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人间真相
苏醒之时，辛无住发现自己正躺在河边草地上，能闻到青草的芬芳与泥土气息。
他缓缓抬头却忍不住打了个寒噤，眼前站着的正是那个斩断自己手臂的白面将军。
玄玉牵过一匹白马，扔下一个包袱，平淡道：“向南逃去，不要再回！”说罢扬长而去。
辛无住拿起包袱，踉踉跄跄地起身来。
“无住，这人砍你手臂，你昏迷之际又替你包扎伤口、喂你清水，不知是何原因。”
听到熟悉的声音，辛无住泪如泉涌，“瑞霭、瑞霭，我母亲可真因恶业堕了三途？”
瑞霭的声音若有若无：“那是魔王设计骗你，待破得你金身，好对你施暗算，我为你挡下攻击，但那人的攻势好不凌厉！如今十分金身只留得一分，与此间常人无异，凡事多加小心！”
辛无住听得那“祭司”之言全系编造，心中的痛楚稍减。
“我本是佛陀一念愿力所变，如今你修为被毁，我就要消逝了！你一定记住，佛法住世间，不离世间觉，你深入此世界，直行至南方河水变色处，自能寻到一段机缘，终会证得菩提大道！”
辛无住大声呼喊：“瑞霭！瑞霭！”终不见任何回应。
那柄负在后背的长剑，也变成了一把小小的匕首，辛无住将其收入怀中。
白马心无旁骛地嚼着青草，辛无住右手掌抚摸着马鬃，看向自己空空荡荡的左袖，问那马：“我，做错什么了吗？”
白马仰天嘶鸣，辛无住苦笑一声，拾起包袱翻身上马，沿河向南方跑去。
马蹄声里一幕幕熟悉的场景向后飞速倒去，回想几天前，那长空武王曾携他畅游此地，更以相逢恨晚的“知己”相称，谁能想到一位表面温文尔雅、待人大度、对自己关怀备至的中年男人，只是为了更好地算计自己呢？他自言自语嘲笑道：“这种多人设局欺骗，我只在娑婆世界的新闻见过，但多为图人钱财，我却差点丢了性命。”
昔日他们走入草原深处，见狮子、鬣狗、斑马等物，长空见他夸赞这里物种丰饶，马上召集下属要射杀一批动物赠予他，辛无住当即制止又奉劝他们要爱护生灵，长空忙点头应允并示令众人不可再猎杀任何动物。今日重回旧地，辛无住再也无心多留，只沿着河道狂奔，心中祈祷可千万别遇见狮子等猛兽，好在一路上相安无事，他心中默念“佛陀保佑”，却不知因常年无休的狩猎行为，这里的猛兽数量锐减，已是濒临灭绝，那日长空带他游览的是他自己圈的一片狩猎场，还保留有一些动物。
行得半日，辛无住感饥肠辘辘，他原本是断得七情六欲、离饮食睡眠的贤者，如今修为被损，直如常人一般。他打开包袱，吃点一点面饼，又靠在树下休息片刻，身体方觉安定些，再也不似从前时刻精神丰盈、法喜充满了。
辛无住脑海中常如放电影般重复播放着那日的场景：残暴凶戾的魔王，阴险狡诈的长空、夜阑珊，还有四个冷血强横的将军武士，直到看见自己的左臂从身前坠地，“啪”——手臂落地的声音很轻，大概没人能听到，但那声音似乎从断手中直传入自己的心灵，嗡鸣良久不散……
“那白面将军是谁？到底有何用意？”每想到这一幕，他心中就疑惑丛生，那人送自己马匹干粮，让自己逃离，可面容冷酷眨眼间挥斩掉自己左臂的人也是他无疑，难道？难道……
马不停蹄地奔跑三日，已离了怒狮州，到达万蛇州境内。刚步入湿地沼泽，那马儿就不肯前行，辛无住想路途遥远自己只管拼命赶路，全没顾马匹的感受，心中十分过意不去，便下了马，轻抚马背柔声道：“马兄你辛苦了，且歇会吃喝点。”他牵着马要往树下走，那马依然执拗不动，辛无住拽了几次，马像是十分惶恐地哀鸣了两声、用尽全力和他对抗，辛无住吃了一惊，手中缰绳一松，那马便头也不回地跑了。
