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完颜宗望的乐观
新郑门外的金军大营。
寒风如刀，夜色如漆。一从丛熊熊燃烧的火把则撕破了坚实的黑暗，映亮了那些守营金兵的脸膛。虽然天寒地冻，守营的金兵却都十分尽责，全都瞪着狼一般的眼睛，竖着狗一般的耳朵，倾听着大营外面最细微的动静。
一只无主的野狗也不知道是太冷了还是太饿了，竟然踏着残雪跑向营墙。
刚刚临近营墙，嗖的一声，一支利箭从营中射出，直接把这只野狗钉在了结冰的地上。
野狗一时间还没有断气，发出极为凄惨的叫声。守营的金兵全都默默地注视着这只野狗，还有人暗自打赌这只野狗是在一刻钟后断气还是在一个时辰后断气。
而在金营的中军大帐内，此时也是温暖如春。
几大盆火炭不但提高了大帐内的温度，火炭之上烤得滋滋冒油的羊羔肉也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一坛坛打开的美酒，有的已坛尽酒空，有的刚刚开封，把浓郁的酒香弥散于空气之中。
金军最显赫的十几员大将，全都聚于此间，一边大吃大喝，一边商量明日派谁进入汴梁城，与宋人谈论议和之事。
完颜昌打了一个酒味很重的饱嗝，用上好的白帛擦了一下油光光的嘴巴，笑呵呵地说道，
“听说汴梁繁华，天下无双，俺早就想去看看眼了。不如明天让俺带着高庆裔刘彦宗，再带上几个杀气重的生女真，前往汴梁，好好吓唬这些没骨头的宋猪，顺便开开眼界。”
完颜昌在一众粗鲁无文的金军大将中，也算是个异类。此人与完颜希尹一样，喜欢汉文化，甚至能够吟诗作赋。
所有的金军大将都知道他狡诈善变，很有谋略。
完颜宗弼向来与完颜昌不对付。作为一个大女真主义者，完颜宗弼最看不惯的就是完颜昌喜欢吟诗作赋。他认为完颜昌这个货就是一个披着女真皮的宋人，一个混进狼窝子里的杂种狗。
看到完颜昌自告奋勇地要当议和使节，完颜宗弼当即把啃了一半的羊腿放下，冲着完颜昌冷笑一声。
“副相亲自前去，恐怕有损我大金国威！我们去年与宋猪议和，派的只是几个汉臣。此番议和，若是让副相大人亲自上阵，说不定会让宋猪误会是我们急着求和呢。”
“宗弼此言有理。”
虽然与宗望宗弼兄弟已经有了矛盾，但是完颜宗翰照样赞同完颜宗弼的看法。
“我们此番与宋猪议和，也只是权宜之计，第一是要救出阇母万户，第二则是利用议和消磨宋军的战心。
所以我们不能派太显赫的人物去，至少不能派我女真人前去。
依我的看法，还是让耶律余睹萧仲恭郭药师前去吧。
反正这三个都是契丹降臣，我们随时可以理直气壮地撕毁他们签的和约。”
完颜昌想了一下，感觉完颜宗翰说得有理，当即猛喝了一口酒，随后又拿起了一根烤得焦香的羊排，笑着说道，
“既然如此，俺就再等几天。反正等咱们破城而入，俺也能好好领略汴梁城的繁华。”
完颜宗翰把目光转到完颜宗望的身上，笑着问道，
“宗望，你的看法呢？”
完颜宗望坐于主座，身边跪着一个契丹少女装束的侍妾，正在为他斟酒。这少女长得很漂亮，神色之间也透露出一股野性。
听到完颜宗翰的问话，完颜宗望并没有直接回答，反而看着侍妾问道，
“余里衍，你认为如果我们派大金贵人进入汴梁城，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余里衍的脸上立即露出了不屑之色。
“主子爷根本不用担心这个问题。宋人向来都是懦弱如虫。想当年，我大辽的使节每次进入汴梁城，都会在大街上纵马奔驰。就算把汴梁百姓踏死踏伤，弱宋官员依然只能向我们的使节赔笑，连生气的表情都不敢露出来。
