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摊牌
洛小荷急冲冲往白树的屋内走去，很多谜团在脑海里搅成一锅粥，但这些谜团都指向一个人：小蝶。
现在想来，到这个城市，租这间房子，多少都是按着小蝶的意愿来的。
老太太说前晚上见过白树，那时也是小蝶提出想去那家面店，而自己，正好在对面精神病医院隔壁的花店里，和老板商议上班的事情。
难道是冥冥中小蝶与白树有缘？小蝶是在面店里见到了那白裙女孩么？然后认了个姐姐？
可看小蝶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才认识那白衣女孩。
白树，这么多年，他真的还是结婚生子了么，是啊，当年是自己躲着他，他结婚了，不是很正常么。
那，他的妻子是否也住在这里？
应该不会，看那卧室的样子，这家里多半并没有女主人。
洛小荷心思大乱，甚至都不敢多待在白树身边一秒。
无论如何，还是尽快找到小蝶问清情况吧，也正好看看那白裙女孩。
出了房门，洛小荷抬眼往白树屋里看去，瞬间一震。
小蝶正站在白树的门口看着她。
与其说是看着她，倒不如说这副神情，是料定了她会来，就在这里等着她。
“小蝶……”
洛小荷刚张口，便被小蝶打断：“妈妈，先别问，进屋子再说吧。”
小蝶一脸严肃，让洛小荷几乎差点觉得这不是她的女儿。
小蝶返身走进屋子，洛小荷犹豫了一下，也跟了进去。
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白树的客厅里光线已经不是很好。
小蝶轻轻把门关上，站在黑暗里，对洛小荷说道：“妈妈，有件事，我觉得该向你摊牌了。”
洛小荷闻言一惊，她本就有好多问题想问，还担心小蝶不大愿说实话，但很显然，小蝶这副语气应该是不打算瞒着她了，可从小蝶关门的动作来说，这个事小蝶不打算让老太太知道。
小蝶打开客厅的灯，拉着洛小荷的手，带洛小荷走近了沙发。
沙发上，睡着那个白裙女童，这便是方才小蝶唤作姐姐的人。
洛小荷看了白裙女童一眼，瞬间又被惊到，来回看了看小蝶和白裙女童，一脸诧异。
“我知道，妈妈，我们俩长的一模一样，当然除了我黑一点。”小蝶淡淡地说。
“小蝶，她真的是你姐姐？”
“嗯是的，可以说，从天地初生以来，她就是我的姐姐，但我们从未见过。”
小蝶看了眼已经完全惊呆的洛小荷，拉着她让她坐在沙发一侧，自己则在白裙小女孩身边坐下，缓缓说道：
“本来这是个秘密，根据太初的要求，也不允许我们俩和别人说起。但现在，既然姐姐来到了这里，阴阳平衡已经被打破，应该也可以说了，毕竟往后，说不定会灾难不断。”
“我的本名，叫少阴。我的姐姐本名，叫少阳。我们现在生活的人世间便是阳界，与之相对的，那些精怪鬼魅生存之所，便是阴界。我，是游走在阳界的少阴，姐姐，是统御阴界的少阳。我们俩，担负了平衡两界的任务，这就是我们的身份。”
小蝶说的很慢，语气也很平淡，她相信以洛小荷的聪颖，应该能理解这段话的意思，但信不信就是另一回事了。
“可是，你今年才六岁！”洛小荷不可置信地说。
“嗯，”小蝶也并没有反驳，而是轻轻点了点头：“确切地说，是我的身体才六岁。”
洛小荷闻言，脸上呆了呆，一下子把屁股挪到小蝶边上，两手捧起了小蝶的脸，边揉着，边盯着小蝶说道：“闺女儿，该不会是被雷劈傻了吧……”
