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大师兄，许弈奇
“顾师姐人其实蛮好的。”
一座小亭中，一名巡山弟子感叹道：“如果不在亭子里练剑就更好了。”
“你真是占便宜没够啊。”说话的弟子闻了闻右手：“师姐的手好软啊，今天不洗手了！”
“出息！”
“我倒觉得师姐自从回来以后，就像变了个人一样，专心研究师门剑法，以前那武功不练了，人也真诚多了。”
另一人忽然道：“没准真变了个人呢。”
其他人不解：“啥意思？”
“万一有人易容乔装，或者顾师姐有个孪生妹妹啥的，江湖嘛，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啦。”
“甭管是不是真的顾师姐，我是觉得现在这个顾师姐比之前好。昨天我的剑磕了个角，还是师姐拿钱让我去修补的。”
“那确实，人家和和气气的，不懂就问咱，一点也不嫌丢人。就以前那个性格，鼻孔冲天，咱多说两句话就赶紧走，跟咱身上脏一样。”
其他人推他一把：“你脏还不承认，老天爷下雨算救了你啊，赶紧让你冲冲水，你都快馊了。”
“瞎说！我干净着呢！”
几人聊着聊着就跑偏了话题。
“想起来我读书那会，班上的妹子就像以前的顾师姐。看着实诚吧，其实心里小算计可多了，我们背地里都叫她绿茶。”
一弟子叹口气：“绿茶总比渣男好。”
“那都半斤八两，反正跟我没啥关系，我那会天天打游戏。”
几人越聊越投机，越聊越怅惘，看着渐停的雨势，当即约定晚上一起去喝酒。
……
这场雨足足下了一周。
天乍晴，竹林中仍有雨意。
有女子在青石径上舞剑。
她的剑舞得并不快，每一式却极认真，行剑起落皆轻吟不止，竹叶为之抖动，摇落积水。
一时间，滴水不绝。
林中仿佛下了一场小雨。
淅淅沥沥，青青翠翠。
随着最后一声剑啸，剑法行到最后一式。
长剑嗡嗡作响，做白虹划空，直刺一方粗竹。就在剑尖将抵之时，忽而收势，竟是脱手扔向空中，锋芒轻巧画过一道轨迹，径直投入剑鞘。
剑鞘插入松软的泥土里，长剑不偏不倚正好落入其中。
啪！
那棵并未被触碰到的粗大竹子，忽然发出一声脆响，剑尖所指处已然出现一道裂痕。
顾揽秋提起剑鞘，挂在腰间，却是一动不动，陷入沉思。
学剑一周，已然学全了十二式剑法，现下也算有了些许自保能力。接下来恐怕不会有这种轻松时光了，待时机一至，这场戏的大幕就该拉起了！
顾揽秋心中不免有些自豪，从不通武功到现在剑法初成，自己也算得上是成果斐然。
磨锋剑式的招路不难，难的是每一式剑招都有特定的行气路线，七旋八绕，窒碍颇多，又要在行招时，气随剑转，便是难上加难。
姿势只是空架子，行气运劲才是真传。
新入门的弟子往往要用一个月的时间，按部就班地将每一招都练透，才算学完这部剑法。
顾揽秋没有一个月的时间，她只能抓紧时间，每时每刻都在心中揣摩，有时间就行一式剑招。
全身心的投入，超乎常人的勤奋，使得她只用了一周就学全了剑法，虽然招法并不那么纯熟，不那么流畅，但至少是学会了。
或许因为砺剑山戒备森严，防护周密，在这周内再无一人失踪，风平浪静得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但，本就反派一员的顾揽秋心知肚明，这只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是……顾师妹吗？”
一个声音从竹林深处传来，一名同样穿着蓝白弟子服饰的青年走出。
他相貌俊朗，身材挺拔，有秀竹傲立之骨，山岳雄峙之沉，一见便知非同俗流。
“大师兄！”
见了此人，顾揽秋当即抱拳道。
大师兄微笑着摆动右手：“行甚礼，都是自家师兄弟，哦，师兄妹。”
顾揽秋又躬了躬身子：“你可是大师兄，未来的掌门！我行礼，你未必记得住，我要是不行礼，你肯定记得住。”
大师兄摇头道：“唔，倒是大实话。你这么坦白，怕我以后给你小鞋穿？”
顾揽秋昂头道：“自然不会，你可是大师兄啊！”
