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颓废的现代生活

    庞贝之行,让我内心深处被压抑的悲伤全部释放出来,即使是身为机器人的小蓝人,也处理不了如此多的负面情绪,于是它也多出来了一种名为不开心的情绪。别问我机器人为什么会有情绪,人家可是高级的外星机器人,就是哪天告诉我它其实是活人我都能接受。

    一股低气压盘旋在我俩周围,天空是灰色的,大地是灰色的,连绿草在我眼中都变成了灰色。我真的,真的,真的很不开心。

    于是小蓝人也郁闷了,它想尽一切办法让我高兴起来,每天在它的存储空间内寻找我的前辈们留下的记忆,挑选一些播放给我看。

    全是海洋的星球中,长得像章鱼一样的智慧生物,用其中一对脚共振发声;在细密的丛林深处,由如同奇幻世界里的巨龙一般的生物掌握着地盘,它们不算智慧,却很团结,当地个头极小,跟袋鼠差不多的智慧生物是它们的主要食物,长年累年下来,快被巨龙吃光了;宇宙尽头,人类这个种族依然幸存着,可是退回到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人类,已经遗忘了祖先曾经创造的灿烂文明,在太阳变成的白矮星照耀下,苟延残喘,过得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任何智慧生物都是极端排他的,战争才是宇宙的主题,不知道小蓝人的目的何在,它选择放给我看的很多都是战场的情形。

    一个星球内同类之前的战争,不同种族的战争,再到星球之前不同宇宙生物之前的战争,最后还有星系与星系之前的大规模战争。从比拼刀剑锋利、人数多寡,到科学技术的发展,再到宇航技术与先进武器的应用;从数千人的小范围局部战斗,到种族数十万人的战争,再到上百个种族,数千颗星球之间的战争。

    只需要轻轻按下按钮,星球战舰上发射的激光粒子束武器,动辄能毁灭的是一颗星球!

    那么多的生命,消失在弹指一挥间,为了所谓的生存、能源、自由,付出一切,包括赖以生存的家园,值得吗?难道说等一场声势浩大的星战结束,母星已经成为历史,赢下这场战争的种族需要去抢占别人的家园,将战火重燃吗?

    那他们与他们之前极力阻止,拼尽一切也要赶走的侵略者又有什么区别?

    小蓝人啊小蓝人,你是机器,始终不懂得人类的心。我很明白你的意思,为了顾全大局,小范围的牺牲是可以接受的,庞贝就是那个小范围牺牲。

    可是,有些牺牲,完全能够避免,你的数据库里存储的信息还没能让你认清吗?宇宙间再有多姿多彩的种族,劳拉却仅有我那一个,死去了就是死去了,再也不可能回来,不管你有多高尚的出发点。这种行为有一个专属名词:谋杀。

    一张张全息图在眼前播放,小蓝人很先进,不只能让我直观地看到画面。我仿佛身临其境。

    在我左手边一米的地方,有个看上去很瘦小的很像地球人的男孩子,努力地将自己蜷缩起来,不让正前方不远处长得像巨型变异蜻蜓的生物发现。

    可是他很快发现自己视图躲藏的行为有多幼稚。蜻蜓人根本不需要靠视觉来寻找他的藏身之处,直直向他飞来的三个蜻蜓人,为争抢他的所有权先打了一架,其中一位胜利者驱赶走了另两个,一把从地上将小男孩捞起来,塞进嘴里大口咀嚼,鲜红色的液体从它的口器中流出,可怜的孩子连声惨叫都没发出就失去了年轻的生命!

    小蓝人就是个**!

    我无声地在心里咒骂,当然知道小蓝人能读取我的思维,可是我不在乎。

    小蓝人最终消停下来,如果它是人,现在应该处在深深的蛋疼之中吧?碰上我这么个油盐不进,固执得要命的主人,也是它的不幸。

    两相僵持中,日子变得很慢很慢。自从小蓝人恢复过来之后,我就再没有饥饿和寒冷的感觉,不需要进食,我连门都不需要出,索性天天懒懒地躺在床上,放空大脑,装死。

    “你说是我们相见恨晚,我说为爱你不够勇敢……”久违的手机铃声响起,我还是反应了好久才从被窝里拎出早已经被遗忘的国产机。

    不愧是国产的山寨货,待机时间超长,已经七八天没有充过电了,居然还保持着开机。

    手机之于我,是用来上网和上QQ的,接到的电话以前全是家人打来的,而现在,呵呵,我都忘了它仍然用来与他人通信。

    穿越时空带来的时间差一直没有消除,我以为我离开家已经有几年了,可是对于生活在这个时空的人来说,不过几天而已。

    几天,让我的心伤痕累累。

    “喂,你好。”屏幕上是不认识的号,可是来电的人却一遍一遍执着地拨打着。我无奈地接起来。

    “喂,孟梦,是我,周卓。”

    我愣了一下。周卓这个名字,我并不陌生。大我一界的学长,计算机方面的天才,还没毕业就开始创业的成功人士。

    虽然长相平凡,为人也够低调,可是在学校里这样的人身边怎么可能不围满了崇拜他爱慕他的人?

    我与他的相识,说起来很简单:爱心社活动。

    他是爱心社的社长,而我却不是社员。

    那一次,寝室里有人想要去参加爱心社组织的捐献骨髓活动,可是她又胆小怕疼,非要拉着个人,正好其他人都有事,所以我就被抓包了。

    也是那一次,认识了周卓,我加入爱心社就是被他说服的。这很能说明问题,因为我是个很固执的人,所以周卓可以说相当地执着,比我还要执着。

    之后一直断断续续有来往,也通过几次电话。

    可是我办理退学手续的时候,也连带着把自己唯一参加的社团退掉了,做为社长的周卓应该知道,我们之间的交集已经结束了,他为什么还要打来电话呢?

    “周社长,你好。”我淡淡地打了个招呼,静静地等着他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