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戏台演武小试剑（一）
“周姑娘，这二位是……”
宋云平微笑道：“恒山玉剑门，宋云平。”说完，冲着伯颜帖木儿点了点头，目光却看向伯颜帖木儿的身后，朗声道：
“听说漠北瓦剌使者当中，有位很了不起的剑客，名字叫做呼图赤勒。请恕在下眼拙，不知这位呼图赤勒先生可在此间，还请现身一见！”
伯颜帖木儿心中一惊，知道这位青衫少年这是在公开向呼图赤勒师兄叫阵了。
在伯颜帖木儿的心中，委实是不希望看到今日自己两位师兄与玉剑门弟子生死相斗的。此前，他的诸多算计都已经完成，今天只要软硬兼施，让周雨蝶同意半年后由呼图赤勒和瓦斯哈图到恒山拜山，那么自己设计离间大明武林、把玉剑门推到风口浪尖的计划就算是大功告成。也先大汗指令自己设法完成的“虎口拔牙”的好戏，也就可以拉开帷幕了。
想到这儿，伯颜帖木儿对着宋云平伸手一拦，笑道：
“且慢！这位想必便是恒山玉剑门的宋云平宋少侠了……在下伯颜帖木儿，素来仰慕中原江湖上诸位成名英雄，对于‘断云九剑’宋少侠的风采也是慕名已久，少侠可否少停，让在下与你多多亲近，以偿夙愿？”
以伯颜帖木儿的身份，能说对其“慕名已久”、并愿意与之“多多亲近”的人物可实在是不多。何况平日里宋云平也不过是玉剑门二代弟子里名不见经传的一个。所以当伯颜帖木儿这话说了出来，登时在周围围观的江湖人物中，引发了一阵轰动。还有不明就里的，赶忙向他人打听这个“断云九剑”是何方神圣，怎么能让深居漠北的瓦剌王子殿下都如此看重？
而其他的玉剑门弟子，看向宋云平的目光，就更多了几分好奇和敬重。
宋云平看了伯颜帖木儿一眼，点点头，笑道：
“在下何德何能，能让伯颜王子夸赞？王子有心折节下交，在下足感盛情。不过，在下乃是剑痴一个，一心想要向呼图赤勒先生讨教一番，想必王子殿下高风亮节，定然不会责怪在下鲁莽的……”
“呼图赤勒先生，在下宋云平，恒山玉剑门门主座下第六大弟子，江湖朋友抬爱，称我一声断云九剑。得知先生自北而来，扬言要挑战我中原年轻一辈的剑道高手。在下自问在大明武林之中，剑法也只中流水平，倘若先生连我都斗不过，那也不必胡吹大话，要挑战我大明其他高手了，还是趁早打道回府，溜之大吉的好！”
后边的话，宋云平故意运起了内劲，远远地把话吐送了出去。
围观的人们，听到玉剑门的这位宋少侠，指名要挑战北元鞑子的剑客。且不论胜算几何，单是这份豪气，便让人心折，更听着壮汉人的志气。当下叫好之声此起彼伏。更有人起哄说“鞑子吓尿了，不敢应声”、“那呼图赤勒欺软怕硬，这回是认怂了”……
一群胡人中的那个阴鸷汉子，这时候却是排众而出，傲然站在宋云平身前，冷笑道：
“嘴皮子功夫不错，就不知道剑法如何？……呵呵，敢在我面前吆三喝四的，和你那姓蔡的师弟简直一般愚蠢。不知道你是想断腿呢，还是想和你蔡师弟一般，被我卸下一条臂膀？”
呼图赤勒一边说着，一边伸出舌头，舔舔干涩的嘴唇。这一脸的阴森杀气，令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
伯颜帖木儿摇头叹息道：“周姑娘，你我之间非要把事情做到这么不可挽回的地步吗？……你看，我的二位师兄虽然肯给我面子，奈何是你的两位师兄咄咄逼人，不肯想让啊！……不如姑娘劝劝楚、宋二位师兄，年轻气盛终非万全之计呢。”
