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文烦了你得活（高潮章）
厮杀在继续。
【陈元朗觉醒者】
【HP：35478/56000】
【MP：14444/80000】
血条很厚。
对方的MP已经所剩无几，但即便如此，他的本源要素目前依然是高过文竹一头的。
【文竹】
【HP：1330/1900】
【MP：9871/15500（2000+13500）】
水刃刮过脸颊。
再一次被躲过了割喉一击，陈元朗气到差点岔气，妈的，这小兔子是成精了吗？
完全不合理的躲避攻击，动作明明稀烂的跟个小学生一样，身材也是瘦弱，为什么总能在关键时候恰如其分地闪开致命一击。
就好像他背后长了一双眼睛，提前看到了未来一样。
“嘭！”
一棍横扫。
灼疼地打在陈元朗的手臂上，威力不大，但积乘的伤势也会令他痛厥，这场战斗已经拖的太久了。
该结束了。
“第七戒律：誓。”
陈元朗手中的【神龛】，第三只手勃然摊开，恶寒阵阵袭来，文竹深谙大事不妙，提棍扫来。
可惜还是晚了一秒。
第三只手掌心飘出一个漆黑的光球，第三权能“馈赠”已经发动。
一霎。
双方相视了一眼，紧接着，陈元朗的手中多出了一根棒球棍，呼啸的暴风轰然袭来。
文竹被打飞了。
撞到墙上，握了握手，发现自己手中仅存的武器已经不见，它现在正在陈元朗的手中。
变成了他的武器。
“原来这也是一号造物，难怪能对我造成这么大的伤害。”陈元朗脖子咯啦扭转了一下。
抡棍袭来。
【你感受到了死亡的凝视】
嘭！
墙壁被砸碎了！
勉强在系统的提醒下，他一个侧身躲过了致命一击，但看到被砸出一个凹坑的墙，顿时目瞪口呆。
都不知道是自己力量值太弱，还是这棒球棍本身威力就很大的缘故，文竹也顾不得多思考，在地上抓起一把土，洒向他。
“小兔崽子！”
陈元朗视线一迷。
棍子乱扫。
呼啸的风在乱吹。
等到他重新看清眼前时，文竹已经消失不见了，紧接着，啪嗒声与轰——一道飞出。
爆炸的灼风在他后背炸来。
“这小王八蛋还有炸药啊？”
被冲击波击倒在地，陈元朗一拍地面，灵巧地飞腾而起，就像一头野猪在学弹跳。
他站直身躯，握紧棒球棍。
但很快，棒球棍消失了。
凭空地从他的手里消失了。
“馈赠”的时间到了。
这项权能是随机性的权能，能在15分钟内对祭祀者恩赐三轮馈赠，礼物随机，但是会针对性增强祭司的能力，提升环境要素。
既然是馈赠，就是夺他人所爱来满足自己。
所以夺来之物会在5分钟后自动归还。
轰！
又是一记爆炸。
明灭的火光晃瞎了陈元朗的眼睛一秒，抓住这个空挡，文竹在他后面给他来了一记闷棍。
“妈的。”
陈元朗吃痛地摸了摸后脑勺，他都快被这个臭小子给烦死了。
文竹保持镇定，继续磨他的HP。
而就在这个时候，棒球棍上滴到了几滴水，等到他抬头，才发现天空下起了大雨。
见第二份馈赠到来，陈元朗的脸色瞬间由暗转晴。
他凝拳弓腰，万千的雨滴汇聚在他的手上，透明曼美的宛若水雾画，而这隔空的一发冲拳，竟然打出一发炮弹！
嘭！
水凝结的炮弹，正面击中文竹的胸口，文竹整个人仿佛被人拖拽在地上，向后滚了十多圈。
【受到会心一击】
【HP下降了300点】
这孙子怎么变强了？
雨天的环境要素上升，提升了陈元朗的特性能力。
他顶着雨，右手上的水炮弹再度凝聚，并咩狠狠地看向文竹，“对一个虫子来说，你做的已经够好了，可惜，就差一点。”
一拳冲出。
爆炸轰然而至。