西夏李元昊的使节更是曾经在汴梁城中当众杀人，照样没有受到任何惩罚。
如今我大金之强盛，远胜辽和西夏，又有几十万精兵屯在汴梁城外。臣妾以为，如今汴梁满朝君臣早就被吓破胆了。
不要说一般的大金贵人进入汴梁城会安然无恙，就算最尊贵的主子爷进入汴梁城，想必赵桓小儿也不敢动主子爷一根毫毛，说不定还要跪迎呢！”
说到赵桓的名字时，余里衍的脸上更是毫不遮掩地露出了鄙视之意。
余里衍的全名叫做耶律余里衍，乃是耶律延禧的女儿，正牌的辽国公主。
辽国灭亡后，她就成了完颜宗望的侍妾。
哪怕贵为辽国公主，她依然没有当完颜宗望正妻的资格，只能当一名下贱的侍妾。
耶律余里衍极为仇恨大宋。
在她看来，如果不是大宋背信弃义，联合金国攻辽，辽国也不至于被金国灭亡，而她这位尊贵的大辽公主，也不会成为完颜宗望的侍妾，每天倍受凌辱，也只能强颜欢笑。
这一次，她之所以随军前来汴梁，正是想亲眼看着这个与辽国纠缠了一百多年的弱宋，如何被金兵踏破都城。
她想亲眼看见，金兵用铁蹄踏碎宋人引以为傲的繁华，金兵用马刀，砍杀这些自以为是却又蠢笨如猪的宋人。
正是因为这个想法，她宁愿忍受每夜都被完颜宗望开后门的屈辱，也要坚持随军。
“哈哈！”
听完耶律余里衍的分析，完颜宗望伸手拍了一下她的屁股，大声笑道，
“还是你们契丹人了解宋人的本性。既然派谁进城都没有危险，我看还是派一个女真大将担任正牌使者吧。”
听到这里，一个方口厚唇，势若猛虎的金军大将站了起来，拍着胸脯说道，
“既然如此，俺蒲察石家奴愿往汴梁一行。”
蒲察石家奴虽然不是完颜家族的人，但他是大金国的驸马爷，完颜阿骨打的女婿，完颜宗望的姐夫，金国上万户，确实算得上女真大将。
蒲察石家奴性格残暴，所过之处，无不残灭。此人也最为看不起宋人。
所以他也准备趁着担当使节的机会，在大宋的朝堂上，好好羞辱一下赵桓和宋朝的文武百官。
“既然姐夫愿意前去，那是再好不过。”
完颜宗望笑呵呵地说道，
“明日一早，姐夫可带耶律余睹萧仲恭刘彦宗一同进城，与宋人议和，尽量在出城时就把阇母叔叔一同带回来。”
“不妥！”
说话的是马和尚。
也只有马和尚能够以完颜宗望朋友的身份坐在中军大帐内，与这群女真贵人饮酒吃肉了。
这也是马和尚的高明之处。
他之所以坚持以方外之身担当完颜宗望的军师，而不接受完颜宗望任命的官职，就是为了这份超然自在。
毕竟双方一旦成了上下级，他见了完颜宗望就要跪着说话了。
就像耶律余睹高庆裔等人，虽然也做了金国的高官，但见了金国贵人，全都要跪着说话。而在这种女真贵人聚会的场所，他们连参与的资格都没有。
“不妥？有什么不妥？”
完颜宗翰向来看不惯马和尚这个假和尚，当即皱眉问道，
“难道你认为蒲察驸马不足以担任议和主使吗？”
蒲察石家奴性格暴躁，听到这里，当即用一双牛眼瞪着马和尚。
如果马和尚真敢轻视他，他就算驳了完颜宗望的面子，也要和这个狗和尚狠狠打一架。
就算打不过，也要打。
马和尚无视了完颜宗翰的挑拔和蒲察石家奴杀人般的眼光，只是看着完颜宗望说道，
“都元帅，宋人有句俗语，上赶着的不是买卖。我认为这话说得极好。虽然我们议和是为了救出阇母万户，但我们也不能表现得太过着急。宋人虽然懦怯无骨，却也最擅察颜观色，随机应变。
若是被他们发现了我们急于议和，他们很有可能会坐地起价，甚至把阇母万户扣为人质。
所以，我们明天上午，不派任何人进入汴梁城。
