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事端3
一声清脆骨响，这帮众连惨叫都没有，就彻底倒在地上，再起不能。
肉体浸着血水四处流散，空气中飘着淡淡腥湿血气。
这是他第一次杀人......
俯看这倒在血河的黑衣大汉，他却没有多少异样情绪。
或许是前身在这个世界见多了生死，看待死人也就习以为常了。
记忆中，这方世界的叶语本来也是有几个玩伴，但都在几次帮派斗争中波及，死去。
离别多了，对这些事也就渐渐漠然，对亲人越来越珍重。
心念回忆间，不远处传来悉悉索索的摩擦声。
叶语反身定眼看去，看到边角处的一个漆黑的大布袋子，这才打断杂念。
连忙走到袋子边上，叶语解开捆扎的粗绳，将袋子头铺张打开。
随着袋子头口打开，里边的人才得以从蜷缩状态挣脱。
黑袋里，一个脑袋缓缓钻出，脑袋上全是散发乱飞。一双灵动大眼泪迹未干，从乱发中探出，与叶语相互对视。
女孩脸上印着麻布的扎线垢迹，白皙躯体上还有几块创口，结出鲜红疤痕。绵绵长衣上也是折痕累累。
形貌上看去，女孩年纪应该和他相仿，差不多十七八左右。
此刻她润唇微张，一副恐惧犹在，不知道该说什么的状态。
叶语沉默片刻，率先开口。
“你得救了，回家去吧。”他语气淡然。
他有些失望，转身轻叹了口气，就要离去。
刚刚打斗耗费了不少时间，他还要赶去染衣坊探看情况。
自己妹妹到底是生是死，家中的盗贼是与谁有关，这些他都没有线索。也只有去找妹妹老板问问了。
脚步刚一踏出，后背就迎上一片松软。
女孩整个人紧紧抱住了他。
正要劝说什么，肩部却感到湿冷。
转过身，便看到女孩泪水不停流淌，大片大片的水滴下落。上衣一下子就被浸透流湿，从肩膀滑落下来。
她一脸无助，眼泪随着身体抽泣的颤抖散落，话语却是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看着她额个半天，泪水还在止不住的流。
叶语无语，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静过了两分钟，女孩才渐渐把情绪平稳下来。
“不要...丢下我...带我一起走。”她断断续续说完全了一句话。
她双手紧紧抱着叶语，不愿松开。
“......行，那你先松手。”没办法了叶语也只能应允。
女孩听了叶语话才慢慢松开手臂。
“跟紧我。”叶语留下一句话，就往前快步走去。
天色越来越暗了，已经是深夜了。
远处传递的淡光越来越黯淡，有几家高楼酒馆也完全熄了灯火，街道巷路一片灰黑。
叶语低扫了眼女孩抓在衣间的小手，没有制止，只是快步走路。
细想了下，夜晚这个情况，女孩一个人游荡更加危险，反正自己现在的情况，也不怕多这一事。
从拐角巷路走近官道，周边的房子明亮许多。有些远处的人家还亮着灯火，还未入睡。
再靠里些，一些街巷还有在路上留灯，可见其奢华。不过一般留灯的，都是些庭宅大院，不是普通人家。院门里边似乎还有人把守，传出走动声响。
叶语没往富宅那条路走，而是从小巷口里绕去目的地。
他知道，这些有钱人的住宅通常会有人巡逻，一些走夜路的免不了被盘查，甚至被攻击。
以免麻烦，他还是走熟悉的窄路。
“好臭。”经过小巷，女孩忍不住遮住口鼻。
充斥杂乱垃圾的巷子路，散着和烂沟巷相似的臭味，只是味道偏轻。
“你不是住这附近的人？”叶语无视这些腐臭，扫了她一眼。
感受到女孩情绪平静了许多，索性询问。
“......嗯。”女孩迟疑了几秒，才吐出话语。
似乎是情绪不佳，她没怎么继续讲话。
两人一路行走，才偶尔说些话打破沉闷。
叶语经过聊天得知，这女孩叫白灵燕，是因和好友吃喝游玩，之后不知怎么就被帮派中人绑架去了。
他又想到城区门口死去的男人，询问得知她也并不是对方的女儿。
绕过几条阴暗小道，再通过几条长路，就到了染衣坊所在的街道。
“木草染衣坊，就是这里了。”白灵燕指向一处宅院。
宅院挺大，墙围了比周围几家都高，院门上有个带字的破旧标牌挂在上面，正好被夜灯照到。
