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何不是？
大周，武陵县，醉仙居酒楼。
说书人立于东墙，一盏茶，一壶水，一块醒木，一把折扇，嘴上滔滔不绝。
“……老话说‘国之将亡，必有妖孽！’那前朝妖妃苏如是，肌肤赛雪，眉目如画。顾盼间，眉眼生辉：行走间，翩若惊鸿；走动时，肌体幽香浮动。老皇帝初见便为其所惑，从此早朝不上，政务不理，一应事务均落在左右二丞相身上，可怜曾经一代明皇，老年晚节不保。呜呼哀哉！然而，二丞相政见不和，百官以这二人为首，互相倾轧，致使国家衰弱，民生凋敝。又逢西辽入侵，北方三十二郡沦落铁蹄之下，血屠三千里，万里无人烟。左丞相主战，右丞相主和，一时争执不下，百万百姓，万里国土，竟无人救援！可悲~可叹啊！”
“砰！”
说书人醒木一拍，听众集体寂静，知道是高潮要来，尽皆侧耳倾听，唯恐遗漏。
“老皇帝耽于享乐，那苏如是又懂得养颜壮阳之术，二十年青春不改，越发迷人，更能让皇帝龙精虎猛，因而深得老皇帝喜爱。在她的枕边风之下，老皇帝偏向右丞相，竟向西辽缴纳‘岁币’来换取苟且偷安！”
说书人情真意切，言语充满感情，仿佛自己就经历过那些。
听众们咬牙切齿，恨不得手刃狗皇帝。
“值此山河动荡，社稷危亡，有人振臂高呼，携三百义士，冒死犯颜，闯入皇城，诛杀妖妃和奸相。老皇帝幡然醒悟，自觉无颜面对百姓，自缢而死，临死前，将皇位禅让给了义士头领。此人也不负所托，掌政之后一扫沉疴，厉兵秣马。仅一年，便将西辽赶出国土，收复失地并且开疆拓土三千里，携大胜之势登基称帝改国号为大周。”
“要问这义士统领是谁——”
说书人高举醒木，环视四周，见大家都屏气凝神，认真地听。
“啪！”
“——正是本朝太祖朱九重。”
“后人云‘本是草莽英雄命，奈何国难正当时。舍身欲报家国志，怎料登高戴冕旒’。”
“啪！”
醒目高高落下，清脆的响声在酒楼内萦绕，标志着结束。
“好！”
“再来一个”
观众纷纷拍手叫好，铜钱、碎银等打赏起来也毫不吝啬。
“王先生，您说书说得这么好，不如给我们讲讲大侠何不是呗。”
突然间的一个提议引起了巨大争议。
“何不是？那也能叫大侠？！他也配？”
“怎么了？何不是大侠帮祝家庄抢回了被山河匪抢走的祝家小姐，杀死强盗一百七十余人，扬善除恶，怎么不能叫大侠？”
“他奸杀了卢员外家的小姐，盗窃财物数百两，灭青阳派满门，劫走皇纲万两……这些你怎么不说？做下如此天怒人怨之事，也配称大侠？我呸！”
“这些事是不是何大侠做的还两说，你怎么能乱泼脏水？不能因为何大侠正好在那附近就说他做的……我还说是你做的呢！我呸！”
“哪里是乱泼脏水，有人亲眼看见青阳派还有卢家小姐和何不是起了争执，结果不久他们就出事了。这不是证据是什么？”
挺何派和踩何派迅速地纠缠在一起，大声地争吵起来。
酒楼瞬间变成了菜市场，说书人站在台上左右为难。
“喂！你们俩儿。吵就吵能不能别乱喷口水！都喷了我一脸了！”
有人愤怒道。
“喷你就喷你了，你想咋滴？”
两人齐声。
“呵呵。”
那人抹了一把脸，冷笑一声。
“不才皇城司黄字二号密探，两位袭击、侮辱公差，证据确凿，跟我们走一趟吧！”
说完，周围出现了七八个佩着腰牌的魁梧武士，将两人两拳锤翻拖走。
嘈乱之际，并未引起多少关注。
不过，靠窗的一个角落里，却有一个头戴斗笠的男子听到皇城司后，瞅了他们一眼。
其他人依旧在相互争论着，就差拳脚相向了。
“砰！”
见大家争执不休，说书人先生似乎也有了决断，醒木照着桌子狠狠一拍，镇住众人。
高声道：“盛情难却。既然大家都看得起说书的，都想让我讲讲，那说书的便讲上几句，若有疏漏之处，还请大家多多包涵。”
言罢，醒木落于一边，说书人清清嗓子，开始了新一段故事。
