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焱岛篇 06

    据不完全统计,如今焱岛人族大约有1500多万人口,大部分居住在以王都为核心的大型都市圈。

    除了都市圈以外的偏远地区也有人类居住活动,但具体有多少人不知道。不过少说几百万也是有的,但无论是王族和将军其实都没啥兴趣管这摊事。因为靠近魔族领地的偏远地区,经常遭受魔族和黑暗生物骚扰,朝不保夕,统计一个经常变来变去的数字意义不大。

    不是偏远地区的人民不想搬到都市圈去居住,而是他们支付不起都市圈高昂的生活成本和税负。

    话虽如此,也不是完全不管偏远地区的死活。西斯幕府当代执政的将军就是一位军国强人,下令焱岛人族所有职业歌姬、奏者都有强制服役三年的义务。

    自六代将军上位以来焱岛人族与魔族的交战越加的频繁,将军坚信主动攻击就是最好的防御。

    每逢双周周末的时候,将军会派巨大奢华的胧车来接菲尼克斯一行人,随行的还有一队精锐的近卫骑士和数量更加庞大的仆从。

    按萝丝莉亚的说法自从菲尼克斯成立以来,她的护卫和仆从的数量就翻了一倍,应该是为天之宫焰这位天家公主配置的。

    胧车直接开往边境的人魔交战之地,胧车一停下来,就是演唱开始的信号。

    BGM响起,嘹亮优美的歌声在天地间环绕。在歌姬系统的作用下影响这片天地的能量运转,祛除净化本质偏邪的魔素,生成广大的祝福领域。

    比起虚无缥缈的神灵,歌姬、奏者才是为战士们带来胜利祝福的女武神。

    在刀光剑影、枪林弹雨中萝丝莉亚激情的歌唱,幕府军的将士们舍生忘死的奋力杀敌。

    当音乐结束也是收兵停战的信号,强者不提,普通战士没有歌姬的祝福深入魔族领地那是找死。

    护卫骑士将菲尼克斯护送到安全的后方,之后会有仆从兵打扫战场。友军的尸体先集中在一起等日后神官做完安魂法事后再埋葬,魔族和黑暗生物的尸体则是先采集完有价值的材料然后一把火烧了。

    这只是焱岛人魔边境之上的一场常见冲突,但就算如此魔族和黑暗生物加起来也丢下了超过五百具尸体。

    堆积在一起的尸体散发出惊人的恶臭,招来一大堆食腐的苍蝇和魔兽,打扫战场的士兵一脸厌恶的用火焰喷射器或剧毒杀虫剂驱赶。

    在路过堆积起来的京观的时候莉莉子忍不出一阵反胃作呕,虽然以前圣弦就有过去边境参观战事的教学活动,但战场这地狱一般都环境无论是看多少次都不能适应,莉莉子本质上只是一个在相对和平的都市环境长大的花季少女。

    仿佛打开了什么开关,紧接着蘭子和安琪也开始犯恶心呕吐,焰的脸色虽然有点难看,但还算正常,只有萝丝莉亚一脸始终镇定自若。

    哪怕是面对魔族逼近眼前的性命威胁都始终发挥稳定,宛如无情的歌唱机器一般,没有一丝走调,但又能令每一个观众不分敌我的感受到音乐里的热情。

    只不过,莉莉子始终觉得萝丝莉亚的歌声里好像少了什么,但恶心的反胃让她无暇细想。

    在后方稍作休息,等黑日落下血月升起,就是焰的表演时间。

    还是白天时的战场,魔族的尸体烧了一个下午还没有烧完,火焰绿油油的宛如鬼火一般。

    知道焰晚上要来,领军的骑士下令将这段时间阵亡士兵的遗体统一摆放到焚烧魔族尸体的附近。

    虽然装进了裹尸袋并做了防腐处理,但是大量尸体集中在一起的尸臭还是散发出来。

    随行的侍从熟练的点起了除臭安神的熏香。

    在战场和荒野死去的无辜者,倘若不做安魂处理的话其尸身会受阴暗能量的影响而尸变。大部分会变成行尸走肉一般的丧尸,只有极少数在生前就灵魂强大的强者会进化成亡灵系的怪物。