透过砖墙，可以隐约看到里边的木质设施。
因为路上聊天，白灵燕清楚他的目的。
吸了口气，叶语连忙走到院子门口，对着木门轻敲。
入夜时分，周边一片安静，敲门声格外刺响。
这在方世界，半夜敲门算是禁忌，是十分不礼貌且有违道德的行为。
不过礼不礼貌已经无所谓了，对于叶语而言，现在连家都没了，哪里还管的了那么多。
连续对着木门轻敲了几声，里边毫无动静。
想了想，他抬头观察了下墙高，接着又用手摸索墙壁材质。
一些墙砖被岁月腐蚀，风化软了许多。还有些窟窿破洞有一个拳头大小。
“你在这里等我，我进去一下。”稍微掂量了下，他转头对白灵燕说道。
右手抽筋也差不多好了，起码感受不到多少痛了。就是胸前有些刀伤，好在都不深，没多少感觉。
翻个墙应该是轻轻松松。
“我可以一起进去吗？”白灵燕有些紧张，小心翼翼说了句。
叶语知道她是因为害怕，安慰了一句：
“你好好待着，若遇到什么事大声叫我，我马上出来。”
见她依旧小手抓着自己衣服，一副凄凄的模样。
或许是想到了自己妹妹，叶语忍不住轻轻摸了下她的脑袋。
抚慰下，白灵燕才慢慢放下手，点头依允。
很快，叶语手抓砖石缝隙，脚步掂上破石窟窿，一下就翻身上墙。
回头给个自信点头，便从墙上跃进院里。
视线中一些染色用的木架横挂竖立，有好几排宽大的木架子，在院落里随意乱放。
架上没有鲜衣和作染的布衣，全是一片东倒西歪的架子堆群。
暗色下，灰黑色的院落木架显得十分杂乱。
“难道这里也遭贼了？”叶语自言自语，觉得有些荒谬。
这里是相对繁荣的城区，白天往来有守城军的地带。而且这里产业连接内城，不可能没有后台势力。
记忆中前身上次来这家衣坊，坊主人还异常热情的迎接，各种鲜衣挂晒，十分美好。
可现在这里。
叶语抓起附近地上一块木架子脚，硬木材质的架干上层层灰土，只是轻轻揉搓，大片大片的尘土脱落飘散。
他微微用力抓握，架干脚木直接就被捏碎成两半，大片木屑碎落。
这种程度来看，这里肯定是很早就荒废了。
可是自己妹妹明明每天都来这上班，自己偶尔还有来探看......
一时间叶语思绪乱成一团。
他一边回朔前身记忆，思索是不是自己继承的记忆混乱了。
可妹妹的笑颜依旧，在记忆深处留有画面。
深吸口气，叶语从杂乱架木中穿过，走到内宅门前。
左手轻推，木门咔嚓声后，一股土尘气味飘来。
房间里一片黑暗，只有透过月纱的淡光看清几个物件轮廓。
家具、楹联、匾额、挂屏、书画都被散乱搁置。宅屋内到处是各种实木架子，屏纱也是盖在方桌上，一片杂乱。
很难想象记忆中的染衣坊居然成了这副模样。
至此叶语可以确定，这里无人居住。稠烈的尘土气息和周围浓厚的腐朽感，这个地方的破败绝不是一日之功，是多年积累才能造成的。
压下思绪，他把脑海想法放空一些。
就算染衣坊是假的，自己家的妹妹肯定是真实存在的。不然前身的十几年记忆根本没法解释。
所以现在的问题是，妹妹是哪去了，她真的是被人拐走了吗？
他越思考越觉得奇怪，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他隐隐有种预感，就是自己妹妹没有被抓，只是去了其他地方。
这种预感来的莫名其妙，却又似乎很合理。
“啊！”
忽然外边传来一身惊呼，是白灵燕的声音。
叶语打散念头，连忙往院门处赶。
此刻正好迎面吹来大风，把门口木门吹开细小缝隙，他才发现这木门是依靠两边卡槽封闭的，根本没有钥匙锁。
他用力一推，就把木门打开了。
推开门，他连忙警惕四周，防备可能的危险。
却发现外边就角落蹲着个女孩，根本没有路人经过。
“怎么回事？”叶语放松下来，连忙走过去扶起白灵燕。
白灵燕惶恐的左右张望了下，见一片漆黑，没有人影，才颤颤巍巍的搀扶起身。
“刚刚好像有人在那里看我。”站在叶语旁边，她稍微有了点勇气。
“人？”叶语顺着她的视线看赶去，那里是片灰暗阴影，仔细一看，阴影后是一块实体墙面。
墙面正好顺着宅房影子，显得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一样。
