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我已非我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导演给这场戏打一百分。”
随着条幅拉起，众人的吃瓜心理被彻底引爆。平日里，这些底层民众，基本上与这些大人物的纠纷完全挨不着，虽然都生活在京城，却像两个世界的人。
一生中都不会遇到几次大事，也没什么娱乐的日子里，突然就有了这样的大戏，还是牵扯到二皇子梁王这样的大人物，于是这些人奔走相告，越聚越多。
最后，聚集的人数远超杨瑞祥预测，逼近三万人，丞相府紧急调派了各城门司马，各坊街巡街士卒来维持秩序，甚至皇城各城门不当值的卫兵们，都紧急加班。
三万人，场面过大，一不小心十分有可能酿成大祸。杨瑞祥不动声色地像张采薇靠了靠。
只听着民众的呼喊：
“梁王无道，去国削番”；“黑骑罪恶，斩首典刑”；“请圣上裁决，定梁王之罪”……
在队伍抵达端门的时候，卫尉卿、廷尉、宗正以及光禄卿等诸九卿，以及他们的大批署官和卫队，早已等待在皇宫之前。甚至还有丞相司直、京兆尹以及执金吾执掌的北军卫队，也都列于城墙之上。
声势已经起来了，接下来就是进行正常地办事流程：
安排好的受害者代表上前，念着藏在袖口里，写满了控诉梁王罪恶的字条。
然后几人举起数个万民请愿书，上面布满了手掌印。
相关部门领导在群情激愤中，“顶着压力、十分无奈”地接过状纸，算是代表朝廷，正式接过这个案子。
然后丞相长史代表丞相大人，率领百官对上书众人规劝，让他们回去等候消息。众人下拜，山呼，“请圣上裁决”。
百官再劝，众人再拜，再山呼，“惩无道梁王”。
百官三劝，众人三拜，最后山呼，“天子圣明”。
整个告状流程就走完了，自有官兵卫队疏散高呼叫好的民众们。这些受害者在得到结果前，会被安排到官营驿站中去。
之后几天，这件事将会成为首要政治任务，各相关机构将联合执法，即使梁王不肯出面，案件也要强硬地审理下去，并且最终判决会强制执行。
梁王，已经被杨瑞祥逼上绝路。
……
皇宫里的梁王一直派人打探着消息，从游行队伍刚出发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
“啊！该死，该死的贱民！”哗啦一声，梁王把桌子上的文书、烛台以及毛笔等物全都扫到地上，周围的宦官、侍女吓得跪倒在地，不敢言语。
现在的情况，他再也无法保持沉默，必须采取行动了。如果让百官肆意审理黑骑事件，他最轻也得被撤销王爵，那他就跟大皇子、三皇子一样的身份了，顺利登基的土壤，就会消失殆尽。
发动宫变？现在住在宫里的大人物就是他梁王，自己变自己嘛？
用武力压服反对者，强行登基？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不说自己还能调动的数百名黑骑，就说自己的心腹执金吾，他能不能完全让北军忠于自己都是个问题。
“这些混账，可恶。在洛阳，我的实力不是最强的。”突然，梁王灵光一闪。
“对啊，在洛阳我斗不过你们，可要是在那儿……哈哈哈哈，我还没有输！”
梁王目视西方，放肆的大笑起来，整个空旷的殿中，全是回音。
……
诣阙上书的第二天，官府的办事效率直接拉满，对抓捕的五十二名黑骑进行了会审，对于其中罪证确凿地一十三人，直接宣判：斩立决。
刑场周围人头攒动，士卒们结成人墙，隔离人群与刑场，主刑官是廷尉本人，一个国字脸的中年男子，身形魁梧，说话中气十足，大喝一声：“验明正身！”
刽子手就将插到死刑犯背上的身份牌取下，交给一个郎官，郎官将身份牌交给陪审的诸位大人。
包括杨瑞祥在内的陪审领导，传阅着身份牌，并与自己手中的名单一一比对。至少，看起来像是认真比对了。
