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烟花

    天知道，那扇门打开，他看见她完好无损的出现。

    有多庆幸。

    一颗心噗通一下落回肚子里。

    沈言星耸动着肩膀，无声落泪。

    向野慌了神，上前一步抱住她，“……别哭……”

    “干嘛……对我这么……凶？”沈言星抽泣着被他环在怀里。

    “没有，我……对不起，我……太着急了……”向野单膝跪在地上，手足无措地捧着她的脸轻轻擦掉眼泪。

    “听英语听力，太困了，我睡着了……”

    “我梦到沈季浑身……是血……我哭着喊她，她听不见，她被铁链烤着，一直在流血……”

    “我被吓醒了……肚子疼，很疼很疼……你不在，你没来找我，我晕过去了……”

    沈言星含糊不清的说着，两个胳膊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向野深吸一口气，心好像被什么东西揪住了，疼的厉害。

    “我在，我一直在，以后都在。”

    向野轻抚着她的背，“梦都是假的，你妈妈不会有事的，长命百岁。”

    “是生理期提前了吗？我给你做红糖糍粑好不好？肚子饿不饿？想吃什么我去做，现在肚子还疼吗？”

    向野低头柔声问，手安抚的在她后脑勺轻轻安抚。

    沈言星点头又摇头。

    脑袋埋在他胸前，鼻涕眼泪蹭在他干净柔软的藏蓝色针织衫上。

    她余光瞟见，脸红着羞的又低下头去“弄脏了。”

    向野好笑的看着她，声音轻而缓：

    “不脏。”

    “求之不得。”

    沈言星头低的更甚，向野紧了紧手臂，在她耳边轻轻说：“前天，你不是说想堆雪人吗？”

    气息尽数喷在她的脸和脖子上，沈言星缩缩脖子轻轻颤抖了一下。

    她抬头看着他，向野松开她下巴点点阳台，“去窗边看看。”

    沈言星起身跑到窗边往下望，两个雪人立在单元楼门口，正对着客厅阳台的窗户。

    两个雪人，一大一小，都围着红色的毛茸茸的围巾，鼻子上插着一根胡萝卜，小雪人的头微微偏向大雪人的肩膀。

    她知道，那是他们俩，小的那个是她。

    ——

    路边的积雪被太阳晒化，湿漉漉的印记留在地面上。

    明天是元旦，学校破天荒放了三天假。

    代价就是，他们这一周晚自习都要上到11点。

    为了三天的假期，所有同学都忍了。

    熬了一周，今天总算解放了。

    “我走了啊星星，这么晚了，你回家注意安全啊……”李雪冲沈言星摆摆手，话还没说完，身旁的人纷纷把她拽走。

    “哎呀你操什么心呀，有某人在，安全的很呢。”

    一群女孩子嘻嘻哈哈笑着跑远。

    沈言星无奈摇摇头朝她们挥手。

    武本嘉嘻嘻哈哈朝她走来，“星爷，一起去看烟花啊。”

    沈言星看向他身后，没瞧见向野。

    武本嘉看出了她的小心思，“哦，野哥先去月雾桥上占位置了。”

    沈言星撇撇嘴，心想：我又没问他。

    随后点点头，“哦——那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我……”

    “诶——别呀别呀，明天就是新的一年了，今天月雾桥上有烟花，政府专门为了庆祝新年放的。”

    “你不去多没意思啊，咱们一起过多热闹啊。”

    武本嘉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沈言星拗不过，只好跟着去。

    两人打车，十多分钟到了目的地。

    人少的可怜。

    沈言星下车，司机重新出发，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你确定今天……”沈言星朝周围看看，疑惑不已，转头看向武本嘉。

    可身旁还哪有武本嘉的影子。

    “武本嘉？！”

    “搞什么啊？玩我？！”沈言星放眼看着四周，零星有几个人放着烟花。

    各种各样的，升到空中然后炸开，声音吵吵的，像剥糖纸的声音。

    月雾桥上，一个小女孩抓着一根燃烧着的仙女棒朝她跑来，光亮撒在她脸上，星子一般耀眼。

    待她走进，沈言星才看到她手里抓着一朵玫瑰花。

    刺已经被剪掉了。

    失了它最初凌驾于荆棘之上的高傲感。

    小女孩把手伸到她面前，玫瑰花在眼前放大。

    沈言星冲她笑，揉揉她的脑袋轻声问她：“送给我的吗？”

    仙女棒很快燃尽，只剩下半根裹着粉色棉纸的棍子。

    小女孩点点头，另一只手指向对面，脆生生的说：“那个哥哥让我给你的。”

    沈言星接过，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