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假戏真做
当万一在村口被刀尖儿吊打的时候，雪儿正在老中医家里帮忙，她一边抓药，一边想着自己天衣无缝的计划，嘴角时不时露出一抹微笑。
老中医抬眼看了她一眼，“丫头，乐什么呢？”
“没什么……”
雪儿笑着说道，又把注意力集中在抓药上了。
“嘭”的一声，房门突然被撞开，几个村民把万一抬了进来，他全身是伤，破烂的衣服已经被血染红，血迹风干后又变成黑红。
雪儿看见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被抬进来，瞬间愣住了，当确认是万一时，她手里的东西也掉在桌子上，然后“叮当叮当”响了几声，弹到地上。
老中医见状，连忙站起身，指挥村民把万一放在长长的桌子上。村民一边把万一放下，一边对老中医说道：“万一流了好多血……”
“出去，都出去！”
老中医用比平时高好几倍的声音喊道，把屋里的其它病人都哄了出去。
雪儿愣了半天，才缓过神儿来，“怎么，会这样……”
“丫头，别发呆了，赶紧过来帮忙！”
老中医把绑带递给雪儿，“赶紧给他止血，失血过多会死的……”他粗暴地扯开万一破烂不堪的衣服，发现他身上的伤口有几十道，虽然都是皮外伤，但加起来的出血量却很吓人。他一边处理伤口，一边纳闷，“谁把他伤成这样？”
雪儿一边给万一包扎，一边不住地落泪，“呜呜呜……”
听见雪儿的哭声，万一慢慢恢复了意识，他轻声问道：“雪儿，你怎么又哭了？”
“你醒了？”
雪儿赶紧擦去眼泪。
万一傻笑道：“我装睡，逗你们玩呢……”
“逗我们玩？”
老中医嫌弃道，“再晚点送来，你可能就失血过多哏屁儿了……”
雪儿一脸担心，“你怎么……伤成这样？”
万一面露尴尬，“没什么，又被刀尖儿削了一顿……”
“什么？他动真格了？”
雪儿生气地说道，转身就要出门，“我去找他……”
万一伸手拉住雪儿，“不怪他，是我……”
昨天晚上，雪儿把一个包袱递给万一，他激动地打开包袱，然后是一脸失望，“这就是……纪念品？”
雪儿笑着反问：“你以为呢？”
“我以为，”
万一实话实说，“会是土特产，或者什么好吃的……”
“你对吃可真执着……”
雪儿一脸无奈，从打开的包袱里拿出一件衣服，“这是你之前受伤破损的衣服，老板娘已经洗干净，修补好了，里面还加了一层内衬……”
“加内衬干什么？”
万一好奇地问道，“我又不怕冷……”
“加内衬不是为了保暖，是为了演戏。”
雪儿继续解释，“内衬里面是血，被分隔成很多块。这样一来，飞刀划破衣服的时候，内衬也会被划破，里面的血就会流出来，染红衣服和皮肤，看起来就像真的伤口。”
“哦？”
万一恍然大悟，“你想的可真周到……”
“总不能再给你放一次血吧，太危险了。”
雪儿说出心里话，然后笑着看着万一，“接下来，就是考验你演技的时候了。”
“可是，我不会演戏……”
“你回忆之下跟刀尖儿血战时的感觉就可以了，按照我的设想，战斗很快就会结束。”
雪儿鼓励道，“我相信你！”
“可是，我不知道输是什么感觉，更不知道怎么演？”
“你找到之前失血过多，迷糊的状态就可以了。”
雪儿继续说道，“只要你明天挺身而出，为众人而战，所有人对你看法将会彻底改变。”
“可是，我不在乎他们对我的看法。”
“我在乎！”
雪儿认真地说道，她刚想说，“这会影响我在这里的生活条件……”
“你心里，果然有我。”
万一激动地打断道，深情地望着她。
“我没有！”
雪儿赶紧摇头否定，但是晚了，万一已沉浸在自己美好的想象中，听不见了。
深夜
万一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这对平时秒睡的他很少见。他脑子异常活跃，思绪根本停不下来。他想象不出明天的大战，在雪儿眼中简单的演绎，在他眼里却成了无可逾越的鸿沟。
输，是一种什么感觉？他不断问自己这个问题，但却没有答案，因为自从他有记忆，就没有输过，从来都是他暴打别人。他甚至连多看一眼败者的耐心都没有，也没有想过他们的感受，更不知道如何演绎。
