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风波骤起
在办公室负责领导何主任的引领下，我找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办公室是把一间教室改造而成的，学校语文科组的全体老师在这里集体办公。里面布置得非常简单朴素，摆放着近二十张办公桌。
何主任指着一张空的办公桌对我说：“陈老师，你以后就在这里办公吧！有什么需要的，不明白的，可随时找我。”我道谢后，何主任便走了。
我坐在椅子上整理起办公用品。这时，其他老师也陆续回到了办公室。我和他们逐一点头打呼后，便各自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忙开了。
刚开始，办公室还比较安静，有些老师三三两两地低声说说笑笑，谈谈假期的生活，说说家长里短的。
但随着进来的老师越来越多，谈论的话题也渐渐回到工作上来的时候，气氛骤然有了急剧的变化。
老师们开始炮轰学校领导任课分工和课程表编排的不合理。
一位姓陈的中年女教师首先挑起的“火苗”，她气鼓鼓地说道：“现在的学校领导真是越来越没水平，越来越不讲原则，越来越不讲科学，想怎么分就怎么分，想怎么用人就怎么用人，一点也不民主，一点也不合理，独断专横，任人唯亲，欺善怕恶。
你们看这任课分工和课程表都安排成啥样子了。简直是小学生水平，难怪学校越办越差。”
见有人率先点火，一些人也开始趁机火上浇油了。
一位姓李的女教师拍了一下手掌道：“陈老师，你说得太对了。现在的领导就是欺负老实人，欺软怕硬，专拣软杮子捏。你任劳任怨，在他面前连屁都不敢放一个，他就会以为你是只老黄牛，结果什么硬骨头都要你啃，非把你用死不可。”
一位姓黄的女教师用刻薄的语气说道：“现在的领导简直就是人头猪脑，你看他们都把我的课分成了怎样，差不多把我的语文课都分到了下午，而且很多是在体育课之后。下午天气又热，加上学生全身湿漉漉的，学生有心机学习才怪呢？简直是屁股决定脑袋。”
一位姓张的女老师忿忿不平地说道：“我就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同样都是教语文兼一个班的班主任，为什么有的人才上16节课，我却要上18节课？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
一位姓刘的上了年纪的男老师阴阳怪气地说道：“谁让你不是美女？人老珠黄的女人是要靠边站的。”
张老师哼了一声说道：“这就是你们男人的德行！让年轻漂亮女人嗲几声，就忘了自己的祖宗姓什么。小心有多风流，就有多报应！”
刘老师随口吟诗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轰了一声，办公室里响起了一阵笑声。
笑声停下来后，一位姓胡的中年女教师长叹了一口气道：“你们的分工还不算什么，对比我的来说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我就想不明白，为什么每年都让我啃硬骨头？
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接手的这个班是全校有名的“魔鬼班”，不仅成绩差，而且班风极差。学生打架斗殴、惹事生非，层出不穷。接手这样的班，不掉几层皮，短几年命才怪呢？”
刘老师又再次阴阳怪气地说道：“胡老师，这叫能者多劳嘛。”
最先点火的陈老师用不屑一顾的语气说道：“屁话，鬼才相信这叫能者多劳？我看这是胆小者多劳。胡老师，不是我说你，你就是太胆小，太老实了，在领导面前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半过不字都不敢说。他们不用死你才怪呢？”
胡老师红着眼说道：“陈老师，难道非得撕破脸皮不可吗？我看做领导还得讲点良心才行。”
“哼，良心？良心值几钱一斤？你再这样下去，我看你年年都要啃硬骨头。”
刘老师这也乘机刮风道：“胡老师，我看陈老师分析得很对，你不能在这样沉默下去了。如果这帮所谓的领导敢这样对待我，我不和他们拼了才怪呢？”