“话说这何不是到底是何许人也，从何处来，到何处去，所行为何，目的何在，吾等都不知晓，只晓得他第一次出现便是杀光了武陵县百里之外为祸一方的盗贼匪徒。”
“手段极其凶残，偌大的寨子，从上到下，连粪坑里的蛆都死了。”
“死者形状诡异，全身上下找不到一点伤痕，寨子内也看不到任何战斗的痕迹，就好像整个寨子的人在一瞬间被抽掉了灵魂，有些人正在吃饭，就一头栽到了碗里，再未起来。更恐怖的是，明明是艳阳高照，但是那寨子里阴风阵阵，呆在里面，就仿佛到了三九天！过了数天，尸体不腐，蚊虫不至。”
这个叫王先生的说书人功力颇深，讲故事时绘声绘色，让人如临其境，毛骨悚然。
“……从盐帮手中解救被拐卖的少女，抓住盗墓贼‘地王爷’一伙，杀贪官灭酷吏……”
“……‘何不是’之名，也是其偶然之间透露出来的，是否为其真名也不知道。但是我们不能否认，由于何不是的存在，武陵县周遭为其所慑，盗贼绝迹，强人不至，江南武林风气为之一肃，大家安心了不少。所以，大侠之名，受之无愧！”
最后，王先生盖棺定论。
这不只是因为酒楼内支持何不是的人远多于踩何不是的，更多的原因在于，何不是确实做了这些实事，武陵县能有现在这样的安全环境也确实是仰其余晖。
听了这些，顶何的自然纷纷鼓掌叫好，并且王先生身边的打赏又多了一点。
而那些踩何的，见形势比人强，而且确实没有什么证据，所以也纷纷闭口，顶多不屑地瞅了王先生几眼，腹诽着没想到你这个看起来浓眉大眼一身正派的老实人也这么会奉承谄媚。
别看王先生只是个说书的，但是在武陵县内三教九流以及众多百姓中的名声却不低，经此一场，何不是的大侠形象要名扬武陵县了。
“轰！”
大门被推的吱喳作响。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一大队手握刀剑人马冲了进来。
他们嘶吼着，将墙角的斗笠男团团围住。
“莫要走了何不是！”
说书人立于东墙，一盏茶，一壶水，一块醒木，一把折扇，嘴上滔滔不绝。
“……老话说‘国之将亡，必有妖孽！’那前朝妖妃苏如是，肌肤赛雪，眉目如画。顾盼间，眉眼生辉：行走间，翩若惊鸿；走动时，肌体幽香浮动。老皇帝初见便为其所惑，从此早朝不上，政务不理，一应事务均落在左右二丞相身上，可怜曾经一代明皇，老年晚节不保。呜呼哀哉！然而，二丞相政见不和，百官以这二人为首，互相倾轧，致使国家衰弱，民生凋敝。又逢西辽入侵，北方三十二郡沦落铁蹄之下，血屠三千里，万里无人烟。左丞相主战，右丞相主和，一时争执不下，百万百姓，万里国土，竟无人救援！可悲~可叹啊！”
“砰！”
说书人醒木一拍，听众集体寂静，知道是高潮要来，尽皆侧耳倾听，唯恐遗漏。
“老皇帝耽于享乐，那苏如是又懂得养颜壮阳之术，二十年青春不改，越发迷人，更能让皇帝龙精虎猛，因而深得老皇帝喜爱。在她的枕边风之下，老皇帝偏向右丞相，竟向西辽缴纳‘岁币’来换取苟且偷安！”
说书人情真意切，言语充满感情，仿佛自己就经历过那些。
听众们咬牙切齿，恨不得手刃狗皇帝。
“值此山河动荡，社稷危亡，有人振臂高呼，携三百义士，冒死犯颜，闯入皇城，诛杀妖妃和奸相。老皇帝幡然醒悟，自觉无颜面对百姓，自缢而死，临死前，将皇位禅让给了义士头领。此人也不负所托，掌政之后一扫沉疴，厉兵秣马。仅一年，便将西辽赶出国土，收复失地并且开疆拓土三千里，携大胜之势登基称帝改国号为大周。”
“要问这义士统领是谁——”
说书人高举醒木，环视四周，见大家都屏气凝神，认真地听。
“啪！”
“——正是本朝太祖朱九重。”
“后人云‘本是草莽英雄命，奈何国难正当时。舍身欲报家国志，怎料登高戴冕旒’。”
“啪！”
醒目高高落下，清脆的响声在酒楼内萦绕，标志着结束。
“好！”
“再来一个”
观众纷纷拍手叫好，铜钱、碎银等打赏起来也毫不吝啬。
“王先生，您说书说得这么好，不如给我们讲讲大侠何不是呗。”