“唔……”小蝶脸上被挤着，明显露出不悦的表情，挣扎着说道：“老娘可是活了万年的老妖精，要不是因为那场地震，才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洛小荷听闻“地震”二字，手立即停滞下来。在小蝶眼中，洛小荷眸子里的光彩立即黯淡了下去，心里觉得有些不忍，缓缓说道：
“妈妈，外公的离世实则也在他的命数轮回之内，相信他一定已经去了一个好人家，妈妈不用太难过了，毕竟这世上，每一秒都有两三个人死去……”
洛小荷闻言，怔怔地看着小蝶，这番话，可不是一个六岁孩子能说出来的。
“阴阳相生，妈妈，你可知所有的天灾都有一定原因。那一场百年不遇的大地震，实则也是阴界那边出了大变故所致，但具体是什么，我并不清楚。”
小蝶看向了依然睡着的姐姐，很显然，小蝶也想知道这个答案。
“我的职责是驱离阳界的恶鬼，惩戒阳界的恶人。姐姐在阴界的职责也基本相同，说到底，我们都是太初留在这世上，维护两界平衡的人。太极有法，阴阳循环，生生不息。”
小蝶抓住洛小荷的手，洛小荷虽觉手心传来熟悉的柔软感，但却听着这么惊世骇俗的言语，一时间头脑发懵。
“可六年前那场大地震，并非阳界之过，是阴界之乱而引起的天灾。我全力救护众生，努力挽留那些美好的灵魂，以致耗尽所有法力，肉身也被毁掉，只能在废墟中重生。”小蝶低头叹了口气，但很快又抬起头看着洛小荷的眼睛，温柔地说道：
“幸而遇到了你，能时时被你呵护着。所以不论我是谁，你都是我亲爱的妈妈。”
洛小荷听闻小蝶这么说，脑海中想起了那时候，几乎所有的房屋都已倒塌，大地布满深深沟壑，父亲被埋在屋子底下，自己和母亲站在一片瓦砾堆边上拼命挖着，周围一片死寂，尸首遍地，忽而天降暴雨，在雨中，却猛然听得一声声清脆的啼哭……
后来辗转多个机构打听，也不知这孩子父母是谁，本想把她留在福利院，可这孩子一呆在别人怀里就哭，只要自己一抱就笑，实在于心不忍，便不顾母亲反对，认作了自己女儿。
这么多年的喜悲刹那间涌上心头，洛小荷眼含泪光，张开双臂把小蝶抱在怀里，百感交集。
“所以，妈妈，白树其实算是，我送你的一个礼物，当然，也有别的理由……”小蝶本是靠在洛小荷怀里这么说着，但洛小荷闻言，大吃一惊，立即跳脱出情绪的宣泄，颤抖着捏着小蝶的肩膀，不可置信地问道：“你……你说什么？！”
小蝶看着洛小荷的眼睛，缓缓说道：“你一个未婚少女，何必要这样折磨自己。我虽然失了法力，可能力还在，我能看透一个人的灵魂。刚重生那会儿，自己记忆没有完全恢复，虽然懵懵懂懂，但也是记得的，你喜欢他，却因为家庭变故，还有我的原因，选择躲着他……”
小蝶这么轻轻一说，洛小荷却忽然觉得自己心底最深处的秘密和痛处居然就这么完全暴露出来，脸颊瞬间变得通红，害羞之余，更多的是震惊。
“可是，茫茫人海，你是怎么认识的他？又是怎么寻到他，让我们能再见？”洛小荷问道。
“妈妈，你还记得地震之后一周左右，你曾见过他一次？”小蝶轻轻地反问。
洛小荷一呆，也是了，那一次，是白树听闻她的家发生地震，特意从百公里外赶过来寻自己。那时道路都已中断，天知道白树怎么来到她家门口，面对着一堆废墟，白树歇斯底里。
而那时，自己其实已经在棚户暂住下，恰好是抱着小蝶回家寻东西，远远地看到白树，竟不敢过去，只能暗地里看着白树发疯似的喊着自己的名字，默默地流泪。
没想到那时才那么小的小蝶，居然能记得。
后来听说白树还到难民聚居区寻过她，可那时所有人都乱作一团，自己又有意躲着他，当然他也不可能找的到。
“妈妈，这千万年，我看了太多的悲欢离合。你与白树有缘，又何必要在意那么多。”小蝶柔声说道。