在成片的水雾中，文竹满脸都是淤伤，但他保持着哂笑，在被正面击中的那一霎。
他发动了技能。
【发动技能：魔王武装】
【防御强化X3】
【受到会心一击】
【HP下降了180点】
经过前几次纸糊的体验，文竹清楚自己的防御力对刺击还有枪击没有任何抗性，甚至可见一斑。
但自己那茁壮的防御力，也不是毫无用处，对于技能类的攻击，它的效果出类拔萃。
打了将近二十分钟，文竹开始认一个奇怪的理，棍棒是仁慈的，非生即死，恩怨情仇是残酷的，它为他准备的东西叫作“他妈的”！
“他妈的！”
他顶着雨帘，冲了过去，一棍子挥下。
顿时血花飞溅。
嘭！
又一棍子抡了下去。
但这次，文竹没有说“他妈的”，打了太久，口干舌燥还是得留着点酝酿嚣张的台词助助气。
李元朗一脚底踩住文竹的腹部，踹开这个烦死人的苍蝇。
双手捂住脸，疼痛瞬间蔓延，裂开的血管在滴淌，在文竹肆虐的暴力下，粗劣的纤维四处敞开，漏出血红色的浅纹。
他痛苦大叫：
“我要杀了你个小王八蛋！”
文竹以棍当拐，站了起来，笑了笑，朝他勾勾手，“来啊。”
很快，两人扭打在一起。
李元朗揪住文竹的头发，死命揣着他的肚子。
而文竹像条疯狗，咬着他的肩膀，把一整块肉吃啃了下来。
“他妈的，轻点咬！”
李元朗疼的直叫唤，打了这么多年架，他还是头一次打的这么狼狈，打的这么像小学生掐架。
没有扭打许久。
在近乎难分难解的白热化中，李元朗猛一发力，一脚踢开文竹后，他在空中划出一条弧线，又重重在地上打滚了几圈，然后迅速爬起。
李元朗见了，吞了吞口水。
仿佛这个小王八蛋怎么打都打不死。
文竹浑身痛到麻木，每一个细胞都在吃痛，但他依然保持着清醒。
目标“李元朗”。
任务“打死”！
“妈的，你这个小怪物。”
李元朗终于受不了了，他大骂，“既然你好不容易活下来了，就不能好好回到你的平静生活里去？做你的学生，吃你的饭，实现你的理想，你的人生梦想不好吗？”
文竹拖着棍子，在雨中、水泊中，留下一道道涟漪。
一瘸一拐地走来，他笑着：
“对我来说，吃饱是理想，吃好是梦想。然而我现在最最最最最想做的就是打死你，在被你打死之前！”
抡棍踏来。
顾不得犹豫，李元朗将为数不多的本源要素尽可能多地储存在体内，提高了血液的流动力，企图做殊死一搏。
“进来有路，出去无门，这是你自找的。”
“横批：你也来啦！”
文竹认真地回了一句，紧接着，跳跃在空中，斜下方俯视着他。
李元朗眉头微皱，他五指张开，一簇苍蓝色的火球猝然呈现。
轰！
火焰化作一簇笔直的炮弹，轰然正面炸中文竹，整个人瞬间被打飞，冒着青烟，滚落在地。
“妈的，早该这么做了。”
先前的强化术为了应对突发不是什么障眼法，但李元朗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好不容易才想起来自己其实是个法师！
就算刚刚的【五行升变】耗费了自己近乎全部的本院要素，但剩余的量碾死一只老鼠还是绰绰有余。
他把文竹从死苍蝇重新定义成了老鼠。
但很快。
老鼠又站了起来。
被烧烂的皮肤在肉眼可见的治愈，他脱下了被烧的破烂不堪的衣服，随手一丢，袒露出瘦弱的身材，吐了口唾沫。
扛棍走来。
大摇大摆。
一脸嚣张。
“妈的，再来！”
李元朗顾不得震惊！
猛地抬起手，五簇火球，在他身后积乘燃烧，膨胀的火体迅速压缩，在宣铎的一声令下后，齐齐射出。
在空中划出五道曼美的弧线。
目标——文竹。
文竹一棍在地上挥舞，一道水帘袭上而起。
淹没在闪耀而起的明灭火光中。
雨滴蒸发的水蒸气在升腾。
