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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1章 往事因由

    “不如…不如小姐接济一番?”芳草试探性的开口。

    “今日事想必已经传到了母亲耳中,母亲治家严谨,自会处理,我何故要掺和进去?”公仪衾淑取下杯盏,又将热酒置于一冷杯中,待它凉些。

    “可再怎么说大公子与您同胞之谊,康小妻又是大公子生母,现下大公子出府,您若再不照拂着…”

    “你这丫头今日为何话这样多?”芸娘端着铜盆走了进来,没好气地憋了一眼芳草。

    “奴婢,奴婢…”芳草吞吞吐吐。

    “行了,少惹姑娘烦,你先下去,这儿不需要你伺候了。”芸娘将铜盆放置好转过身来对芳草说。

    “是。”芳草点了点头俯首出去了。

    “姑娘可是觉得蹊跷?”芸娘拿起扇子将对着杯盏扇了扇。

    “任是再大的蹊跷也同咱们无关,随她们闹去吧。”公仪衾淑手撑着脑袋一侧,偏头看着门沿。

    二月十七是公仪衾淑的生辰,亦是亦姝的忌日,公仪衾淑早早备下些折纸元宝,晨起打点好便要前往祠堂祭拜,公仪衾淑很少有机会去玄云观祭拜,也只有在亦姝离世时才在那里做了一场法事超度,平日里只在家祠祭奠。

    公仪衾淑刚欲出门,却被一边的芳草拦着,芳草看了看天色开口道:“姑娘不若等上半个时辰罢,现下估摸着主君正在呢。”

    公仪衾淑看着天色点了点头。

    待公仪衾淑到了祠堂处,只见内堂之中站的却是另一个人。

    “康小妻?”艽荩不解地看向自家姑娘。

    公仪衾淑也心下奇怪,只见康小妻拜了三拜,将三炷香插入香炉中,神色哀凄,似乎并无发觉公仪衾淑的到来。

    康小妻转过身发现公仪衾淑后牵出一抹笑点头见礼,公仪衾淑回以一礼,随后康小妻便出了祠堂。

    待公仪衾淑祭拜焚烧出了祠堂后,只见康小妻站在不远处微笑着看着她。

    公仪衾淑走上前,康小妻一脸谦谨道:“五姑娘,如若不嫌弃,去妾身那里坐坐可好?”

    “乐意之至。”公仪衾淑笑道。

    到了康小妻处,康小妻让公仪衾淑上座,又上了茶水,遣了下人,端起茶盏慢慢碾着茶盖,只待公仪衾淑先开口。

    “谢过小妻来祭奠我阿娘。”这句是公仪衾淑甚是诚心,先前的故人怕没几个会记得她阿娘了,更别说祭奠了。

    闻言,康小妻放下茶盏,一脸哀容,眸中含泪。

    “当年主母待妾身极好,柳氏独大,若没有主母看顾,我怕是难活至今,主母的恩情妾身这一生都不会忘记,可怜主母早逝,妾身无法尽伺候之心,只能祭拜祷告一二。”

    公仪衾淑见康小妻说的动容,心下也升不由悲切起来。

    “小妻…”

    康小妻眼泪汪汪,拿着帕子粗粗地擦了擦,又紧紧握着公仪衾淑的手,几度开口均是哽咽,一片怜爱之态。

    “可怜…可怜姑娘你小小年纪没了娘亲,受了多少苦楚,若主母还在,只怕心都要疼死了!”

    “我福薄,无阿娘照拂,但我在镇国公府多年,也算不得苦,前些日子小妻之事我也略有耳闻,小妻本就过的艰难,却还不忘与我阿娘的恩情前来祭奠,真是叫衾儿感佩。”

    “五姑娘,您同主母是极像的,妾身每每看着您,总是颇为酸辛,当日大公子遭了难,也是您动容周旋,您同主母一样,是热心良善之人,只可惜,好人无报,到头来,却叫那些伤天害理的恶人活得逍遥!”康小妻愤恨地一手拍在桌子上,面目又恨又恼,随即又抹了把泪,握着公仪衾淑坚定地看着她道:“姑娘,当日之事,任是所有人都不信主母,妾身信!”

    闻言,公仪衾淑眉头微蹙,从康小妻手里抽出手:“小妻且把话说清楚,什么信不信的?”

    康小妻见公仪衾淑不知情,赶紧收了手,神色躲闪起来:“妾身失言了,天色不早了,姑娘早些回去吧。”

    公仪衾淑看她这模样,心下便更加笃定几分:“小妻若真感念阿娘恩情,很该全盘告知于我。”

    康小妻站起身来,踌躇不前,左右踱步扯着帕子,满脸纠结。

    “这…这…”

    公仪衾淑起身将她请回座上,自己也随之坐下:“小妻,我阿娘到底怎么了?”

    康小妻为难地看着她,终是松了口:“此事,与主母的死因有关。”

    “什么?”公仪衾淑不敢相信:“我母亲不是血崩而死吗?”

    康小妻起身,将门窗关紧,又四下看了看,这才又坐回去慢慢道:“主母确实是血崩而死,可先前主母的胎并无异样,只是快临盆时心悸郁结这才难产。”

    “心悸郁结?那信与不信又是何故?”公仪衾淑紧紧握着手中的帕子。

    “姑娘可曾听过赵小妻?”

    “二姐姐生母?”

    “正是,当日赵小妻怀子,正得主君恩宠,可几个月后赵小妻携腹中子暴毙,请了郎中来,只道是被人下毒暗害,主君大怒,下令彻查,查到最后凶手竟是主母,主君气的要休妻,老太太念在主母怀着姑娘你,拼命拦着,主君这才没发作,只不过自那时主君主母便离心了,临了了,主君都不愿再见主母一面。”

    “我阿娘怎么可能害人呢?”公仪衾淑心下着急,握着帕子的手都在发白。

    “妾身自是不信的,若主母有如此歹毒心肠,那妾身如何顺利生下大公子?事后妾身留意着,弄玉堂的倒是勤的很,待葬下赵小妻后,将赵小妻身边的人都草草打发了,妾身趁着空子去看过,夜里弄玉堂的人将赵小妻的物件一应收齐,烧了个精光。”

    “你是说此事与柳小妻有关?”

    “妾身不敢妄言,赵小妻之事是家中忌讳,人人都只道她得了恶症,即使妾身有揣测也无从求证。”

    “此事二姐姐可知?”

    闻言,康小妻连忙摆摆手:“此事事关重大,妾身同谁都不曾提起。”

    “好,小妻,还烦请您继续帮我守着这事,切勿让旁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