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入门
傍晚时分，小雨渐止，天空初晴，没有平日里的燥热，连知了也安静许多。
风吹过，行道树摇摇曳曳，发出轻柔的沙沙声，在柔和的斜晖下投出长长的影子。
街上满是下了班匆匆忙忙回家的人，但有两个修长的身影，肩并着肩，手牵着手，缓步走着。
“你……会不会怪我……”洛小荷埋着头，轻轻地说。
“会。”白树微笑着，回答干脆。
洛小荷忽地抬起头，深深地看着白树的侧脸。
“我怪你什么事都不告诉我，瓜娃子。”
洛小荷被最后一句逗笑了，又佯作生气：“你才瓜……”
“小蝶的身世，你知道了吧？”白树问道，毕竟如今小鱼和小蝶在一起，这些事情，小蝶是无论如何也瞒不过去的。
“嗯，小蝶她这样利用你，实在不应该，我也有责任，如果我早些发现，就不会……”
“瓜娃子。”白树笑着打断洛小荷。
“你！你才瓜！就你瓜！就你瓜！”洛小荷被连说了两次，有些气急。
白树忽地停下脚步，一把将洛小荷搂在怀里，轻轻地在洛小荷脑门上亲了一口。
洛小荷一愣，脸忽地通红。
白树放开洛小荷，从兜里掏出一条火红色镶着金边的丝带，放到洛小荷手上，轻轻说道：“今后，遇到麻烦事不许再瞒着我，这个，务必要随身携带。”
洛小荷埋下头去，深深微笑，看着眼前的红色丝带，忽然抬起头，微嗔地说：“大红色配金边，好老土，说，哪个女人给你的！”
白树一愣，他倒是从未考虑过样式的问题，有些结巴地说道：“是……是一只活了十万年的老鸟……样式好像是有点土，你……”
白树看着洛小荷的动作，又是一呆。
洛小荷非常麻利地将红色丝带扎在马尾辫上，认真地说道：“无论到哪，我都会戴着它。”
白树看着洛小荷的面容，褪去了六年前的稚气，如今看来，不论搭配什么饰品，都美的不可方物。
只是，洛小荷今天穿了身蓝裙子，红配蓝……一言难尽。白树想起来，洛小荷一直喜欢蓝色。
洛小荷看穿了白树的想法，笑着说道：“没事，我还有红裙子。”说罢，拉着白树往家的方向走去。
居民楼顶楼。
老太太一边把粥往客厅的圆桌上端，一边说道：“小蝶，你说那白树刚爬起来，怎么只问了你妈在哪就飞也似的冲出去？他先番刚见你妈就晕倒，现在又急急忙忙找她，该不会是寻仇去了吧？”
小蝶白了老太太一眼：“怎么可能，姥姥还是考虑下这个女婿您满不满意吧！”
“嘿嘿嘿，要是真能成，自然是满意的，人白树又高又帅，父母还都是老师，只要他对我们家小荷好，我百分百满意！”老太太满面笑容。
“妈，满意什么啊？”洛小荷带着白树推门而入，刚好听到老太太的后半句话。
老太太扭头看到洛小荷和白树，略微有些尴尬，但立即说道：“对这房子满意，空气又好，生活也方便，房租也不贵，最主要还刚巧跟你同学对门，你说好巧不巧呀嘿嘿。”
洛小荷闻言，看了白树一眼，只得低下头“嗯嗯”两声。
“白树呀快来坐，吃饭吧，你这昏迷了一整天只能喂点粥，肯定饿坏了吧！”
“谢谢阿姨，麻烦阿姨了。”白树忙表示感谢。
“嘿嘿其实之前在店里我就看你面熟，你说这缘分，多巧呀是不是。”老太太开口，几乎停不下来，白树只能拼命点头，余光瞥了一眼小蝶。
小蝶正抱着一碗粥咗吧咗吧喝着，一双大眼睛盯着白树直瞅。
洛小荷自打进门问了一句，竟发现家里两个人注意力都在白树身上，顿觉想笑。正站着，被白树一拉，到白树身边坐下，手里被白树塞了一个馒头。
