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一华工作室里泡的是速溶咖啡，虞佳不喜欢这种咖啡的味道，当然她对咖啡本身就不感兴趣。
刘文东给她传达的结果并不会让人惊讶，李越告诉过她嵘辉集团的烂摊子，然而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嵘辉到底不可能直接完蛋，如果现在以KAYONG的名义开罪了他们将来的冲突也是可预料的。
结果无论动与不动受损失的还会是REIFEN。
“对方没说拒绝但也没有答应撤回。”刘文东知道事态来到了之前推测的不可控的那一面，“他们只说向地铁大屏投放广告也有粉丝的心意，不好果断解除。”
“那就是拒绝了。”
刘文东也觉得就是这个意思，但那毕竟是嵘辉，Q国重要的大型传媒企业之一，任何娱乐公司都会有要跟对方合作的时候。
他倒不觉得之前自己的判断错误，既然是嵘辉的事情，那当时恐怕也不会以己方顺不顺应就能决定后续发展。
虞佳看了眼那杯没有动过的咖啡，拿起包决定离开。
“您先忙，后面的事我来处理。”
杨冰的车就等在大楼外。
她离开K国也有很久了，在理解范围内她从未觉得K国的管理机构会允许有意见偏向的娱乐八卦新闻被做成广告内容投放进地铁的大屏中。但虞佳告诉她的却是并非没有可能。
“主要是看他们的内容如何。”虞佳快速拨通了一则电话。
“冯秘书，如果我哥在忙的话麻烦转告他一声，能否帮我联络一下嵘辉的上层。”
“是和项目有关，网上的消息您应该知道…”
“嗯，请邵氏出面牵线。”
她看向杨冰，后者朝她对了个口型，
“以我个人的名义，但我的职位不用隐瞒。”
“谢谢，辛苦您了。”
“继续说，什么样的内容有可能通过？”杨冰问道。
“不激进，甚至看上去有些正向的模棱两可的内容。虽然不可能允许他们投放太多，但总归减半数量是有可能的。既然不是外行人来做设计，肯定会循着路数做。”
“但只要提到人名，整个事件就会二度发散出去。货车大屏和地铁广告是两种概念，如果能把事件从一个娱乐八卦新闻进化到K国的社会型新闻，就能吸引更多人的目光。”
“嵘辉这牌打得不错，之前给你们下得套也很成功。”
是得多感谢刘文东和金总监一致认同的配合他们造势。
杨冰顺着红灯停下，用一只手轻轻握住虞佳的左手，虽然很微弱，她还是能感受到那细细的颤抖。
“今晚开始整理资料吧，邵氏出面，想来很快就能有消息了。”
“嗯”她轻轻答应着。
现下也不是难过与纠结的时候，她一向会在需要的时候懂得务实。
......