“不用害怕，是你太累了吧。”叶语安慰说道。
“或许是吧。”听叶语这么说，白灵燕仔细又看了两眼，才不确定的说道。
她刚刚在这里等待，抬起头就看到一个人站在对角那边，差点没给她吓死。
现在看去，却是什么都没有，周边也是没一点动静。
“是幻觉吗？”她喃喃自语，还是有些害怕。
索性抱住叶语手臂，整个人贴在他身上。
......叶语虽然不介意美女投怀送抱，但这样他实在不好走路。
“你家再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此间事暂了，他打算白天再回去烂沟巷问问情况。现在还是先把这大小姐送回家吧。
叶语也接触过不少人，经过这短暂接触，他基本可以确定面前这女孩，家境应该不错。
这样子大晚上跟自己鬼混，实在不是个好的选择。
本着救人救到底的原则，多走几段路，叶语也无所谓了。
“那你妹妹呢？”白灵燕回问道。
她虽然一路上都很害怕，都很想回家。但她知道，对方救了自己是情分，能带自己一同走，算的上仁义了。
她很想感谢对方，但不懂该说些什么。身上携带的财物也早没了，甚至现在佳人在旁，对方也没什么动静...虽然她是因为害怕才怀抱的，但脑海念头止不住的升起。
“她不在这里，我回头会自己想办法。”叶语回身扫了眼这荒废衣坊，沉默了下，淡淡说道。
他总不能一直耗在这里。过几个时辰就天明了，到时候抱着个女孩惹出误会也不好。
“那送我去回白家府邸吧，到时候我让爹爹找人帮你问，肯定很快就能找到。”白灵燕细声说道。
她之前一直没说白家，就是怕叶语心生歹意。
可经过几次试探，她发现，这家伙是真的不对这些感兴趣，一心只想找妹妹。
现在直言告诉叶语，白灵燕也有些期待他的反应。
“白府吗？”叶语想了想，还真听说过这地方。
这是个商贸大家，其白家主人是个豪商巨贾，名下产业无数，在内城外城都有其产业。据说外城中的七成酒楼都是姓白。
但具体在哪儿，他就不知道了。
“你知道路吗？”他接着问道。
“知道。”
“那就走吧。”
叶语没有什么想法，自己在现代生活活了半世，对于这些还真没什么感觉。
看他眼里，白府也就是大一点的企业公司罢了。
肉体浸着血水四处流散，空气中飘着淡淡腥湿血气。
这是他第一次杀人......
俯看这倒在血河的黑衣大汉，他却没有多少异样情绪。
或许是前身在这个世界见多了生死，看待死人也就习以为常了。
记忆中，这方世界的叶语本来也是有几个玩伴，但都在几次帮派斗争中波及，死去。
离别多了，对这些事也就渐渐漠然，对亲人越来越珍重。
心念回忆间，不远处传来悉悉索索的摩擦声。
叶语反身定眼看去，看到边角处的一个漆黑的大布袋子，这才打断杂念。
连忙走到袋子边上，叶语解开捆扎的粗绳，将袋子头铺张打开。
随着袋子头口打开，里边的人才得以从蜷缩状态挣脱。
黑袋里，一个脑袋缓缓钻出，脑袋上全是散发乱飞。一双灵动大眼泪迹未干，从乱发中探出，与叶语相互对视。
女孩脸上印着麻布的扎线垢迹，白皙躯体上还有几块创口，结出鲜红疤痕。绵绵长衣上也是折痕累累。
形貌上看去，女孩年纪应该和他相仿，差不多十七八左右。
此刻她润唇微张，一副恐惧犹在，不知道该说什么的状态。
叶语沉默片刻，率先开口。
“你得救了，回家去吧。”他语气淡然。
他有些失望，转身轻叹了口气，就要离去。
刚刚打斗耗费了不少时间，他还要赶去染衣坊探看情况。
自己妹妹到底是生是死，家中的盗贼是与谁有关，这些他都没有线索。也只有去找妹妹老板问问了。
脚步刚一踏出，后背就迎上一片松软。
女孩整个人紧紧抱住了他。
正要劝说什么，肩部却感到湿冷。
转过身，便看到女孩泪水不停流淌，大片大片的水滴下落。上衣一下子就被浸透流湿，从肩膀滑落下来。
她一脸无助，眼泪随着身体抽泣的颤抖散落，话语却是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看着她额个半天，泪水还在止不住的流。