“你丫光长个不长肉的啊，多吃点。”白树贴在小荷耳边悄悄说道。
洛小荷抿嘴一笑：“你不也一样。”
晚饭后，白树、洛小荷和小蝶心照不宣，围坐在小鱼的边上，老太太去厨房收拾碗碟。
“我姐姐怎么成了这副模样？你刚见到她就这样？”小蝶低声问道。
“没有，我刚见到她是在两界山的竹林，她说她叫小鱼，用缩地成寸把我带到凤凰古城的孟婆家里去了。哦对了，她唤孟婆叫姥姥。”
“孟婆？”洛小荷与小蝶同时惊道。
当然，洛小荷是好奇传说中的这号人物还真的存在，而小蝶是吃惊于姐姐居然寄于孟婆檐下，孟婆多少也算是姐姐的部下吧。
“那她那个时候看起来怎么样？我的意思是说，你觉得她的神识谈吐和她的年龄相符吗？”小蝶问道，她想确认自己号脉诊出的情况究竟是否属实。
白树却是略微有些吃惊，看着小蝶说道：“相符呀，小鱼一直是小女孩的心性，倒是小蝶你看起来比较老成啊。”
小蝶瘪了瘪嘴：“老娘我没失忆，不然怎么算计你。”
白树顿觉无语。
小蝶又道：“我给姐姐诊过脉，我认为她应该是从六年前就失忆了。”
白树想了想，问道：“受重伤可能会失忆是吗？”
小蝶眼睛一亮，说道：“在阴界，鬼魅游魂受到致死的重伤是会魂飞魄散、身归混沌的。但我和姐姐是天地同庚，不在众生内，即便死掉也只会失忆重生。白树，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白树想了想，说道：“六年前，应该是鬼首画皮上神女峰与少阳神女大战，少阳神女用乾元结界将画皮封印在神女峰，估计那个时候，少阳神女是受极重的伤了。”
“画皮？这只恶鬼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诶？你怎么知道六年前的事？”
“听画皮亲口说的，昨天在启坛日，孟婆不知小鱼是少阳神女，带着我和小鱼上神女峰谒见神女，结果那神女是假扮的，一开始是个叫化形的恶鬼假扮，被孟婆识破，之后画皮现身，也是扮作少阳神女的样子，但没人是她的对手。”
“不对啊，乾元结界是封印结界，不能进出的，你们怎么进去的？难道画皮把乾元结界解了？”小蝶有些激动，吃惊道。
“嘘！”洛小荷抚摸着小蝶的后脑勺，做了个悄声的手势，这会儿，外面老太太洗完餐具，心情大好，正在哼着小曲儿。
“没，听画皮说是被封印期间研读了神女宫的藏书，找到了入结界的办法，但还没找到出结界的办法，不过按她所说，估计彻底破解也快了。”
“不大对，你确定这是画皮吗？”小蝶眉头紧锁：“姐姐的术法天生克制所有邪祟，画皮不可能有这么厉害。”
“我看现场的人都唤她作画皮呀，孟婆也唤她作画皮，应该不会认错吧。”
“那，你可见她有什么奇特法宝？”
白树仔细回想着：“她一现身时用的是白色剑鞘的剑，但从未出鞘，后来却是给小鱼拔出了剑。”
“那个不是，那是姐姐的少阳剑，估计是画皮用来假扮姐姐的。”
“还有……她用一个小铃铛控制了很多木头身体的傀儡，那些傀儡里面还有牛头马面，金枷银锁，黑白二使。”
小蝶眉头再锁：“连阴差的灵魂也能被控制？那你可见过文武判官？就是崔珏和钟馗？这两人都很好认。”
“没，不在傀儡里面。”
“那她用的应该是阴界至阴的邪物缚魂铃，这东西好像千年前被姐姐镇压在阴狱了，能控制道行极高的生灵，但应该控制不了文武判官，更伤不了姐姐。还有没有别的？”