周雨蝶看着呼图赤勒阴鸷可怖的神情，想到此人曾经一剑砍了蔡占成一条臂膀，也不由得有些畏惧其凶威，对宋云平多出一份担心来。可她同样深知，如今是开弓没有回头箭，走到了这一步，也是身不由己了。
周雨蝶摇头笑道：“是非曲直伯颜王子心里最是清楚不过。若王子殿下真有心化解恩怨，何不喝令您的二位师兄退后，并公开向我玉剑门道歉呢？”
“不错，就是这话：要么道歉，要么拔剑一战！”宋云平看着对面的呼图赤勒，悠然说道，一脸云淡风轻。
“对！要么道歉，要么拔剑！”所有玉剑门弟子，此刻竟是异口同声，吼出了这句话，仿佛也把近日来的郁闷统统都发泄的干干净净。
呼图赤勒眯起了眼睛，第一次从对面这个年轻人身上感觉到了无形的压力。反复打量宋云平一眼，这个年轻人依然是如此年轻，一份淡淡的超然与从容，洋溢在这张青春气息勃发的年轻笑脸之上，显得如此波澜不惊。
“你会后悔的，后悔自己不该一时糊涂，被热血冲昏了头脑。”呼图赤勒盯着宋云平，森然道。
“我今天站在你面前，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要让你明白一件事情：洪老英雄寿筵上，你剑伤我蔡师弟，是何其愚蠢！”宋云平看着呼图赤勒，又转头看向伯颜帖木儿，一字一句的说道：
“犯我玉剑门者，虽远必诛，绝无例外！……你不行，天师剑派不行，也许有一天，还会有你们的也先大汗，同样也不行！”
“好！这话说的……真的是够硬气！”
……
宋云平一番话落，赢得一片掌声与喝彩。
周雨蝶听了也是热血沸腾，眼角不由得有些湿润——这才是玉剑门弟子面对强敌，所应该拥有的志气与姿态！
郑欣怡更是听得兴奋异常，双手紧紧握在胸前，看向宋云平的眼里，已是星光灿烂。
伯颜帖木儿脸色铁青，他忽然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不应该惹上玉剑门呢？玉剑门据说在中原四大剑派里，几乎就是垫底的存在，何以在其二代弟子里面，竟有如此之多出类拔萃的天娇人物？这个硬骨头，真的是自己和天师剑派，乃至于无所不能的也先大汗，所能够啃得下来的么？
伯颜帖木儿忽然充满了无力的感觉，这还是来到中原之后的第一次，让他感到了困惑和局势不由他掌控。
呼图赤勒忽然咧嘴一笑，不屑地说道：
“你很自信啊。也许，你的剑法真的不错。可是你也知道，一旦决死拚斗，剑法也只是一方面。你的力量，你所修习的内劲境界……所有这些，我都会稳压你一头的。我们蒙古人，多修外练功法。我的枯木逢春功法，已炼至第七层境界……嗯，我想想，大概再稍微努力一下，就到了你们南人所说的‘气盈’之境了。你呢？我还真看不出，你有什么可与我相抗衡的本事。”
宋云平微微一笑，点头说道：“那你就是‘舒筋’境界的巅峰了……你比我修为境界高些，此前我是‘淬骨’境界巅峰，最近有些突破，应该……应该算是‘舒筋’境界小成吧……你看，剑法你不如我，修为的境界却要比我高一些，咱们一战，算是半斤八两吧。”
他说的云淡风轻，周围人却是不淡定了。
功力的修习进境，一向要比剑法困难得多，而且修炼境界越高，进步越难，差距越大。正常来说，从“淬骨”境界修炼到“舒筋”境界，三到五年也就差不多了。但是从“舒筋”境界的小成，练到大成，再到巅峰，没有十年以上的修行，那是想都别想的……这让原本看好宋云平的人们，都暗中捏了一把汗。
宋云平虽然有天纵之姿，奈何与大了他十来岁的呼图赤勒相比，还是太过稚嫩了啊！