就在李元朗为终于干掉这个烦死人的苍蝇而手舞足蹈时。很快，在水雾中，他再次看到了不可思议。
只见，那个不可思议一个踢腿铲起一泊水花，哗啦地洒迷李元朗的眼睛，紧接着，膨隆的棍棒巨响在耳边魂牵梦萦。
“大雨天你还玩火，你的智力只有小学生水平吗？”
文竹笑着，一棍子抡在他的脑袋上。
“妈的！给老子滚开！”
李元朗快要被气到羞愧，挥手一撒，火焰飞窜，被文竹一个后仰躲过。
接着，他转身就跑。
却被文竹一棍子抡中了左小腿。
痛的李元朗当场像个摔倒的小婴儿，在地上直打滚。
“既然来了，就别想走了，你腿不老实一直蹬我，我先把它打老实吧！对吧，打折了就听话了。”
说着，又一棍子把他另一条小腿也打断。
骨裂的声响清晰动人。
婉约悦耳。
“啊啊啊啊……”
荡气回肠的是李元朗的惨叫声。
一棍两棍三棍……接踵而至，骨肉碰撞的声响不绝于耳，与其说是无情的施虐，更像是欣赏令人赏心悦目的电影。
他一边打，用棍子抡开李元朗不断防御的双臂，一边嘴里咀嚼着：
“上敬惨死的灵月妖，下敬天顶的倒霉蛋们，中间这敬，人世间的良心！”
打着。
打着。
不知道打了多久。
有人不怕死，但没有人不想活。
波乱的水泊中倒映出了文竹的脸。
他知道，上面很多的戾气，太多的愤憎。他很想做，但他从来都做不成了，会用眼睛微笑的男人。
但只要能干掉陈元朗，哭死你又何妨？
也不知道是不是强化剂的副作用，还是自己已经陷入了濒死的状态，文竹现在很癫狂，胸口烦闷无比，有很多话想说，有很多愤怒想要宣泄！
膨隆！
膨隆！
愤怒的棍棒在陈元朗的身上砸出一个个可见的肉洼。
“你他妈个疯子。”
陈元朗凝水化剑，但雨下的太大，一个没瞄准，仅仅捅穿他的左肾。
肾水直流，文竹笑着，说：
“我有饿死大街的勇气，也有炸死投胎的运气，做人做到如此晦气，何不赚个爽快？”
“沉默。不能沉默。需要叫嚣的时候不能沉默。文烦了你得活。”
忍受着对方的垃圾话，耳朵差点出茧，陈元朗怒瞪着这个坐在他身上，发疯抡棍子的小疯子，怒吼道：
“你个不要命的疯子！”
“老子连命都不要，就要安逸！而我的安逸，就是把你活活打死！”
一句就是一棍。
一棍两棍，三棍四棍……
直到肩膀再无力气，棒球棍垂落撑地，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李元朗，满脸血肉模糊地笑着，看向他，问：
“替天行道舒畅吗？”
文竹哂笑着，癫狂的眼神似乎在说：“我只是在愉快的报私仇。”
被文竹压在身下狠揍的那个人在大哭换气的间歇尖叫，他满脸是血，仰天大笑，“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这样一个互相狠咬的世界一直都让陈元朗保持着长久的尖酸和刻薄。
但看到眼前的少年，那一脸“只要能咬死你我会感到十分他妈的舒畅”的样子，他忽然感到了畅快。
“你小子还正常吗？”
“跟您一块待久了，正常人和正常事那不是上辈子的事么？”文竹哂笑着认真回答了他。
“很好。”
陈元朗一脚踹开了他，简单地扶着墙站了起来，大口地喘着粗气，朝他勾了勾。
“再来！”
满脸是血的文竹怒瞪着他，眼神凶狠如恶狼一般去扑食另外一只恶狼。他裹上绵羊皮找回了自己的牙齿，让他明白，原来绵羊也可以反噬的。
从全广场阵亡唯我独存，文竹就不断告诉自己，文竹，你是聪明人，你能活下来，多用脑子总能活下来。
你要现实，现实即不再妄想。
而我最大的妄想，就是他妈的干死你！