“哈哈，哈哈！”辛无住苦笑了两声，“好啊好！当初在娑婆世界，有父母妻儿陪伴、安稳度日，又到净土世界，遇贤师善友、随心自在，如今到这笪笼世界要度众生，倒度了自己个孓然一身，了无牵挂，实在是好！好！”
一时间意志消沉，他倒在地上昏睡过去……
没多久，他便在难以忍受的浑身痛痒中醒来，鸡蛋大的蚊虫、跳蚤吸在身上，贪婪地吮吸着他的鲜血，他跳起身来，直把自己的皮肤挠破都难以缓解。他想此处不得停留，在泥地里滚了几圈，让全身裹满泥巴，独自赶路前行。
到了夜间，只听得鸣声四起，声音怪异尖锐，令人毛骨悚然，又闻得空气中阵阵恶臭，辛无住以衣捂住口鼻，料想此处实在有太多不可预想的危险，见远方有一棵大树，就朝树下走去，拟爬到树上，休息一晚白日再行。
走至树下，见旁边立着一块石碑——养元采药场，说也奇怪，这大树周围倒不见蛇虫鼠蚁，想必是因为药性的影响，不少天然药材有驱邪避虫的功效，如娑婆世界之艾草等。辛无住当下无疑，便攀爬至树上，那树枝叶茂密，树叶中藏得红果，红果的数目很少，颜色较娑婆世界的苹果更为鲜艳晶莹，看着垂涎欲滴，辛无住奔走半日，又被蚊虫吸去大量鲜血，实在是饥渴难挡，再也来不及多想，翻枝倒叶寻得几个红果大快朵颐起来。
口中满是红果甘美的汁液，辛无住顿感神清气爽，身上麻痒痛意也褪去，登时精神为之一振。便在这时听得有人言语，当下趴在树上不敢动弹。
“老鬼子，你倒是拉快点！”声音有些熟悉，辛无住扒开树叶见一个肥胖的身影，是了，正是当日拿狼牙棒砸他头的被称为老疯狗之人。
“你这疯狗只会叫，光长一身肉，不来帮老子。”老鬼子身形精瘦，拽着一个大板车。
辛无住暗暗好笑：这老疯狗只会偷懒，难怪一身肥肉了。可当他看见板车上拉的东西，却再也笑不出来了——
一车的尸体，都是人的尸体！
辛无住几欲呕吐，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手。
“这可是我们首领拿来孝敬你们老……夜毒王的，老子拉了一路，现在自然当你出力。”老疯狗双手叉腰道。
“哼！”老鬼子恨恨道，“各有所图罢了！”
两人走到树后一块巨石上，将尸体全部倾倒下去。
巨石下是一片大土坑，辛无住仅能看见土坑一角，只见得尸体堆积如山，毒蛇毒虫于其中穿梭，所谓的采药场，原是人间炼狱！眼见这触目惊心的场景，又想起娑婆世界一段历史，辛无住真是心如刀割，怔怔地落下泪来：“世间为何要有这么多戾行，造无边重罪？世人为何以苦为乐，徒增万劫冤仇”？
“老鬼子，咱们且歇会。”两人拉着空板车，在巨石上坐下。
“诶，我说老鬼子，你们这魔窟妖穴能毒害多少人？我看十万人没有问题。”
“呵，就算再加个二十万，也能给你全毒害炼成汁咯！”言语间竟颇为得意。
“真是歹毒！”辛无住暗骂道。
“累了累了！”老疯狗躺倒石上，却斜眼看大树（辛无住忙缩紧身体），“你我这么辛苦，不如摘俩果子尝尝鲜。”
“老疯狗我劝你少打这仙元果的主意！这果子一年才生得几个，要是毒王在，非把你的狗皮都剥了，再丢到采药场里炼炼！”
“什么破仙果，狗都瞧不上的野果子罢了，我不是渴了能稀罕那个？”老疯狗故意气道。
那老鬼子果然中计，反驳道：“这仙树居万毒之中依然茂盛，所结仙果只需吃了一颗便百毒不侵。”
“呸！吹牛罢了。”老疯狗道，“难道还能比你们毒王亲制的驱邪散强？”手中炫耀着毒王赐的香囊，心里实际计划着怎样偷吃到一颗。
“信不信由你。”老鬼子不屑道。
辛无住在树上听得明白，凡这毒蛇出没之处，三步之内必有解药，果如老鬼子所言，这树上所结红果，定是可解此地万毒。
老疯狗又问：“老毒王又去何处了？”
“被魔王召唤去，据说要对付一个人。”
