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冗长的名字
踏上了通往第四层的道路。
雷安在那一瞬间，觉得自己似乎穿过了某层无形的屏障。
这段旋梯，和前三层之处的看起来并无不同。
但是雷安的心中，却蓦然升起了一股寒意。
四面八方，似乎都有某种细小的生物投来窥视的目光。吊灯左右摇晃，好像在窃窃私语，吐出了一句又一句充满恶意的语调。
他突然感到有些头晕，眼前的景物随之变得模糊起来。
恍惚中，雷安看到了牵着手蹦跳的黑色小人、缠满死灰色布条的木偶、布满血丝的苍白眼球……
意识到不妙，他竭力想要闭上眼睛。然而身体似乎完全脱离了他的控制。
“退下！”
耳畔传来了杜瓦克的呵斥声。
恢复了对身体的掌控，雷安发现伽罗和劳拉在好奇地打量着自己。
这两位学徒，并没有和他一样的经历。
导师杜瓦克驱散了异常，转身看向雷安：“有些时候确实会出现这种情况。是我疏忽了。”
“接下来，闭紧你的眼睛。”
“或者——我干脆把它们剜去？”
雷安相信，如果自己的动作稍慢一点，对方真的会那样做。
于是他连忙闭上了双眼。
尽管巫师学徒的感知能力得到了一定强化，但仅凭其他感官认路，并不是一件多么轻松的事情。尤其是在环境复杂，暗藏危险的巫师塔中。
雷安小心翼翼地前行，突然感到身侧的两个人轻轻拉住了自己的衣袖。
有了他们的帮助，接下来的一段路容易走了许多。
不愿麻烦导师？
还是不想出现人员折损，剩下两个人去面对接下来的命运？
无论伽罗和劳拉的目的为何，雷安还是有些欣慰地接受了他们的帮助。
在巫师塔中，哪怕是有条件的善意都足称可贵。
由于闭上了双眼，雷安无从观察白鸦巫师塔第四层中的布置。
他唯一能察觉的，是四周的环境变得越来越冷。
左转，再右转。
走了很长的一段路途后，他随着身侧的二人停下了脚步。
“可以睁开眼睛了。”杜瓦克说道。
雷安用好奇心缓解着紧张的心绪。他观察四周，发现目前所在的，是一间颇为宽敞的书房。
色泽暗淡的白色书架陈列四周，其上摆满了一册册厚重的书籍与一叠叠扎在一起的羊皮纸。
书房的中央，则摆放着一张巨大的石台。
一只头颅硕大无比，有着粗大蛇尾和尖利双爪的生物，被牢牢捆缚在石台之上。四肢被一根根粗大的铁钉贯穿。
它的胸膛被剖为两扇，如同双翼一般展开。
多余的血肉被精准地剔去，奇形怪状的内脏因此清晰地裸露而出。
雷安有些心惊地注意到，那些内脏依然在蠕动，仿佛这只生物的生命并没有彻底终结！
“它们自称为摩亚·赛摩维亚·塞维利亚。”
杜瓦克语气平淡地介绍道：“而我们巫师，则称它们为瓦勒迪安。”
在巫师界通行的斯莱曼语中，“瓦勒”这个音节意为“海洋”，“迪安”作为后缀则有“仆人”的含义。
换句话说，这只奇怪的生物被巫师们称为“海洋的仆人”。
“这只瓦勒迪安，是我之前参加位面远征时收获的战利品。除了顽强的生命力，它们的族群别无所长。”
“不过靠着顽强生命力这唯一的优点，瓦勒迪安们成为了绝佳的实验材料。”
“我在它身上做了二十多年实验。经历了多次解剖，承受了无数药剂，它依然活着。只要能接触到足够的水元素，它就将永远地活下去。”
“这样的生命力，难道不值得赞叹吗？”
“所以你们不必担心，我不会把你们当作实验素材。”杜瓦克神色诡秘地笑了起来：“和它比起来，你们实在是很不够格，稍微激进一些就会死掉。”
我该放轻松吗？
虽然得到了这个保证，雷安的心中却依然是沉甸甸的，丝毫没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杜瓦克大人，我们需要干些什么？”几乎要被压抑的气氛逼疯，劳拉大着胆子向杜瓦克询问道。
“其实很简单。”杜瓦克在身旁的书架上翻找了一会儿，拿出了三本黑色封皮的笔记。
“在一次外出探索中，我发现了一部冥想法的残本。”
“这部冥想法品质不错，虽然不如塔内传承的《白鸦冥想法》，但依然有着丰富的研究价值。”