陈元朗！
复仇，手刃仇人——让事情是它本来该有的样子。
两人扭打在一起。
难舍难分。
他一拳，我一脚。
棍子掉了，拿板砖。
板砖碎了，拿鞋子。
有什么用什么，打什么疼什么。
要素见空的两人顾不得什么体面，只要能揍死对方，就心满意足。
甚至人身攻击也在范畴之内：
“小眼晶晶，不安好心。”
“你个王八犊子，骂谁小眼晶晶呢？”陈元朗用头撞歪了文竹的鼻子，鼻血流淌了下来。
死斗成了乱七八糟的干架。
但文竹从小就这样——他夸他强，便有人找来比他强的，他怨他惨，便有人数落比他惨的。
但论比烂，老子从来没输过！
“才34岁，你就跟人比烂了？还跟老子比烂？让你比烂！让你比烂！”
一拳两拳三拳四拳……
人就是用一辈子时间来学习扯淡，而我就是不用一辈子也学会了……一定要打死你个乌龟王八蛋！
一切都结束了，可也没觉出任何新生的迹象。
一切的繁琐让我们并不悲壮，我们也觉得别人很滑稽，但仍然觉得自己很悲壮。
就像你名字王八蛋的“王”字倒过来还是个王，但……人字倒过来写就是个丫！
丫的！
打死你！
“你这怪物究竟是什么啊！？老子就是想变得更强大，回到我该回到的地方，这你他妈都不放过？！”
“其情可谅。”文竹握住棒球棍，手臂上和衣服上的血都浸透了，“可你做过的最大的错事是你什么歹毒的事儿都做过了！”
恐惧立刻就回来了，也对，谁让某人一直在借用别人的勇气和活力。
文竹脑中一瞬而逝的是灵月妖的笑容。
无情地挥下了最后的一击。
血花飞溅。
暴雨停息。
第三份馈赠，便是陈元朗的死亡。
眼眸中倒映而出的家乡美景再也不在，他喟叹人性的可怕，也喟叹这世间竟然有如此疯狂的觉醒者。
于是，他咽气了。
【讨伐完成】
【陈元朗觉醒者】
【HP：35478/56000】
【MP：14444/80000】
血条很厚。
对方的MP已经所剩无几，但即便如此，他的本源要素目前依然是高过文竹一头的。
【文竹】
【HP：1330/1900】
【MP：9871/15500（2000+13500）】
水刃刮过脸颊。
再一次被躲过了割喉一击，陈元朗气到差点岔气，妈的，这小兔子是成精了吗？
完全不合理的躲避攻击，动作明明稀烂的跟个小学生一样，身材也是瘦弱，为什么总能在关键时候恰如其分地闪开致命一击。
就好像他背后长了一双眼睛，提前看到了未来一样。
“嘭！”
一棍横扫。
灼疼地打在陈元朗的手臂上，威力不大，但积乘的伤势也会令他痛厥，这场战斗已经拖的太久了。
该结束了。
“第七戒律：誓。”
陈元朗手中的【神龛】，第三只手勃然摊开，恶寒阵阵袭来，文竹深谙大事不妙，提棍扫来。
可惜还是晚了一秒。
第三只手掌心飘出一个漆黑的光球，第三权能“馈赠”已经发动。
一霎。
双方相视了一眼，紧接着，陈元朗的手中多出了一根棒球棍，呼啸的暴风轰然袭来。
文竹被打飞了。
撞到墙上，握了握手，发现自己手中仅存的武器已经不见，它现在正在陈元朗的手中。
变成了他的武器。
“原来这也是一号造物，难怪能对我造成这么大的伤害。”陈元朗脖子咯啦扭转了一下。
抡棍袭来。
【你感受到了死亡的凝视】
嘭！
墙壁被砸碎了！
勉强在系统的提醒下，他一个侧身躲过了致命一击，但看到被砸出一个凹坑的墙，顿时目瞪口呆。
都不知道是自己力量值太弱，还是这棒球棍本身威力就很大的缘故，文竹也顾不得多思考，在地上抓起一把土，洒向他。
“小兔崽子！”
陈元朗视线一迷。
棍子乱扫。
呼啸的风在乱吹。
