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针对
刚刚喝退了下人，还没来得及宣泄完心中怒气，又有人来报。
“大公子，我们旗下的酒楼好像被针对了，好几家分号的大厨都被人挖了墙角，加入了对手的门店。”
“报，大公子，矿场那边的运输队被劫，整批货都丢了，朝廷的铸造局忽然上门提货，一点宽限的时间也不给。”话刚说完，第二条坏消息接踵而至。
“大公子！盐路那边被官府的人拦住了，要查封我们的私盐，主事掌柜已经被抓进去了。”
“大公子！”
“滚！”啪！一个砚台被周寒丢向了第四个来通报的倒霉鬼，砸的来者头破血流。
但来人还是重新爬起来，继续禀报：“咱们放印子钱的地下钱庄走水了，所有的票据被焚之一空！而就在前一天，有好几拨人借贷了大规模现银，这是有预谋的。”
“放屁！这还用你说，关键是谁？敢在我周氏头上动土？！”周寒怒不可遏。
周寒一直都不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他暴躁易怒的性格一点也不像他父亲，之所以能有如今的地位要取决于他嫡长子的身份。
当然，平日里他会尽量把这个缺点掩藏的很好。手下有一群人为他出谋划策，大多数时候也不需要他去动脑子，很多事情的完整计划会提前摆在他的案桌。事实上很多领头人也不需要自己在各个领域多么擅长，他们只要知道如何把合适的人放在合适的岗位，判别采取哪个下属的谏言就可以了，更优秀一点的还会有自己制定的抱负或人生目标。
但当没有预案的时候，有一点是所有首领必须具备的，那就是冷静和耐心，可惜周寒并没有，他只会发脾气，把责任归咎于下属，通过残酷的手段掩盖自己的无能和惊慌。
他不知道的是，这正是他的好弟弟敢滋生挑战他地位的野心缘由，周国通没有早点制止两兄弟之间的争斗也是因为这一点。
“大公子，这件事有点棘手，能发动这么多力量狙击我们，来头恐怕不小，应尽快报之老爷。”说话的是周寒的心腹，二号人物管事周泰，平日具体事物都是由他替周寒打理。
“父亲前几日刚刚训诫过我，他让我查找害死周炎的凶手还没结果，现在连具体事情还没搞清楚，稍微遇到点困难你就让我去求援？他会怎么看我！老顽固一直偏袒那个贱种，他心里怎么想的真以为我不知道？我要证明给他看，我有能力独挡一面！”周寒盯着周泰，太阳穴的青筋都鼓了起来。
跟了这位这么久，周泰太了解周寒了，这个时候他是没有理智的，没有必要再多说什么了。周泰凭直觉意识到了这次的危机恐怕不简单，能做的他已经做了，剩下的就是尽量先稳住局面，其次才是找出幕后黑手然后反击。
在不惊动周国通的前提下，这些脏活儿累活儿也只能是自己去做，周泰无奈的想。
——————
“方大人，这次的事情是个误会，这批盐绝对不是私盐！我跟方大人保证，只不过是手下人程序的一个疏忽缺失，我周氏是正经的官方认定的盐商，怎么会监守自盗呢？手续已经在补办了，新来的管事业务不熟悉，你也知道，家族大了难免有些岗位迫于亲戚关系安排一些不合适的人，不会有下次了！三天，您给我三天时间一定把事情处理好，没必要惊动那么多人。”
管事周泰对着盐检司的司务方华一个劲儿的保证，满脸陪笑：“知道兄弟们都不容易！这些心意方大人不要推辞，给弟兄们喝茶，暖暖身子，大半夜辛苦大家了。”
周泰顺势从袖中抽出一沓银票，塞进了方华的手里。
“哎！老周啊，我也不想这样，奈何接到了举报，你要理解，当差的这碗饭也不容易吃，没你们想的那么风光，我们也只是按上面行事。”方华收了银票，语气不像开始那么生硬。
“你要知道，这趟我本是不想赴约的，毕竟这次检举你们的人我也不想得罪，所以你别问，我能说的就这么多。”方华把周泰接下来想要说的话堵在了嗓子眼。后者心中暗骂方华不是东西，收了银子却不办事，但对方能暂时放过这次已经是能争取到的最大成效了。
“不是我说你，你们那位大公子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我听闻最近出事的可不止我这一块，周氏乃靖西城四大豪门之一，我不担心，这次似乎只有大公子打理的地方出了问题？”
“呵呵，方大人说笑了，我们家公子性子是霸道了点，但圈子里哪些人不能招惹还是拎得清的，据我所知真没与哪方势力交恶。对方藏头露尾的，想必也上不了什么台面。”周泰尴尬的回道。
“那就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也不想总被折腾，兄弟们也不差这点茶叶钱，你懂我意思么？”
“晓得晓得，平稳最重要！方大人慢走。”周泰送走了这位瘟神，长出了一口气，最难搞的一部分算是暂时稳住了。