    安魂的手法各家教派都有所不同,焱岛这边的风俗是演奏安魂曲。虽然场地简陋,但由当代大御巫亲自演奏安魂曲,这也算得上最高等级的待遇了。

    安魂曲基本上每个焱岛族民都会,就算没学过从小到大庙会法事之类的场合听多了也会哼几句。

    焰如今演奏的是安魂曲(摇滚改编版),简单的拨动琴弦对一下节拍,弹奏了一曲激昂悲壮的曲子。

    焰改编的安魂曲与原先安详宁静的安魂曲曲风差别很大,不过按照她这位大御巫的说法,安魂曲的本意是安抚逝去的亡灵,让他们意识到自身已经死去,不要对现世再有留念。

    只要歌声能够确实传达给死者,并起到安抚灵魂的作用,那么任何曲子都可以是安魂曲。

    经由焰这一解释,莉莉子顿时懂了,这和她平时开live是一样的。只不过观众换成了死者,并且并非用音乐带来欢乐和笑容,而是安详与宁静,平抚亡灵的怨气。

    将心意倾注于音乐之中,从琴盘上跳动的音乐如有生命,渐渐的莉莉子不再满足于辅助伴奏的位置,歇尽全力的弹奏音乐。

    精神倾注于音乐之上,视觉逐渐攀升,“看”到了围绕在她们身边的众多亡灵,除了人族阵亡的将士之外还有魔族的。

    人族将士的亡灵此时都已经被音乐所安抚,静静地围绕着她们看live。

    更远处是数量更多的魔族亡灵,不同于人族亡灵,死于焱岛人族之手的魔族亡灵本能的排斥着音乐。想要冲击演奏的菲尼克斯众人,但被围绕着人族亡灵所阻碍。

    看到这一幕的莉莉子顿时懂了,为什么焰药大费周章的改编安魂曲,而且曲风与经典版的差别这么大。

    她是想一并安抚魔族亡灵,这才把安魂曲改编成魔族亡灵比较能接受的激昂风格。

    “既然如此,那么就让我来帮你一把吧!不要小看从万叶厮杀出来的偶像啊!我也不是只能一直仰望你们的背影。”

    莉莉子如此想到,随后把更多的精神和魔力倾注于音乐之上。精神越过人族亡灵的保护墙,去直接与魔族亡灵接触。

    但是紧接着,莉莉子的精神仿佛像是用尖锐物在钢板上划拉一样,霎时间痛苦的想要抱头晕倒。但是偶像的职业素养让她坚持了下来,紧咬牙关,按动琴盘的手指一刻都没有停下,并且没有走调。

    演奏核心的焰注意到了莉莉子的状态不对,停下歌声抱紧吉他马上就是一阵快速的拨动琴弦,而萝丝莉亚则是无缝衔接了歌曲的后续歌唱。

    神器星辰琴的力量加注音乐之上,帮莉莉子驱逐了直接接触魔族亡灵造成的伤害。

    不久一曲终罢,莉莉子这才体力不支的瘫倒在地。

    “那是什么?好痛苦……”

    回想起刚才精神与魔族亡灵接触的那一瞬间所感受到的恶意,莉莉子至今心有余兮。

    “谁让你贸贸然的让精神与亡灵直接接触的,而且还是魔族亡灵,这下子吃苦头了吧!”

    让侍从拿了些安神定魂的灵药给莉莉子服下,焰这才接着解释道:“生死之间有大恐怖,大部分生灵在死亡之后都会丧失一部分情感记忆,而留下的那部分基本上都是阴暗的负面情绪。这原本不算什么,就那点负面情绪成不了什么大事。但如果有了黑暗力量的支持,仅剩下负面情绪的亡灵就可以驱动生前的尸骸,变成对生者充满恶意的丧尸。而魔族本来就是好战、邪恶、固执的生物,死后亡灵残余的负面情绪只会比普通生灵更加的强大,就算是资深的法师神官都不敢贸然的超度魔族亡灵。”

    “你想要通过直接接触亡灵传达心意的思路是对的,但是太过冒失了。我有星辰琴的保护不一样,等闲恶鬼都无法突破星辰琴的防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