侑絮告诉她，今天的公司也十分热闹。
“只有Jacob和蒋钰不见人影，可能是不敢来公司怕路上被人看到吧。”
虞佳一面翻着资料，一面回应着电话里的声音，她知道即便是侑絮，也不会意外这些重复的情况了。
但这也意味着，Louse他们已经知道公司方面属于无能为力的状态。
“唉对他们来说真是多灾多难的一年，不过公司里也有人说是福是祸说不准，或许他们能借着这个架势曝光获得更多流量呢。”
虞佳一晃神，手中的水杯在桌上发出摩擦的声音。
杨冰抬头看过来，她皱了皱眉，起身走进对虞佳打了个手势。
“那我再处理点事，等回头再说。”
“怎么了？”她以为杨冰想问什么事情。
“没营养的聊天现在不适合你。”
她无奈地笑了笑，“好歹可以知道些公司的消息。”
“同时也知道了你们还有看热闹的同事。”
“不过是人之常情。”
“我还能不知道这个？可是知道归知道，不代表你心里会接受。”
杨大律师不认为自己的客户现在还要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内心成熟通人情世故的社会人士。
“都去理解那些人的人之常情了，谁来理解当事人的不易？真正糟了无妄之灾的人成了笑话，只有看客们一人一句‘我想说什么管得着吗’道德双标拉得贼高。啊这个荒唐的世界本就死了，我要维护的公理不过一场别人眼里的戏。”
她坚定地给自己续了杯咖啡。
“可即便如此，同样谁都没有资格阻止你在荒诞的人生中开枪，加油工干活吧虞小佳同志，闹剧就是闹剧，没有意义的东西就该尽早让它降下帷幕。”
文瑾尚接过陈响递来的手机。
看到群里蒋钰请假的消息时，他正在前往Jacob家的路上，还以为能赶上两人收拾东西，没想到进门却只看到形单影只的手机。
该说心里的石头落下了，还是无力地只能看着他们用最挣扎的方法逃离，谁能不明白该面对的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但恐惧总是比顽强先一步到达。
“扬宰哥打听过了，广告投放是有排序的，即便他们呈递了设计稿短期内也不会上映。”
“审核通过了吗？”
“也还没有。”
尹璋珉拿开了酒瓶。虽然人有遇事借酒消愁的习性，但若是真的要解决烦恼，酒也只能做个摆件了。
“公司不愿和Q国的企业对立，至少可以私下干涉广告无法通过审核。”
“光昇已经在交涉了，”Louse说道，“他担心的是治标不治本，如果那边就盯着我们不放，一次不行还会有第二次。”
“关键是让他们放弃吗....”
文瑾尚看着手中的资料，是虞佳早前递给他们的那份。
“他们自己就有烂摊子要处理，若是让事情提前被爆出来，他们岂不是就没空管了...”
“太危险了。”Louse并不赞同。
对方是个大企业，没有公司的支持以他们的条件还是跨国做手脚，不被发现的可能性很小，就说但凡让对方查出是从K国出的手，便很有可能牵连到KAYONG，到时候要面对的就是腹背受敌，Jacob最有可能被公司彻底当成弃子。
“可恶！”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只能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嗡~嗡~”
文瑾尚看向手机，是虞佳发来的消息。
“Jacob还好吗？”
“蒋钰请了假带他出去了，Jacob没带手机，可能还不知道。”
“那也好。”
“我们应该可以干涉广告放出，就怕Q国的企业不肯放手。”
“我来处理。”
他有些惊讶，
“公司的上层同意了交涉？”
“没有。”
虞佳犹豫了一瞬。
“我找人联系了嵘辉的高层以个人名义进行交涉，责任不会牵扯到KAYONG不用担心。”
“详细的现在不方便说清楚，但下次回去后再谈吧。”
不用担心了？
“怎么了哥？”姜畅安拍了拍他。
文瑾尚有些迟缓地讲述状况，不知为何适才心中的焦虑仿佛平息了不少。
Louse拿出那张早前杨冰递过来的名片。
“我查了一下，是Q国比较知名的律师事务所。”他看向文瑾尚，“你记不记得她当时说的是，虞佳的哥哥替她请的律师。”
“你是说...”
现在自己想想，项目之初虞佳的突然加入，甚至金成宇在防范她的动作下依旧要她参与执行，仅仅只是因为她的国籍吗？KAYONG又不是没有其他的外国职员，金总监的行事作风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胶着了。
或许是虞佳本身就有他们必想利用的东西，而正是这个东西现在在替KAYONG擦屁股。
.......
