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有抱薪冻死者，皆为我辈之祸
天气从热转凉又转冷，赵暮他们今天考完期末考试，正式放了寒假，因为赵家老家那里并没有老人了，所以赵家这些年都是在A市过年。沐云笙和沐云钟跟着沐胜回了乡下的家，临近年关赵暮给沐云笙写了一封信寄了过去，那个时候通讯很少，大部分是靠信件、电话还有呼机，赵暮算着时间，正好腊月二十九沐云笙能够收到这封信，自从赵暮和沐云笙成为朋友以后，每年寒暑假他们都会互相写着信件邮递，直到沐云笙从乡下回来。今年的赵家很热闹，因为郝淼留在了赵家过年，还有赵建国夫妇一直资助的顾挽曦和顾挽枫兄妹两个也来到赵家过年。
顾家兄妹是赵建国夫妇五年前开始资助的一对兄妹，顾挽枫今年初三，而顾挽曦今年刚上五年级。赵建国夫妇看着顾家兄妹，想到了五年前的那天。
五年前，赵建国夫妇工作出差前往北京，忙了两个星期才忙完，急忙买了第二天回A市的火车票。回到A市，出了火车站李香兰看到两个小孩子，一个十岁多，一个只有五六岁的样子，两个孩子身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当时已是入了冬，但是那个小男孩却没有穿着鞋子，李香兰看着他们想到了赵暮兄妹两个，忙拍了一下赵建国，赵建国顺着李香兰的目光望去，也发现了正在端着破碗乞讨的兄妹俩，夫妇二人对视了一眼走了过去。
赵建国拿出一张钞票放到碗里，顾挽枫赶忙跪在夫妇二人面前用力的磕了下头，李香兰赶忙把他扶起来，问道，“你们两个孩子大冬天的在这里不冷吗？你们爸爸妈妈不管你们吗？”
“我爸爸去年病死了，我奶奶也生病了，家里的房子都卖了给我奶奶交了医药费，可是还是不够，我妈妈撑了大半年没撑住跑了，只留下了我们两个。”顾挽枫看着眼前的李香兰，刚刚九岁的他终究是没有那么坚强，终于将自己内心的委屈说了出来。
“哥哥，你不要哭，是不是挽曦又惹哥哥生气了？挽曦不闹了，挽曦再也不说冷了，哥哥你不要哭了。”旁边的顾挽曦看着哥哥突然哭了起来，自己的小脸也挂着泪水，但是还是在那里安慰着自己的哥哥。
李香兰看着这两个孩子，看着顾挽曦脚上明显大了好几码的鞋，她心里知道这是哥哥把自己的鞋子让给自己的妹妹穿了，然而大冬天的，两个孩子又那么小，站在火车站的广场又能坚持多久呢？李香兰又想到了自己的三个孩子，不免眼圈泛红，拉着赵建国走到旁边。
“建国，你看这两个孩子这么可怜，我们不能看着他们不管呀。”李香兰当着自己的丈夫面前终于忍不住，终于落下了自己的泪水。赵建国看着流泪的妻子，抱着安慰着妻子。
“我们去这两个孩子住的地方去看看，那个男孩不是说还有个奶奶，我们一块去问问。”赵建国问了问妻子。
“好。”李香兰听到丈夫这么说，手将眼泪一抹，转身朝着顾家兄妹走去，对着他们说了些话，顾挽枫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带着他们回到他们一家三口住的地方。李香兰怕两个孩子冻着，在火车站广场买了两双鞋子和衣服让兄妹两个穿上，顾挽曦看着新衣服但是扭头抱着哥哥的胳膊，顾挽枫看了看李香兰，点了点头，顾挽曦这才去换了衣服。换好衣服以后，顾挽枫带着夫妇二人来到桥旁，慢慢的顺着桥头旁边的一条小路滑了下去，顾挽曦也顺着滑了下去，而夫妇二人慢慢顺着那条小路走了下去，中途李香兰还滑倒了一次，幸好赵建国手快抓紧了她。当他们下来以后，朝着旁边看了过去，只见兄妹两个和一个正躺在桥底空旷处的一个老人在一起，老人身上盖着厚厚的几层被子，兄妹二人看着老人在那哭着，老人似是听到了自己孙子孙女的哭声，艰难的睁开了眼睛，用干枯如树皮的手抚摸着两人，忽然老人看到了站在一旁的夫妇二人，赶忙把两个孩子抱在自己的胸前。赵建国看到眼前的一幕，赶忙进行解释，顾挽枫也赶忙向自己的奶奶解释，老人这才放开了手。看到眼前的一幕，身为人母的李香兰再也忍不住了，背对着他们捂着脸哭了出来。赵建国看到眼前的一幕心想这真是作孽，细细想来只有孩子的母亲，孤木难支，想到此处长长叹了一口气。
