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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往事

    “你听,这什么动静?”

    正这时,城隍庙外远远的传来各种声响,有敲锣打鼓的,也有唢呐欢庆的,好似迎新嫁娶一般,热闹非凡。

    白胡喃喃道:

    “又有结婚的了?可这时辰也不对啊!”

    这时候太阳才升起来,天都没大亮呢,哪会有结婚的?

    谁知门口金光一闪,却是城隍吴守一回来了,他一身的功德香气正不断的外溢飘散着,乍看上去,还以为他大限已至,即将归尘了呢!

    “城隍爷,你这是……”

    城隍满脸喜庆,哪像个将死之神?见白胡一脸疑惑的看向他,他也大为不解的抬起袖子看了看自己,好容易明白过来,这才解释道:

    “哦!你是疑惑我这一身功德香气怎么散了啊?嗨!这其实不是什么大事,我们这些社土神都一样,凡人愿力所化的功德只会在我们身上经留片刻,时辰到了,大都会消散而去,至于能留下多少,全看自己的官衔等级了!”

    白胡更加疑惑了,问道:

    “怎么会这样?话说,这好容易得到的香火气都散了,你咱还这么开心?”

    城隍喜形于色,也不遮掩,痛快的给解释道:

    “天地规则就是这般,我早就习惯了啊!万民信仰提供的功德香气是我们社稷神的根本,却也是一朝国都的国运基础,我们多拿一些,国运自然衰弱一分,国运衰弱了,我们这些由朝廷册封的神位自然也跟着受损一分,所以它该散便由它去散,纠结也没什么用就是了!”

    白胡心中暗暗称赞,他可没想到,这城隍爷居然这么通达。

    谁知,一旁的笔仙,原来的土地公却有些艳羡了,撇了撇嘴,对白胡说道:

    “你怎么不继续问问他怎么这么开心?”

    白胡摸不着头脑,便问道:

    “那你为什么这么开心?”

    谁知城隍哈哈大笑道:

    “哈!我当然开心了!这一城百姓的愿力好比是一块肥肉,虽终究不是我的,但经我手这么一摸,好歹是蹭了点油水啊!况且,这一战打出了风采,城中百姓这会儿敲锣打鼓的,要来祭拜我呢!你想想,他们都这般态度了,肯定是又信奉我了!从此以后,这般倒腾猪肉的买卖一多,我占的便宜也便多了,我怎能不开心?”

    白胡一时哑然,刚刚还对他有的三分钦佩之心一时荡然无存。

    “话说回来,白仙师,小神我能重回荣光,这还多亏了你呢!当初我不开眼得罪了仙师,仙师不但不记仇反而帮了我这一把,我吴守一虽是个粗人,但也知道知恩图报,从此以后,仙师但又吩咐,我吴守一必当鞍前马后,绝不推辞!”

    白胡听这词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推脱到:

    “行了行了,我也没帮你什么,咱们互利互助罢了,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那可不行!”

    谁知城隍吴守一倒不依不饶起来。

    “欠人人情如心口剜肉,不还了,我是过不踏实了!仙师,这事儿就这般定了!以后大梁国第一,你白胡第二!实在不行,咱们拜个把子,从此我奉你为大哥,这总行了吧!”

    白胡心想这心个屁!你都几百岁的人了,和我一个十六岁的孩子拜把子,还要管我叫哥,这万一以后我娶了你家后人,这辈分不就彻底乱了吗?

    他摇摇头,一指尸多婆,说道:

    “这样吧,你那猪肉买卖也让我这朋友沾沾光,她是个野神,应当占不了多少便宜,这是个长期的买卖,谈成了我也不亏,你答应了,就当人情还了,如何?”

    城隍也是痛快,一拍胸膛,说道:

    “好!晚些时候我便给百姓托梦,让他们给你这朋友也塑个泥胚金身,我看,就放在城隍庙得了,以后也好有个照应!”

    谁知尸多婆听了这话竟然喜极而泣,她从一个孤魂野鬼变成野神,本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如今,连半月时间都不到,便能有金身信徒,这怎能不让她激动!?

    她扑通跪倒在地,朝白胡连连磕头道:

    “多谢先生!多谢先生!先生大恩大德,我尸多婆永世不忘!永世不忘呐!”

    白胡搀她起来,安慰道:

    “好了,这么老一神了,怎么跟个孩子一样?这一趟你帮我照看陈澄,也是辛苦了,权当我支付的报酬,话说回来,我可从未答应收你为徒,以后别叫我先生了,怪别扭的!”

    尸多婆一抹眼泪,感激涕零的说道:

    “是,先生!”