这是万一第一次演戏，他的表现将决定雪儿的计划能否成功。如果演砸了，他会被耻笑，但他并不在乎，他担心的是雪儿也要承受相同的耻笑。他不想让雪儿失望，也不想让老板娘他们失望，他想要完成他们的期待。
一个大胆的想法拥进万一脑海：与其担心演砸，不如干脆假戏真做。当一切都是真实的，他就不用表演，也不怕露出马脚了。代价是要承受身体被割裂的痛楚，但他愿意付。下定决心后，他悄悄地扯掉了衣服里的内衬。
战场上，刀尖儿察觉飞刀划破衣服时并没有溅出血花，他担心地看着万一，用眼神问道：“一哥，怎么回事儿？”
万一用嘴形提示，“继续。”
刀尖儿骑虎难下，只能把戏继续演下去，看着万一血流不止，他的内心也在煎熬，但他必须保持镇定，把这场戏演好，演完。
当万字古松下最后一个村民离开后，刀尖儿手中的汗已经浸湿了衣角，他赶紧带着老板娘冲向了老中医的院子。
“一哥，他没事儿吧？”
刀尖儿一边喊，一边推开房门，看见万一正躺在桌子上，他身上缠满了绷带，正呼呼大睡。
雪儿守在万一身边，抬头看着他们，“他没事儿，已经睡着了。”
“呼~”
刀尖儿擦去额头的汗，松了一口气儿，“吓死我了……”
老板娘看着雪儿，一脸愧疚，“我们不知道……”
雪儿摆摆手，打断了老板娘，“是他把内衬去掉了，不怪你们。”
于是老板娘开始全力给万一疗伤，他虽然在睡梦中，但通过越来越放松的表情可以看出，他的状态在好转。治疗持续了一个多小时，老板娘累的满头大汗，“伤口都愈合了，剩下的……就是养着了，呼……”
“这里的伙食太差，回我们小刀会养伤吧？”
刀尖儿提议道，他脸上的内疚一直无法消退。
雪儿点点头，扭头对老中医说道：“小刀会是个饭馆儿，我带万一去那儿养几天，等他能活蹦乱跳了，再回来看您。”
“去吧……”
老中医痛快地答应道，他很清楚家里的伙食有多差，新来的三个学徒已经开始有意见了。
刀尖儿和刀把儿用一个简易单架把万一抬出房间，雪儿和老板娘一左一右，跟在旁边。
老人看着他们离开房间，突然想到什么，他追上去，把门口的野味儿拿下来，塞给雪儿，“把这些都拿去，给他补补……”
老中医抬眼看了她一眼，“丫头，乐什么呢？”
“没什么……”
雪儿笑着说道，又把注意力集中在抓药上了。
“嘭”的一声，房门突然被撞开，几个村民把万一抬了进来，他全身是伤，破烂的衣服已经被血染红，血迹风干后又变成黑红。
雪儿看见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被抬进来，瞬间愣住了，当确认是万一时，她手里的东西也掉在桌子上，然后“叮当叮当”响了几声，弹到地上。
老中医见状，连忙站起身，指挥村民把万一放在长长的桌子上。村民一边把万一放下，一边对老中医说道：“万一流了好多血……”
“出去，都出去！”
老中医用比平时高好几倍的声音喊道，把屋里的其它病人都哄了出去。
雪儿愣了半天，才缓过神儿来，“怎么，会这样……”
“丫头，别发呆了，赶紧过来帮忙！”
老中医把绑带递给雪儿，“赶紧给他止血，失血过多会死的……”他粗暴地扯开万一破烂不堪的衣服，发现他身上的伤口有几十道，虽然都是皮外伤，但加起来的出血量却很吓人。他一边处理伤口，一边纳闷，“谁把他伤成这样？”
雪儿一边给万一包扎，一边不住地落泪，“呜呜呜……”
听见雪儿的哭声，万一慢慢恢复了意识，他轻声问道：“雪儿，你怎么又哭了？”
“你醒了？”
雪儿赶紧擦去眼泪。
万一傻笑道：“我装睡，逗你们玩呢……”
“逗我们玩？”
老中医嫌弃道，“再晚点送来，你可能就失血过多哏屁儿了……”
雪儿一脸担心，“你怎么……伤成这样？”
万一面露尴尬，“没什么，又被刀尖儿削了一顿……”
“什么？他动真格了？”
雪儿生气地说道，转身就要出门，“我去找他……”
万一伸手拉住雪儿，“不怪他，是我……”
昨天晚上，雪儿把一个包袱递给万一，他激动地打开包袱，然后是一脸失望，“这就是……纪念品？”
雪儿笑着反问：“你以为呢？”
“我以为，”
万一实话实说，“会是土特产，或者什么好吃的……”
“你对吃可真执着……”
