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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真正的领袖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我正在战场上厮杀。”

    “发!”

    三百余弓手一齐放箭,形成了一瞬间的火力压制,成功射倒八骑,这是敌军零散的前锋,而后面的大部队摆阵冲锋。由于敌骑兵冲锋的高速度,距离迅速拉近,无法组织第二次齐射。

    而这个时期的胡骑主要作战手段就是骑射和骑兵冲阵。此时采取骑射扰敌的话,就是两百与三百之间对射。而面对着甲率只有一成的极轻步兵,直接冲上去就是砍瓜切菜。

    混战,一触即发。

    杨瑞祥将短剑横于胸前,侧身,尽可能的躲避向自己飞奔而来的一匹马,但还是被擦到。杨瑞祥顺势旋转一周,所幸那匹马上没有骑手,只是受了皮外伤。

    原本列阵的弓手,面对飞驰而来的骑兵冲锋,只有射一箭的时间。尽管他们紧急和刀盾手转换位置,但是根本来不及。敌方骑兵咬住了弓兵,并借助惯性冲入移动状态的刀盾手与弓兵混在一起的密集之处。

    杨瑞祥原本就在弓兵佰最后面,及时地退到了刀盾手的后面。但是,敌人是菱形骑兵阵,拥有强大的冲阵能力,能够有效的撕开步兵军阵。步兵没有组成有效的战阵,以步制骑,就是宋朝文官的梦话罢了。

    不出意外的地出了意外,很快,运粮部队的防线就被贯穿。两侧的枪兵迅速收拢,但是夹击效果并不明显。无人驻守的缓坡仅仅在阵线被破后,稍微让敌骑减了速。

    胡人的这一冲锋,直接击杀一百余人,重伤一百余人,轻伤二百余人,而损失不过三、四十余人马。

    可能是因为被贯穿,或是因为大量的死伤,防守部队的士气降至冰点,极有可能发生溃散。

    杨瑞祥无法抑制住身体的颤抖,尽管心里一直提醒自己冷静,但还是产生恐惧的情绪。他看着自己重新聚集的弓兵佰,只有五十多人。

    【这就是战争,这就是战争,生死搏杀,命如薄纸,命比草贱】

    杨瑞祥本以为玩惯了全面战争和骑砍的自己,可以冷静地接受战场。然而只有亲身经历了,才明白,根本无法冷静,仅仅是奔驰的马群就造成极大的压力,如果不是因为’乱阵者死’,必然会惶恐地逃离。飙升的肾上腺素,涨红的脖颈,在接战时拼命喊出只有自己能听见的话。

    ’战争’,此时不再是一个名词那么简单,它就是一头嗜血的凶兽,只有拿足够的血肉喂饱它,才会停下肆意的狩猎。

    只有一个念头笼罩着杨瑞祥——活下去。

    【我要活下去】

    杨瑞祥强制让自己冷静下来,带着残兵,配合大部队聚拢。

    他看到作为指挥官的张在渊,浑身浴血,正御马追击逐渐远离的敌骑。刚刚的交战,张在渊凭借个人的勇武击杀两人,但似乎是不过瘾,或者是对战损比不满意,他想追上去再杀一阵。

    考虑到当前的处境,以及接下来的应对,杨瑞祥找到了正在治疗伤势的一位佰长。

    ……

    张在渊所骑不是健壮的军马。只是由于敌军刚完成冲锋,马匹体力遭到损失,所以看起来像要被他追上。

    正在此时,一个头上系了一根长羽的胡人,赫然转身,双腿夹着马腹,竟然倒骑在马背上,拿出胡骑常备的小臂弓,张弓搭箭,瞄准张在渊。那是胡人的射雕者,是胡人中最受尊敬的勇士。

    小臂弓,威力不如步兵的臂张弓,但是五十米内依然能造成杀伤。可能是看到张在渊身上甲胄精良,他将瞄准目标改为坐骑,一箭射中。

    张在渊的坐骑痛苦的嘶鸣,由于惯性向前踉跄跌倒。幸而张在渊武艺高强,在跌下来之前翻身下马,地上打了一个滚后站起来,凝视敌骑的远离,一言不发。

    胡骑并没有离开,而是在远处重整队形。他们好像尝到甜头了,似乎准备绞杀这支运粮队。

    张在渊心里一紧,快步赶向运粮部队。

    ……

    杨瑞祥也此时已经注意到敌军的动向,他抬头看向天空,秋风传来阵阵凉意,却无法抚平燥热的身躯。

    剩余能战士兵已在另一位佰长的指示下做好了部署。

    之前杨瑞祥已经料到,敌人不会一击就走,必然会趁机扩大优势,所以必须提前做好应对。他考虑到自己只是一名普通佰长,无法号令全卒,于是找到那位出身将军府的佰长。半劝说半恐吓地逼他站出来,利用他的特殊身份,让其他佰长服从。

    杨瑞祥则以辅助那位佰长的形象,实际上主导地安排了当前的部署。

    胡人骑兵群又一次加速,向他们冲锋而来。两次冲锋仅间隔一刻钟。

    而杨瑞祥安排的部署依然是:枪兵列两侧,弓兵居中。由于之前弓兵损失最大,刀盾手则在弓兵左右填补空位,只有少量部署在后面在,准备支援。

    不过敌人的骑兵无法采取像之前那样的冲锋,因为刀盾手弓箭兵的阵前散落排列着数十粮车,这将卸掉半数以上的骑兵冲势。

    如此来说,摆在敌军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放弃这次冲锋,改向远离,重新寻找冲阵时机或直接撤退;二是不计伤亡,再次贯穿眼前阵线。

    这两条路,都不是杨瑞祥想要看到的。

    于是,他为敌军准备了第三条路。

    在枪兵较多的右翼,杨瑞祥集中了大部分的骡马,只要损失掉这些骡马,这次运粮的任务直接失败。将敌人吸引到这儿,只要枪兵迅速前扑,就能从侧方劫杀这群骑兵。

    正如杨瑞祥所料,敌军发现了这个目标,而且他们的指挥官相信,以现在的士气,枪兵躲避他们还来不及,能好好坚守就算精锐了,根本不可能迅速地包围他们。就是打一个时间差,在中原部队反应过来之前,杀了那群骡马,就大功告成了。

    杨瑞祥也同样相信,以现在这群枪兵的素质和士气,坚守都很难做到。

    于是,这群草原的勇士们,呼号着挥舞着刀剑,快速冲向那骡马群,让这群迟钝的中原人见识见识,草原雄鹰的英姿。

    然后他们就被夹击了。

    被一群疯子般的敌人包围,厮杀,但很快,双拳难敌四手,人数劣势,陷入苦战。只有一百余骑冲过包围,并头也不回的飞奔离去。

    ……

    刚回到战场不久的张在渊,看到了这场战斗的全程。

    他看到:弓手们张弓搭箭,但是并没有瞄准敌军骑兵,而是瞄准了己方士兵,在杨瑞祥故意提前下达冲锋指令后,将枪兵、刀盾兵中停滞不前的士兵当场射杀,并且大喊:“前!违令者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