“我见过他，自然也记得他的灵魂，虽然那时已被压抑很久，自我封闭的不成样子，但内心的真挚和纯良却不曾变过。最主要的……”小蝶顿了顿，忽然以一种崇敬的口吻说道：“白树，是一名非常罕见的，天生双魂者。”
“双魂者？！”洛小荷很是惊疑，她当然不明白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可从小蝶的语气，这应该意味着白树非同小可。
“双魂者，顾名思义就是有两个灵魂。这样的人千年难遇，而且通常会分裂为两个人格，自己把自己逼疯。但是双魂者最可贵的特质，就是一个灵魂入眠之时，另一个灵魂可以醒着，可以做任何事情，比方说，通过特殊的方法，去阴界转转……”
洛小荷闻言倒抽了一口凉气：“所以，你是想利用白树，去阴界？”
“能去阴界自然是好的，那样的大地震，可见阴界肯定有了大变故，而且，我和姐姐长久以来一直保持的心灵沟通也从那灾难后变得时有时无。我确实是想通过白树找到姐姐，了解姐姐究竟发生了什么。”
“可是，小蝶，这样对白树会不会太不公平了，如你所说，他本来背负着双魂就可能会发疯，再让他去担负这么重的事情……他和你不一样呀，没有什么法术和超能力……”洛小荷对于小蝶利用白树，反应很是激烈。
“你错了，妈妈，双魂本就是他的能力，有能力的人，自然需要为这世间负担更多的事。况且，白树虽然自闭自卑，但他身上有股韧劲，我想，由他去阴界探查，不仅不会发疯，反而能激发他灵魂的潜力呢。”小蝶说着，嘴角居然浮现一丝狡黠的笑意。
洛小荷闻言，后背居然有一丝凉意，这孩子，终究真的不是自己的女儿，真的如她所说，是万年老妖吧。
洛小荷的头垂了下去，她无法再反驳小蝶利用白树一事，只是淡淡道：“可我已不再见他，我甚至都没有参加那年的高考，也不知他考去了哪里？你又是怎样找到他？”
小蝶轻轻微笑，伸出两只小手，在洛小荷眼前晃了晃，说道：“妈妈，多亏你的悉心照顾，我在两年前已经完全恢复了之前的记忆，虽然现在毫无法力，但是占卜之术靠得可不是法力，而是知识哦。”
“你是说，你会算命？能算到白树在哪？”洛小荷吃惊地问。
“额……差不多吧，我能卜到他在哪里，但那个不是算命，是一门从古代就流传下来的复杂算法，那种知识，在现代被称之为封建迷信，在古代，那可是最顶尖的科技了。”
洛小荷虽然大概理解了小蝶所说的因果，也信了半分，可一时间接触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洛小荷显得无比迷茫。
“那，小蝶，你姐姐，是白树带回来的？她现在这是怎么了？”洛小荷看着熟睡着的白裙女孩，古时的发饰，古时的衣着，看起来有一种出尘的气质，与小蝶截然不同，一时竟有种说不出的喜欢。
小蝶看透了洛小荷的内心，但也并没有不悦。对于小蝶来说，亲情似乎并不那么重要，天下苍生，远比这些重要的多。平日里的乖戾是她对低俗灵魂的戏谑，在洛小荷面前的乖巧是对洛小荷纯粹善良灵魂的赞许，仅此而已。
“阴界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晓得，今天发生的恐怕也是件不小的事情，姐姐能从阴界过来，这个本身就有违天道了。不过能确定的是，姐姐的回来肯定和白树有关。至于姐姐现在么……”
小蝶凝视着姐姐熟睡的脸庞，淡淡说道：“她应该是从六年前都现在，记忆都未曾恢复，又不知中了什么奇怪的术法，灵魂已经完全被封印住了。”