根据赵桓小儿急于议和的禀性，也许到了下午，他就会急不可待地派出使者，前来我军大营，求着我们议和了。
到了那时，我们再派蒲察驸马等人进城，才算是真正掌控了主动权，可以把宋人君臣拿捏得服服帖帖。”
“高明！”
完颜宗望把余里衍斟满的一杯酒递到马和尚手上，笑着说道，
“马和尚，你对宋人心思的把握真是太精准了。
就按你说的办！”
完颜昌则向马和尚挑起了大拇指。
“好一个欲擒故纵！高，真高。”
一听完颜昌又在拽文，完颜宗弼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恨不得用羊腿塞进完颜昌的大嘴。
完颜宗翰也同意了马和尚的建议。
这就是金军与宋朝高层最大的不同。金军的两路大军之间，同样也有很大的矛盾，军议之时，也会有争吵，甚至拔刀相向。
但是只要拍板决定后，就算反对这项决定的人，也会全力以赴，绝对不会拖后腿。
反观大宋高层，完全是另一幅模样。
我只要反对你的意见，就算皇帝拍板决定了，我也会使尽一切办法破坏这件事，直到把你彻底搞臭。
一个最恶劣的例子就是去年的姚平仲偷袭金营。
姚平仲偷袭金营，是赵桓在朝堂上拍板的。
但是负责议和的几位大臣生怕姚平仲获胜，激起了赵桓与金兵死战的雄心，竟把姚平仲袭营的消息透露给了金国奸细邓圭。
完颜宗望设下口袋阵，把参加夜袭的两万西军精锐打得落花流水，姚平仲也死于乱战之中。
经此一败，赵桓果然被吓破了胆，拒绝了种师道韩世忠的正确建议，把议和大权全盘交给了几个投降派。
主和派大臣终于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只要能够达到自己的目的，大宋高官根本不在乎洪水滔天，国破家亡。
寒风如刀，夜色如漆。一从丛熊熊燃烧的火把则撕破了坚实的黑暗，映亮了那些守营金兵的脸膛。虽然天寒地冻，守营的金兵却都十分尽责，全都瞪着狼一般的眼睛，竖着狗一般的耳朵，倾听着大营外面最细微的动静。
一只无主的野狗也不知道是太冷了还是太饿了，竟然踏着残雪跑向营墙。
刚刚临近营墙，嗖的一声，一支利箭从营中射出，直接把这只野狗钉在了结冰的地上。
野狗一时间还没有断气，发出极为凄惨的叫声。守营的金兵全都默默地注视着这只野狗，还有人暗自打赌这只野狗是在一刻钟后断气还是在一个时辰后断气。
而在金营的中军大帐内，此时也是温暖如春。
几大盆火炭不但提高了大帐内的温度，火炭之上烤得滋滋冒油的羊羔肉也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一坛坛打开的美酒，有的已坛尽酒空，有的刚刚开封，把浓郁的酒香弥散于空气之中。
金军最显赫的十几员大将，全都聚于此间，一边大吃大喝，一边商量明日派谁进入汴梁城，与宋人谈论议和之事。
完颜昌打了一个酒味很重的饱嗝，用上好的白帛擦了一下油光光的嘴巴，笑呵呵地说道，
“听说汴梁繁华，天下无双，俺早就想去看看眼了。不如明天让俺带着高庆裔刘彦宗，再带上几个杀气重的生女真，前往汴梁，好好吓唬这些没骨头的宋猪，顺便开开眼界。”
完颜昌在一众粗鲁无文的金军大将中，也算是个异类。此人与完颜希尹一样，喜欢汉文化，甚至能够吟诗作赋。
所有的金军大将都知道他狡诈善变，很有谋略。
完颜宗弼向来与完颜昌不对付。作为一个大女真主义者，完颜宗弼最看不惯的就是完颜昌喜欢吟诗作赋。他认为完颜昌这个货就是一个披着女真皮的宋人，一个混进狼窝子里的杂种狗。
看到完颜昌自告奋勇地要当议和使节，完颜宗弼当即把啃了一半的羊腿放下，冲着完颜昌冷笑一声。
