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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调皮老爸反骨儿子

    高中生活虽像一场脑力拉练赛,但在下午时,也有长达两个多小时的课外活动时间。

    接着就会放学,吃过午饭再来上晚自习。

    有些少年在操场挥汗,有些在墙根下望着山下的小城闲聊。

    蒙阳学习很认真,但身子瘦弱的他,上课时就犯困,成绩还没有黑夜对他几乎无用的殷开天好。

    教室里也有好些同学,或在闲聊或在看书做题。

    蒙阳走到吴长海的课桌前说,“班长,我们去看看殷开天吧。”

    吴长海放下笔,“他不会有事的,明天就是周六了,下午我们再去。”

    蒙阳想想也是,有一天半假足够去看他的。

    正在这时,白茹走了过来,身边还跟着殷开天的妈妈苏丽君。

    她对吴长海笑说,“殷开天要住外面了,你带几个同学去帮苏阿姨把他行李搬出去。”

    苏丽君笑说,“不麻烦了,带我去宿舍就好,我自己搬。”

    蒙阳感觉一阵失落。

    “阿姨,小天不住校了吗?”

    “嗯,你们知道的,殷开天有嗜睡症,我得照顾他。”

    “我带你去吧。”

    白茹笑叫,“909宿舍的,在教室里的都去帮下苏阿姨。”

    李俊凯还没来及回宿舍,给殷开天买的眼罩还随身带着。

    他从口袋掏出来,上前递给苏丽君笑说,“阿姨,这是我给小天买的,你拿着吧。”

    苏丽君看看他那双清澈的眼,不好意思说不要,那会让这孩子感觉心寒。

    尽管儿子不想戴那东西睡觉,还是接了过来。

    “好,我替小天收下了。阿姨准备在校门口摆摊,以后请你们吃葱油饼。”

    是个正常人,对美就没有抵抗力,就连许多女生,也在心底羡慕殷开天,竟会有这么美丽的一个妈妈。

    青春的荷尔蒙本就不受控制,苏丽君这一次现身,让许多男生的心平静不下来。

    当然,人是有自控能力的,那是自己同学的妈妈,心躁动下过去了也就没事了。

    但有一个相貌清秀,如二次元世界出来的男生,彻底被她的美艳征服了,自从她进教室,那一双丹凤眼就没离开过苏丽君。

    他就是殷开天另一个死党,也是不说话就被人当女孩的王轩,本来叫王紫轩,他觉得娘里娘气的,上初中时缠着父母给他改成了王轩。

    吴长海和蒙阳,领着苏丽君回了宿舍。

    宿管以为她是女学生,盘问了好久才同意她上男生公寓。

    她收拾好殷开天的被褥,蒙阳看着那空了的床,感觉有一丝难过。

    尽管苏丽君拒绝他们送自己,蒙阳还是抢过了殷开天的被子。

    到了校门口,吴长海将白老师给他的假条递给保安。

    说明缘由,和蒙阳就送苏丽君出去了。

    她望望身边两个少年,一个帮她提着儿子洗漱用的桶,里面全是儿子的换洗衣裳和浆洗用具,另一个抱着装被褥的尿素蛇皮袋。

    “听小天说你们还喝酒,是不是真的?”

    蒙阳笑说,“没有啊。”

    “别撒谎,我看人比看病还准,以后不许喝知道吗?阿姨我中西医都学过,那东西真的伤脑子,你们虽然都快成年了,迷了性就读不进去书了。”

    她是在镇上的唯一一家小医院上班的,殷开天上高中没来送,也是因为当天有病人,能顶替她的同事又请了假。

    吴长海笑说,“喝过,但阿姨放心,小天没喝。”

    “他敢?我知道他喝酒就把他屁股打开花了。你们没父母在身边,就要学会自律,现在有多能控制自己,以后前途就有多光明。”

    吴长海冲她笑说,“嗯,阿姨说的对。”

    苏丽君看看笑说,“你就是年级第一啊?”