白树仔细回想：“好像没了……不对，当时有个蝙蝠精老道士带着几十号人进殿里攻击画皮，结果从祭坛底下逃出来时候满脸是血，好像说画皮祭出了一颗跳动的心脏，可喷血化为人形，喷出来的全部都是当日上山祭拜的人，并对老道士一行发起攻击，几乎团灭了他们。不知道这个算不算法宝。”
小蝶面色凝重，缓缓说道：“跳动的心脏？从未见过这等邪物，但肯定有问题。它在跳说明它是活的，它召唤当日上山祭拜的人发起攻击说明它可以噬魂，但却能保留灵魂的特质，不是单单吸纳精元。再说它能喷血，这个就更奇怪了。阴界只有妖族有真正血液，鬼魅实际上是没有的，鬼魅的血液是习惯性的怨气所化。但妖族多是动物修炼得道，一般只使用自己种族的特质，并没有会喷血的妖物呀。”
洛小荷面色发白，只是听白树和小蝶说起这等血腥场面，已经止不住有些恶心。
白树立即发现洛小荷的不适，忙扶着洛小荷，问道：“小荷，怎么样？要不不听吧？”
洛小荷摇摇头：“你们两都是我至亲之人，我又怎么可能置身事外。”
白树心中一暖，握紧了洛小荷的手，余光一瞥，发现小蝶也拉起了另一只手。
“辛苦你了，小荷。”白树柔声说道。
小蝶想了片刻，又问道：“那按你刚才所说，姐姐不是拔出少阳剑了吗？伤不了画皮？”
“伤不了，”白树摇摇头说道：“那画皮挥手成风、竖指成冰、最后还把地面变成沼泽，所有人都陷在里面，动弹不得……”
“三卦位术法？这不马上就要赶上我了？？”小蝶惊叫着打断了白树的话，洛小荷一手轻轻捂着小蝶的嘴巴，侧耳听着外间，还好，老太太哼曲儿正高兴，刚好唱到高音。估计在客厅里，老太太的声音比小蝶的更吵。
“所有人陷在沼泽里，那不是任人宰割了么，天啊，那后来怎么样？”洛小荷已与白树感同身受，忙追问道。
“……后来，孟婆把小鱼抱起来，留了小鱼两只鞋在沼泽里，让在场的人挨个接手传递，当然画皮一直在不停地作法阻碍，大家都受了极重的伤，还有当场毙命的……最后好不容易把小鱼传到我这儿，孟婆叫我立即喂她喝了坛子里的东西。”
“坛子？什么坛子？”小蝶意识到，这坛子里的东西，或是姐姐昏迷的关键。
“应该是孟婆本来打算献给神女的谒礼，从战斗刚开始就叫我死死护着千万别打碎。”
“这孟婆……坛子里多半是她最擅长的镇魂汤，而且特意带上山给姐姐，一定不是献给姐姐的，因为姐姐本也用不上这东西。孟婆肯定是想请姐姐指点，这汤估计是提升过功效的。”小蝶有些生气，又愤愤说道：“这老婆子老糊涂了，少阳神女待在身边六年居然不认得，还偏偏送入虎口，又把换过配方的镇魂汤没投用就叫姐姐喝下，真是胆大包天！”
“唉，孟婆很爱小鱼，昨日也是拼死相争，只怕现在她也凶多吉少了吧。”白树低声说道。
三人默然。
半晌，小蝶突然问道：“我昨晚见你灵魂受了重创，想必昨天你也尽力保护了姐姐，可画皮制住了所有人，你又是怎么回来的？现场入定？还是被画皮给杀了？”
白树一愣，说道：“都不是，孟婆叫我也喝了镇魂汤，后来……就给你敲门喊醒了。”
小蝶一窒，翻了个白眼说道：“要不是老娘死命敲门吵醒你，指不定你灵魂伤重不治，臭在家里都没人管。”
白树无奈一笑：“是了，万谢少阴神女大人救命之恩！”
“可这调整过的镇魂汤，能正常把你的灵魂送入轮回，为什么作用到姐姐身上，却是把灵魂整个儿封印了，连带人都一并送回阳界了呢。”小蝶百思不得其解。
“看来要唤醒姐姐，只能去两界山找玄武了。”小蝶喃喃道。
“玄武？”白树非常吃惊，下意识地捏了下自己的袖口，又瞥了一眼洛小荷头上的丝带。