老疯狗疑惑道：“什么样的人能惊动魔王，还要让毒王亲自出动？”
“哼，你这狗东西见识还是太少。”老鬼子道，“魔王走后出现一少年人，那人瞅着也没什么特别，只是他刚一过来，毒蛇毒虫都跟疯了一般逃窜，近不得他方圆百米之内，以往只有人进来被吓得抱头鼠窜，何曾有过这场面？我们远远地打量又不见这人有任何动作，便干起老本行，在水中下起毒来，哪知数日间这人没喝过一滴水！你说怪不怪？”
辛无住闻言心惊，料想那蛇虫感知力较人更强，他是金刚身再来，这些毒蛇毒虫自然畏惧不敢靠近，又想起昔日长空的谎言，不觉黯然神伤。
老疯狗思索一会，道：“你说的那人可是身长九尺，中等身材，方形脸，黄皮肤，弯眉笑目，十七八岁少年郎？”
“差不多是这样，怎地，你还见过不成？”老鬼子问。
老疯狗笑道：“实不相瞒，一月前我曾见过一少年，不知怎地窃听我们说话，毛都没长齐就上来指手画脚，老子气不过直接抄起狼牙棒就要送他一程，结果你猜怎么着？他妈的狼牙棒断了，那小子啥事没有，老子倒在家养了三天，我听你说得玄乎，十有八九便是这个少年！”
老鬼子道：“恐怕是了！”
辛无住暗道：“就是，此人还正在你们头上，只不过再也没有你们口中的神通了。”
老疯狗道：“我家里还留有半截狼牙棒，改天你来看看，绝不是我胡乱瞎吹的。”笪笼人骄傲好斗，只服真正的强者，辛无住头断狼牙棒之事在老疯狗部落早已传开，老疯狗时常拿着剩下的半截跟人夸耀，倒像是被他的头盖骨震断一般。
老鬼子点点头，“歇够了，赶紧走罢！”两人拉着板车下山，直到声息隐没，确认两人已经走远，辛无住才跳下树来，他跪倒在树下，单手合掌心中称念佛名：愿我来日能捣毁此魔窟，救苍生于水火。
起身正欲离开，一人鬼鬼祟祟地摸黑上山来，与他撞了个正着，两人相视俱是一惊……
他缓缓抬头却忍不住打了个寒噤，眼前站着的正是那个斩断自己手臂的白面将军。
玄玉牵过一匹白马，扔下一个包袱，平淡道：“向南逃去，不要再回！”说罢扬长而去。
辛无住拿起包袱，踉踉跄跄地起身来。
“无住，这人砍你手臂，你昏迷之际又替你包扎伤口、喂你清水，不知是何原因。”
听到熟悉的声音，辛无住泪如泉涌，“瑞霭、瑞霭，我母亲可真因恶业堕了三途？”
瑞霭的声音若有若无：“那是魔王设计骗你，待破得你金身，好对你施暗算，我为你挡下攻击，但那人的攻势好不凌厉！如今十分金身只留得一分，与此间常人无异，凡事多加小心！”
辛无住听得那“祭司”之言全系编造，心中的痛楚稍减。
“我本是佛陀一念愿力所变，如今你修为被毁，我就要消逝了！你一定记住，佛法住世间，不离世间觉，你深入此世界，直行至南方河水变色处，自能寻到一段机缘，终会证得菩提大道！”
辛无住大声呼喊：“瑞霭！瑞霭！”终不见任何回应。
那柄负在后背的长剑，也变成了一把小小的匕首，辛无住将其收入怀中。
白马心无旁骛地嚼着青草，辛无住右手掌抚摸着马鬃，看向自己空空荡荡的左袖，问那马：“我，做错什么了吗？”
白马仰天嘶鸣，辛无住苦笑一声，拾起包袱翻身上马，沿河向南方跑去。
马蹄声里一幕幕熟悉的场景向后飞速倒去，回想几天前，那长空武王曾携他畅游此地，更以相逢恨晚的“知己”相称，谁能想到一位表面温文尔雅、待人大度、对自己关怀备至的中年男人，只是为了更好地算计自己呢？他自言自语嘲笑道：“这种多人设局欺骗，我只在娑婆世界的新闻见过，但多为图人钱财，我却差点丢了性命。”