    蒙阳笑说,“阿姨别理他,这货很虚伪,考完试说自己考得不好,在宿舍里哼哼唧唧,想要死了一样。成绩一出结果是第一名,还拉了第二名一百多分。”

    “不能这么说同学,谦虚是美德。”

    苏丽君以一副长者的姿态,喋喋不休说了一路。

    但两个少年不觉得她讨厌,因为她笑起来确实很温柔,人也长得极美。她是自己兄弟的妈妈,多看不礼貌,骨相正身材好外貌美,少看又感觉心痒痒。唉!该死的肾上腺素,该死的荷尔蒙。

    跟他们熟悉的殷开天又长得很像,也经常来学校看儿子,跟她不算陌生。

    到了那狭促民房,见殷开天没在里面。

    蒙阳问道,“阿姨,小天呢?”

    苏丽君谎称道,“他还在医院。”

    吴长海问道,“他到底咋了?”

    “没事,就是腿有点小毛病,明天我就把他接回来了。你们快回学校去吧,我要去照顾他,明天你们来,我请你们吃饭。但不许带礼物啊,不然我就不让你们进门,不能乱花爸妈的钱知道吗?”

    送他们出了门,她站在门口望着两个少年。

    感叹这帮心思单纯的孩子,真的太好了,自己恨不能做他们的妈妈。

    没有收拾住处,又急忙买了饭去宾馆看儿子。

    进门后见儿子沉沉睡去,又轻轻把饭放在床头柜上。

    看见儿子作的画,拿起来端详一阵。

    “唉!傻儿子,跟你老娘我长得那么像,画的画丑死了。”

    看看那纸上的饕餮图案,和那衣服上的雷纹,觉得画下来,闲下来时绣个鞋垫子也挺好看。

    她从包里掏出笔,边描绘边等儿子醒来。

    殷开天睡醒后,迷迷糊糊睁开眼。

    见妈妈坐在窗下的小竹椅上,在那玻璃小圆桌上作画。

    殷开天不忍打扰,笑望着她。

    苏丽君画完后,看儿子冲着他微笑。

    “醒了怎么不说?跟个瓜娃子一样傻乐啥?”

    殷开天嘿嘿笑道,“妈,我打算让你开事业的第二春。”

    “狗屁,等着妈给你热饭去。”

    “画给我看看啊。”

    那一幅鞋垫的底样递到了殷开天手里。

    看着提着饭离开的妈妈,望望手里的鞋垫图样,殷开天哭笑不得。

    不过她能发挥想象,把自己画的衣服上的图案改成鞋样,还是很有天赋的。

    这感情好,自己还没成年,在读书也不能创业。

    干脆做她的灵感来源,她负责创作,没准还能把她捧成艺术家。

    看妈妈热好饭进来,他笑眯眯问道,“妈,你想当画家吗?”

    她边拆饭盒子边说,“你当你老娘还是小姑娘啊?还要赚钱养你个小兔崽子,当什么画家?”

    “那盘古大陆上许多动物这个世界都没有,衣服也是。我给你说样子你来画,没准你还真的能出名呢。”

    她把掰好的一次性筷子递到殷开天手里。

    “瞎说,老娘还是觉得做葱油饼靠谱,你那没良心的爸生前最爱吃了。”

    “我的同学们也很爱吃,可那发不了财啊。”

    “发财干啥?说好了的,妈只供你读大学,你要能考上研究生妈还供你。以后买房子娶媳妇你老娘我可不管。”

    “我那成绩能考个三本就烧高香了。”

    “三本咋了?人一辈子那么长,社会才是最好的大学。你那没良心的爸还不是个蠢货?最后学的木工,做的家具村里谁不说声好?”

    “那还不是你画的图案好看,不然他雕的花能看吗?”

    “唉,别提他了,想起来就来气,把我们母子扔下十多年。等我死了见到他,非到阎王那告他一状,让他被扔在屎汤里煮去,想投胎门都没有。”

    最深的爱,表现出来就跟恨差不多了。

    殷开天望望母亲的眼睛,冲她撒谎说,“妈,我刚刚梦见我爸了。”

    “是吗?有没有替你老娘骂他两句?”

    “他又跟我说,叫你再找个人,还说是我成人之前的任务。”

    “吃你的饭!别学你那王八蛋的爸,把我当小孩一样哄。说爱我一辈子就爱了四年零三天。”

    “可你还不到四十啊。”

    “唉,快了。吃饭吧傻儿子。”

    她是不想再找男人的,毕竟这个儿子特殊,跟别人组合家庭那人家一定有儿女,与其麻烦还不如带着儿子过。

    可怜天下父母心,她从没对殷开天说过自己这个心思。

    看儿子吃完饭,她收好餐盒,又出门去打听哪里有卖能做葱油饼的小餐车的。

    殷开天独自在宾馆等着,他说服不了母亲再嫁,想想她还真是命苦。

    或许自己不是她儿子,她的日子才会舒心点吧?