“所以我想要补全残本。”
“而你们要做的，则是修习这些残本，然后按照我的要求，提供给我反馈。”
杜瓦克笑道：“你们看到的那些幻象，正是这部冥想法筛选适格者的手段。之所以挑选你们三人，是因为你们的体质，正契合这部冥想法的要求。”
“雷安，你先跟我来。”
面对这不容违抗的命令，雷安跟着杜瓦克绕过了几排书架。
在书架间的空隙中，他看到了一张铁质的束缚椅。观察椅子的样式，可以很轻易地发现它是为人类准备的，而非“瓦勒迪安”之类。
在它的铁架之上，可以看到隐约的暗红与乳白。
这让雷安心中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了。
“您奖励给了我一次提问的机会，我可以在现在兑现吗？”他尝试着问道。
“做完这件事再说。现在我没有回答问题的心情。”杜瓦克命令道：“坐在上面。”
没有其他选择，雷安只得遵从了命令。
在他坐下的刹那，双臂处的铁环骤然收紧，脚踝处的镣铐也“咔哒”一下合上。
雷安的四肢被牢牢固定在了束缚椅上。在这之后，又有一个铁质的头箍降下，环绕于他的额头。
“好了。”杜瓦克将一本笔记展开，竖着放置在雷安正对面的书架上：“现在，开始在精神世界中描摹笔记上记载的符文。”
雷安凝神看去。只见笔记淡黄色的透明纸张上，写满了刀劈斧凿般的深黑文字。
那些字形森严、华丽，在异常优美的同时又让人觉得扭曲。
在看到那些符文的瞬间，剧烈的疼痛袭来，充斥了雷安的脑海，仿佛他的脑浆被生生煮沸。
他拼尽全力，维系着一线意识的清醒。
终于，雷安捕捉到了命运之骰那亲切的声音。
【你需要进行一次意志判定。】
【尤拉托尔亚斯菲努斯苏卡迪安……】
命运之骰的声调变得破碎而尖锐，这段名称仿佛化作炽热的岩浆，让雷安的痛苦更甚。
所幸，他还是勉强捕捉到了命运之骰最后的话语。
【当前点数为21，所需点数为40。】
【是否消耗命定值，进行加值判定？】
雷安在那一瞬间，觉得自己似乎穿过了某层无形的屏障。
这段旋梯，和前三层之处的看起来并无不同。
但是雷安的心中，却蓦然升起了一股寒意。
四面八方，似乎都有某种细小的生物投来窥视的目光。吊灯左右摇晃，好像在窃窃私语，吐出了一句又一句充满恶意的语调。
他突然感到有些头晕，眼前的景物随之变得模糊起来。
恍惚中，雷安看到了牵着手蹦跳的黑色小人、缠满死灰色布条的木偶、布满血丝的苍白眼球……
意识到不妙，他竭力想要闭上眼睛。然而身体似乎完全脱离了他的控制。
“退下！”
耳畔传来了杜瓦克的呵斥声。
恢复了对身体的掌控，雷安发现伽罗和劳拉在好奇地打量着自己。
这两位学徒，并没有和他一样的经历。
导师杜瓦克驱散了异常，转身看向雷安：“有些时候确实会出现这种情况。是我疏忽了。”
“接下来，闭紧你的眼睛。”
“或者——我干脆把它们剜去？”
雷安相信，如果自己的动作稍慢一点，对方真的会那样做。
于是他连忙闭上了双眼。
尽管巫师学徒的感知能力得到了一定强化，但仅凭其他感官认路，并不是一件多么轻松的事情。尤其是在环境复杂，暗藏危险的巫师塔中。
雷安小心翼翼地前行，突然感到身侧的两个人轻轻拉住了自己的衣袖。
有了他们的帮助，接下来的一段路容易走了许多。
不愿麻烦导师？
还是不想出现人员折损，剩下两个人去面对接下来的命运？
无论伽罗和劳拉的目的为何，雷安还是有些欣慰地接受了他们的帮助。
在巫师塔中，哪怕是有条件的善意都足称可贵。
由于闭上了双眼，雷安无从观察白鸦巫师塔第四层中的布置。
他唯一能察觉的，是四周的环境变得越来越冷。
左转，再右转。
走了很长的一段路途后，他随着身侧的二人停下了脚步。
“可以睁开眼睛了。”杜瓦克说道。
雷安用好奇心缓解着紧张的心绪。他观察四周，发现目前所在的，是一间颇为宽敞的书房。
色泽暗淡的白色书架陈列四周，其上摆满了一册册厚重的书籍与一叠叠扎在一起的羊皮纸。
书房的中央，则摆放着一张巨大的石台。