等到他重新看清眼前时，文竹已经消失不见了，紧接着，啪嗒声与轰——一道飞出。
爆炸的灼风在他后背炸来。
“这小王八蛋还有炸药啊？”
被冲击波击倒在地，陈元朗一拍地面，灵巧地飞腾而起，就像一头野猪在学弹跳。
他站直身躯，握紧棒球棍。
但很快，棒球棍消失了。
凭空地从他的手里消失了。
“馈赠”的时间到了。
这项权能是随机性的权能，能在15分钟内对祭祀者恩赐三轮馈赠，礼物随机，但是会针对性增强祭司的能力，提升环境要素。
既然是馈赠，就是夺他人所爱来满足自己。
所以夺来之物会在5分钟后自动归还。
轰！
又是一记爆炸。
明灭的火光晃瞎了陈元朗的眼睛一秒，抓住这个空挡，文竹在他后面给他来了一记闷棍。
“妈的。”
陈元朗吃痛地摸了摸后脑勺，他都快被这个臭小子给烦死了。
文竹保持镇定，继续磨他的HP。
而就在这个时候，棒球棍上滴到了几滴水，等到他抬头，才发现天空下起了大雨。
见第二份馈赠到来，陈元朗的脸色瞬间由暗转晴。
他凝拳弓腰，万千的雨滴汇聚在他的手上，透明曼美的宛若水雾画，而这隔空的一发冲拳，竟然打出一发炮弹！
嘭！
水凝结的炮弹，正面击中文竹的胸口，文竹整个人仿佛被人拖拽在地上，向后滚了十多圈。
【受到会心一击】
【HP下降了300点】
这孙子怎么变强了？
雨天的环境要素上升，提升了陈元朗的特性能力。
他顶着雨，右手上的水炮弹再度凝聚，并咩狠狠地看向文竹，“对一个虫子来说，你做的已经够好了，可惜，就差一点。”
一拳冲出。
爆炸轰然而至。
在成片的水雾中，文竹满脸都是淤伤，但他保持着哂笑，在被正面击中的那一霎。
他发动了技能。
【发动技能：魔王武装】
【防御强化X3】
【受到会心一击】
【HP下降了180点】
经过前几次纸糊的体验，文竹清楚自己的防御力对刺击还有枪击没有任何抗性，甚至可见一斑。
但自己那茁壮的防御力，也不是毫无用处，对于技能类的攻击，它的效果出类拔萃。
打了将近二十分钟，文竹开始认一个奇怪的理，棍棒是仁慈的，非生即死，恩怨情仇是残酷的，它为他准备的东西叫作“他妈的”！
“他妈的！”
他顶着雨帘，冲了过去，一棍子挥下。
顿时血花飞溅。
嘭！
又一棍子抡了下去。
但这次，文竹没有说“他妈的”，打了太久，口干舌燥还是得留着点酝酿嚣张的台词助助气。
李元朗一脚底踩住文竹的腹部，踹开这个烦死人的苍蝇。
双手捂住脸，疼痛瞬间蔓延，裂开的血管在滴淌，在文竹肆虐的暴力下，粗劣的纤维四处敞开，漏出血红色的浅纹。
他痛苦大叫：
“我要杀了你个小王八蛋！”
文竹以棍当拐，站了起来，笑了笑，朝他勾勾手，“来啊。”
很快，两人扭打在一起。
李元朗揪住文竹的头发，死命揣着他的肚子。
而文竹像条疯狗，咬着他的肩膀，把一整块肉吃啃了下来。
“他妈的，轻点咬！”
李元朗疼的直叫唤，打了这么多年架，他还是头一次打的这么狼狈，打的这么像小学生掐架。
没有扭打许久。
在近乎难分难解的白热化中，李元朗猛一发力，一脚踢开文竹后，他在空中划出一条弧线，又重重在地上打滚了几圈，然后迅速爬起。
李元朗见了，吞了吞口水。
仿佛这个小王八蛋怎么打都打不死。
文竹浑身痛到麻木，每一个细胞都在吃痛，但他依然保持着清醒。
目标“李元朗”。
任务“打死”！
“妈的，你这个小怪物。”
李元朗终于受不了了，他大骂，“既然你好不容易活下来了，就不能好好回到你的平静生活里去？做你的学生，吃你的饭，实现你的理想，你的人生梦想不好吗？”
文竹拖着棍子，在雨中、水泊中，留下一道道涟漪。