“查出来是谁举报的了么？”周泰望着方华离去的背影，向身后之人问道。
“还没有具体证据，但大概率是沈家的人。”
“沈氏？四大豪门相互制衡这么多年，早就形成了默契。就算他们沈氏比我们周家强一些，不至于忽然发难吧？”
“呃……据说他们也是收到了告发，顺手而为，其他出事的地方也都差不多，幕后出力的都来自不同方面，有四大豪门的，也有官府的，还有一些在靖西城有产业的外方势力插手，他们都收到了各种不同的告密消息。”
“所以，刀都递到人家手里了，不顺势切一下就太对不起自己了是么？法不责众，就算是周氏也不可能同时得罪这么多大小势力，好阴损的手段。”周泰如此说着，心中反而轻松了不少。
“不过有一点我倒是肯定了，那就是这幕后黑手大概率没有正面与我们抗衡的实力，否则不会如此大费周章，甚至只敢针对大公子控制的这部分产业，这是好消息，但也不排除对方迷惑我们的因素。”
“等把局势压下来，你继续加派人手去查，一定要把这个鼠辈给揪出来！有一就有二，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是，属下这就抓紧去办！”
——————
城中一处隐秘别院，陆驰坐在院中饮茶，身后的房屋中柳香儿在哄着周腾飞午睡，身侧站着管事薛贵和闫峰。
“张公子，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大公…周寒那边毕竟经营了这么久，各方借机出手虽然看起来气势汹汹，但不可能花大力气，各家都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主要还是为了恶心一下周氏。”
“没关系，无利可图自是如此。可一旦起了风雨，且发现能吃到肉，那就是另一回事了。靖西城再大，各行各业的市场份额就那么多。他们想要多占一块，就得别人吐出来一块才行。”
“随着出手的人越来越多，周氏拖得越久，各方势力就越大胆，最后他们想动手也会损失惨重，那个时候再对付周寒，就容易多了。”
“大公子，我们旗下的酒楼好像被针对了，好几家分号的大厨都被人挖了墙角，加入了对手的门店。”
“报，大公子，矿场那边的运输队被劫，整批货都丢了，朝廷的铸造局忽然上门提货，一点宽限的时间也不给。”话刚说完，第二条坏消息接踵而至。
“大公子！盐路那边被官府的人拦住了，要查封我们的私盐，主事掌柜已经被抓进去了。”
“大公子！”
“滚！”啪！一个砚台被周寒丢向了第四个来通报的倒霉鬼，砸的来者头破血流。
但来人还是重新爬起来，继续禀报：“咱们放印子钱的地下钱庄走水了，所有的票据被焚之一空！而就在前一天，有好几拨人借贷了大规模现银，这是有预谋的。”
“放屁！这还用你说，关键是谁？敢在我周氏头上动土？！”周寒怒不可遏。
周寒一直都不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他暴躁易怒的性格一点也不像他父亲，之所以能有如今的地位要取决于他嫡长子的身份。
当然，平日里他会尽量把这个缺点掩藏的很好。手下有一群人为他出谋划策，大多数时候也不需要他去动脑子，很多事情的完整计划会提前摆在他的案桌。事实上很多领头人也不需要自己在各个领域多么擅长，他们只要知道如何把合适的人放在合适的岗位，判别采取哪个下属的谏言就可以了，更优秀一点的还会有自己制定的抱负或人生目标。
但当没有预案的时候，有一点是所有首领必须具备的，那就是冷静和耐心，可惜周寒并没有，他只会发脾气，把责任归咎于下属，通过残酷的手段掩盖自己的无能和惊慌。
他不知道的是，这正是他的好弟弟敢滋生挑战他地位的野心缘由，周国通没有早点制止两兄弟之间的争斗也是因为这一点。
“大公子，这件事有点棘手，能发动这么多力量狙击我们，来头恐怕不小，应尽快报之老爷。”说话的是周寒的心腹，二号人物管事周泰，平日具体事物都是由他替周寒打理。
“父亲前几日刚刚训诫过我，他让我查找害死周炎的凶手还没结果，现在连具体事情还没搞清楚，稍微遇到点困难你就让我去求援？他会怎么看我！老顽固一直偏袒那个贱种，他心里怎么想的真以为我不知道？我要证明给他看，我有能力独挡一面！”周寒盯着周泰，太阳穴的青筋都鼓了起来。
跟了这位这么久，周泰太了解周寒了，这个时候他是没有理智的，没有必要再多说什么了。周泰凭直觉意识到了这次的危机恐怕不简单，能做的他已经做了，剩下的就是尽量先稳住局面，其次才是找出幕后黑手然后反击。