风吹过，行道树摇摇曳曳，发出轻柔的沙沙声，在柔和的斜晖下投出长长的影子。
街上满是下了班匆匆忙忙回家的人，但有两个修长的身影，肩并着肩，手牵着手，缓步走着。
“你……会不会怪我……”洛小荷埋着头，轻轻地说。
“会。”白树微笑着，回答干脆。
洛小荷忽地抬起头，深深地看着白树的侧脸。
“我怪你什么事都不告诉我，瓜娃子。”
洛小荷被最后一句逗笑了，又佯作生气：“你才瓜……”
“小蝶的身世，你知道了吧？”白树问道，毕竟如今小鱼和小蝶在一起，这些事情，小蝶是无论如何也瞒不过去的。
“嗯，小蝶她这样利用你，实在不应该，我也有责任，如果我早些发现，就不会……”
“瓜娃子。”白树笑着打断洛小荷。
“你！你才瓜！就你瓜！就你瓜！”洛小荷被连说了两次，有些气急。
白树忽地停下脚步，一把将洛小荷搂在怀里，轻轻地在洛小荷脑门上亲了一口。
洛小荷一愣，脸忽地通红。
白树放开洛小荷，从兜里掏出一条火红色镶着金边的丝带，放到洛小荷手上，轻轻说道：“今后，遇到麻烦事不许再瞒着我，这个，务必要随身携带。”
洛小荷埋下头去，深深微笑，看着眼前的红色丝带，忽然抬起头，微嗔地说：“大红色配金边，好老土，说，哪个女人给你的！”
白树一愣，他倒是从未考虑过样式的问题，有些结巴地说道：“是……是一只活了十万年的老鸟……样式好像是有点土，你……”
白树看着洛小荷的动作，又是一呆。
洛小荷非常麻利地将红色丝带扎在马尾辫上，认真地说道：“无论到哪，我都会戴着它。”
白树看着洛小荷的面容，褪去了六年前的稚气，如今看来，不论搭配什么饰品，都美的不可方物。
只是，洛小荷今天穿了身蓝裙子，红配蓝……一言难尽。白树想起来，洛小荷一直喜欢蓝色。
洛小荷看穿了白树的想法，笑着说道：“没事，我还有红裙子。”说罢，拉着白树往家的方向走去。
居民楼顶楼。
老太太一边把粥往客厅的圆桌上端，一边说道：“小蝶，你说那白树刚爬起来，怎么只问了你妈在哪就飞也似的冲出去？他先番刚见你妈就晕倒，现在又急急忙忙找她，该不会是寻仇去了吧？”
小蝶白了老太太一眼：“怎么可能，姥姥还是考虑下这个女婿您满不满意吧！”
“嘿嘿嘿，要是真能成，自然是满意的，人白树又高又帅，父母还都是老师，只要他对我们家小荷好，我百分百满意！”老太太满面笑容。
“妈，满意什么啊？”洛小荷带着白树推门而入，刚好听到老太太的后半句话。
老太太扭头看到洛小荷和白树，略微有些尴尬，但立即说道：“对这房子满意，空气又好，生活也方便，房租也不贵，最主要还刚巧跟你同学对门，你说好巧不巧呀嘿嘿。”
洛小荷闻言，看了白树一眼，只得低下头“嗯嗯”两声。
“白树呀快来坐，吃饭吧，你这昏迷了一整天只能喂点粥，肯定饿坏了吧！”
“谢谢阿姨，麻烦阿姨了。”白树忙表示感谢。
“嘿嘿其实之前在店里我就看你面熟，你说这缘分，多巧呀是不是。”老太太开口，几乎停不下来，白树只能拼命点头，余光瞥了一眼小蝶。
小蝶正抱着一碗粥咗吧咗吧喝着，一双大眼睛盯着白树直瞅。
洛小荷自打进门问了一句，竟发现家里两个人注意力都在白树身上，顿觉想笑。正站着，被白树一拉，到白树身边坐下，手里被白树塞了一个馒头。
“你丫光长个不长肉的啊，多吃点。”白树贴在小荷耳边悄悄说道。
洛小荷抿嘴一笑：“你不也一样。”
晚饭后，白树、洛小荷和小蝶心照不宣，围坐在小鱼的边上，老太太去厨房收拾碗碟。
“我姐姐怎么成了这副模样？你刚见到她就这样？”小蝶低声问道。