现在想来，到这个城市，租这间房子，多少都是按着小蝶的意愿来的。
老太太说前晚上见过白树，那时也是小蝶提出想去那家面店，而自己，正好在对面精神病医院隔壁的花店里，和老板商议上班的事情。
难道是冥冥中小蝶与白树有缘？小蝶是在面店里见到了那白裙女孩么？然后认了个姐姐？
可看小蝶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才认识那白衣女孩。
白树，这么多年，他真的还是结婚生子了么，是啊，当年是自己躲着他，他结婚了，不是很正常么。
那，他的妻子是否也住在这里？
应该不会，看那卧室的样子，这家里多半并没有女主人。
洛小荷心思大乱，甚至都不敢多待在白树身边一秒。
无论如何，还是尽快找到小蝶问清情况吧，也正好看看那白裙女孩。
出了房门，洛小荷抬眼往白树屋里看去，瞬间一震。
小蝶正站在白树的门口看着她。
与其说是看着她，倒不如说这副神情，是料定了她会来，就在这里等着她。
“小蝶……”
洛小荷刚张口，便被小蝶打断：“妈妈，先别问，进屋子再说吧。”
小蝶一脸严肃，让洛小荷几乎差点觉得这不是她的女儿。
小蝶返身走进屋子，洛小荷犹豫了一下，也跟了进去。
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白树的客厅里光线已经不是很好。
小蝶轻轻把门关上，站在黑暗里，对洛小荷说道：“妈妈，有件事，我觉得该向你摊牌了。”
洛小荷闻言一惊，她本就有好多问题想问，还担心小蝶不大愿说实话，但很显然，小蝶这副语气应该是不打算瞒着她了，可从小蝶关门的动作来说，这个事小蝶不打算让老太太知道。
小蝶打开客厅的灯，拉着洛小荷的手，带洛小荷走近了沙发。
沙发上，睡着那个白裙女童，这便是方才小蝶唤作姐姐的人。
洛小荷看了白裙女童一眼，瞬间又被惊到，来回看了看小蝶和白裙女童，一脸诧异。
“我知道，妈妈，我们俩长的一模一样，当然除了我黑一点。”小蝶淡淡地说。
“小蝶，她真的是你姐姐？”
“嗯是的，可以说，从天地初生以来，她就是我的姐姐，但我们从未见过。”
小蝶看了眼已经完全惊呆的洛小荷，拉着她让她坐在沙发一侧，自己则在白裙小女孩身边坐下，缓缓说道：
“本来这是个秘密，根据太初的要求，也不允许我们俩和别人说起。但现在，既然姐姐来到了这里，阴阳平衡已经被打破，应该也可以说了，毕竟往后，说不定会灾难不断。”
“我的本名，叫少阴。我的姐姐本名，叫少阳。我们现在生活的人世间便是阳界，与之相对的，那些精怪鬼魅生存之所，便是阴界。我，是游走在阳界的少阴，姐姐，是统御阴界的少阳。我们俩，担负了平衡两界的任务，这就是我们的身份。”
小蝶说的很慢，语气也很平淡，她相信以洛小荷的聪颖，应该能理解这段话的意思，但信不信就是另一回事了。
“可是，你今年才六岁！”洛小荷不可置信地说。
“嗯，”小蝶也并没有反驳，而是轻轻点了点头：“确切地说，是我的身体才六岁。”
洛小荷闻言，脸上呆了呆，一下子把屁股挪到小蝶边上，两手捧起了小蝶的脸，边揉着，边盯着小蝶说道：“闺女儿，该不会是被雷劈傻了吧……”
“唔……”小蝶脸上被挤着，明显露出不悦的表情，挣扎着说道：“老娘可是活了万年的老妖精，要不是因为那场地震，才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洛小荷听闻“地震”二字，手立即停滞下来。在小蝶眼中，洛小荷眸子里的光彩立即黯淡了下去，心里觉得有些不忍，缓缓说道：