    看看那墙上的时钟,觉得天快黑了。

    唉!还没等到妈妈回来,又得去另一个世界了。

    这一次他很想早点睡去,想知道自己怎么会负伤,把自己搞得在这个世界连累兄弟拖累妈妈。

    如果是被谁打伤的,非让父亲木灵枫把那人一条腿揪下来,才能出这口恶气。

    以前最怕这个世界天黑,怕自己睡去,现在想睡着反而腿疼的睡不着了。

    呆呆望望泛黄的天花板,拉起被子蒙上了头。

    ……

    汪月盈看天已放亮,总想着神不知鬼不觉,把殷开天腿里的石子弄出来。

    远远见木灵枫把他抱在怀里,父子俩还都睡着。

    那脸上无肉的木灵枫,没睁眼也是眼窝深陷,骷髅型的脸看着有点可怕。

    但看他如此溺爱自己那已经成年的儿子,觉得他也不像传说中那么冷酷无情。

    她把那彩色的赤羽蛋,放在那在草席上蜷缩成一团的桑奴奴身边。

    又看看靠着门,一手搭在顶门杠上,睡得正香的柳坤一眼。

    悄悄起身,轻手轻脚向那两父子走去。

    看着殷开天腿上渗出血的丝带,往手里悄悄敛气,一下就把那带血的小石子吸了出来。

    “啊!”

    殷开天一声惨叫,惊醒了所有睡觉的人。

    木灵枫已经睁开了眼,汪月盈想躲也来不及。

    看怀里的儿子已经醒了,又见那绑伤口的红丝带破了个小洞。

    他急忙冲柳坤说,“坤儿,去把巫医蚕离叫来。”

    瞅见汪月盈手上有血迹,见她眼神慌张,一下就猜出来是她伤了自己的儿子。

    但照规矩,抢女子时被她们弄伤甚至弄残都是不能记仇的,除非对方是玄门中人,还用过道法。

    汪月盈目光躲闪着,又退到了一边。

    木灵枫也是玄门中人,看她脚步虽轻,但沉稳有力,一下就看出她也会道术。

    看她在藏自己的手,恨不能扔下儿子一下跳到她面前,将她那好看的小脑袋一把拍飞了。

    看看怀里疼的冷汗直冒的儿子,又见那玄门女子不敢看他,看儿子时眼里有一丝愧疚。觉得在搞清状况前,先留她一命也好。

    但如果儿子真是被她打伤的,别人还没察觉,这一定是道字门敛气的高手,自己还不一定能打得过她。

    他装作若无其事,冲那两个女子说,“自己找水洗脸去,我家的东西随便吃随便用,我要看着儿子。”

    殷开天低头望望自己的腿,忍着疼问木灵枫,“爹爹,我咋伤的?”

    “我也不知道,先治伤,我一定会查出来的。”

    “唉!抢什么媳子,你该听我的,带头改了那成年规矩。”

    “你当我是仙啊?永宁村人屠改规矩,传出去我还有脸活吗?”

    “死的人多吗?”

    “不多,有柳坤在,这次伤亡算最少的。刚那两个女子哪个是你抢的?”

    “都不是,是坤弟抢来的。”

    “唉,你真没出息。好歹找个瘦点的扛回来,再让柳坤给你抢一个也好。”

    “扛不动啊。爹爹你不知道吧?我们把天君打跑了,有一只差点就被柳坤杀了。可惜他的矛尖有点短,还一下来了两只,不然我们屠龙队一定能杀死一只。”

    “瞎胡闹,打跑就是了杀它们干啥?”

    “咋就不能杀了?”

    “那一定是被血腥味吸引的,你们趁早回来就是。没了天君,那些死尸咋办?”

    “埋土里啊,入土为安。”

    “屁!夜里就不敢出门,谁能去收尸?”

    “它们既然吃死尸,为啥要攻击活人?”

    “死的活的天君都吃。人一死不久灵气就没了,它们就更喜欢吃活人。”

    “灵气?那人有灵魂吗?”

    “当然有啊,你是不是傻掉了?怎么能问这么幼稚的问题?”

    “真有?”