“大娘，你们跟着我们一块吧。两个孩子总要吃的穿的，总是在这个地方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也上不了学，长此以往也不是个事儿啊。”赵建国安慰好妻子，对着老人说，李香兰也说，“是啊大娘，你带着两个孩子跟着我们一块走吧，我们给你们找个落脚的地方也好。”
老人听到这些话，眼睛亮了一下，张开口艰难地说，“两个后，咳咳，后生，你们带着我孙子孙女回去，求求你们帮帮两个孩子，我一把埋到土里的老骨头无所谓，但是他们还小，求求你们帮帮这两个孩子。”
“奶奶，我和挽曦不走，我们要在你身边，我们不走。”顾挽枫在那里哭着，顾挽曦也哭了起来，哭着说，“奶奶，挽曦不走，挽曦要陪着奶奶。”
看着眼前的一幅场景，就算是在商场多年的赵建国也不禁热泪盈眶，说道，“大娘没事，您啊就放心吧，带着两个孩子跟着我们，我们一定让你们好好的。”说着话，赵建国就叫着顾挽枫帮着他把老人背起来，李香兰收拾着被子，拉着顾挽曦跟了上去。
夫妇二人带着老人和孩子前往市人民医院，找到跟赵建国相熟的院长，何院长急忙给他们开好了一间病房，让他们祖孙三人住了进去。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李香兰安顿好两个孩子以后，赵建国又跟何院长说了些话，二人这才放下心来回到自己的家里，这个时候赵晨和赵夕早早吃完饭就睡了，赵暮还在客厅等着夫妇二人。听到车子进门的声音，躺在沙发上睡着的赵暮被惊醒了，望窗外看去发现是父母二人回来了。李香兰推开门看到赵暮在客厅等着他们，心里一暖，赵暮看到风尘仆仆的二人，跑到厨房里将热在锅里的饭菜端了出来，李香兰怕烫到儿子，赶忙接了过去，问道，“小暮你怎么还没睡啊？”
“爸妈你们打电话说今天晚上回来，我就想着等你们回来了再睡。”
“好了好了，我们回来了，你赶快上楼睡吧。”赵建国听到儿子的话，也是心中一片温暖，看着赵暮慢慢的走上楼，夫妇二人相视一眼，都想到了今天的那对兄妹，不免也没多少胃口吃饭了。
第二天清晨，赵暮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看见父母二人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出门，赵暮很是好奇，便问起他们去哪。赵建国听到声音回头看见是赵暮在问，笑着说，“我们要去一趟医院。”
“爸爸和妈妈生病了吗？”
“没有，我们去看病人。”
“什么人呀？我见过吗？”
“没见过，是我跟你妈妈昨天回来路上认识的人。”
“那爸爸我也跟着去吧。”赵暮很好奇爸爸口中说的病人，左右在家也是无事，不如就跟着父母一起过去。赵建国本想拒绝，但是又想到让他跟着去也不是什么坏事，于是同意了赵暮跟着他们一起去医院。