“妈妈，外公的离世实则也在他的命数轮回之内，相信他一定已经去了一个好人家，妈妈不用太难过了，毕竟这世上，每一秒都有两三个人死去……”
洛小荷闻言，怔怔地看着小蝶，这番话，可不是一个六岁孩子能说出来的。
“阴阳相生，妈妈，你可知所有的天灾都有一定原因。那一场百年不遇的大地震，实则也是阴界那边出了大变故所致，但具体是什么，我并不清楚。”
小蝶看向了依然睡着的姐姐，很显然，小蝶也想知道这个答案。
“我的职责是驱离阳界的恶鬼，惩戒阳界的恶人。姐姐在阴界的职责也基本相同，说到底，我们都是太初留在这世上，维护两界平衡的人。太极有法，阴阳循环，生生不息。”
小蝶抓住洛小荷的手，洛小荷虽觉手心传来熟悉的柔软感，但却听着这么惊世骇俗的言语，一时间头脑发懵。
“可六年前那场大地震，并非阳界之过，是阴界之乱而引起的天灾。我全力救护众生，努力挽留那些美好的灵魂，以致耗尽所有法力，肉身也被毁掉，只能在废墟中重生。”小蝶低头叹了口气，但很快又抬起头看着洛小荷的眼睛，温柔地说道：
“幸而遇到了你，能时时被你呵护着。所以不论我是谁，你都是我亲爱的妈妈。”
洛小荷听闻小蝶这么说，脑海中想起了那时候，几乎所有的房屋都已倒塌，大地布满深深沟壑，父亲被埋在屋子底下，自己和母亲站在一片瓦砾堆边上拼命挖着，周围一片死寂，尸首遍地，忽而天降暴雨，在雨中，却猛然听得一声声清脆的啼哭……
后来辗转多个机构打听，也不知这孩子父母是谁，本想把她留在福利院，可这孩子一呆在别人怀里就哭，只要自己一抱就笑，实在于心不忍，便不顾母亲反对，认作了自己女儿。
这么多年的喜悲刹那间涌上心头，洛小荷眼含泪光，张开双臂把小蝶抱在怀里，百感交集。
“所以，妈妈，白树其实算是，我送你的一个礼物，当然，也有别的理由……”小蝶本是靠在洛小荷怀里这么说着，但洛小荷闻言，大吃一惊，立即跳脱出情绪的宣泄，颤抖着捏着小蝶的肩膀，不可置信地问道：“你……你说什么？！”
小蝶看着洛小荷的眼睛，缓缓说道：“你一个未婚少女，何必要这样折磨自己。我虽然失了法力，可能力还在，我能看透一个人的灵魂。刚重生那会儿，自己记忆没有完全恢复，虽然懵懵懂懂，但也是记得的，你喜欢他，却因为家庭变故，还有我的原因，选择躲着他……”
小蝶这么轻轻一说，洛小荷却忽然觉得自己心底最深处的秘密和痛处居然就这么完全暴露出来，脸颊瞬间变得通红，害羞之余，更多的是震惊。
“可是，茫茫人海，你是怎么认识的他？又是怎么寻到他，让我们能再见？”洛小荷问道。
“妈妈，你还记得地震之后一周左右，你曾见过他一次？”小蝶轻轻地反问。
洛小荷一呆，也是了，那一次，是白树听闻她的家发生地震，特意从百公里外赶过来寻自己。那时道路都已中断，天知道白树怎么来到她家门口，面对着一堆废墟，白树歇斯底里。
而那时，自己其实已经在棚户暂住下，恰好是抱着小蝶回家寻东西，远远地看到白树，竟不敢过去，只能暗地里看着白树发疯似的喊着自己的名字，默默地流泪。
没想到那时才那么小的小蝶，居然能记得。
后来听说白树还到难民聚居区寻过她，可那时所有人都乱作一团，自己又有意躲着他，当然他也不可能找的到。
“妈妈，这千万年，我看了太多的悲欢离合。你与白树有缘，又何必要在意那么多。”小蝶柔声说道。
“我见过他，自然也记得他的灵魂，虽然那时已被压抑很久，自我封闭的不成样子，但内心的真挚和纯良却不曾变过。最主要的……”小蝶顿了顿，忽然以一种崇敬的口吻说道：“白树，是一名非常罕见的，天生双魂者。”