    “有啊,术字门就有灵魂出窍的,道字门也有尸解化仙的。”

    不管受多重的伤,在这个世界疼痛,远不及那个文明世界来的强烈。

    中了赤鳞蛇毒是最难忍的,但在这个世界还能忍,在那个文明世界,疼的他满地打滚,坐卧不宁,感觉比死还难受。

    自己那条伤了的腿,虽然伤口处火辣辣的疼,也不及在那文明世界,自己连挪动它的力气都没有。

    或许自己对这个盘古大陆了解还是太少。没准还真像传说中的一样,有个天柱源源不断地往大地上输送灵气。

    而这盘古大陆上的动植物,都是被那灵气滋养的,才会有大如山的树,以及许多吃人的凶兽。

    柳坤带着一个一身黑袍,散着头发,额头上绑着个黑丝带的巫医进来。

    男人们不带冠也是要挽一个疙瘩,攒着头发的,不能全散开,散着头发的一般就只有巫医。

    他用刀割开殷开天的衣服,望着那伤口对木灵枫说,“奇怪,不像利器伤的。”

    “先给天儿治伤。”

    巫医翻开药箱,拿出好几个圆盒子,在一边巴掌大的树叶上调出一块绿色粘稠的药膏。

    闻着又腥又苦,一盖到殷开天的伤口上,他就感觉火辣辣的疼。

    “忍着点,伤口挺深,明天就能走,估计十多天后才会完全好。”

    殷开天望望他发带中间那玉雕的太极图,觉得他或许会道法。

    “蚕伯,你练过道术吗?”

    “我学的是术字门,师父只教过我药理没教过我丹道,不值一提。”

    木灵枫想给他付贝币,四处都找遍了,别说大贝,连最小的幺贝都被儿子偷了,自己当时担心儿子,又都给了杨乾。

    杨乾因此一下成了永宁村目前最富裕的人。

    他就让柳坤拿两个赤羽蛋给蚕离。

    巫医蚕离笑说,“收一个就行了,两个我抱不住。”

    木灵枫笑冲柳坤说,“坤儿你送一下。送完就去灵台下看着点,免得那帮小子因抢媳子打起来。”

    柳坤从墙角抱起一颗赤羽蛋,递到巫医蚕离手里,自己又抱起一颗。

    “放心吧木霸霸,天哥交代过,屠龙小队要互相忍让照顾弱小,他们不敢乱来的。”

    看柳坤跟巫医走了,木灵枫笑对怀里的儿子说,“天儿,我咋感觉你才是永宁村的村霸?”

    “啥呀?我可不当村霸,就是借你名气瞎胡闹一下。”

    “你小子也当不上,柳坤一拳就把你打飞了。”

    殷开天望着墙角那堆彩色的赤羽蛋,感觉没准能孵出来,养几个赤羽再驯化一下,那还用得着自己跟着父亲去田间灭蛇鼠吗?

    可不知道它能不能孵出来,那可不是孵小鸡那么简单的。

    “爹爹,你以后能不能别上树掏鸟蛋了?几十岁的人了,咋跟个孩子一样调皮?”

    木灵枫笑说,“有你这么跟父亲说话的吗?那可是赤羽蛋,没点本事弄不来的。”

    “你咋还不听劝?你把赤羽的儿孙吃光了,那蛇鼠不就越来越多了吗?”

    “可我不吃别人也要吃,赤羽蛋养胎也极好。你娘亲怀你时,我倾家荡产换赤羽蛋,每天给她吃一个。”

    “嗷,把我吃的颜色都不正常了,你还觉得好?”

    木灵枫摸着儿子的灰白长发,“或许还真是。”

    “那你就让村民别捕杀它了,更不许吃它的蛋。其他村子爱吃吃去,让赤羽都来我们村子的海棠树上搭窝,那我们就不用去捕老鼠了。”

    “成,今天分媳子我就下令。可也不对啊,别人咋没把儿子吃变色?”

    “别人也没我娘亲吃得多啊,你咋这么不听话?”

    “你好?把我的钱偷了个干净,去抢媳子还瞒着我让杨乾柳坤帮你带,还想拿着贝币换,我木灵枫的脸都快被你丢尽了。”

    汪月盈在门口听着两父子的对话,看那桑奴奴咯咯直笑,自己却是心情复杂。

    听有人在门口笑,木灵枫高喊,“谁在外面?在我木灵枫家门口听悄悄话,不想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