“没有，我刚见到她是在两界山的竹林，她说她叫小鱼，用缩地成寸把我带到凤凰古城的孟婆家里去了。哦对了，她唤孟婆叫姥姥。”
“孟婆？”洛小荷与小蝶同时惊道。
当然，洛小荷是好奇传说中的这号人物还真的存在，而小蝶是吃惊于姐姐居然寄于孟婆檐下，孟婆多少也算是姐姐的部下吧。
“那她那个时候看起来怎么样？我的意思是说，你觉得她的神识谈吐和她的年龄相符吗？”小蝶问道，她想确认自己号脉诊出的情况究竟是否属实。
白树却是略微有些吃惊，看着小蝶说道：“相符呀，小鱼一直是小女孩的心性，倒是小蝶你看起来比较老成啊。”
小蝶瘪了瘪嘴：“老娘我没失忆，不然怎么算计你。”
白树顿觉无语。
小蝶又道：“我给姐姐诊过脉，我认为她应该是从六年前就失忆了。”
白树想了想，问道：“受重伤可能会失忆是吗？”
小蝶眼睛一亮，说道：“在阴界，鬼魅游魂受到致死的重伤是会魂飞魄散、身归混沌的。但我和姐姐是天地同庚，不在众生内，即便死掉也只会失忆重生。白树，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白树想了想，说道：“六年前，应该是鬼首画皮上神女峰与少阳神女大战，少阳神女用乾元结界将画皮封印在神女峰，估计那个时候，少阳神女是受极重的伤了。”
“画皮？这只恶鬼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诶？你怎么知道六年前的事？”
“听画皮亲口说的，昨天在启坛日，孟婆不知小鱼是少阳神女，带着我和小鱼上神女峰谒见神女，结果那神女是假扮的，一开始是个叫化形的恶鬼假扮，被孟婆识破，之后画皮现身，也是扮作少阳神女的样子，但没人是她的对手。”
“不对啊，乾元结界是封印结界，不能进出的，你们怎么进去的？难道画皮把乾元结界解了？”小蝶有些激动，吃惊道。
“嘘！”洛小荷抚摸着小蝶的后脑勺，做了个悄声的手势，这会儿，外面老太太洗完餐具，心情大好，正在哼着小曲儿。
“没，听画皮说是被封印期间研读了神女宫的藏书，找到了入结界的办法，但还没找到出结界的办法，不过按她所说，估计彻底破解也快了。”
“不大对，你确定这是画皮吗？”小蝶眉头紧锁：“姐姐的术法天生克制所有邪祟，画皮不可能有这么厉害。”
“我看现场的人都唤她作画皮呀，孟婆也唤她作画皮，应该不会认错吧。”
“那，你可见她有什么奇特法宝？”
白树仔细回想着：“她一现身时用的是白色剑鞘的剑，但从未出鞘，后来却是给小鱼拔出了剑。”
“那个不是，那是姐姐的少阳剑，估计是画皮用来假扮姐姐的。”
“还有……她用一个小铃铛控制了很多木头身体的傀儡，那些傀儡里面还有牛头马面，金枷银锁，黑白二使。”
小蝶眉头再锁：“连阴差的灵魂也能被控制？那你可见过文武判官？就是崔珏和钟馗？这两人都很好认。”
“没，不在傀儡里面。”
“那她用的应该是阴界至阴的邪物缚魂铃，这东西好像千年前被姐姐镇压在阴狱了，能控制道行极高的生灵，但应该控制不了文武判官，更伤不了姐姐。还有没有别的？”
白树仔细回想：“好像没了……不对，当时有个蝙蝠精老道士带着几十号人进殿里攻击画皮，结果从祭坛底下逃出来时候满脸是血，好像说画皮祭出了一颗跳动的心脏，可喷血化为人形，喷出来的全部都是当日上山祭拜的人，并对老道士一行发起攻击，几乎团灭了他们。不知道这个算不算法宝。”