昔日他们走入草原深处，见狮子、鬣狗、斑马等物，长空见他夸赞这里物种丰饶，马上召集下属要射杀一批动物赠予他，辛无住当即制止又奉劝他们要爱护生灵，长空忙点头应允并示令众人不可再猎杀任何动物。今日重回旧地，辛无住再也无心多留，只沿着河道狂奔，心中祈祷可千万别遇见狮子等猛兽，好在一路上相安无事，他心中默念“佛陀保佑”，却不知因常年无休的狩猎行为，这里的猛兽数量锐减，已是濒临灭绝，那日长空带他游览的是他自己圈的一片狩猎场，还保留有一些动物。
行得半日，辛无住感饥肠辘辘，他原本是断得七情六欲、离饮食睡眠的贤者，如今修为被损，直如常人一般。他打开包袱，吃点一点面饼，又靠在树下休息片刻，身体方觉安定些，再也不似从前时刻精神丰盈、法喜充满了。
辛无住脑海中常如放电影般重复播放着那日的场景：残暴凶戾的魔王，阴险狡诈的长空、夜阑珊，还有四个冷血强横的将军武士，直到看见自己的左臂从身前坠地，“啪”——手臂落地的声音很轻，大概没人能听到，但那声音似乎从断手中直传入自己的心灵，嗡鸣良久不散……
“那白面将军是谁？到底有何用意？”每想到这一幕，他心中就疑惑丛生，那人送自己马匹干粮，让自己逃离，可面容冷酷眨眼间挥斩掉自己左臂的人也是他无疑，难道？难道……
马不停蹄地奔跑三日，已离了怒狮州，到达万蛇州境内。刚步入湿地沼泽，那马儿就不肯前行，辛无住想路途遥远自己只管拼命赶路，全没顾马匹的感受，心中十分过意不去，便下了马，轻抚马背柔声道：“马兄你辛苦了，且歇会吃喝点。”他牵着马要往树下走，那马依然执拗不动，辛无住拽了几次，马像是十分惶恐地哀鸣了两声、用尽全力和他对抗，辛无住吃了一惊，手中缰绳一松，那马便头也不回地跑了。
“哈哈，哈哈！”辛无住苦笑了两声，“好啊好！当初在娑婆世界，有父母妻儿陪伴、安稳度日，又到净土世界，遇贤师善友、随心自在，如今到这笪笼世界要度众生，倒度了自己个孓然一身，了无牵挂，实在是好！好！”
一时间意志消沉，他倒在地上昏睡过去……
没多久，他便在难以忍受的浑身痛痒中醒来，鸡蛋大的蚊虫、跳蚤吸在身上，贪婪地吮吸着他的鲜血，他跳起身来，直把自己的皮肤挠破都难以缓解。他想此处不得停留，在泥地里滚了几圈，让全身裹满泥巴，独自赶路前行。
到了夜间，只听得鸣声四起，声音怪异尖锐，令人毛骨悚然，又闻得空气中阵阵恶臭，辛无住以衣捂住口鼻，料想此处实在有太多不可预想的危险，见远方有一棵大树，就朝树下走去，拟爬到树上，休息一晚白日再行。
走至树下，见旁边立着一块石碑——养元采药场，说也奇怪，这大树周围倒不见蛇虫鼠蚁，想必是因为药性的影响，不少天然药材有驱邪避虫的功效，如娑婆世界之艾草等。辛无住当下无疑，便攀爬至树上，那树枝叶茂密，树叶中藏得红果，红果的数目很少，颜色较娑婆世界的苹果更为鲜艳晶莹，看着垂涎欲滴，辛无住奔走半日，又被蚊虫吸去大量鲜血，实在是饥渴难挡，再也来不及多想，翻枝倒叶寻得几个红果大快朵颐起来。
口中满是红果甘美的汁液，辛无住顿感神清气爽，身上麻痒痛意也褪去，登时精神为之一振。便在这时听得有人言语，当下趴在树上不敢动弹。
“老鬼子，你倒是拉快点！”声音有些熟悉，辛无住扒开树叶见一个肥胖的身影，是了，正是当日拿狼牙棒砸他头的被称为老疯狗之人。
“你这疯狗只会叫，光长一身肉，不来帮老子。”老鬼子身形精瘦，拽着一个大板车。
辛无住暗暗好笑：这老疯狗只会偷懒，难怪一身肥肉了。可当他看见板车上拉的东西，却再也笑不出来了——
一车的尸体，都是人的尸体！
辛无住几欲呕吐，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手。
“这可是我们首领拿来孝敬你们老……夜毒王的，老子拉了一路，现在自然当你出力。”老疯狗双手叉腰道。
“哼！”老鬼子恨恨道，“各有所图罢了！”