同样的问题虞佳又联系了蒋钰。
“怎么样，人好着吗？”杨冰手头上整理着东西，一边瞟了眼神情又变得有些紧张的女人。
“他还不知道消息，蒋钰把他带出去休息两天。”
“欸，命运啊。”真是个神奇的东西。
前一刻还让杨冰吐槽是个麻烦的事情，现在却变成了暂缓审判的沙漏。
“这样你暂时就不用担心了。”
她走过来拍了拍虞佳的肩膀，
“咱们肯定会在假期结束前把事情处理好的。”
刘文东给她传达的结果并不会让人惊讶，李越告诉过她嵘辉集团的烂摊子，然而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嵘辉到底不可能直接完蛋，如果现在以KAYONG的名义开罪了他们将来的冲突也是可预料的。
结果无论动与不动受损失的还会是REIFEN。
“对方没说拒绝但也没有答应撤回。”刘文东知道事态来到了之前推测的不可控的那一面，“他们只说向地铁大屏投放广告也有粉丝的心意，不好果断解除。”
“那就是拒绝了。”
刘文东也觉得就是这个意思，但那毕竟是嵘辉，Q国重要的大型传媒企业之一，任何娱乐公司都会有要跟对方合作的时候。
他倒不觉得之前自己的判断错误，既然是嵘辉的事情，那当时恐怕也不会以己方顺不顺应就能决定后续发展。
虞佳看了眼那杯没有动过的咖啡，拿起包决定离开。
“您先忙，后面的事我来处理。”
杨冰的车就等在大楼外。
她离开K国也有很久了，在理解范围内她从未觉得K国的管理机构会允许有意见偏向的娱乐八卦新闻被做成广告内容投放进地铁的大屏中。但虞佳告诉她的却是并非没有可能。
“主要是看他们的内容如何。”虞佳快速拨通了一则电话。
“冯秘书，如果我哥在忙的话麻烦转告他一声，能否帮我联络一下嵘辉的上层。”
“是和项目有关，网上的消息您应该知道…”
“嗯，请邵氏出面牵线。”
她看向杨冰，后者朝她对了个口型，
“以我个人的名义，但我的职位不用隐瞒。”
“谢谢，辛苦您了。”
“继续说，什么样的内容有可能通过？”杨冰问道。
“不激进，甚至看上去有些正向的模棱两可的内容。虽然不可能允许他们投放太多，但总归减半数量是有可能的。既然不是外行人来做设计，肯定会循着路数做。”
“但只要提到人名，整个事件就会二度发散出去。货车大屏和地铁广告是两种概念，如果能把事件从一个娱乐八卦新闻进化到K国的社会型新闻，就能吸引更多人的目光。”
“嵘辉这牌打得不错，之前给你们下得套也很成功。”
是得多感谢刘文东和金总监一致认同的配合他们造势。
杨冰顺着红灯停下，用一只手轻轻握住虞佳的左手，虽然很微弱，她还是能感受到那细细的颤抖。
“今晚开始整理资料吧，邵氏出面，想来很快就能有消息了。”
“嗯”她轻轻答应着。
现下也不是难过与纠结的时候，她一向会在需要的时候懂得务实。
......
侑絮告诉她，今天的公司也十分热闹。
“只有Jacob和蒋钰不见人影，可能是不敢来公司怕路上被人看到吧。”
虞佳一面翻着资料，一面回应着电话里的声音，她知道即便是侑絮，也不会意外这些重复的情况了。
但这也意味着，Louse他们已经知道公司方面属于无能为力的状态。
“唉对他们来说真是多灾多难的一年，不过公司里也有人说是福是祸说不准，或许他们能借着这个架势曝光获得更多流量呢。”
虞佳一晃神，手中的水杯在桌上发出摩擦的声音。
杨冰抬头看过来，她皱了皱眉，起身走进对虞佳打了个手势。
“那我再处理点事，等回头再说。”
“怎么了？”她以为杨冰想问什么事情。
“没营养的聊天现在不适合你。”
她无奈地笑了笑，“好歹可以知道些公司的消息。”
“同时也知道了你们还有看热闹的同事。”
“不过是人之常情。”
“我还能不知道这个？可是知道归知道，不代表你心里会接受。”
杨大律师不认为自己的客户现在还要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内心成熟通人情世故的社会人士。
