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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莫老之死

    烈日当空,太阳毫不留情的烘烤着大地,大地被晒得滚烫,仿佛一个巨大的笼子使人透不过气来,地面依稀看到一片透明的雾气在升腾。

    双目望去尽是延绵不断的荒山,不远处的山边有着一群群衣衫褴褛的人,手里正在拿着榔头不停的敲打着一块块石头,似乎在寻找什么,又不时传来沮丧的哀叹声。

    而在他们周围四散着衣着整齐腰挎长剑的士兵,手里握着长鞭,不时的挥舞向敲石的人们,嘴里还谩骂着。

    山腰的高台处,搭建着一个木制的凉棚,一个面容白净的少年坐在椅子上,不时的望着山下,周边几名侍卫伫立着,这时护卫的队长夏三开口了,他是因为战功卓著,被赐予了夏式一姓。

    “二少爷,半年了,我们依然没有任何发现,马上就是各个少主封地的时候了,恐对我们不利啊。”不过言语间却并无恭敬之意。

    少年名叫夏静秋,在夏氏一族年轻一代排行老二,夏氏一族作为陈国五年前进攻离国的最大功臣,攻克了五郡之地的三地,而现在所在的地区便是其中之一的林郡,被陈王赐予夏氏,以勉其功。

    夏静秋并未立即应声,皱眉思虑一刻,知道他现在已经左右不了什么,才道:‘夏三,莫院长交给你了,不要严刑逼问,老人家承受不住的。’

    夏三猜测少爷虽然有着不符年纪的沉稳,但是随着半年光阴过去也是有点沉不住气了,赶忙道:“放心,二少爷,下属一定会让他开口的。”

    夏三一直怀疑莫老头有所隐瞒,在有意浪费时间,主张严刑逼问,但二少爷不忍对一个老头下手,一直以礼相待,夏三碍于主仆的身份也没有动手,三日前夏三带回来了夏族长的命令,夏静秋只能妥协。

    此刻莫老正坐在一个大石头上面,长时间的暴晒臂膀和脸庞格外黝黑,岁月的痕迹在脸上清晰可见,胡子和头发皆已发白,面无表情的望着山下的凿开的深洞,不知在思考什么。

    余光看到夏三下山时,莫老艰难的缓缓起身,旁边正在“卖力”敲打石头的少年见状赶忙扔下手中的铁榔头,跑去搀扶,莫老摆了摆手。

    “我还未脆弱至此,洛羽,不能扶我,别忘记对师傅的承诺,时机已经到了,继续做自己的事!”莫老语气严厉。

    听闻此言,洛羽的眼角已然湿润,却强忍的没有流下泪来,又俯身捡起榔头,继续敲打,上百斤的巨石在他的猛烈敲打下竟然应声而碎,好在不远处的卫兵正在望着其他地方,并未注意。

    “师傅,我们还有其他办法的,我们再想想,可以吗?”

    “羽儿,不要白费了为师的努力,我们没有时间,林郡剩下的人民靠你们了,不要让我死不瞑目,莫要再说,他们已经来了。”

    洛羽不明白师傅的坚持,也无法理解师傅即将要做出的牺牲,但他是一个尊师重道的少年,选择听从师傅。

    自从四年前林郡战乱,洛羽和家人走散,一个人在山林采食野果充饥数月,才机缘遇到了莫老,被带在了身边,相处下来,见洛羽甚是聪慧,起了爱才之心,一直悉心调教。

    不幸的是一年前莫老等人被夏氏军队所俘,夏氏得知莫老是林郡武者学院的副院长后,便严刑逼问莫老曾经获得的玉精石的出处,最后被侍卫长出卖后带到了这里。

    眼睁睁的望着像父亲一样的莫老被夏三粗鲁押走后,洛羽手中的榔头把都被捏断了,但他却是不敢动弹,因为莫老刚才得话还依稀还在他的耳边:“夏三,不要动,不然我立马死在你的面前。”

    洛羽明白这话是师傅说给他听的,因为在夏三的手里师傅想死也死不了,毕竟他只是一个孱弱的老头。

    莫老被夏三带到了帐篷里,两名卫兵把他按坐在椅子上面。

    “莫老头,识相点还是主动交代,玉精石到底在哪里,别逼我动手段!”

    “该说的我已经给你们说了,玉精石本就罕见,找不到我们继续找便是。”莫老并未所动,依然坚持道。

    “好,那我们继续找,但是一天找不到我就杀10人,这一千多人够找三个月了。”

    莫老脸气的涨红:“你们这是草菅人命啊!”

    夏三却置若罔闻:“先从你的小跟班开始!”

    莫老终于露出了害怕的样子:“别,告诉你也罢,也就这两天我有新的发现,洞的深处已经有玉精石的痕迹了,这是我在里面发现的”。

    边说着莫老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酷似玉精石的石头,递给了夏三。

    夏三瞬间露出狂喜的表情,但毕竟他也没见过真的玉精石,还是冷静了下,继续威胁莫老。

    “就知道你这死老头不老实,最好不要骗我,否则这一千号人都得跟着你陪葬。”

    莫老颓然道:“你去看看不就确定了,老朽还不至于骗你。”

    夏三不疑其他,当即决定带着莫老头进洞一看。作为这里唯一的易筋期高手,艺高人胆大。

    并未给夏静秋禀报,夏三便点了三十多名亲信,带着莫老头进了山边的深洞。

    看到此幕的洛羽眼含着泪光,继续敲打着巨石,但却发出和以往不同声音,短暂而又急促,慢慢的周围的人也开始着同样的节奏,周围的守卫早已习惯了巨石敲打声,并未察觉到异样。

    此时,莫老一行人已经到了山洞深处,巨大的火把照亮了前路,已经是快要到头了,左侧还有一个小洞,一个像是迂回的挖洞,火把的余光并不能看清。

    莫老突然脚步加快,闪身进入了小洞,他的眼前是两棵木头支撑着上下,而莫老用尽力气撞了过去,身后的卫兵已是来不及拉住。

    木头应声而断,上面的巨石猝然落下,随之周围开始纷纷塌陷,夏三这时才反应过来,知道自己上当了,惊怒道:“莫老头,你该死!”

    夏三闪身扑向莫老,带着恨意的一剑,势不可挡,他此刻也明白了,莫老布局这么久,就是为了这一刻,他断然不可能逃出去了,死前也要去了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