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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黑与白间,那些令人烦躁的事

    布拉克摩尔的墓地────这是格蕾出生的地方。

    走路的时候,不同的走姿隐隐表彰着,那个人心理的状态。

    其实连同生活,每一个措举也与神秘习习相关。

    抬头...挺胸...,这是从小就常常被叮嘱的话语,或许是为了依靠...

    切身的举止,进而影响思考朝端正的方向改变,但格蕾却总喜欢将头低着。

    因为低着头,能够看请楚自己的每一个迈步、因为害怕与人对上视线,那胆小的怕生。

    一个人...无从发泄的寂寞,无法谅解本该作为避风港的家,从何时开始变成压抑的牢笼。

    本该是一如既往的日常,在某天醒来面对反射的镜面,却看到了一张陌生的面庞。

    随着大脑的意动,镜中的那个女孩抬起了...胆颤的手指,指尖小心翼翼接近脸颊。

    微微陷进颊肉的碰触,那传达的触感,让以为这是梦境的女孩,认清了现实。

    面色渐渐变形,紧皱眉头的同时,双手不自觉用力抱拳,然后...格蕾发出了尖叫。

    “啊────”

    文弱的女孩,鲜有放声的刺耳尖叫。

    随着撞倒家具的声音而来的父母,衝进了格蕾房里的他们,看到双眼通红的女孩。

    一时愣住的他们从激动到狂热...再从红脸满面的肤色,到极致的惨白。

    “爸爸...妈妈...”

    即使鼻音浓厚,却还是能够听出往日相熟的童音。

    格蕾撞进了妈妈的怀里,妇人感觉胸口浸湿的体感,用手心安抚属于自己的女孩。

    哭丧的格蕾,没有发现自己的父母互相对视中,近乎疯狂的绝意。

    观点的站位,能够使事实的含义倒颠,或许在小小女孩的眼底,自己所受的待遇...

    是不正常、是操控欲过于旺盛的母亲自私的作为。

    那是...琐碎的小事。

    仔细衡量每次烹饪过程所下之盐,小到克数的单位都要斤斤计较。

    妇人将晶莹盐粒缓慢倒入木制汤匙的僵持,让拿着盐罐的只手发酸。

    看着加热至滚烫烧开的汤底,迷蒙水雾每次挥发的时间,都在默数下,精准掐点关火。

    不仅仅在逼迫自己的女儿,有苦衷却绝对无法道破从而脆弱的心,也使妇人水深火热。

    刚出炉正在飘香的面包,让格蕾感到恐惧,坐在限制满满的餐桌前,拿起热烘烘的食物。

    格蕾吃着已经没有新意的料理,每次咀嚼的次数都得在她眼前,由作为母亲的她决定。

    强迫女儿按照自己的规划,看着心爱的女孩...渐行渐远的相处,涌上心头的心情让妇人鼻酸不已。

    自从心有灵犀的他,从她的人生里离开,已经没有人能够共同承担这份压力。

    还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这样自问不知已经有多少次,当坚持下去的动力快要被这般情绪下磨灭,只要...

    看到女儿对自己心不对头的强颜欢笑,又再次抬起沉重不已的手脚。

    即使被怨恨、即使亲爱的她觉得自己做的不好、即使这些使她宛如天使的女孩感到烦躁。

    没有朋友的环境,让格蕾开始对着装在鸟笼里的匣子,诉说起自己的心里话。

    “他们好恐怖。”

    倾听虔诚的步伐,那些过去没有来往的村民,开始称乎自己为神子。

    “妈妈变了。”

    儿时那个温柔浅笑的影子,已经从妈妈身上消失。

    说着说着,格蕾掉下了眼泪,偷偷地...在一个没人的角落里,舔着心底的伤口。

    “你又在掉眼泪啦,慢吞吞的格蕾。”

    这个腔调怪异的声音,惊得格蕾猛然抬起头四处张望。

    “我在这里...”

    虽然它这么说了,格蕾还是没有发现说话的人影,于是它再次大声叫喊,并晃动身体。

    “在这里啦!”

    感到手臂晃动的感觉,格蕾看到了那个正在说话的匣子。

    “你...你会说话!”

    匣子浮现出人性化的眼睛与嘴巴,露出了贱贱的乖张神情。

    “既然你能够说话,我为什么不能,妳还真是笨呢。”

    虽然莫名其妙,心情却神奇的轻快了起来。

    “是这样吗...”

    这样说完,格蕾看着它欲言又止,然后听到它爽朗的声音。

    “我叫做亚德,你可以这样称乎我。”

    本该是死物的封印礼装,成为了孤单的女孩,第一个朋友。

    那是...容易被呼略的小小动作。

    在天气还未开始转凉,就开始着手准备保暖的衣物。

    每当需要时,正在微笑的母亲早已将它们放在随手可处的地方。

    一边想要逃脱被操控的人生、一边心安理得享受母爱的照顾。

    不自在却又不想反抗,因为...格蕾仍然爱着那个忙碌的母亲。

    从零开始,持续更新的次数,伴随时间渐渐累积甚至迸发的烦闷,让人...

    想要停下继续、想要停下这枯燥重复的每天。

    只是每件事的最初,总是存在理由,这个理由...

    让妇人能够继续在...受尽折磨的每分每秒中,咬紧牙关。

    那是...从遥远过去、从支持并信仰骑士之王的人,传承下来的执念。

    或许只是想要再见一面的初衷,在时间长河下开始走偏。

    将那位在凯尔特史诗里活跃的君主,于这个现世复活,成为这个小镇存在的意义。

    在基因的维度,不断不断试图逼近那位王的尝试,在这个世代终于濒临成功。

    围绕精神、肉体、灵魂三要素,跨越千年的仪式,受到远东那场圣杯战争的影响开始剧烈变化。

    成为亚瑟王最完美肉体的女孩,在那天彻底朝着骑士王的身影改变。

    没错...格蕾将成为这场复活仪式的活祭品,本该是如此。

    波长的变动,容易遭到相似波形的干扰,这种现象被称为共振。

    与格蕾近乎完全相同的点点时间,也是一场魔术仪式。

    这十年来,压抑自我的生活,为了让自己这个亚瑟王肉体的残次品能够以假乱真。

    作为毫无魔术能力的凡人,只能借由这样土炮的方式,达到保护女儿的目的。

    没有与她道别,甚至那晚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推开家门的瞬间,生死间的恐怖瞬间占领全部的心神,但...

    只要知道,能够帮助自己的女儿从这该死的命运中,拿回属于她的未来。

    却又觉得,死...并不可怕。

    手举灵魂与精神剥离肉体的礼装<侵刃黄金>,于那个闭目的亚瑟王精神体前...

    缓缓插进这个,心脏逐渐停摆的肉体之中,精神被迫与赝品融合,然后迎来死亡。

    她却...心满意足,因为她守护了属于母亲的至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