“副相亲自前去，恐怕有损我大金国威！我们去年与宋猪议和，派的只是几个汉臣。此番议和，若是让副相大人亲自上阵，说不定会让宋猪误会是我们急着求和呢。”
“宗弼此言有理。”
虽然与宗望宗弼兄弟已经有了矛盾，但是完颜宗翰照样赞同完颜宗弼的看法。
“我们此番与宋猪议和，也只是权宜之计，第一是要救出阇母万户，第二则是利用议和消磨宋军的战心。
所以我们不能派太显赫的人物去，至少不能派我女真人前去。
依我的看法，还是让耶律余睹萧仲恭郭药师前去吧。
反正这三个都是契丹降臣，我们随时可以理直气壮地撕毁他们签的和约。”
完颜昌想了一下，感觉完颜宗翰说得有理，当即猛喝了一口酒，随后又拿起了一根烤得焦香的羊排，笑着说道，
“既然如此，俺就再等几天。反正等咱们破城而入，俺也能好好领略汴梁城的繁华。”
完颜宗翰把目光转到完颜宗望的身上，笑着问道，
“宗望，你的看法呢？”
完颜宗望坐于主座，身边跪着一个契丹少女装束的侍妾，正在为他斟酒。这少女长得很漂亮，神色之间也透露出一股野性。
听到完颜宗翰的问话，完颜宗望并没有直接回答，反而看着侍妾问道，
“余里衍，你认为如果我们派大金贵人进入汴梁城，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余里衍的脸上立即露出了不屑之色。
“主子爷根本不用担心这个问题。宋人向来都是懦弱如虫。想当年，我大辽的使节每次进入汴梁城，都会在大街上纵马奔驰。就算把汴梁百姓踏死踏伤，弱宋官员依然只能向我们的使节赔笑，连生气的表情都不敢露出来。
西夏李元昊的使节更是曾经在汴梁城中当众杀人，照样没有受到任何惩罚。
如今我大金之强盛，远胜辽和西夏，又有几十万精兵屯在汴梁城外。臣妾以为，如今汴梁满朝君臣早就被吓破胆了。
不要说一般的大金贵人进入汴梁城会安然无恙，就算最尊贵的主子爷进入汴梁城，想必赵桓小儿也不敢动主子爷一根毫毛，说不定还要跪迎呢！”
说到赵桓的名字时，余里衍的脸上更是毫不遮掩地露出了鄙视之意。
余里衍的全名叫做耶律余里衍，乃是耶律延禧的女儿，正牌的辽国公主。
辽国灭亡后，她就成了完颜宗望的侍妾。
哪怕贵为辽国公主，她依然没有当完颜宗望正妻的资格，只能当一名下贱的侍妾。
耶律余里衍极为仇恨大宋。
在她看来，如果不是大宋背信弃义，联合金国攻辽，辽国也不至于被金国灭亡，而她这位尊贵的大辽公主，也不会成为完颜宗望的侍妾，每天倍受凌辱，也只能强颜欢笑。
这一次，她之所以随军前来汴梁，正是想亲眼看着这个与辽国纠缠了一百多年的弱宋，如何被金兵踏破都城。
她想亲眼看见，金兵用铁蹄踏碎宋人引以为傲的繁华，金兵用马刀，砍杀这些自以为是却又蠢笨如猪的宋人。
正是因为这个想法，她宁愿忍受每夜都被完颜宗望开后门的屈辱，也要坚持随军。
“哈哈！”
听完耶律余里衍的分析，完颜宗望伸手拍了一下她的屁股，大声笑道，
“还是你们契丹人了解宋人的本性。既然派谁进城都没有危险，我看还是派一个女真大将担任正牌使者吧。”
听到这里，一个方口厚唇，势若猛虎的金军大将站了起来，拍着胸脯说道，
“既然如此，俺蒲察石家奴愿往汴梁一行。”
蒲察石家奴虽然不是完颜家族的人，但他是大金国的驸马爷，完颜阿骨打的女婿，完颜宗望的姐夫，金国上万户，确实算得上女真大将。
蒲察石家奴性格残暴，所过之处，无不残灭。此人也最为看不起宋人。
所以他也准备趁着担当使节的机会，在大宋的朝堂上，好好羞辱一下赵桓和宋朝的文武百官。