在不惊动周国通的前提下，这些脏活儿累活儿也只能是自己去做，周泰无奈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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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大人，这次的事情是个误会，这批盐绝对不是私盐！我跟方大人保证，只不过是手下人程序的一个疏忽缺失，我周氏是正经的官方认定的盐商，怎么会监守自盗呢？手续已经在补办了，新来的管事业务不熟悉，你也知道，家族大了难免有些岗位迫于亲戚关系安排一些不合适的人，不会有下次了！三天，您给我三天时间一定把事情处理好，没必要惊动那么多人。”
管事周泰对着盐检司的司务方华一个劲儿的保证，满脸陪笑：“知道兄弟们都不容易！这些心意方大人不要推辞，给弟兄们喝茶，暖暖身子，大半夜辛苦大家了。”
周泰顺势从袖中抽出一沓银票，塞进了方华的手里。
“哎！老周啊，我也不想这样，奈何接到了举报，你要理解，当差的这碗饭也不容易吃，没你们想的那么风光，我们也只是按上面行事。”方华收了银票，语气不像开始那么生硬。
“你要知道，这趟我本是不想赴约的，毕竟这次检举你们的人我也不想得罪，所以你别问，我能说的就这么多。”方华把周泰接下来想要说的话堵在了嗓子眼。后者心中暗骂方华不是东西，收了银子却不办事，但对方能暂时放过这次已经是能争取到的最大成效了。
“不是我说你，你们那位大公子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我听闻最近出事的可不止我这一块，周氏乃靖西城四大豪门之一，我不担心，这次似乎只有大公子打理的地方出了问题？”
“呵呵，方大人说笑了，我们家公子性子是霸道了点，但圈子里哪些人不能招惹还是拎得清的，据我所知真没与哪方势力交恶。对方藏头露尾的，想必也上不了什么台面。”周泰尴尬的回道。
“那就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也不想总被折腾，兄弟们也不差这点茶叶钱，你懂我意思么？”
“晓得晓得，平稳最重要！方大人慢走。”周泰送走了这位瘟神，长出了一口气，最难搞的一部分算是暂时稳住了。
“查出来是谁举报的了么？”周泰望着方华离去的背影，向身后之人问道。
“还没有具体证据，但大概率是沈家的人。”
“沈氏？四大豪门相互制衡这么多年，早就形成了默契。就算他们沈氏比我们周家强一些，不至于忽然发难吧？”
“呃……据说他们也是收到了告发，顺手而为，其他出事的地方也都差不多，幕后出力的都来自不同方面，有四大豪门的，也有官府的，还有一些在靖西城有产业的外方势力插手，他们都收到了各种不同的告密消息。”
“所以，刀都递到人家手里了，不顺势切一下就太对不起自己了是么？法不责众，就算是周氏也不可能同时得罪这么多大小势力，好阴损的手段。”周泰如此说着，心中反而轻松了不少。
“不过有一点我倒是肯定了，那就是这幕后黑手大概率没有正面与我们抗衡的实力，否则不会如此大费周章，甚至只敢针对大公子控制的这部分产业，这是好消息，但也不排除对方迷惑我们的因素。”
“等把局势压下来，你继续加派人手去查，一定要把这个鼠辈给揪出来！有一就有二，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是，属下这就抓紧去办！”
——————
城中一处隐秘别院，陆驰坐在院中饮茶，身后的房屋中柳香儿在哄着周腾飞午睡，身侧站着管事薛贵和闫峰。
“张公子，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大公…周寒那边毕竟经营了这么久，各方借机出手虽然看起来气势汹汹，但不可能花大力气，各家都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主要还是为了恶心一下周氏。”
“没关系，无利可图自是如此。可一旦起了风雨，且发现能吃到肉，那就是另一回事了。靖西城再大，各行各业的市场份额就那么多。他们想要多占一块，就得别人吐出来一块才行。”
“随着出手的人越来越多，周氏拖得越久，各方势力就越大胆，最后他们想动手也会损失惨重，那个时候再对付周寒，就容易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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