小蝶面色凝重，缓缓说道：“跳动的心脏？从未见过这等邪物，但肯定有问题。它在跳说明它是活的，它召唤当日上山祭拜的人发起攻击说明它可以噬魂，但却能保留灵魂的特质，不是单单吸纳精元。再说它能喷血，这个就更奇怪了。阴界只有妖族有真正血液，鬼魅实际上是没有的，鬼魅的血液是习惯性的怨气所化。但妖族多是动物修炼得道，一般只使用自己种族的特质，并没有会喷血的妖物呀。”
洛小荷面色发白，只是听白树和小蝶说起这等血腥场面，已经止不住有些恶心。
白树立即发现洛小荷的不适，忙扶着洛小荷，问道：“小荷，怎么样？要不不听吧？”
洛小荷摇摇头：“你们两都是我至亲之人，我又怎么可能置身事外。”
白树心中一暖，握紧了洛小荷的手，余光一瞥，发现小蝶也拉起了另一只手。
“辛苦你了，小荷。”白树柔声说道。
小蝶想了片刻，又问道：“那按你刚才所说，姐姐不是拔出少阳剑了吗？伤不了画皮？”
“伤不了，”白树摇摇头说道：“那画皮挥手成风、竖指成冰、最后还把地面变成沼泽，所有人都陷在里面，动弹不得……”
“三卦位术法？这不马上就要赶上我了？？”小蝶惊叫着打断了白树的话，洛小荷一手轻轻捂着小蝶的嘴巴，侧耳听着外间，还好，老太太哼曲儿正高兴，刚好唱到高音。估计在客厅里，老太太的声音比小蝶的更吵。
“所有人陷在沼泽里，那不是任人宰割了么，天啊，那后来怎么样？”洛小荷已与白树感同身受，忙追问道。
“……后来，孟婆把小鱼抱起来，留了小鱼两只鞋在沼泽里，让在场的人挨个接手传递，当然画皮一直在不停地作法阻碍，大家都受了极重的伤，还有当场毙命的……最后好不容易把小鱼传到我这儿，孟婆叫我立即喂她喝了坛子里的东西。”
“坛子？什么坛子？”小蝶意识到，这坛子里的东西，或是姐姐昏迷的关键。
“应该是孟婆本来打算献给神女的谒礼，从战斗刚开始就叫我死死护着千万别打碎。”
“这孟婆……坛子里多半是她最擅长的镇魂汤，而且特意带上山给姐姐，一定不是献给姐姐的，因为姐姐本也用不上这东西。孟婆肯定是想请姐姐指点，这汤估计是提升过功效的。”小蝶有些生气，又愤愤说道：“这老婆子老糊涂了，少阳神女待在身边六年居然不认得，还偏偏送入虎口，又把换过配方的镇魂汤没投用就叫姐姐喝下，真是胆大包天！”
“唉，孟婆很爱小鱼，昨日也是拼死相争，只怕现在她也凶多吉少了吧。”白树低声说道。
三人默然。
半晌，小蝶突然问道：“我昨晚见你灵魂受了重创，想必昨天你也尽力保护了姐姐，可画皮制住了所有人，你又是怎么回来的？现场入定？还是被画皮给杀了？”
白树一愣，说道：“都不是，孟婆叫我也喝了镇魂汤，后来……就给你敲门喊醒了。”
小蝶一窒，翻了个白眼说道：“要不是老娘死命敲门吵醒你，指不定你灵魂伤重不治，臭在家里都没人管。”
白树无奈一笑：“是了，万谢少阴神女大人救命之恩！”
“可这调整过的镇魂汤，能正常把你的灵魂送入轮回，为什么作用到姐姐身上，却是把灵魂整个儿封印了，连带人都一并送回阳界了呢。”小蝶百思不得其解。
“看来要唤醒姐姐，只能去两界山找玄武了。”小蝶喃喃道。
“玄武？”白树非常吃惊，下意识地捏了下自己的袖口，又瞥了一眼洛小荷头上的丝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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