一家三口来到医院，赵建国先去找到何院长询问了病情，赵暮睁着眼睛在旁边听着，何院长的很多话他不是很明白，但是赵暮听到了最后何院长所说的，病人的情况很不好，可能坚持不了多久了，他们会尽力而为。赵暮在旁边听得一知半解的，然而夫妇二人却听得真切，老人是尿毒症晚期，又长期缺乏营养，即使现在开始透析也未必能坚持太久，李香兰听完这些话眼神黯淡了下来，抱着赵暮先出去了，赵建国在办公室里又跟何院长说了一些话以后方才出来。
顾家兄妹是赵建国夫妇五年前开始资助的一对兄妹，顾挽枫今年初三，而顾挽曦今年刚上五年级。赵建国夫妇看着顾家兄妹，想到了五年前的那天。
五年前，赵建国夫妇工作出差前往北京，忙了两个星期才忙完，急忙买了第二天回A市的火车票。回到A市，出了火车站李香兰看到两个小孩子，一个十岁多，一个只有五六岁的样子，两个孩子身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当时已是入了冬，但是那个小男孩却没有穿着鞋子，李香兰看着他们想到了赵暮兄妹两个，忙拍了一下赵建国，赵建国顺着李香兰的目光望去，也发现了正在端着破碗乞讨的兄妹俩，夫妇二人对视了一眼走了过去。
赵建国拿出一张钞票放到碗里，顾挽枫赶忙跪在夫妇二人面前用力的磕了下头，李香兰赶忙把他扶起来，问道，“你们两个孩子大冬天的在这里不冷吗？你们爸爸妈妈不管你们吗？”
“我爸爸去年病死了，我奶奶也生病了，家里的房子都卖了给我奶奶交了医药费，可是还是不够，我妈妈撑了大半年没撑住跑了，只留下了我们两个。”顾挽枫看着眼前的李香兰，刚刚九岁的他终究是没有那么坚强，终于将自己内心的委屈说了出来。
“哥哥，你不要哭，是不是挽曦又惹哥哥生气了？挽曦不闹了，挽曦再也不说冷了，哥哥你不要哭了。”旁边的顾挽曦看着哥哥突然哭了起来，自己的小脸也挂着泪水，但是还是在那里安慰着自己的哥哥。
李香兰看着这两个孩子，看着顾挽曦脚上明显大了好几码的鞋，她心里知道这是哥哥把自己的鞋子让给自己的妹妹穿了，然而大冬天的，两个孩子又那么小，站在火车站的广场又能坚持多久呢？李香兰又想到了自己的三个孩子，不免眼圈泛红，拉着赵建国走到旁边。
“建国，你看这两个孩子这么可怜，我们不能看着他们不管呀。”李香兰当着自己的丈夫面前终于忍不住，终于落下了自己的泪水。赵建国看着流泪的妻子，抱着安慰着妻子。
“我们去这两个孩子住的地方去看看，那个男孩不是说还有个奶奶，我们一块去问问。”赵建国问了问妻子。
“好。”李香兰听到丈夫这么说，手将眼泪一抹，转身朝着顾家兄妹走去，对着他们说了些话，顾挽枫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带着他们回到他们一家三口住的地方。李香兰怕两个孩子冻着，在火车站广场买了两双鞋子和衣服让兄妹两个穿上，顾挽曦看着新衣服但是扭头抱着哥哥的胳膊，顾挽枫看了看李香兰，点了点头，顾挽曦这才去换了衣服。换好衣服以后，顾挽枫带着夫妇二人来到桥旁，慢慢的顺着桥头旁边的一条小路滑了下去，顾挽曦也顺着滑了下去，而夫妇二人慢慢顺着那条小路走了下去，中途李香兰还滑倒了一次，幸好赵建国手快抓紧了她。当他们下来以后，朝着旁边看了过去，只见兄妹两个和一个正躺在桥底空旷处的一个老人在一起，老人身上盖着厚厚的几层被子，兄妹二人看着老人在那哭着，老人似是听到了自己孙子孙女的哭声，艰难的睁开了眼睛，用干枯如树皮的手抚摸着两人，忽然老人看到了站在一旁的夫妇二人，赶忙把两个孩子抱在自己的胸前。赵建国看到眼前的一幕，赶忙进行解释，顾挽枫也赶忙向自己的奶奶解释，老人这才放开了手。看到眼前的一幕，身为人母的李香兰再也忍不住了，背对着他们捂着脸哭了出来。赵建国看到眼前的一幕心想这真是作孽，细细想来只有孩子的母亲，孤木难支，想到此处长长叹了一口气。