“对、对、对……”其他的老师也随声附和道。在众人的煽风点火下，胡老师这只沉默的羔羊也变成了一只老虎。
只见她一拍桌子，呼地一下站了起来，一边抹眼泪，一边说道：“我这就找他们说理去！”说完便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老师们非但不阻止，还幸灾乐祸地说：“这回可有好戏看了。”
我这只初出茅庐的菜鸟瞬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我一直以为，校园是最圣洁的地方，绝对没有官场或职场上的争名逐利、尔虞我诈、勾心斗角。谁知今天第一次上班却让我闻到了浓浓的火药味。
半个小时后，胡老师春风满面地回到了办公室。陈老师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胡老师。”
胡老师得意扬扬地回答道：“还是你们说得对！学校的领导就是欺软怕硬的混账东西。刚开始我还想先礼后兵，和他们摆事实，讲道理，可他们就是死活也不肯答应。说什么这是集体的决策，已经公布了就不能改，甚至还不停地给我戴高帽，灌迷汤。
后来，我干脆撕破脸皮，拍着桌子和他们来硬的。我威胁他们，如果不给我调整班级，我就向教办，向教育局告状，让上级领导来评评理。这个时候，他们才怕了，答应我再商量商量。”
胡老师绘声绘色的一番讲述，瞬间赢得了一阵热烈的掌声。他们又开始对学校领导及某些老师进行指桑骂槐、评头品足、谩骂攻击起来，办公室又像一锅沸腾的开水。
突然，所有人都不说话了，办公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原来是教导主任李鸣走了进来。他来到我身边对我说：“陈老师，你跟我去一下教导处。”于是，我便跟着他来到了教导处。
教导处还有另外两位领导，我和他们打过招呼后，李鸣主任便请我坐下，并给我倒了一杯水。李鸣主任随意问了我几句学习和生活上的事后，便开始转入了正题。
他说：“陈老师，我们想和你商量一件事，经过学校领导的集体研究，我们想调整一下你的任教班级。我们想你和胡老师进行互换，你去担任五（2）班的班主任，胡老师当五（1）班的班主任，不知你有没有意见？”
本来，我刚出来工作，对学校情况根本就不熟悉，学校怎么安排我也没意见的。
但刚才在办公室听了老师们的讨论，知道五（2）班是魔鬼班，于是我犹犹豫豫地说出了自己的担心：“李主任，本来我是绝对服从学校的安排的，但刚才听老师们讨论说五（2）班是魔鬼班，我担心自己没这个能力，管不好班级。”
李鸣主任微微一笑道：“陈老师，你别听他们胡说。哪有什么魔鬼班，只不过有个别调皮些罢了。但他们毕竟是孩子，犯点错误也是正常的。
何况你是堂堂的师范毕业生，年轻有活力，有冲劲，不可能管理不好班级。再说，我们学校一定会全力支持你的工作，你就放心大胆地去干吧！”
我见李鸣主任说得也挺在理，加上想到自己刚参加工作就不服从领导的分工，肯定会给领导留下不好的印像，于是，我便不再拒绝了。
回到办公室，陈老师装出关切的样子问我道：“陈老师，李主任找你干什么？”其他老师也停下了手头的工作，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我把调整任教班级的事情讲了一遍，他们不动声色地互相看了一眼，然后陈老师装着郑重其事的样子安慰我道：“陈老师，没事的，我们相信你一定能把班级管理好的。”其他老师也随声附和。
他们不再高声地攻击学校领导了，而是又开始轻声地交头接耳起来。
我隐隐约约地听到几句：“我看有这小子好受的，学校领导这是挖坑让他跳……”“看来这小子也挺能拍马屁的，将来说不定能飞黄腾达……”
下班回到家里，我闷闷不乐地坐在沙发上想事情。爸爸看见我心事重重的样子，便关心地问道：“永佳，今天是你第一天上班，不是应该开心的吗？怎么我看你好像愁眉不展的样子，是不是遇到什么难题了？”
我吱吱唔唔了一会才把今天遇到的事情说了出来。
爸爸笑着说：“傻孩子，我觉得你做得对。年轻人就应该迎难而上，勇挑大梁，服从安排，任劳任怨，为学校排忧解难。
你不要听那些老师乱说，现在的社会是不会让老实人吃亏的。你记住这句话：吃亏是福。人在做，天在看。你的付出终究是会有回报的。”