    白胡叹了口气,只好任由她怎么称呼自己了。

    听着那些敲锣打鼓的百姓越来越近,白胡向城隍行了一礼,让笔仙收拾收拾行李枪械,便背着沉睡的陈澄一同告辞离去了,尸多婆需和百姓们打个照面,便暂时留在了城隍庙中,没多久,百姓便聚集在了城隍庙前,见城隍爷露出真身来,他们无一不跪拜磕头,诚心祷告。

    自此之后,上林镇城隍庙香火不绝,在城隍庙中,另立有一尊神像,神像身后竖有一碑,碑文写道:

    “城北四十里,有山尸陀林,怙主尸多婆,敛葬无名尸,修得菩萨身,好做善心事,布施结善缘,口诵大乘经。”

    白胡本要寻个住处先住下,谁知半路上却被人拦住了去处,那人三四十岁样貌,一身锦罗绸缎浮夸无比,倒让白胡想起卯三农那家伙来。

    上下打量了一番白胡,这才颇为傲慢的问道:

    “慢着!你小子,背着的这丫头可叫陈澄?”

    白胡瞥了他一眼,没有搭理他,径直走了过去。

    谁知他这举动倒惹怒了那人,他一伸手扯住白胡的衣服,随后又颇为厌弃的松开,依旧问道:

    “爷爷问你话呢?你怎敢不回答?”

    白胡转过身来,忍着怒火问道:

    “你可是叫周礼?”

    那男人明显一愣,反问道:

    “唉?你认识我?”

    “那就得了,省的我去找你了!”

    白胡将陈澄教给杜长卿抱着,转过身来,踮了踮脚,一个巴掌便呼到了那男人的脸上。

    那男人明显是被扇懵了,刚要说话,白胡又一个巴掌扇了过去,直打的他眼冒金星,脸都肿了几成。

    “你……你……”

    白胡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扯开王八拳上去就是一通猛揍,打了好半天,心情总算舒畅了,这才放过地上的男人,叫着笔仙杜长卿一起离开了。

    路上,杜长卿思来想去,总觉得这事儿蹊跷,在他心里白胡也不是个不讲理的人啊?怎么今儿动这大的火气?难道,就因为那叫周礼的之前自称是陈澄的丈夫?

    犹豫良久,他才问道:

    “白胡,你这……”

    白胡瞅了眼他,说道:

    “没事儿,这会儿大家都跑去城隍庙了,没人看到的。”

    “我说的不是这事儿,我是说,就这么把人打了?不问问缘由?”

    谁知白胡一脸认真的问道:

    “问什么?追根溯源,问问他的底细?杜老爷子,你还说我呢,我看啊,有些事,你自己就是个糊涂蛋儿!”

    “可……打人也得有个理由吧!”

    “哦,一会儿陈澄醒了,你去问她,保证是那名叫周礼的以重金买下了这傻丫头,说是要聘娶,其实就是买来代替家人,送去给山神作祭品的。”

    笔仙愈发疑惑了:

    “你就这么笃定,不怕猜错了?”

    白胡老神在在的摇摇头,说道:

    “别的我不知道,在上林镇,这事儿我有十成把握!你知道我为什么叫白胡吗?”

    “为什么?因为你爹姓白,你妈姓胡?”

    白胡笑了笑,慢条斯理的解释道:

    “因为我爹是个赌鬼,我出生时,他打牌胡了,那些赌鬼不愿给钱,都说沾个喜气,我爹觉得我晦气,便给我起了这么一个名字。呵,原先我倒没往这方面想,但看到那周礼的一瞬,我便都想通了。”

    白胡看了眼活无常怀中抱着的陈澄,淡淡的说道:

    “上林镇每年都要祭祀孩童,但献祭谁家的,总得有个决策,不然事到临头,闹得哪家都不乐意,咱们青天大老爷的乌纱帽,便保不住了。

    我们这里的决策便是抽签,城外一村抽两户,一村两户,要求必须得是自家的儿女,到我们村时,我本不在签上,但我那赌鬼老爹为了十两纹银,便将我过继给了一户有钱人家,他家抽中了男签,说是让我过继,实际上就是去顶包,要不是我命大,怕早就成妖怪口中的亡魂了。”

    杜长卿听罢,一时有些恍然,他看了眼怀中的陈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唉,其实过继这事儿,明眼人都看的清楚,有些聪明的,像周礼那家伙,想出的办法便‘周到’多了,我猜,他们家抽到的多半是女签,花钱娶了陈澄,名义上,这丫头便是他们家的人了,只要不入洞房,保得这丫头的童子身,自然也不算坏了规矩,毕竟法律允许,也没违背礼教,说闲话的,自然会少上很多。”

    杜长卿陷入沉默,一时不知该说什么的好。

    “不过你也别都当真,陈澄身上的事儿,多半是我猜的,也不知为何,我一看到那周礼时便气不打一处来!所以才先打了一顿,嗨,管他的,反正我也看他不顺眼,管真管假的,先管自己痛快了再说!”

    杜长卿白他一眼,却也没再说什么。

    “走吧,先找个落脚的地方,等着丫头醒来,且有的问呢!”

    时间一晃便是晌午,城南乱葬岗上,陆百川躺的四仰八叉,唇焦欲裂,好一会儿,他才试探着问道:

    “唉,药离,你说……白胡那家伙,不会把咱们给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