宋云平微笑道：“恒山玉剑门，宋云平。”说完，冲着伯颜帖木儿点了点头，目光却看向伯颜帖木儿的身后，朗声道：
“听说漠北瓦剌使者当中，有位很了不起的剑客，名字叫做呼图赤勒。请恕在下眼拙，不知这位呼图赤勒先生可在此间，还请现身一见！”
伯颜帖木儿心中一惊，知道这位青衫少年这是在公开向呼图赤勒师兄叫阵了。
在伯颜帖木儿的心中，委实是不希望看到今日自己两位师兄与玉剑门弟子生死相斗的。此前，他的诸多算计都已经完成，今天只要软硬兼施，让周雨蝶同意半年后由呼图赤勒和瓦斯哈图到恒山拜山，那么自己设计离间大明武林、把玉剑门推到风口浪尖的计划就算是大功告成。也先大汗指令自己设法完成的“虎口拔牙”的好戏，也就可以拉开帷幕了。
想到这儿，伯颜帖木儿对着宋云平伸手一拦，笑道：
“且慢！这位想必便是恒山玉剑门的宋云平宋少侠了……在下伯颜帖木儿，素来仰慕中原江湖上诸位成名英雄，对于‘断云九剑’宋少侠的风采也是慕名已久，少侠可否少停，让在下与你多多亲近，以偿夙愿？”
以伯颜帖木儿的身份，能说对其“慕名已久”、并愿意与之“多多亲近”的人物可实在是不多。何况平日里宋云平也不过是玉剑门二代弟子里名不见经传的一个。所以当伯颜帖木儿这话说了出来，登时在周围围观的江湖人物中，引发了一阵轰动。还有不明就里的，赶忙向他人打听这个“断云九剑”是何方神圣，怎么能让深居漠北的瓦剌王子殿下都如此看重？
而其他的玉剑门弟子，看向宋云平的目光，就更多了几分好奇和敬重。
宋云平看了伯颜帖木儿一眼，点点头，笑道：
“在下何德何能，能让伯颜王子夸赞？王子有心折节下交，在下足感盛情。不过，在下乃是剑痴一个，一心想要向呼图赤勒先生讨教一番，想必王子殿下高风亮节，定然不会责怪在下鲁莽的……”
“呼图赤勒先生，在下宋云平，恒山玉剑门门主座下第六大弟子，江湖朋友抬爱，称我一声断云九剑。得知先生自北而来，扬言要挑战我中原年轻一辈的剑道高手。在下自问在大明武林之中，剑法也只中流水平，倘若先生连我都斗不过，那也不必胡吹大话，要挑战我大明其他高手了，还是趁早打道回府，溜之大吉的好！”
后边的话，宋云平故意运起了内劲，远远地把话吐送了出去。
围观的人们，听到玉剑门的这位宋少侠，指名要挑战北元鞑子的剑客。且不论胜算几何，单是这份豪气，便让人心折，更听着壮汉人的志气。当下叫好之声此起彼伏。更有人起哄说“鞑子吓尿了，不敢应声”、“那呼图赤勒欺软怕硬，这回是认怂了”……
一群胡人中的那个阴鸷汉子，这时候却是排众而出，傲然站在宋云平身前，冷笑道：
“嘴皮子功夫不错，就不知道剑法如何？……呵呵，敢在我面前吆三喝四的，和你那姓蔡的师弟简直一般愚蠢。不知道你是想断腿呢，还是想和你蔡师弟一般，被我卸下一条臂膀？”
呼图赤勒一边说着，一边伸出舌头，舔舔干涩的嘴唇。这一脸的阴森杀气，令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
伯颜帖木儿摇头叹息道：“周姑娘，你我之间非要把事情做到这么不可挽回的地步吗？……你看，我的二位师兄虽然肯给我面子，奈何是你的两位师兄咄咄逼人，不肯想让啊！……不如姑娘劝劝楚、宋二位师兄，年轻气盛终非万全之计呢。”
周雨蝶看着呼图赤勒阴鸷可怖的神情，想到此人曾经一剑砍了蔡占成一条臂膀，也不由得有些畏惧其凶威，对宋云平多出一份担心来。可她同样深知，如今是开弓没有回头箭，走到了这一步，也是身不由己了。