听了爸爸的一番话，我的心胸豁然开朗，仿佛放下了一一块心头大石。我决定直面挑战，迎难而上。
何主任指着一张空的办公桌对我说：“陈老师，你以后就在这里办公吧！有什么需要的，不明白的，可随时找我。”我道谢后，何主任便走了。
我坐在椅子上整理起办公用品。这时，其他老师也陆续回到了办公室。我和他们逐一点头打呼后，便各自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忙开了。
刚开始，办公室还比较安静，有些老师三三两两地低声说说笑笑，谈谈假期的生活，说说家长里短的。
但随着进来的老师越来越多，谈论的话题也渐渐回到工作上来的时候，气氛骤然有了急剧的变化。
老师们开始炮轰学校领导任课分工和课程表编排的不合理。
一位姓陈的中年女教师首先挑起的“火苗”，她气鼓鼓地说道：“现在的学校领导真是越来越没水平，越来越不讲原则，越来越不讲科学，想怎么分就怎么分，想怎么用人就怎么用人，一点也不民主，一点也不合理，独断专横，任人唯亲，欺善怕恶。
你们看这任课分工和课程表都安排成啥样子了。简直是小学生水平，难怪学校越办越差。”
见有人率先点火，一些人也开始趁机火上浇油了。
一位姓李的女教师拍了一下手掌道：“陈老师，你说得太对了。现在的领导就是欺负老实人，欺软怕硬，专拣软杮子捏。你任劳任怨，在他面前连屁都不敢放一个，他就会以为你是只老黄牛，结果什么硬骨头都要你啃，非把你用死不可。”
一位姓黄的女教师用刻薄的语气说道：“现在的领导简直就是人头猪脑，你看他们都把我的课分成了怎样，差不多把我的语文课都分到了下午，而且很多是在体育课之后。下午天气又热，加上学生全身湿漉漉的，学生有心机学习才怪呢？简直是屁股决定脑袋。”
一位姓张的女老师忿忿不平地说道：“我就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同样都是教语文兼一个班的班主任，为什么有的人才上16节课，我却要上18节课？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
一位姓刘的上了年纪的男老师阴阳怪气地说道：“谁让你不是美女？人老珠黄的女人是要靠边站的。”
张老师哼了一声说道：“这就是你们男人的德行！让年轻漂亮女人嗲几声，就忘了自己的祖宗姓什么。小心有多风流，就有多报应！”
刘老师随口吟诗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轰了一声，办公室里响起了一阵笑声。
笑声停下来后，一位姓胡的中年女教师长叹了一口气道：“你们的分工还不算什么，对比我的来说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我就想不明白，为什么每年都让我啃硬骨头？
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接手的这个班是全校有名的“魔鬼班”，不仅成绩差，而且班风极差。学生打架斗殴、惹事生非，层出不穷。接手这样的班，不掉几层皮，短几年命才怪呢？”
刘老师又再次阴阳怪气地说道：“胡老师，这叫能者多劳嘛。”
最先点火的陈老师用不屑一顾的语气说道：“屁话，鬼才相信这叫能者多劳？我看这是胆小者多劳。胡老师，不是我说你，你就是太胆小，太老实了，在领导面前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半过不字都不敢说。他们不用死你才怪呢？”
胡老师红着眼说道：“陈老师，难道非得撕破脸皮不可吗？我看做领导还得讲点良心才行。”
“哼，良心？良心值几钱一斤？你再这样下去，我看你年年都要啃硬骨头。”
刘老师这也乘机刮风道：“胡老师，我看陈老师分析得很对，你不能在这样沉默下去了。如果这帮所谓的领导敢这样对待我，我不和他们拼了才怪呢？”
“对、对、对……”其他的老师也随声附和道。在众人的煽风点火下，胡老师这只沉默的羔羊也变成了一只老虎。
只见她一拍桌子，呼地一下站了起来，一边抹眼泪，一边说道：“我这就找他们说理去！”说完便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老师们非但不阻止，还幸灾乐祸地说：“这回可有好戏看了。”