雪儿一脸无奈，从打开的包袱里拿出一件衣服，“这是你之前受伤破损的衣服，老板娘已经洗干净，修补好了，里面还加了一层内衬……”
“加内衬干什么？”
万一好奇地问道，“我又不怕冷……”
“加内衬不是为了保暖，是为了演戏。”
雪儿继续解释，“内衬里面是血，被分隔成很多块。这样一来，飞刀划破衣服的时候，内衬也会被划破，里面的血就会流出来，染红衣服和皮肤，看起来就像真的伤口。”
“哦？”
万一恍然大悟，“你想的可真周到……”
“总不能再给你放一次血吧，太危险了。”
雪儿说出心里话，然后笑着看着万一，“接下来，就是考验你演技的时候了。”
“可是，我不会演戏……”
“你回忆之下跟刀尖儿血战时的感觉就可以了，按照我的设想，战斗很快就会结束。”
雪儿鼓励道，“我相信你！”
“可是，我不知道输是什么感觉，更不知道怎么演？”
“你找到之前失血过多，迷糊的状态就可以了。”
雪儿继续说道，“只要你明天挺身而出，为众人而战，所有人对你看法将会彻底改变。”
“可是，我不在乎他们对我的看法。”
“我在乎！”
雪儿认真地说道，她刚想说，“这会影响我在这里的生活条件……”
“你心里，果然有我。”
万一激动地打断道，深情地望着她。
“我没有！”
雪儿赶紧摇头否定，但是晚了，万一已沉浸在自己美好的想象中，听不见了。
深夜
万一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这对平时秒睡的他很少见。他脑子异常活跃，思绪根本停不下来。他想象不出明天的大战，在雪儿眼中简单的演绎，在他眼里却成了无可逾越的鸿沟。
输，是一种什么感觉？他不断问自己这个问题，但却没有答案，因为自从他有记忆，就没有输过，从来都是他暴打别人。他甚至连多看一眼败者的耐心都没有，也没有想过他们的感受，更不知道如何演绎。
这是万一第一次演戏，他的表现将决定雪儿的计划能否成功。如果演砸了，他会被耻笑，但他并不在乎，他担心的是雪儿也要承受相同的耻笑。他不想让雪儿失望，也不想让老板娘他们失望，他想要完成他们的期待。
一个大胆的想法拥进万一脑海：与其担心演砸，不如干脆假戏真做。当一切都是真实的，他就不用表演，也不怕露出马脚了。代价是要承受身体被割裂的痛楚，但他愿意付。下定决心后，他悄悄地扯掉了衣服里的内衬。
战场上，刀尖儿察觉飞刀划破衣服时并没有溅出血花，他担心地看着万一，用眼神问道：“一哥，怎么回事儿？”
万一用嘴形提示，“继续。”
刀尖儿骑虎难下，只能把戏继续演下去，看着万一血流不止，他的内心也在煎熬，但他必须保持镇定，把这场戏演好，演完。
当万字古松下最后一个村民离开后，刀尖儿手中的汗已经浸湿了衣角，他赶紧带着老板娘冲向了老中医的院子。
“一哥，他没事儿吧？”
刀尖儿一边喊，一边推开房门，看见万一正躺在桌子上，他身上缠满了绷带，正呼呼大睡。
雪儿守在万一身边，抬头看着他们，“他没事儿，已经睡着了。”
“呼~”
刀尖儿擦去额头的汗，松了一口气儿，“吓死我了……”
老板娘看着雪儿，一脸愧疚，“我们不知道……”
雪儿摆摆手，打断了老板娘，“是他把内衬去掉了，不怪你们。”
于是老板娘开始全力给万一疗伤，他虽然在睡梦中，但通过越来越放松的表情可以看出，他的状态在好转。治疗持续了一个多小时，老板娘累的满头大汗，“伤口都愈合了，剩下的……就是养着了，呼……”
“这里的伙食太差，回我们小刀会养伤吧？”
刀尖儿提议道，他脸上的内疚一直无法消退。
雪儿点点头，扭头对老中医说道：“小刀会是个饭馆儿，我带万一去那儿养几天，等他能活蹦乱跳了，再回来看您。”
“去吧……”
老中医痛快地答应道，他很清楚家里的伙食有多差，新来的三个学徒已经开始有意见了。
刀尖儿和刀把儿用一个简易单架把万一抬出房间，雪儿和老板娘一左一右，跟在旁边。
老人看着他们离开房间，突然想到什么，他追上去，把门口的野味儿拿下来，塞给雪儿，“把这些都拿去，给他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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