两人走到树后一块巨石上，将尸体全部倾倒下去。
巨石下是一片大土坑，辛无住仅能看见土坑一角，只见得尸体堆积如山，毒蛇毒虫于其中穿梭，所谓的采药场，原是人间炼狱！眼见这触目惊心的场景，又想起娑婆世界一段历史，辛无住真是心如刀割，怔怔地落下泪来：“世间为何要有这么多戾行，造无边重罪？世人为何以苦为乐，徒增万劫冤仇”？
“老鬼子，咱们且歇会。”两人拉着空板车，在巨石上坐下。
“诶，我说老鬼子，你们这魔窟妖穴能毒害多少人？我看十万人没有问题。”
“呵，就算再加个二十万，也能给你全毒害炼成汁咯！”言语间竟颇为得意。
“真是歹毒！”辛无住暗骂道。
“累了累了！”老疯狗躺倒石上，却斜眼看大树（辛无住忙缩紧身体），“你我这么辛苦，不如摘俩果子尝尝鲜。”
“老疯狗我劝你少打这仙元果的主意！这果子一年才生得几个，要是毒王在，非把你的狗皮都剥了，再丢到采药场里炼炼！”
“什么破仙果，狗都瞧不上的野果子罢了，我不是渴了能稀罕那个？”老疯狗故意气道。
那老鬼子果然中计，反驳道：“这仙树居万毒之中依然茂盛，所结仙果只需吃了一颗便百毒不侵。”
“呸！吹牛罢了。”老疯狗道，“难道还能比你们毒王亲制的驱邪散强？”手中炫耀着毒王赐的香囊，心里实际计划着怎样偷吃到一颗。
“信不信由你。”老鬼子不屑道。
辛无住在树上听得明白，凡这毒蛇出没之处，三步之内必有解药，果如老鬼子所言，这树上所结红果，定是可解此地万毒。
老疯狗又问：“老毒王又去何处了？”
“被魔王召唤去，据说要对付一个人。”
老疯狗疑惑道：“什么样的人能惊动魔王，还要让毒王亲自出动？”
“哼，你这狗东西见识还是太少。”老鬼子道，“魔王走后出现一少年人，那人瞅着也没什么特别，只是他刚一过来，毒蛇毒虫都跟疯了一般逃窜，近不得他方圆百米之内，以往只有人进来被吓得抱头鼠窜，何曾有过这场面？我们远远地打量又不见这人有任何动作，便干起老本行，在水中下起毒来，哪知数日间这人没喝过一滴水！你说怪不怪？”
辛无住闻言心惊，料想那蛇虫感知力较人更强，他是金刚身再来，这些毒蛇毒虫自然畏惧不敢靠近，又想起昔日长空的谎言，不觉黯然神伤。
老疯狗思索一会，道：“你说的那人可是身长九尺，中等身材，方形脸，黄皮肤，弯眉笑目，十七八岁少年郎？”
“差不多是这样，怎地，你还见过不成？”老鬼子问。
老疯狗笑道：“实不相瞒，一月前我曾见过一少年，不知怎地窃听我们说话，毛都没长齐就上来指手画脚，老子气不过直接抄起狼牙棒就要送他一程，结果你猜怎么着？他妈的狼牙棒断了，那小子啥事没有，老子倒在家养了三天，我听你说得玄乎，十有八九便是这个少年！”
老鬼子道：“恐怕是了！”
辛无住暗道：“就是，此人还正在你们头上，只不过再也没有你们口中的神通了。”
老疯狗道：“我家里还留有半截狼牙棒，改天你来看看，绝不是我胡乱瞎吹的。”笪笼人骄傲好斗，只服真正的强者，辛无住头断狼牙棒之事在老疯狗部落早已传开，老疯狗时常拿着剩下的半截跟人夸耀，倒像是被他的头盖骨震断一般。
老鬼子点点头，“歇够了，赶紧走罢！”两人拉着板车下山，直到声息隐没，确认两人已经走远，辛无住才跳下树来，他跪倒在树下，单手合掌心中称念佛名：愿我来日能捣毁此魔窟，救苍生于水火。
起身正欲离开，一人鬼鬼祟祟地摸黑上山来，与他撞了个正着，两人相视俱是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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