“既然姐夫愿意前去，那是再好不过。”
完颜宗望笑呵呵地说道，
“明日一早，姐夫可带耶律余睹萧仲恭刘彦宗一同进城，与宋人议和，尽量在出城时就把阇母叔叔一同带回来。”
“不妥！”
说话的是马和尚。
也只有马和尚能够以完颜宗望朋友的身份坐在中军大帐内，与这群女真贵人饮酒吃肉了。
这也是马和尚的高明之处。
他之所以坚持以方外之身担当完颜宗望的军师，而不接受完颜宗望任命的官职，就是为了这份超然自在。
毕竟双方一旦成了上下级，他见了完颜宗望就要跪着说话了。
就像耶律余睹高庆裔等人，虽然也做了金国的高官，但见了金国贵人，全都要跪着说话。而在这种女真贵人聚会的场所，他们连参与的资格都没有。
“不妥？有什么不妥？”
完颜宗翰向来看不惯马和尚这个假和尚，当即皱眉问道，
“难道你认为蒲察驸马不足以担任议和主使吗？”
蒲察石家奴性格暴躁，听到这里，当即用一双牛眼瞪着马和尚。
如果马和尚真敢轻视他，他就算驳了完颜宗望的面子，也要和这个狗和尚狠狠打一架。
就算打不过，也要打。
马和尚无视了完颜宗翰的挑拔和蒲察石家奴杀人般的眼光，只是看着完颜宗望说道，
“都元帅，宋人有句俗语，上赶着的不是买卖。我认为这话说得极好。虽然我们议和是为了救出阇母万户，但我们也不能表现得太过着急。宋人虽然懦怯无骨，却也最擅察颜观色，随机应变。
若是被他们发现了我们急于议和，他们很有可能会坐地起价，甚至把阇母万户扣为人质。
所以，我们明天上午，不派任何人进入汴梁城。
根据赵桓小儿急于议和的禀性，也许到了下午，他就会急不可待地派出使者，前来我军大营，求着我们议和了。
到了那时，我们再派蒲察驸马等人进城，才算是真正掌控了主动权，可以把宋人君臣拿捏得服服帖帖。”
“高明！”
完颜宗望把余里衍斟满的一杯酒递到马和尚手上，笑着说道，
“马和尚，你对宋人心思的把握真是太精准了。
就按你说的办！”
完颜昌则向马和尚挑起了大拇指。
“好一个欲擒故纵！高，真高。”
一听完颜昌又在拽文，完颜宗弼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恨不得用羊腿塞进完颜昌的大嘴。
完颜宗翰也同意了马和尚的建议。
这就是金军与宋朝高层最大的不同。金军的两路大军之间，同样也有很大的矛盾，军议之时，也会有争吵，甚至拔刀相向。
但是只要拍板决定后，就算反对这项决定的人，也会全力以赴，绝对不会拖后腿。
反观大宋高层，完全是另一幅模样。
我只要反对你的意见，就算皇帝拍板决定了，我也会使尽一切办法破坏这件事，直到把你彻底搞臭。
一个最恶劣的例子就是去年的姚平仲偷袭金营。
姚平仲偷袭金营，是赵桓在朝堂上拍板的。
但是负责议和的几位大臣生怕姚平仲获胜，激起了赵桓与金兵死战的雄心，竟把姚平仲袭营的消息透露给了金国奸细邓圭。
完颜宗望设下口袋阵，把参加夜袭的两万西军精锐打得落花流水，姚平仲也死于乱战之中。
经此一败，赵桓果然被吓破了胆，拒绝了种师道韩世忠的正确建议，把议和大权全盘交给了几个投降派。
主和派大臣终于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只要能够达到自己的目的，大宋高官根本不在乎洪水滔天，国破家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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