叶语无语，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静过了两分钟，女孩才渐渐把情绪平稳下来。
“不要...丢下我...带我一起走。”她断断续续说完全了一句话。
她双手紧紧抱着叶语，不愿松开。
“......行，那你先松手。”没办法了叶语也只能应允。
女孩听了叶语话才慢慢松开手臂。
“跟紧我。”叶语留下一句话，就往前快步走去。
天色越来越暗了，已经是深夜了。
远处传递的淡光越来越黯淡，有几家高楼酒馆也完全熄了灯火，街道巷路一片灰黑。
叶语低扫了眼女孩抓在衣间的小手，没有制止，只是快步走路。
细想了下，夜晚这个情况，女孩一个人游荡更加危险，反正自己现在的情况，也不怕多这一事。
从拐角巷路走近官道，周边的房子明亮许多。有些远处的人家还亮着灯火，还未入睡。
再靠里些，一些街巷还有在路上留灯，可见其奢华。不过一般留灯的，都是些庭宅大院，不是普通人家。院门里边似乎还有人把守，传出走动声响。
叶语没往富宅那条路走，而是从小巷口里绕去目的地。
他知道，这些有钱人的住宅通常会有人巡逻，一些走夜路的免不了被盘查，甚至被攻击。
以免麻烦，他还是走熟悉的窄路。
“好臭。”经过小巷，女孩忍不住遮住口鼻。
充斥杂乱垃圾的巷子路，散着和烂沟巷相似的臭味，只是味道偏轻。
“你不是住这附近的人？”叶语无视这些腐臭，扫了她一眼。
感受到女孩情绪平静了许多，索性询问。
“......嗯。”女孩迟疑了几秒，才吐出话语。
似乎是情绪不佳，她没怎么继续讲话。
两人一路行走，才偶尔说些话打破沉闷。
叶语经过聊天得知，这女孩叫白灵燕，是因和好友吃喝游玩，之后不知怎么就被帮派中人绑架去了。
他又想到城区门口死去的男人，询问得知她也并不是对方的女儿。
绕过几条阴暗小道，再通过几条长路，就到了染衣坊所在的街道。
“木草染衣坊，就是这里了。”白灵燕指向一处宅院。
宅院挺大，墙围了比周围几家都高，院门上有个带字的破旧标牌挂在上面，正好被夜灯照到。
透过砖墙，可以隐约看到里边的木质设施。
因为路上聊天，白灵燕清楚他的目的。
吸了口气，叶语连忙走到院子门口，对着木门轻敲。
入夜时分，周边一片安静，敲门声格外刺响。
这在方世界，半夜敲门算是禁忌，是十分不礼貌且有违道德的行为。
不过礼不礼貌已经无所谓了，对于叶语而言，现在连家都没了，哪里还管的了那么多。
连续对着木门轻敲了几声，里边毫无动静。
想了想，他抬头观察了下墙高，接着又用手摸索墙壁材质。
一些墙砖被岁月腐蚀，风化软了许多。还有些窟窿破洞有一个拳头大小。
“你在这里等我，我进去一下。”稍微掂量了下，他转头对白灵燕说道。
右手抽筋也差不多好了，起码感受不到多少痛了。就是胸前有些刀伤，好在都不深，没多少感觉。
翻个墙应该是轻轻松松。
“我可以一起进去吗？”白灵燕有些紧张，小心翼翼说了句。
叶语知道她是因为害怕，安慰了一句：
“你好好待着，若遇到什么事大声叫我，我马上出来。”
见她依旧小手抓着自己衣服，一副凄凄的模样。
或许是想到了自己妹妹，叶语忍不住轻轻摸了下她的脑袋。
抚慰下，白灵燕才慢慢放下手，点头依允。
很快，叶语手抓砖石缝隙，脚步掂上破石窟窿，一下就翻身上墙。
回头给个自信点头，便从墙上跃进院里。
视线中一些染色用的木架横挂竖立，有好几排宽大的木架子，在院落里随意乱放。
架上没有鲜衣和作染的布衣，全是一片东倒西歪的架子堆群。
暗色下，灰黑色的院落木架显得十分杂乱。
“难道这里也遭贼了？”叶语自言自语，觉得有些荒谬。
这里是相对繁荣的城区，白天往来有守城军的地带。而且这里产业连接内城，不可能没有后台势力。
记忆中前身上次来这家衣坊，坊主人还异常热情的迎接，各种鲜衣挂晒，十分美好。
可现在这里。
叶语抓起附近地上一块木架子脚，硬木材质的架干上层层灰土，只是轻轻揉搓，大片大片的尘土脱落飘散。
他微微用力抓握，架干脚木直接就被捏碎成两半，大片木屑碎落。
这种程度来看，这里肯定是很早就荒废了。
可是自己妹妹明明每天都来这上班，自己偶尔还有来探看......
