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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生的恶魔

    拿个最简单的例子来说,前辈在记录中说,他曾经亲眼看到过一个成年男性米索依拉族人在喝醉酒的情况下言语侮辱了一位女性族人,就惹来了其他族人的严重不满,将其当场打死。这些打死人的人非但没有受到惩处,反而得到了赞扬。

    性别的极端崇拜似乎来得没头没脑。纵观米索依拉族的历史,除了那一个凤毛翎角的女领袖外,再找不出第二个杰出点——哦,不,能留个名字的女性都没有。

    如果在中国,这些女性有个通用名字,叫做家庭妇女。这里所说的家庭妇女,不能说对社会完全没有贡献,至少她们的存在维持着稳定的家庭,那是一个又一个的社会细胞,正是家庭的稳定,才能有社会的稳定。

    但是不可否认,她们对社会的直接贡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所以不论是在封建制度的古代,还是改革开放的现代,女性都处于相对劣势的地位,男尊女卑的思想还是很普遍的。

    那么为什么米索依拉族的女性会得到如此超然的地位呢?那位前辈却在这方面记录得很少,原因不得而知。

    不过很快,确切的说,是接下来的一个月,我自己亲身经历过,才明白为什么当初那位与米索依拉族有过交集的前辈没有记录下来这些恐怖的事实。

    亚亚多数时间都在昏睡,少得可怜的清醒时间也将全部精力放到她的孩子身上。三只蛋看起来发育良好,尤其在树屋快被烤熟的夜晚,他们似乎精神得过分。

    与他们越来越精神正好相反的是,亚亚越来越虚弱。琳锵每天在外面急得跳脚,却苦于树屋上方的孔洞实在太小,他连头都伸不进来。而且树层的房顶也承受不了他那恐怖的体重,结果就是他只能苦逼地一圈圈在树屋顶上盘弦。

    琳锵的脾气越来越暴躁,但是他很克制地没有将这些气撒在我身上,事实上,除了时不时传来地震的感觉和震天的怒吼,琳锵总显得比平时更要冷静,他带来的食物种类越来越丰富,天上飞的水里游的,生的熟的,初加工的深加工的,小部分我认识,大多数明显不是地球产物。

    可是不管琳锵如何精心准备,亚亚仍然还是一口都吃不进去。更糟糕的是,我能看出她本身是有强烈的进食欲望的,她盯着这些食物的样子,看起来就像饿了几个月的狼,但是她每次即使勉强吃下去,总是会以更快的速度吐出来。在吃不下与满地食物香气的**交织中,亚亚每一分钟清醒的时间都过得异常煎熬。

    所以我与她在同一个树屋里居住了一个多月,却从来没有机会好好交流一次。她没精神,我没心情。

    琳锵很清楚地告诉过我,一般米索依拉族人从蛋里孵出来大约需要三个月时间。现在已经过了一半了,接下来,他要求我密切关注亚亚,至于那三只蛋,如果亚亚出什么问题,他希望我第一时间能杀了那三只蛋。既然是蛋,杀掉的方法就很简单了,打碎它们,就像我们平时吃鸡蛋那样。

    呵呵,琳锵说得简单,先不管这三只蛋每天在我眼前跳来跳去,时刻提醒着我他们已经是有意识的生命体,就差真正孵化出来,现在杀他们跟杀人没有什么区别,就是亚亚即使到现在也仍然像防贼一样防着我就很难办到。她也许因为久不进食足够虚弱,但她现在是一个母亲,保护她的孩子已经成为她的本能,她的爪子依然锋利。

    我不止一次地追问琳锵,为什么亚亚明明极度饥饿却吃不下东西。可是却没有一次能得到他的正面回答,他只是一再要求一定我尽一切可能保住亚亚的性命。

    日复一日,亚亚越来越虚弱,琳锵送进来的食物我已经不敢打开包装,看都不看地堆在墙角,因为每每食物的味道传来,亚亚的眼神让我觉得她无比可怜。

    终于,在三个月后的一天白天,其中一只蛋最先孵化出来。与成年米索依拉族接近黑色的鳞片不同,这只新生儿身上只有幼嫩的皮肤,浑身雪白,可爱得不得了。如果不是亚亚难得地清醒过来盯着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如何努力从蛋里钻出来,估计我早就在看到他的第一眼时把他搂进怀里狠狠疼爱一番。

    真想不到,这么可爱的新生儿,不过巴掌大,叫的声音像小猫一样,长大后会变成那么凶猛的大家伙。

    不过我眼中冒出的爱心在这小家伙睁开眼睛的一瞬间全变成了惊吓。

    他睁开眼睛的同时,那小小的、还没一元硬币大的的爪子,突然就冲着另外两只蛋挥了出去。在树屋里跳了三个月连丝裂缝都没有的结实的蛋,便像豆腐一样被抓破了。

    而亚亚,却一反常态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还流露出慈爱,似乎她的孩子抓坏的,不是她另外两个孩子。抓破还不算完,这小家伙又扑到蛋上,饱饱地吃了一顿。

    他那小小的身体,吃掉了与他一般大的两只蛋和他自己留下的蛋壳,然后,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巴掌长,长到了半米长。

    第一个孵化出来,杀掉其他的竞争者,使其母亲只关注于他一个人,这在地球的一些生物体中也存在。虽然吃惊,我却可以理解。

    但接下来的晚上,他所做的事却让我真的理解不了。

    吃下自己的两个兄弟姐妹,小家伙似乎还没有吃饱,他只是睁着他那相比较脸而言大得过分的眼睛,用狼盯猎物的眼神盯着亚亚。

    亚亚难得的一直清醒着,她嘴角的笑开始有些勉强。

    到了深夜,树屋温度又变得很高,亚来举起她那锋利的爪子,毫不留情地划向了自己的肚子,一大块血肉模样的皮被撕下,接下来,她直接将还在滴血的伤口贴在树屋的地板上。

    然后,我闻到了阵阵烤肉香味。

    小家伙迫不及待地扑过去,对着已经烤熟的母亲的肉大口大口撕扯吞咽起来,恶心地我差点连整个肠子都吐出来!

    那是他亲生母亲的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