内科医生,她认识到很多病人都是因为情志不舒有一些心理问题得病的,于是又跟着一位老师学习了心理学,她是学心理学、做心理咨询室比较早的那批人,几年下来,积累了非常丰富的个案咨询经验。她的教学也以实操为主,注重心理学的应用,学习为期一年半,每周日下午学习三个小时。我和王老师见面谈了有一个小时左右,她很喜欢我,很开心地纳我为徒。

    我想,通过系统地学习,首先让自己成长,更好地和我父母、我儿子、吴先生、吴先生的女儿和谐相处。然后又可以帮助到更多的人,又可以做个兼职增加收入。同时我也知道,这些都不是一日之功,我每天都会听一些心理学书籍,不断去开悟。

    而我和吴先生的关系,也进入了一种比较踏实又微甜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