一瘸一拐地走来，他笑着：
“对我来说，吃饱是理想，吃好是梦想。然而我现在最最最最最想做的就是打死你，在被你打死之前！”
抡棍踏来。
顾不得犹豫，李元朗将为数不多的本源要素尽可能多地储存在体内，提高了血液的流动力，企图做殊死一搏。
“进来有路，出去无门，这是你自找的。”
“横批：你也来啦！”
文竹认真地回了一句，紧接着，跳跃在空中，斜下方俯视着他。
李元朗眉头微皱，他五指张开，一簇苍蓝色的火球猝然呈现。
轰！
火焰化作一簇笔直的炮弹，轰然正面炸中文竹，整个人瞬间被打飞，冒着青烟，滚落在地。
“妈的，早该这么做了。”
先前的强化术为了应对突发不是什么障眼法，但李元朗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好不容易才想起来自己其实是个法师！
就算刚刚的【五行升变】耗费了自己近乎全部的本院要素，但剩余的量碾死一只老鼠还是绰绰有余。
他把文竹从死苍蝇重新定义成了老鼠。
但很快。
老鼠又站了起来。
被烧烂的皮肤在肉眼可见的治愈，他脱下了被烧的破烂不堪的衣服，随手一丢，袒露出瘦弱的身材，吐了口唾沫。
扛棍走来。
大摇大摆。
一脸嚣张。
“妈的，再来！”
李元朗顾不得震惊！
猛地抬起手，五簇火球，在他身后积乘燃烧，膨胀的火体迅速压缩，在宣铎的一声令下后，齐齐射出。
在空中划出五道曼美的弧线。
目标——文竹。
文竹一棍在地上挥舞，一道水帘袭上而起。
淹没在闪耀而起的明灭火光中。
雨滴蒸发的水蒸气在升腾。
就在李元朗为终于干掉这个烦死人的苍蝇而手舞足蹈时。很快，在水雾中，他再次看到了不可思议。
只见，那个不可思议一个踢腿铲起一泊水花，哗啦地洒迷李元朗的眼睛，紧接着，膨隆的棍棒巨响在耳边魂牵梦萦。
“大雨天你还玩火，你的智力只有小学生水平吗？”
文竹笑着，一棍子抡在他的脑袋上。
“妈的！给老子滚开！”
李元朗快要被气到羞愧，挥手一撒，火焰飞窜，被文竹一个后仰躲过。
接着，他转身就跑。
却被文竹一棍子抡中了左小腿。
痛的李元朗当场像个摔倒的小婴儿，在地上直打滚。
“既然来了，就别想走了，你腿不老实一直蹬我，我先把它打老实吧！对吧，打折了就听话了。”
说着，又一棍子把他另一条小腿也打断。
骨裂的声响清晰动人。
婉约悦耳。
“啊啊啊啊……”
荡气回肠的是李元朗的惨叫声。
一棍两棍三棍……接踵而至，骨肉碰撞的声响不绝于耳，与其说是无情的施虐，更像是欣赏令人赏心悦目的电影。
他一边打，用棍子抡开李元朗不断防御的双臂，一边嘴里咀嚼着：
“上敬惨死的灵月妖，下敬天顶的倒霉蛋们，中间这敬，人世间的良心！”
打着。
打着。
不知道打了多久。
有人不怕死，但没有人不想活。
波乱的水泊中倒映出了文竹的脸。
他知道，上面很多的戾气，太多的愤憎。他很想做，但他从来都做不成了，会用眼睛微笑的男人。
但只要能干掉陈元朗，哭死你又何妨？
也不知道是不是强化剂的副作用，还是自己已经陷入了濒死的状态，文竹现在很癫狂，胸口烦闷无比，有很多话想说，有很多愤怒想要宣泄！
膨隆！
膨隆！
愤怒的棍棒在陈元朗的身上砸出一个个可见的肉洼。
“你他妈个疯子。”
陈元朗凝水化剑，但雨下的太大，一个没瞄准，仅仅捅穿他的左肾。
肾水直流，文竹笑着，说：
“我有饿死大街的勇气，也有炸死投胎的运气，做人做到如此晦气，何不赚个爽快？”
“沉默。不能沉默。需要叫嚣的时候不能沉默。文烦了你得活。”