突然间的一个提议引起了巨大争议。
“何不是？那也能叫大侠？！他也配？”
“怎么了？何不是大侠帮祝家庄抢回了被山河匪抢走的祝家小姐，杀死强盗一百七十余人，扬善除恶，怎么不能叫大侠？”
“他奸杀了卢员外家的小姐，盗窃财物数百两，灭青阳派满门，劫走皇纲万两……这些你怎么不说？做下如此天怒人怨之事，也配称大侠？我呸！”
“这些事是不是何大侠做的还两说，你怎么能乱泼脏水？不能因为何大侠正好在那附近就说他做的……我还说是你做的呢！我呸！”
“哪里是乱泼脏水，有人亲眼看见青阳派还有卢家小姐和何不是起了争执，结果不久他们就出事了。这不是证据是什么？”
挺何派和踩何派迅速地纠缠在一起，大声地争吵起来。
酒楼瞬间变成了菜市场，说书人站在台上左右为难。
“喂！你们俩儿。吵就吵能不能别乱喷口水！都喷了我一脸了！”
有人愤怒道。
“喷你就喷你了，你想咋滴？”
两人齐声。
“呵呵。”
那人抹了一把脸，冷笑一声。
“不才皇城司黄字二号密探，两位袭击、侮辱公差，证据确凿，跟我们走一趟吧！”
说完，周围出现了七八个佩着腰牌的魁梧武士，将两人两拳锤翻拖走。
嘈乱之际，并未引起多少关注。
不过，靠窗的一个角落里，却有一个头戴斗笠的男子听到皇城司后，瞅了他们一眼。
其他人依旧在相互争论着，就差拳脚相向了。
“砰！”
见大家争执不休，说书人先生似乎也有了决断，醒木照着桌子狠狠一拍，镇住众人。
高声道：“盛情难却。既然大家都看得起说书的，都想让我讲讲，那说书的便讲上几句，若有疏漏之处，还请大家多多包涵。”
言罢，醒木落于一边，说书人清清嗓子，开始了新一段故事。
“话说这何不是到底是何许人也，从何处来，到何处去，所行为何，目的何在，吾等都不知晓，只晓得他第一次出现便是杀光了武陵县百里之外为祸一方的盗贼匪徒。”
“手段极其凶残，偌大的寨子，从上到下，连粪坑里的蛆都死了。”
“死者形状诡异，全身上下找不到一点伤痕，寨子内也看不到任何战斗的痕迹，就好像整个寨子的人在一瞬间被抽掉了灵魂，有些人正在吃饭，就一头栽到了碗里，再未起来。更恐怖的是，明明是艳阳高照，但是那寨子里阴风阵阵，呆在里面，就仿佛到了三九天！过了数天，尸体不腐，蚊虫不至。”
这个叫王先生的说书人功力颇深，讲故事时绘声绘色，让人如临其境，毛骨悚然。
“……从盐帮手中解救被拐卖的少女，抓住盗墓贼‘地王爷’一伙，杀贪官灭酷吏……”
“……‘何不是’之名，也是其偶然之间透露出来的，是否为其真名也不知道。但是我们不能否认，由于何不是的存在，武陵县周遭为其所慑，盗贼绝迹，强人不至，江南武林风气为之一肃，大家安心了不少。所以，大侠之名，受之无愧！”
最后，王先生盖棺定论。
这不只是因为酒楼内支持何不是的人远多于踩何不是的，更多的原因在于，何不是确实做了这些实事，武陵县能有现在这样的安全环境也确实是仰其余晖。
听了这些，顶何的自然纷纷鼓掌叫好，并且王先生身边的打赏又多了一点。
而那些踩何的，见形势比人强，而且确实没有什么证据，所以也纷纷闭口，顶多不屑地瞅了王先生几眼，腹诽着没想到你这个看起来浓眉大眼一身正派的老实人也这么会奉承谄媚。
别看王先生只是个说书的，但是在武陵县内三教九流以及众多百姓中的名声却不低，经此一场，何不是的大侠形象要名扬武陵县了。
“轰！”
大门被推的吱喳作响。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一大队手握刀剑人马冲了进来。
他们嘶吼着，将墙角的斗笠男团团围住。
“莫要走了何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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