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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油尽灯枯

    梦尘心转醒来,发现自己已经睡在了自己的床上了,床边有高兴守护在旁边,刚想起身,突然脑海和身体上的疼痛,冲向了自己的脑子里,疼痛让她又晕了过去。

    钟馗早已经离开了沧溟,虽然他也受伤了,但是身体强度不是梦尘心可比的,虽然没有痊愈,但是行动已经不受影响了,站在沧溟边上,看着仙灵船驶向度阴山,嘴里念叨着:“船灵,仙灵船。”

    赢勾是最惨的了,到现在为止还在沧溟底部保持着自己倒下去的姿势,一动不动,不知是生是死。

    对于后面发生的战斗,长歌是不可能知道的,长歌仍旧徒步在沧溟的河床上,一路朝着赢勾告诉自己的路线走着。一路上除了动物的白骨之外,没有别的新奇的东西,看见动物的白骨,让长歌想起了自己两次被击飞后的样子,不免对骨头多了一份厌恶。

    沧溟虽然千年没有流水了,但是天然的地理结构在沧溟底部形成了气的河流,峰回路转,长歌越走感觉四周的空气越来越湿润,脚下不再只有厚厚的沙层,也出现了石块,虽然不多,但踩上去光滑异常,形如鹅卵,表面非常匀称,好像是被巧匠打磨过一样。

    又走了一个时辰左右,不算是柳暗花明也有豁然开朗的感觉,沧溟的河床突然一下子宽阔起来,如果没有长歌来时的河道,此地就像是一个大池塘,只不过此地的水已经收缩到一方见圆的规模了,已经不能算是池塘了,只能算是小水洼。

    长歌拿出赢勾给自己的夜明珠,一下子照亮了,以自己为中心方圆三丈内的事物清晰可见。除了大大小小的水坑之外,还有一些裸露在表面的圆球状的不知名的东西,包裹着一层泥壳,看不清是什么东西,长歌看了看手中的夜明珠,脸上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笑容。只见他一挥手,一层像波浪一样的气浪凭空产生,扫过身前的池塘。瞬间,本来昏暗的河床一下子被强烈的白光所替代了,放眼望去,沧溟源头的河床上洒满了像长歌手中所拿的夜明珠一模一样的珠子,泛着白光,就像一颗颗发光的星星,配合上沧溟河床的走向,看起来就像一条银河。顿时勾起了长歌的玩心,也将手中的夜明珠也了出去,让它也变成了其中的一份子。

    长歌继续往前走,来到了沧溟源头的地方,是一堵很高的墙体,高度已经超出了长歌的视线。就像这沧溟神秘的发源地一样,赢勾给长歌的话也只提醒到了这个地方,别的一字不提,说全靠长歌个人的机缘。

    长歌环顾四周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地方,山体是实体的,没有洞窟什么的,四周的路除了自己走来的地方,全部都封住了,如果硬要长歌说出此地有什么不同的话,长歌觉得此地如果撇去自己来时的那条河道,此地形状像一颗太阳,四周的墙体犬牙交错,就像太阳发射的太阳光,而这一地的夜明珠发出的白光,就像真正的日光。

    四周都是静悄悄的,风也不吹,气也不动,唯一动的就是那池塘最中心一汪河水,汩汩地发出声响,要不是那水声,长歌或许已经忽略它了。

    长歌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调动一些浊气附着在双脚上,这样他的双脚才不会陷到泥沙里,做完准备,长歌这才向水洼走去。此地中间低四周高,形成的立体感确实像一颗太阳。

    走到水洼边上,这不看还好,这一看,瞬间就吸引住了长歌的双眼,没想到这小水洼深处竟然另有洞天,这小水洼就像是一个泉眼,泉眼下面全是滔滔的河水,虽然离地面有一段距离,但是长歌能够感受到下面滔滔的河水所携带的澎湃的力量,水流量绝对不在小数。沧溟底下竟然开出了一条暗河,暗河深处可以看见一颗颗夜明珠沉在下面,发着奇异的光芒,经过水的散射,从水洼上方看去,它们就像是五颜六色的宝石。

    长歌的兴奋盖过了谨慎,或许自己接下来的一跳,自己和尘心就分割两个世界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再见面,但反观自己的处境,想到尘心这次似乎没有认出自己或者说忘记了自己,或许是件好事。

    抹了目,长歌同样身披一件灰色的浊气外衣,义无反顾地掉进了水洼里,“扑通!”溅起的水花就是长歌在冥界或者说是浊界引起的最后的一次波动,轻轻的来,又轻轻的去,留下了一条通往轮回的路。

    因为有浊气的保护,长歌在水中基本上不用呼吸,但是自己的感觉却在实体中无法奏效,一方面是因为体内浊气的补充还是很缓慢的,另一方面是自己对于气的感应,碰到实体物体就会效果基本上没有,而且水的充斥让他对气的感应无法传播,也就是在水中,长歌只能考眼力辨别东西了。

    刚出水洼,长歌就来到了暗河里,暗河的水基本上把整个河道都充满了,像一条青色的巨龙蜿蜒到远处。长歌刚停下来的身体,突然收到一股大力的吸引,让长歌的魂体不由自主地向暗河底部冲去,已经适应了沧溟深处的磁场,长歌自然并没有表现出意外,而是尽量保持平衡,让自己不至于摔倒。

    很快长歌的魂体接触到了暗河的底部,暗河底部的夜明珠并不太多,越往上流,数量越少,但是对于看清暗河里的情况,并没有多大的影响。

    长歌选择的路线自然是逆流而上,只不过他要克服暗河的冲击,这让他体内的浊气消耗不小。咬着牙,踩着暗河的底部慢慢往暗河的发源走去,据长歌粗略估计,暗河的直径大约有三丈左右,也不算太大,正好长歌落下去的位置估计离源头很近,并没有河沙和藓苔,只有裸露的岩石,对长歌的接力提供了有利的条件。

    逆流而上的过程并不是一帆风顺的,枯燥的同时还要克服水的阻力,而且光线越来越暗,走到最后,甚至情况和沧溟底部接近了。黑暗不仅让长歌的视线受阻,而且长歌魂体内的浊气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吃不消了。如果再过一个时辰再无法找到暗河的源头,长歌就要随着暗河的河流冲到未知的地方。

    或许是长歌内心危机感作祟,在长歌最近迈出十步的时间里,总感觉河流中多了一个不知道形貌的生物,在自己周围盘旋,很耐心的就等着自己放松或者坚持不住,给自己致命的一击。就像是很耐心的棋手博弈,对手游刃有余,长歌却是骑虎难下,火烧眉毛。

    再到后面,长歌确认了来自自己附近的危险,是真的存在的,甚至发出沉闷的声音,就像催命鬼一样促进着长歌死亡的进度。长歌可是已经浊气汇聚双眼了,但是魂体内可怜的浊气,只能让长歌的视力识别半丈左右的地方,而且偶尔会间断,浊气的补充已经是一经产生就汇聚到长歌的双眼中,长歌的双眼就像一对闪烁的灯泡。情形已经到了赌命的境地。

    长歌此刻想起自己丢弃的夜明珠,想起后面遇到的那些夜明珠,不由得后悔。如果不是要活下去,不然真想把自己的手给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