“大师兄怎了？”
“谁都有可能给人小鞋穿，大师兄却绝不会这样做。”
顾揽秋竖起两根大拇指：“因为大师兄是最公平，最坦荡，最无私的呀！但是……”她话锋一转，“即便大师兄不会为难人，但与大师兄交恶，旁人也会来难为我。所以我先来讨好大师兄咯，以后就是从龙之臣！”
大师兄笑道：“说得跟真事一样，这掌门倒也未必由我来做。或许等寄空君·路崖远一来，祸患爆发，我便身亡了。”
“门里真请寄空君来了？”
最近顾揽秋和弟子们一同巡山，倒是听了不少八卦趣闻，其中就有这次事件会如何发展。大家众口一词，纷纷认定门里一定会请寄空君·路崖远过来调查此事。
寄空君·路崖远，正是这部剧的主角！
主角不来，或许无事。主角一来，无事也变有事。
顾揽秋微蹙秀眉：“这家伙可是十足的灾星，到哪哪出事的主。上个月他去了沉岳派，结果沉岳派被人设伏，死了几十个弟子。去年他做客寰宇山庄，名震江湖的寰宇剑典就被盗了……”
大师兄无奈：“师父属意如此，东、南、西、北、中五大长老也都点头。我费劲唇舌，才拖了一周的时间。就在上午，信函已经发出去了，寄空君要上山，还需四五天。”
“那就还是四五天的安生日子，主角不来，暗地里的阴谋是不会爆发的。”
“但阴谋不爆发，总归是隐患，就像一个脓包，总是要挤破的。掌门和长老也是做此考量，但我延了一周，倒也不是浪费时间。”大师兄拍拍她的肩膀，“我听你剑声虽清，却有些沉郁桎梏，好好努力吧，你的剑法都不如比你后进山的师弟们了。”
“以前练别的武功了嘛。”
顾揽秋忽然眼眸一亮：“大师兄，你啥时候有空，指点指点我呗。”
“指点嘛。”大师兄摸着下巴，“我很忙啊。”
“忙里偷点闲呗。”
“清晨吧，早上四五点钟，你要起得来，就来这竹林练剑，我有一个时辰的空闲。”
“那就说好了！”
大师兄叹气：“剑道若是入了门开了窍，进境自然一日千里。要不开窍，练死功夫，离剑道南辕北辙，不过一本活剑谱罢了。”
“师妹，加油，我看好你哦。”
一座小亭中，一名巡山弟子感叹道：“如果不在亭子里练剑就更好了。”
“你真是占便宜没够啊。”说话的弟子闻了闻右手：“师姐的手好软啊，今天不洗手了！”
“出息！”
“我倒觉得师姐自从回来以后，就像变了个人一样，专心研究师门剑法，以前那武功不练了，人也真诚多了。”
另一人忽然道：“没准真变了个人呢。”
其他人不解：“啥意思？”
“万一有人易容乔装，或者顾师姐有个孪生妹妹啥的，江湖嘛，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啦。”
“甭管是不是真的顾师姐，我是觉得现在这个顾师姐比之前好。昨天我的剑磕了个角，还是师姐拿钱让我去修补的。”
“那确实，人家和和气气的，不懂就问咱，一点也不嫌丢人。就以前那个性格，鼻孔冲天，咱多说两句话就赶紧走，跟咱身上脏一样。”
其他人推他一把：“你脏还不承认，老天爷下雨算救了你啊，赶紧让你冲冲水，你都快馊了。”
“瞎说！我干净着呢！”
几人聊着聊着就跑偏了话题。
“想起来我读书那会，班上的妹子就像以前的顾师姐。看着实诚吧，其实心里小算计可多了，我们背地里都叫她绿茶。”
一弟子叹口气：“绿茶总比渣男好。”
“那都半斤八两，反正跟我没啥关系，我那会天天打游戏。”
几人越聊越投机，越聊越怅惘，看着渐停的雨势，当即约定晚上一起去喝酒。
……
这场雨足足下了一周。
天乍晴，竹林中仍有雨意。
有女子在青石径上舞剑。
她的剑舞得并不快，每一式却极认真，行剑起落皆轻吟不止，竹叶为之抖动，摇落积水。
一时间，滴水不绝。
林中仿佛下了一场小雨。
淅淅沥沥，青青翠翠。
随着最后一声剑啸，剑法行到最后一式。
长剑嗡嗡作响，做白虹划空，直刺一方粗竹。就在剑尖将抵之时，忽而收势，竟是脱手扔向空中，锋芒轻巧画过一道轨迹，径直投入剑鞘。
剑鞘插入松软的泥土里，长剑不偏不倚正好落入其中。
啪！
那棵并未被触碰到的粗大竹子，忽然发出一声脆响，剑尖所指处已然出现一道裂痕。