一时间叶语思绪乱成一团。
他一边回朔前身记忆，思索是不是自己继承的记忆混乱了。
可妹妹的笑颜依旧，在记忆深处留有画面。
深吸口气，叶语从杂乱架木中穿过，走到内宅门前。
左手轻推，木门咔嚓声后，一股土尘气味飘来。
房间里一片黑暗，只有透过月纱的淡光看清几个物件轮廓。
家具、楹联、匾额、挂屏、书画都被散乱搁置。宅屋内到处是各种实木架子，屏纱也是盖在方桌上，一片杂乱。
很难想象记忆中的染衣坊居然成了这副模样。
至此叶语可以确定，这里无人居住。稠烈的尘土气息和周围浓厚的腐朽感，这个地方的破败绝不是一日之功，是多年积累才能造成的。
压下思绪，他把脑海想法放空一些。
就算染衣坊是假的，自己家的妹妹肯定是真实存在的。不然前身的十几年记忆根本没法解释。
所以现在的问题是，妹妹是哪去了，她真的是被人拐走了吗？
他越思考越觉得奇怪，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他隐隐有种预感，就是自己妹妹没有被抓，只是去了其他地方。
这种预感来的莫名其妙，却又似乎很合理。
“啊！”
忽然外边传来一身惊呼，是白灵燕的声音。
叶语打散念头，连忙往院门处赶。
此刻正好迎面吹来大风，把门口木门吹开细小缝隙，他才发现这木门是依靠两边卡槽封闭的，根本没有钥匙锁。
他用力一推，就把木门打开了。
推开门，他连忙警惕四周，防备可能的危险。
却发现外边就角落蹲着个女孩，根本没有路人经过。
“怎么回事？”叶语放松下来，连忙走过去扶起白灵燕。
白灵燕惶恐的左右张望了下，见一片漆黑，没有人影，才颤颤巍巍的搀扶起身。
“刚刚好像有人在那里看我。”站在叶语旁边，她稍微有了点勇气。
“人？”叶语顺着她的视线看赶去，那里是片灰暗阴影，仔细一看，阴影后是一块实体墙面。
墙面正好顺着宅房影子，显得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一样。
“不用害怕，是你太累了吧。”叶语安慰说道。
“或许是吧。”听叶语这么说，白灵燕仔细又看了两眼，才不确定的说道。
她刚刚在这里等待，抬起头就看到一个人站在对角那边，差点没给她吓死。
现在看去，却是什么都没有，周边也是没一点动静。
“是幻觉吗？”她喃喃自语，还是有些害怕。
索性抱住叶语手臂，整个人贴在他身上。
......叶语虽然不介意美女投怀送抱，但这样他实在不好走路。
“你家再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此间事暂了，他打算白天再回去烂沟巷问问情况。现在还是先把这大小姐送回家吧。
叶语也接触过不少人，经过这短暂接触，他基本可以确定面前这女孩，家境应该不错。
这样子大晚上跟自己鬼混，实在不是个好的选择。
本着救人救到底的原则，多走几段路，叶语也无所谓了。
“那你妹妹呢？”白灵燕回问道。
她虽然一路上都很害怕，都很想回家。但她知道，对方救了自己是情分，能带自己一同走，算的上仁义了。
她很想感谢对方，但不懂该说些什么。身上携带的财物也早没了，甚至现在佳人在旁，对方也没什么动静...虽然她是因为害怕才怀抱的，但脑海念头止不住的升起。
“她不在这里，我回头会自己想办法。”叶语回身扫了眼这荒废衣坊，沉默了下，淡淡说道。
他总不能一直耗在这里。过几个时辰就天明了，到时候抱着个女孩惹出误会也不好。
“那送我去回白家府邸吧，到时候我让爹爹找人帮你问，肯定很快就能找到。”白灵燕细声说道。
她之前一直没说白家，就是怕叶语心生歹意。
可经过几次试探，她发现，这家伙是真的不对这些感兴趣，一心只想找妹妹。
现在直言告诉叶语，白灵燕也有些期待他的反应。
“白府吗？”叶语想了想，还真听说过这地方。
这是个商贸大家，其白家主人是个豪商巨贾，名下产业无数，在内城外城都有其产业。据说外城中的七成酒楼都是姓白。
但具体在哪儿，他就不知道了。
“你知道路吗？”他接着问道。
“知道。”
“那就走吧。”
叶语没有什么想法，自己在现代生活活了半世，对于这些还真没什么感觉。
看他眼里，白府也就是大一点的企业公司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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