“双魂者？！”洛小荷很是惊疑，她当然不明白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可从小蝶的语气，这应该意味着白树非同小可。
“双魂者，顾名思义就是有两个灵魂。这样的人千年难遇，而且通常会分裂为两个人格，自己把自己逼疯。但是双魂者最可贵的特质，就是一个灵魂入眠之时，另一个灵魂可以醒着，可以做任何事情，比方说，通过特殊的方法，去阴界转转……”
洛小荷闻言倒抽了一口凉气：“所以，你是想利用白树，去阴界？”
“能去阴界自然是好的，那样的大地震，可见阴界肯定有了大变故，而且，我和姐姐长久以来一直保持的心灵沟通也从那灾难后变得时有时无。我确实是想通过白树找到姐姐，了解姐姐究竟发生了什么。”
“可是，小蝶，这样对白树会不会太不公平了，如你所说，他本来背负着双魂就可能会发疯，再让他去担负这么重的事情……他和你不一样呀，没有什么法术和超能力……”洛小荷对于小蝶利用白树，反应很是激烈。
“你错了，妈妈，双魂本就是他的能力，有能力的人，自然需要为这世间负担更多的事。况且，白树虽然自闭自卑，但他身上有股韧劲，我想，由他去阴界探查，不仅不会发疯，反而能激发他灵魂的潜力呢。”小蝶说着，嘴角居然浮现一丝狡黠的笑意。
洛小荷闻言，后背居然有一丝凉意，这孩子，终究真的不是自己的女儿，真的如她所说，是万年老妖吧。
洛小荷的头垂了下去，她无法再反驳小蝶利用白树一事，只是淡淡道：“可我已不再见他，我甚至都没有参加那年的高考，也不知他考去了哪里？你又是怎样找到他？”
小蝶轻轻微笑，伸出两只小手，在洛小荷眼前晃了晃，说道：“妈妈，多亏你的悉心照顾，我在两年前已经完全恢复了之前的记忆，虽然现在毫无法力，但是占卜之术靠得可不是法力，而是知识哦。”
“你是说，你会算命？能算到白树在哪？”洛小荷吃惊地问。
“额……差不多吧，我能卜到他在哪里，但那个不是算命，是一门从古代就流传下来的复杂算法，那种知识，在现代被称之为封建迷信，在古代，那可是最顶尖的科技了。”
洛小荷虽然大概理解了小蝶所说的因果，也信了半分，可一时间接触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洛小荷显得无比迷茫。
“那，小蝶，你姐姐，是白树带回来的？她现在这是怎么了？”洛小荷看着熟睡着的白裙女孩，古时的发饰，古时的衣着，看起来有一种出尘的气质，与小蝶截然不同，一时竟有种说不出的喜欢。
小蝶看透了洛小荷的内心，但也并没有不悦。对于小蝶来说，亲情似乎并不那么重要，天下苍生，远比这些重要的多。平日里的乖戾是她对低俗灵魂的戏谑，在洛小荷面前的乖巧是对洛小荷纯粹善良灵魂的赞许，仅此而已。
“阴界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晓得，今天发生的恐怕也是件不小的事情，姐姐能从阴界过来，这个本身就有违天道了。不过能确定的是，姐姐的回来肯定和白树有关。至于姐姐现在么……”
小蝶凝视着姐姐熟睡的脸庞，淡淡说道：“她应该是从六年前都现在，记忆都未曾恢复，又不知中了什么奇怪的术法，灵魂已经完全被封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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