“大娘，你们跟着我们一块吧。两个孩子总要吃的穿的，总是在这个地方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也上不了学，长此以往也不是个事儿啊。”赵建国安慰好妻子，对着老人说，李香兰也说，“是啊大娘，你带着两个孩子跟着我们一块走吧，我们给你们找个落脚的地方也好。”
老人听到这些话，眼睛亮了一下，张开口艰难地说，“两个后，咳咳，后生，你们带着我孙子孙女回去，求求你们帮帮两个孩子，我一把埋到土里的老骨头无所谓，但是他们还小，求求你们帮帮这两个孩子。”
“奶奶，我和挽曦不走，我们要在你身边，我们不走。”顾挽枫在那里哭着，顾挽曦也哭了起来，哭着说，“奶奶，挽曦不走，挽曦要陪着奶奶。”
看着眼前的一幅场景，就算是在商场多年的赵建国也不禁热泪盈眶，说道，“大娘没事，您啊就放心吧，带着两个孩子跟着我们，我们一定让你们好好的。”说着话，赵建国就叫着顾挽枫帮着他把老人背起来，李香兰收拾着被子，拉着顾挽曦跟了上去。
夫妇二人带着老人和孩子前往市人民医院，找到跟赵建国相熟的院长，何院长急忙给他们开好了一间病房，让他们祖孙三人住了进去。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李香兰安顿好两个孩子以后，赵建国又跟何院长说了些话，二人这才放下心来回到自己的家里，这个时候赵晨和赵夕早早吃完饭就睡了，赵暮还在客厅等着夫妇二人。听到车子进门的声音，躺在沙发上睡着的赵暮被惊醒了，望窗外看去发现是父母二人回来了。李香兰推开门看到赵暮在客厅等着他们，心里一暖，赵暮看到风尘仆仆的二人，跑到厨房里将热在锅里的饭菜端了出来，李香兰怕烫到儿子，赶忙接了过去，问道，“小暮你怎么还没睡啊？”
“爸妈你们打电话说今天晚上回来，我就想着等你们回来了再睡。”
“好了好了，我们回来了，你赶快上楼睡吧。”赵建国听到儿子的话，也是心中一片温暖，看着赵暮慢慢的走上楼，夫妇二人相视一眼，都想到了今天的那对兄妹，不免也没多少胃口吃饭了。
第二天清晨，赵暮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看见父母二人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出门，赵暮很是好奇，便问起他们去哪。赵建国听到声音回头看见是赵暮在问，笑着说，“我们要去一趟医院。”
“爸爸和妈妈生病了吗？”
“没有，我们去看病人。”
“什么人呀？我见过吗？”
“没见过，是我跟你妈妈昨天回来路上认识的人。”
“那爸爸我也跟着去吧。”赵暮很好奇爸爸口中说的病人，左右在家也是无事，不如就跟着父母一起过去。赵建国本想拒绝，但是又想到让他跟着去也不是什么坏事，于是同意了赵暮跟着他们一起去医院。
一家三口来到医院，赵建国先去找到何院长询问了病情，赵暮睁着眼睛在旁边听着，何院长的很多话他不是很明白，但是赵暮听到了最后何院长所说的，病人的情况很不好，可能坚持不了多久了，他们会尽力而为。赵暮在旁边听得一知半解的，然而夫妇二人却听得真切，老人是尿毒症晚期，又长期缺乏营养，即使现在开始透析也未必能坚持太久，李香兰听完这些话眼神黯淡了下来，抱着赵暮先出去了，赵建国在办公室里又跟何院长说了一些话以后方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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