“都去理解那些人的人之常情了，谁来理解当事人的不易？真正糟了无妄之灾的人成了笑话，只有看客们一人一句‘我想说什么管得着吗’道德双标拉得贼高。啊这个荒唐的世界本就死了，我要维护的公理不过一场别人眼里的戏。”
她坚定地给自己续了杯咖啡。
“可即便如此，同样谁都没有资格阻止你在荒诞的人生中开枪，加油工干活吧虞小佳同志，闹剧就是闹剧，没有意义的东西就该尽早让它降下帷幕。”
文瑾尚接过陈响递来的手机。
看到群里蒋钰请假的消息时，他正在前往Jacob家的路上，还以为能赶上两人收拾东西，没想到进门却只看到形单影只的手机。
该说心里的石头落下了，还是无力地只能看着他们用最挣扎的方法逃离，谁能不明白该面对的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但恐惧总是比顽强先一步到达。
“扬宰哥打听过了，广告投放是有排序的，即便他们呈递了设计稿短期内也不会上映。”
“审核通过了吗？”
“也还没有。”
尹璋珉拿开了酒瓶。虽然人有遇事借酒消愁的习性，但若是真的要解决烦恼，酒也只能做个摆件了。
“公司不愿和Q国的企业对立，至少可以私下干涉广告无法通过审核。”
“光昇已经在交涉了，”Louse说道，“他担心的是治标不治本，如果那边就盯着我们不放，一次不行还会有第二次。”
“关键是让他们放弃吗....”
文瑾尚看着手中的资料，是虞佳早前递给他们的那份。
“他们自己就有烂摊子要处理，若是让事情提前被爆出来，他们岂不是就没空管了...”
“太危险了。”Louse并不赞同。
对方是个大企业，没有公司的支持以他们的条件还是跨国做手脚，不被发现的可能性很小，就说但凡让对方查出是从K国出的手，便很有可能牵连到KAYONG，到时候要面对的就是腹背受敌，Jacob最有可能被公司彻底当成弃子。
“可恶！”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只能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嗡~嗡~”
文瑾尚看向手机，是虞佳发来的消息。
“Jacob还好吗？”
“蒋钰请了假带他出去了，Jacob没带手机，可能还不知道。”
“那也好。”
“我们应该可以干涉广告放出，就怕Q国的企业不肯放手。”
“我来处理。”
他有些惊讶，
“公司的上层同意了交涉？”
“没有。”
虞佳犹豫了一瞬。
“我找人联系了嵘辉的高层以个人名义进行交涉，责任不会牵扯到KAYONG不用担心。”
“详细的现在不方便说清楚，但下次回去后再谈吧。”
不用担心了？
“怎么了哥？”姜畅安拍了拍他。
文瑾尚有些迟缓地讲述状况，不知为何适才心中的焦虑仿佛平息了不少。
Louse拿出那张早前杨冰递过来的名片。
“我查了一下，是Q国比较知名的律师事务所。”他看向文瑾尚，“你记不记得她当时说的是，虞佳的哥哥替她请的律师。”
“你是说...”
现在自己想想，项目之初虞佳的突然加入，甚至金成宇在防范她的动作下依旧要她参与执行，仅仅只是因为她的国籍吗？KAYONG又不是没有其他的外国职员，金总监的行事作风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胶着了。
或许是虞佳本身就有他们必想利用的东西，而正是这个东西现在在替KAYONG擦屁股。
.......
同样的问题虞佳又联系了蒋钰。
“怎么样，人好着吗？”杨冰手头上整理着东西，一边瞟了眼神情又变得有些紧张的女人。
“他还不知道消息，蒋钰把他带出去休息两天。”
“欸，命运啊。”真是个神奇的东西。
前一刻还让杨冰吐槽是个麻烦的事情，现在却变成了暂缓审判的沙漏。
“这样你暂时就不用担心了。”
她走过来拍了拍虞佳的肩膀，
“咱们肯定会在假期结束前把事情处理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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