得到肯定答复后，廷尉宣布行刑。
刀是由工籍铁匠精心打造的环首大刀，重十斤六两，刀刃锋利无比，在使用前已经被打磨的能映出人脸，照射出点点寒光。
手起刀落，人头落地，惨叫声一瞬间就戛然而止，场上只剩下观众们的叫好声。可见，消灭黑骑，已经是从百官到平民百姓的共识了。
随着案件的进展，监牢里关押的黑骑越来越多。其中，少部分是检举揭发，被抓来的。而大部分是四大将军府扭送来的。
原来，四大将军府早就知道，自家被皇帝安插的黑骑监控起来，只是碍于君臣关系，没有挑明，默许了这些人的存在。
而现在，黑骑交给二皇子，弄的黑骑人见人厌。于是四大将军府不约而同地清理门户，也算出了一口恶气。
似乎一切都很顺利，二皇子的爪牙正在被一个一个地拔除。京城各处都在谈论着，梁王可能即将倒台，一大批人物可能被清洗。
而刚卸任的总导演杨瑞祥，这时候居然受到了丞相大人的表扬，受宠若惊的同时，杨瑞祥就想明白了：
这是丞相在给自己提醒啊。狡兔死、走狗烹。现在梁王即将倒台，没有了飞鸟，那自己这个打猎的弓，也逃不过消失的命运。岐王很可能顺手把自己杀了。
而丞相府愿意给自己提供庇护，条件杨瑞祥也能猜到，就是帮丞相府料理掉岐王。
因为无论是大皇子、还是三皇子，丞相大人都可以接受，丞相毕竟是当今皇上提拔的。但他是绝对无法和岐王君臣相知的，如果岐王真的篡位成功，他这个丞相，最好的结果也就是回家养老送终。
想通了这其中的关节，杨瑞祥觉得又无奈又好笑。
【站在刀剑上起舞，说的就是我吧。表面看似风光，导演了两场大戏，其实都是在大人物们的算计中。就是能够波涛中一时的求活，却总是要面对死亡的威胁。有趣！太有趣了】
杨瑞祥回忆着这些天的经历，发出自嘲感慨，头也不回地离开丞相府。
“可是啊，我已经不是当初的我了。任人宰割？哈，怕是你们的刀，太钝了，砍不了我的头颅！”
随着条幅拉起，众人的吃瓜心理被彻底引爆。平日里，这些底层民众，基本上与这些大人物的纠纷完全挨不着，虽然都生活在京城，却像两个世界的人。
一生中都不会遇到几次大事，也没什么娱乐的日子里，突然就有了这样的大戏，还是牵扯到二皇子梁王这样的大人物，于是这些人奔走相告，越聚越多。
最后，聚集的人数远超杨瑞祥预测，逼近三万人，丞相府紧急调派了各城门司马，各坊街巡街士卒来维持秩序，甚至皇城各城门不当值的卫兵们，都紧急加班。
三万人，场面过大，一不小心十分有可能酿成大祸。杨瑞祥不动声色地像张采薇靠了靠。
只听着民众的呼喊：
“梁王无道，去国削番”；“黑骑罪恶，斩首典刑”；“请圣上裁决，定梁王之罪”……
在队伍抵达端门的时候，卫尉卿、廷尉、宗正以及光禄卿等诸九卿，以及他们的大批署官和卫队，早已等待在皇宫之前。甚至还有丞相司直、京兆尹以及执金吾执掌的北军卫队，也都列于城墙之上。
声势已经起来了，接下来就是进行正常地办事流程：
安排好的受害者代表上前，念着藏在袖口里，写满了控诉梁王罪恶的字条。
然后几人举起数个万民请愿书，上面布满了手掌印。
相关部门领导在群情激愤中，“顶着压力、十分无奈”地接过状纸，算是代表朝廷，正式接过这个案子。
然后丞相长史代表丞相大人，率领百官对上书众人规劝，让他们回去等候消息。众人下拜，山呼，“请圣上裁决”。
百官再劝，众人再拜，再山呼，“惩无道梁王”。
百官三劝，众人三拜，最后山呼，“天子圣明”。
整个告状流程就走完了，自有官兵卫队疏散高呼叫好的民众们。这些受害者在得到结果前，会被安排到官营驿站中去。
之后几天，这件事将会成为首要政治任务，各相关机构将联合执法，即使梁王不肯出面，案件也要强硬地审理下去，并且最终判决会强制执行。
梁王，已经被杨瑞祥逼上绝路。
……