周雨蝶摇头笑道：“是非曲直伯颜王子心里最是清楚不过。若王子殿下真有心化解恩怨，何不喝令您的二位师兄退后，并公开向我玉剑门道歉呢？”
“不错，就是这话：要么道歉，要么拔剑一战！”宋云平看着对面的呼图赤勒，悠然说道，一脸云淡风轻。
“对！要么道歉，要么拔剑！”所有玉剑门弟子，此刻竟是异口同声，吼出了这句话，仿佛也把近日来的郁闷统统都发泄的干干净净。
呼图赤勒眯起了眼睛，第一次从对面这个年轻人身上感觉到了无形的压力。反复打量宋云平一眼，这个年轻人依然是如此年轻，一份淡淡的超然与从容，洋溢在这张青春气息勃发的年轻笑脸之上，显得如此波澜不惊。
“你会后悔的，后悔自己不该一时糊涂，被热血冲昏了头脑。”呼图赤勒盯着宋云平，森然道。
“我今天站在你面前，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要让你明白一件事情：洪老英雄寿筵上，你剑伤我蔡师弟，是何其愚蠢！”宋云平看着呼图赤勒，又转头看向伯颜帖木儿，一字一句的说道：
“犯我玉剑门者，虽远必诛，绝无例外！……你不行，天师剑派不行，也许有一天，还会有你们的也先大汗，同样也不行！”
“好！这话说的……真的是够硬气！”
……
宋云平一番话落，赢得一片掌声与喝彩。
周雨蝶听了也是热血沸腾，眼角不由得有些湿润——这才是玉剑门弟子面对强敌，所应该拥有的志气与姿态！
郑欣怡更是听得兴奋异常，双手紧紧握在胸前，看向宋云平的眼里，已是星光灿烂。
伯颜帖木儿脸色铁青，他忽然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不应该惹上玉剑门呢？玉剑门据说在中原四大剑派里，几乎就是垫底的存在，何以在其二代弟子里面，竟有如此之多出类拔萃的天娇人物？这个硬骨头，真的是自己和天师剑派，乃至于无所不能的也先大汗，所能够啃得下来的么？
伯颜帖木儿忽然充满了无力的感觉，这还是来到中原之后的第一次，让他感到了困惑和局势不由他掌控。
呼图赤勒忽然咧嘴一笑，不屑地说道：
“你很自信啊。也许，你的剑法真的不错。可是你也知道，一旦决死拚斗，剑法也只是一方面。你的力量，你所修习的内劲境界……所有这些，我都会稳压你一头的。我们蒙古人，多修外练功法。我的枯木逢春功法，已炼至第七层境界……嗯，我想想，大概再稍微努力一下，就到了你们南人所说的‘气盈’之境了。你呢？我还真看不出，你有什么可与我相抗衡的本事。”
宋云平微微一笑，点头说道：“那你就是‘舒筋’境界的巅峰了……你比我修为境界高些，此前我是‘淬骨’境界巅峰，最近有些突破，应该……应该算是‘舒筋’境界小成吧……你看，剑法你不如我，修为的境界却要比我高一些，咱们一战，算是半斤八两吧。”
他说的云淡风轻，周围人却是不淡定了。
功力的修习进境，一向要比剑法困难得多，而且修炼境界越高，进步越难，差距越大。正常来说，从“淬骨”境界修炼到“舒筋”境界，三到五年也就差不多了。但是从“舒筋”境界的小成，练到大成，再到巅峰，没有十年以上的修行，那是想都别想的……这让原本看好宋云平的人们，都暗中捏了一把汗。
宋云平虽然有天纵之姿，奈何与大了他十来岁的呼图赤勒相比，还是太过稚嫩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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