忍受着对方的垃圾话，耳朵差点出茧，陈元朗怒瞪着这个坐在他身上，发疯抡棍子的小疯子，怒吼道：
“你个不要命的疯子！”
“老子连命都不要，就要安逸！而我的安逸，就是把你活活打死！”
一句就是一棍。
一棍两棍，三棍四棍……
直到肩膀再无力气，棒球棍垂落撑地，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李元朗，满脸血肉模糊地笑着，看向他，问：
“替天行道舒畅吗？”
文竹哂笑着，癫狂的眼神似乎在说：“我只是在愉快的报私仇。”
被文竹压在身下狠揍的那个人在大哭换气的间歇尖叫，他满脸是血，仰天大笑，“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这样一个互相狠咬的世界一直都让陈元朗保持着长久的尖酸和刻薄。
但看到眼前的少年，那一脸“只要能咬死你我会感到十分他妈的舒畅”的样子，他忽然感到了畅快。
“你小子还正常吗？”
“跟您一块待久了，正常人和正常事那不是上辈子的事么？”文竹哂笑着认真回答了他。
“很好。”
陈元朗一脚踹开了他，简单地扶着墙站了起来，大口地喘着粗气，朝他勾了勾。
“再来！”
满脸是血的文竹怒瞪着他，眼神凶狠如恶狼一般去扑食另外一只恶狼。他裹上绵羊皮找回了自己的牙齿，让他明白，原来绵羊也可以反噬的。
从全广场阵亡唯我独存，文竹就不断告诉自己，文竹，你是聪明人，你能活下来，多用脑子总能活下来。
你要现实，现实即不再妄想。
而我最大的妄想，就是他妈的干死你！
陈元朗！
复仇，手刃仇人——让事情是它本来该有的样子。
两人扭打在一起。
难舍难分。
他一拳，我一脚。
棍子掉了，拿板砖。
板砖碎了，拿鞋子。
有什么用什么，打什么疼什么。
要素见空的两人顾不得什么体面，只要能揍死对方，就心满意足。
甚至人身攻击也在范畴之内：
“小眼晶晶，不安好心。”
“你个王八犊子，骂谁小眼晶晶呢？”陈元朗用头撞歪了文竹的鼻子，鼻血流淌了下来。
死斗成了乱七八糟的干架。
但文竹从小就这样——他夸他强，便有人找来比他强的，他怨他惨，便有人数落比他惨的。
但论比烂，老子从来没输过！
“才34岁，你就跟人比烂了？还跟老子比烂？让你比烂！让你比烂！”
一拳两拳三拳四拳……
人就是用一辈子时间来学习扯淡，而我就是不用一辈子也学会了……一定要打死你个乌龟王八蛋！
一切都结束了，可也没觉出任何新生的迹象。
一切的繁琐让我们并不悲壮，我们也觉得别人很滑稽，但仍然觉得自己很悲壮。
就像你名字王八蛋的“王”字倒过来还是个王，但……人字倒过来写就是个丫！
丫的！
打死你！
“你这怪物究竟是什么啊！？老子就是想变得更强大，回到我该回到的地方，这你他妈都不放过？！”
“其情可谅。”文竹握住棒球棍，手臂上和衣服上的血都浸透了，“可你做过的最大的错事是你什么歹毒的事儿都做过了！”
恐惧立刻就回来了，也对，谁让某人一直在借用别人的勇气和活力。
文竹脑中一瞬而逝的是灵月妖的笑容。
无情地挥下了最后的一击。
血花飞溅。
暴雨停息。
第三份馈赠，便是陈元朗的死亡。
眼眸中倒映而出的家乡美景再也不在，他喟叹人性的可怕，也喟叹这世间竟然有如此疯狂的觉醒者。
于是，他咽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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