我这只初出茅庐的菜鸟瞬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我一直以为，校园是最圣洁的地方，绝对没有官场或职场上的争名逐利、尔虞我诈、勾心斗角。谁知今天第一次上班却让我闻到了浓浓的火药味。
半个小时后，胡老师春风满面地回到了办公室。陈老师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胡老师。”
胡老师得意扬扬地回答道：“还是你们说得对！学校的领导就是欺软怕硬的混账东西。刚开始我还想先礼后兵，和他们摆事实，讲道理，可他们就是死活也不肯答应。说什么这是集体的决策，已经公布了就不能改，甚至还不停地给我戴高帽，灌迷汤。
后来，我干脆撕破脸皮，拍着桌子和他们来硬的。我威胁他们，如果不给我调整班级，我就向教办，向教育局告状，让上级领导来评评理。这个时候，他们才怕了，答应我再商量商量。”
胡老师绘声绘色的一番讲述，瞬间赢得了一阵热烈的掌声。他们又开始对学校领导及某些老师进行指桑骂槐、评头品足、谩骂攻击起来，办公室又像一锅沸腾的开水。
突然，所有人都不说话了，办公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原来是教导主任李鸣走了进来。他来到我身边对我说：“陈老师，你跟我去一下教导处。”于是，我便跟着他来到了教导处。
教导处还有另外两位领导，我和他们打过招呼后，李鸣主任便请我坐下，并给我倒了一杯水。李鸣主任随意问了我几句学习和生活上的事后，便开始转入了正题。
他说：“陈老师，我们想和你商量一件事，经过学校领导的集体研究，我们想调整一下你的任教班级。我们想你和胡老师进行互换，你去担任五（2）班的班主任，胡老师当五（1）班的班主任，不知你有没有意见？”
本来，我刚出来工作，对学校情况根本就不熟悉，学校怎么安排我也没意见的。
但刚才在办公室听了老师们的讨论，知道五（2）班是魔鬼班，于是我犹犹豫豫地说出了自己的担心：“李主任，本来我是绝对服从学校的安排的，但刚才听老师们讨论说五（2）班是魔鬼班，我担心自己没这个能力，管不好班级。”
李鸣主任微微一笑道：“陈老师，你别听他们胡说。哪有什么魔鬼班，只不过有个别调皮些罢了。但他们毕竟是孩子，犯点错误也是正常的。
何况你是堂堂的师范毕业生，年轻有活力，有冲劲，不可能管理不好班级。再说，我们学校一定会全力支持你的工作，你就放心大胆地去干吧！”
我见李鸣主任说得也挺在理，加上想到自己刚参加工作就不服从领导的分工，肯定会给领导留下不好的印像，于是，我便不再拒绝了。
回到办公室，陈老师装出关切的样子问我道：“陈老师，李主任找你干什么？”其他老师也停下了手头的工作，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我把调整任教班级的事情讲了一遍，他们不动声色地互相看了一眼，然后陈老师装着郑重其事的样子安慰我道：“陈老师，没事的，我们相信你一定能把班级管理好的。”其他老师也随声附和。
他们不再高声地攻击学校领导了，而是又开始轻声地交头接耳起来。
我隐隐约约地听到几句：“我看有这小子好受的，学校领导这是挖坑让他跳……”“看来这小子也挺能拍马屁的，将来说不定能飞黄腾达……”
下班回到家里，我闷闷不乐地坐在沙发上想事情。爸爸看见我心事重重的样子，便关心地问道：“永佳，今天是你第一天上班，不是应该开心的吗？怎么我看你好像愁眉不展的样子，是不是遇到什么难题了？”
我吱吱唔唔了一会才把今天遇到的事情说了出来。
爸爸笑着说：“傻孩子，我觉得你做得对。年轻人就应该迎难而上，勇挑大梁，服从安排，任劳任怨，为学校排忧解难。
你不要听那些老师乱说，现在的社会是不会让老实人吃亏的。你记住这句话：吃亏是福。人在做，天在看。你的付出终究是会有回报的。”
听了爸爸的一番话，我的心胸豁然开朗，仿佛放下了一一块心头大石。我决定直面挑战，迎难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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