顾揽秋提起剑鞘，挂在腰间，却是一动不动，陷入沉思。
学剑一周，已然学全了十二式剑法，现下也算有了些许自保能力。接下来恐怕不会有这种轻松时光了，待时机一至，这场戏的大幕就该拉起了！
顾揽秋心中不免有些自豪，从不通武功到现在剑法初成，自己也算得上是成果斐然。
磨锋剑式的招路不难，难的是每一式剑招都有特定的行气路线，七旋八绕，窒碍颇多，又要在行招时，气随剑转，便是难上加难。
姿势只是空架子，行气运劲才是真传。
新入门的弟子往往要用一个月的时间，按部就班地将每一招都练透，才算学完这部剑法。
顾揽秋没有一个月的时间，她只能抓紧时间，每时每刻都在心中揣摩，有时间就行一式剑招。
全身心的投入，超乎常人的勤奋，使得她只用了一周就学全了剑法，虽然招法并不那么纯熟，不那么流畅，但至少是学会了。
或许因为砺剑山戒备森严，防护周密，在这周内再无一人失踪，风平浪静得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但，本就反派一员的顾揽秋心知肚明，这只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是……顾师妹吗？”
一个声音从竹林深处传来，一名同样穿着蓝白弟子服饰的青年走出。
他相貌俊朗，身材挺拔，有秀竹傲立之骨，山岳雄峙之沉，一见便知非同俗流。
“大师兄！”
见了此人，顾揽秋当即抱拳道。
大师兄微笑着摆动右手：“行甚礼，都是自家师兄弟，哦，师兄妹。”
顾揽秋又躬了躬身子：“你可是大师兄，未来的掌门！我行礼，你未必记得住，我要是不行礼，你肯定记得住。”
大师兄摇头道：“唔，倒是大实话。你这么坦白，怕我以后给你小鞋穿？”
顾揽秋昂头道：“自然不会，你可是大师兄啊！”
“大师兄怎了？”
“谁都有可能给人小鞋穿，大师兄却绝不会这样做。”
顾揽秋竖起两根大拇指：“因为大师兄是最公平，最坦荡，最无私的呀！但是……”她话锋一转，“即便大师兄不会为难人，但与大师兄交恶，旁人也会来难为我。所以我先来讨好大师兄咯，以后就是从龙之臣！”
大师兄笑道：“说得跟真事一样，这掌门倒也未必由我来做。或许等寄空君·路崖远一来，祸患爆发，我便身亡了。”
“门里真请寄空君来了？”
最近顾揽秋和弟子们一同巡山，倒是听了不少八卦趣闻，其中就有这次事件会如何发展。大家众口一词，纷纷认定门里一定会请寄空君·路崖远过来调查此事。
寄空君·路崖远，正是这部剧的主角！
主角不来，或许无事。主角一来，无事也变有事。
顾揽秋微蹙秀眉：“这家伙可是十足的灾星，到哪哪出事的主。上个月他去了沉岳派，结果沉岳派被人设伏，死了几十个弟子。去年他做客寰宇山庄，名震江湖的寰宇剑典就被盗了……”
大师兄无奈：“师父属意如此，东、南、西、北、中五大长老也都点头。我费劲唇舌，才拖了一周的时间。就在上午，信函已经发出去了，寄空君要上山，还需四五天。”
“那就还是四五天的安生日子，主角不来，暗地里的阴谋是不会爆发的。”
“但阴谋不爆发，总归是隐患，就像一个脓包，总是要挤破的。掌门和长老也是做此考量，但我延了一周，倒也不是浪费时间。”大师兄拍拍她的肩膀，“我听你剑声虽清，却有些沉郁桎梏，好好努力吧，你的剑法都不如比你后进山的师弟们了。”
“以前练别的武功了嘛。”
顾揽秋忽然眼眸一亮：“大师兄，你啥时候有空，指点指点我呗。”
“指点嘛。”大师兄摸着下巴，“我很忙啊。”
“忙里偷点闲呗。”
“清晨吧，早上四五点钟，你要起得来，就来这竹林练剑，我有一个时辰的空闲。”
“那就说好了！”
大师兄叹气：“剑道若是入了门开了窍，进境自然一日千里。要不开窍，练死功夫，离剑道南辕北辙，不过一本活剑谱罢了。”
“师妹，加油，我看好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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