一只头颅硕大无比，有着粗大蛇尾和尖利双爪的生物，被牢牢捆缚在石台之上。四肢被一根根粗大的铁钉贯穿。
它的胸膛被剖为两扇，如同双翼一般展开。
多余的血肉被精准地剔去，奇形怪状的内脏因此清晰地裸露而出。
雷安有些心惊地注意到，那些内脏依然在蠕动，仿佛这只生物的生命并没有彻底终结！
“它们自称为摩亚·赛摩维亚·塞维利亚。”
杜瓦克语气平淡地介绍道：“而我们巫师，则称它们为瓦勒迪安。”
在巫师界通行的斯莱曼语中，“瓦勒”这个音节意为“海洋”，“迪安”作为后缀则有“仆人”的含义。
换句话说，这只奇怪的生物被巫师们称为“海洋的仆人”。
“这只瓦勒迪安，是我之前参加位面远征时收获的战利品。除了顽强的生命力，它们的族群别无所长。”
“不过靠着顽强生命力这唯一的优点，瓦勒迪安们成为了绝佳的实验材料。”
“我在它身上做了二十多年实验。经历了多次解剖，承受了无数药剂，它依然活着。只要能接触到足够的水元素，它就将永远地活下去。”
“这样的生命力，难道不值得赞叹吗？”
“所以你们不必担心，我不会把你们当作实验素材。”杜瓦克神色诡秘地笑了起来：“和它比起来，你们实在是很不够格，稍微激进一些就会死掉。”
我该放轻松吗？
虽然得到了这个保证，雷安的心中却依然是沉甸甸的，丝毫没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杜瓦克大人，我们需要干些什么？”几乎要被压抑的气氛逼疯，劳拉大着胆子向杜瓦克询问道。
“其实很简单。”杜瓦克在身旁的书架上翻找了一会儿，拿出了三本黑色封皮的笔记。
“在一次外出探索中，我发现了一部冥想法的残本。”
“这部冥想法品质不错，虽然不如塔内传承的《白鸦冥想法》，但依然有着丰富的研究价值。”
“所以我想要补全残本。”
“而你们要做的，则是修习这些残本，然后按照我的要求，提供给我反馈。”
杜瓦克笑道：“你们看到的那些幻象，正是这部冥想法筛选适格者的手段。之所以挑选你们三人，是因为你们的体质，正契合这部冥想法的要求。”
“雷安，你先跟我来。”
面对这不容违抗的命令，雷安跟着杜瓦克绕过了几排书架。
在书架间的空隙中，他看到了一张铁质的束缚椅。观察椅子的样式，可以很轻易地发现它是为人类准备的，而非“瓦勒迪安”之类。
在它的铁架之上，可以看到隐约的暗红与乳白。
这让雷安心中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了。
“您奖励给了我一次提问的机会，我可以在现在兑现吗？”他尝试着问道。
“做完这件事再说。现在我没有回答问题的心情。”杜瓦克命令道：“坐在上面。”
没有其他选择，雷安只得遵从了命令。
在他坐下的刹那，双臂处的铁环骤然收紧，脚踝处的镣铐也“咔哒”一下合上。
雷安的四肢被牢牢固定在了束缚椅上。在这之后，又有一个铁质的头箍降下，环绕于他的额头。
“好了。”杜瓦克将一本笔记展开，竖着放置在雷安正对面的书架上：“现在，开始在精神世界中描摹笔记上记载的符文。”
雷安凝神看去。只见笔记淡黄色的透明纸张上，写满了刀劈斧凿般的深黑文字。
那些字形森严、华丽，在异常优美的同时又让人觉得扭曲。
在看到那些符文的瞬间，剧烈的疼痛袭来，充斥了雷安的脑海，仿佛他的脑浆被生生煮沸。
他拼尽全力，维系着一线意识的清醒。
终于，雷安捕捉到了命运之骰那亲切的声音。
【你需要进行一次意志判定。】
【尤拉托尔亚斯菲努斯苏卡迪安……】
命运之骰的声调变得破碎而尖锐，这段名称仿佛化作炽热的岩浆，让雷安的痛苦更甚。
所幸，他还是勉强捕捉到了命运之骰最后的话语。
【当前点数为21，所需点数为40。】
【是否消耗命定值，进行加值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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