皇宫里的梁王一直派人打探着消息，从游行队伍刚出发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
“啊！该死，该死的贱民！”哗啦一声，梁王把桌子上的文书、烛台以及毛笔等物全都扫到地上，周围的宦官、侍女吓得跪倒在地，不敢言语。
现在的情况，他再也无法保持沉默，必须采取行动了。如果让百官肆意审理黑骑事件，他最轻也得被撤销王爵，那他就跟大皇子、三皇子一样的身份了，顺利登基的土壤，就会消失殆尽。
发动宫变？现在住在宫里的大人物就是他梁王，自己变自己嘛？
用武力压服反对者，强行登基？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不说自己还能调动的数百名黑骑，就说自己的心腹执金吾，他能不能完全让北军忠于自己都是个问题。
“这些混账，可恶。在洛阳，我的实力不是最强的。”突然，梁王灵光一闪。
“对啊，在洛阳我斗不过你们，可要是在那儿……哈哈哈哈，我还没有输！”
梁王目视西方，放肆的大笑起来，整个空旷的殿中，全是回音。
……
诣阙上书的第二天，官府的办事效率直接拉满，对抓捕的五十二名黑骑进行了会审，对于其中罪证确凿地一十三人，直接宣判：斩立决。
刑场周围人头攒动，士卒们结成人墙，隔离人群与刑场，主刑官是廷尉本人，一个国字脸的中年男子，身形魁梧，说话中气十足，大喝一声：“验明正身！”
刽子手就将插到死刑犯背上的身份牌取下，交给一个郎官，郎官将身份牌交给陪审的诸位大人。
包括杨瑞祥在内的陪审领导，传阅着身份牌，并与自己手中的名单一一比对。至少，看起来像是认真比对了。
得到肯定答复后，廷尉宣布行刑。
刀是由工籍铁匠精心打造的环首大刀，重十斤六两，刀刃锋利无比，在使用前已经被打磨的能映出人脸，照射出点点寒光。
手起刀落，人头落地，惨叫声一瞬间就戛然而止，场上只剩下观众们的叫好声。可见，消灭黑骑，已经是从百官到平民百姓的共识了。
随着案件的进展，监牢里关押的黑骑越来越多。其中，少部分是检举揭发，被抓来的。而大部分是四大将军府扭送来的。
原来，四大将军府早就知道，自家被皇帝安插的黑骑监控起来，只是碍于君臣关系，没有挑明，默许了这些人的存在。
而现在，黑骑交给二皇子，弄的黑骑人见人厌。于是四大将军府不约而同地清理门户，也算出了一口恶气。
似乎一切都很顺利，二皇子的爪牙正在被一个一个地拔除。京城各处都在谈论着，梁王可能即将倒台，一大批人物可能被清洗。
而刚卸任的总导演杨瑞祥，这时候居然受到了丞相大人的表扬，受宠若惊的同时，杨瑞祥就想明白了：
这是丞相在给自己提醒啊。狡兔死、走狗烹。现在梁王即将倒台，没有了飞鸟，那自己这个打猎的弓，也逃不过消失的命运。岐王很可能顺手把自己杀了。
而丞相府愿意给自己提供庇护，条件杨瑞祥也能猜到，就是帮丞相府料理掉岐王。
因为无论是大皇子、还是三皇子，丞相大人都可以接受，丞相毕竟是当今皇上提拔的。但他是绝对无法和岐王君臣相知的，如果岐王真的篡位成功，他这个丞相，最好的结果也就是回家养老送终。
想通了这其中的关节，杨瑞祥觉得又无奈又好笑。
【站在刀剑上起舞，说的就是我吧。表面看似风光，导演了两场大戏，其实都是在大人物们的算计中。就是能够波涛中一时的求活，却总是要面对死亡的威胁。有趣！太有趣了】
杨瑞祥回忆着这些天的经历，发出自嘲感慨，头也不回地离开丞相府。
“可是啊，我已经不是当初的我了。任人宰割？哈，怕是你们的刀，太钝了，砍不了我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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