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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树林研习

    滨海城外树林中,一道身影在树木之间来回穿梭着。

    与其说是穿梭,倒不如说更像是在肆意的奔跑。整个身影移动的方向随心而为,就连速度都是毫无规律的时快时慢,看起来就像是在晨跑锻炼身体一般。

    但与锻炼身体不同的是,每跑十余步之后,总是会停下身来,后退几步,琢磨一番,再重新开始奔跑。

    该身影正是昨日与田聪过招的云起时。

    那日与田聪比试后,云起时很果断的从田聪的渔船上离开,却并未选择马上离开滨海城。

    而是来到了这片距离滨海城不远的树林中,寻了一处人迹罕至的山洞住下,稍作整理。

    云起时随意寻了一些树叶在山洞中做了一个简单的睡塌后,盘膝坐在山洞的洞口前,从怀中掏出了一本书,书的封面上赫然画着一个狼头。

    云起时迅速将书从头到尾翻了一遍,将目光停留在其中的一页上,随后便开始了这般夜以继日的不停奔跑。

    刚开始的时候,云起时身法极快,移动极为流畅。哪怕是在繁茂的树林之间穿梭也不会出现任何停顿,甚至连一片树叶都不曾沾染过。

    即使是如田聪这样的老江湖看来,云起时此时展露的身法也无疑是极为精妙的。

    然而云起时似乎对于现状很不满意,只练习了半盏茶的功夫,便匆匆停下了脚步。

    “这样恐怕不行,有点太快了。”云起时用手在空中笔画了几下,方才又动起身来。

    第二次尝试他的身影变得比之前慢了许多,甚至夹杂着多次卡顿。莫说是高手,就是寻常百姓看来,破绽也是一清二楚。

    “还是不太对,两路武学之间节奏差距太大了。”

    第二次尝试没多久,云起时又停下了脚步,自言自语了一番,慢慢返回了山洞。

    “这《狼牙风腿》只数武学之中的下流,其中的招数大多都是滥竽充数而已,不值一提。”

    云起时说着,一把将整本书翻过了大半,停留在靠后位置的一页上。

    “可是在这些冗杂的招法里面,偏偏还有几招颇为精妙,想来应该是作者身经百战之后的精华所得。”

    云起时将手指细细划过其中一页,仔细地研读着。

    “只是我现在身法太快,想学这几招只能强行降速,可若是如此,这几招的威力便会随之大减,沦为末流武学。”

    云起时有些苦恼地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

    “我得寻个法子,想之前太极剑一样将这几招融入我的身法中,才能让他发挥最大作用。”

    云起时想着,又把目光收回到书上,左手在空中不停比划着。

    “看来只能通过不断地重复,尝试寻找那个平衡点了,慢慢来吧。”

    期间,云起时饿了便在山间寻些野味,累了便席地而息,其余时间便是不停的钻研与练习。

    几天后,云起时的身影已经从初时的极快与极慢,慢慢的调和到了一种微妙的平衡速度。

    “看来差不多了。”云起时似乎很满意自己的进度,将狼牙风腿很随意的丢到了一边,伸手打开了威虎刀法。

    云起时通篇速读之后,又选了几招,再一次时快时慢的练了起来。

    只数日,他的速度又达到了那个微妙的平衡点。于是第三本开启,继续......

    时光匆匆,云起时在山洞中的演练已是半月有余。

    终于这一天,云起时并未如平常般修炼到天空放白,而是早早便收束了身形,缓步走回了山洞。

    云起时将三本书叠放在一起,统一用蓝布包好,放在怀中。

    “成了,身法已经渐渐习惯这些招式的运用了,之后再把这个平衡的速度慢慢提高即可。”

    云起时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要把这段时间的疲惫赶走一般慢慢吐出。

    “毕竟是末流武学,节奏的精妙程度远不如太极剑那般难以捉摸。”

    云起时回想着一年前再武当山偷学太极剑法时遭遇的瓶颈,微微笑了笑。

    “把速度提上去这事倒是不急,就算是不刻意练习,凭借我内力运转习惯,不过也就是一两天的事。“

    云起时轻描淡写间,像是在说一件很简单的事。

    可就是这件再云起时口中自然而然地事,却是任何一个开始修炼武功地孩童知晓得第一个禁忌。

    要知道每套武学珍贵的并非其中的招式,而是招式背后的意境,以及在意境下自身内力的运转节奏,这种节奏的每个武学特有的,是不可轻易改变的。

    若是不懂其意单练其式,破坏掉内在的节奏,招式就会由于内力无法及时调动,威力大减。

    这样的死招用来强身健体或许还有点用,但用来实战对敌却是万万不可的。

    即使是一代宗师,在独创武功时也需遵循内力的周天运转。先创造“招意节奏”,后创造“招式动作”。

    云起时如今所想所做的,简直是与武学的基础根基背道而驰。

    云起时似乎并不懂得这些理论,或者说即使懂得却毫不在意,寻思间已经开始尝试着调转内力慢慢提升着身法速度。

    “也不知道新学的这几招之后能不能派上用场。”云起时将随身包裹随手打包,在心里嘀咕着。

    “虽然不知道师傅要我去烟雨城干嘛,但是依照他的性格,恐怕不会是什么轻松差事。“

    云起时摸了摸怀中的一个信封,脑海中飘过了一张带着坏笑的苍老面庞,嘴角也不自觉地泛起了一丝微笑。

    “只可惜我的内力已经很久没有丝毫进展了,也不知道凭借我现在的武艺能不能顺利完成他老人家的嘱托。“

    云起时有些苦恼:“若是去那烟雨城的时间能再延后几年,我就能有时间再想想别的提高内力的办法了。”

    云起时回想着之前自己为了提升内力所做的一次次失败的尝试,苦笑了一声。

    又算了一下日子,只好有些遗憾的收拾好了行装,轻步走出了山洞,双足一动,只一瞬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