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留武,止戈,砺剑山
“沈炼天沈帮主,久仰大名。”
大师兄徐徐走来,所经之处,人群无不让出一条坦途。
沈炼天首次抬头看向来人,凝视良久,开口道:“大师兄?终究名不正言不顺,叫能做主的来。”
大师兄肃容道:“我来非是为此。”
他转身看向阳光下的留武碑,止戈亭,躬身行礼。
“留武者,停步留器。止戈者,罢兵止戈。历来多少英雄客,在此碑前都要放下兵器,以示武者不争。”
大师兄看向沈炼天,高声道:“砺剑山自有规矩,来者解兵!”
五大入室弟子齐声喝道:“来者解兵!”
身后所有砺剑山弟子同时大喊:“来者解兵!!!”
高昂之声遍传山中,引得林木耸动,鸟兽惊惶。
一众飞龙帮之人听得心神摇动,面色凝重,却无一人放下兵器,只是紧紧握着手中刀剑,似在等着一声令下,便要拔剑相杀。
沈炼天喃喃自语,声音不大,在场每个人却都听得清清楚楚。
“兵器是武者的生命,放下刀就是放下自己的生命。”
他看着眼前的大师兄许弈奇,眼中似是有熊熊火光:“我号一刀决胜,刀下亡,刀上生,从来都我掌别人的死生,今天你却要我放下自己的生命?”
“是。”许弈奇看着对方眼睛,斩钉截铁。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沈炼天大笑道:“好!果然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取错的外号,许弈奇果然是半步不退。砺剑山,不愧是名门大派,确有半步不退的底气!”
他伸出左手解下腰间的长刀,高高举起:“所有人,解兵!”
啪——
他连鞘带刀,直直插入地面,崩出一片碎石。
哗啦——
身后帮众整齐划一地将随身兵器,齐齐插入地面。
顾揽秋在人群中看得目瞪口呆,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好猛的门派,好强的名声!
即便是威雄霸道如沈炼天,人多势大如飞龙帮,也要在这百年大派前——解兵,俯首!
沈炼天收敛笑容,脸色变得异常严肃。
“我遵了你们的规矩,解了兵器。现在你们也该来解决我的事情了,叫你们的掌门出来。”
他顿声道:“这件事,你们,扛不住!”
许弈奇想要说话,却听一道声音盖压全场。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无论是砺剑山之人还是飞龙帮众都齐齐松了口气。
“双方在此僵持,于事无补,不如便让我做这个和事佬。”
有一种人只要你听到他的声音,脑中就会浮现出他的样子。
这是一种聪慧,机敏,幽默的声音,听到这声音,顾揽秋脑中立刻便出现一个嘴角带着笑意的俊朗青年形象。
她随着所有人一同,向着声音的源头看去。
人群顿时让开一条大道,人群尽头缓步走来两道身影。
一是青年,一是老者。
老者看起来足有八九十岁,须发皆白,穿了身灰黑长衫,手持一根手杖,面目慈祥,仙风道姿,气度超尘,飘飘忽若神仙中人。
老者已非凡俗,但和青年站在一处,所有人的目光便都会集中在青年人身上。
他似乎天生就有一种吸引眼球的魅力,俊朗的外貌只不过是他的陪衬。
青年来到人群之中,脸上始终洋溢着笑。
“老沈,好久不见了!”
沈炼天的脸上也浮现出微笑,非同之前的狂态,这是发自真心的安心笑容。
哐当!
他卸下肩上的棺材,溅起一地烟尘。
“路崖远,你来了我就放心了,这里的人我只相信你,除你之外,我谁都不信。”他看着青年身旁的老者,“包括你,砺剑山掌门。”
掌门笑道:“咱们素无交情,你不信我也是人之常情。路崖远是我的朋友,也是你的朋友,你信得过他,我也信得过他,所以这件事也只能交给他了。”
路崖远脸上依旧带着笑,却是苦笑:“罢了罢了,终是不得闲。”
他看向两人:“两位,俗话说小事开大会,大事开小会。这种大事,不妨先把众人解散了,咱们几人安排一处地方慢慢聊,如何?”
“寄空君的面子,我沈炼天当然要给,众人都散了吧。”
手下人纷纷应道:“是,帮主。”
掌门也看向身旁弟子:“弈奇,让弟子们都回去吧。藏秀,来者是客,去给飞龙帮的客人安排好住处。”
“弟子遵命!”
众弟子躬身,纷纷退开。
“哎,师弟,这就完事了?”顾揽秋碰了碰旁边的同门。
“对啊,又不会真打起来,这么大阵仗说白了就是给主角造势的。要是放在片子开头,这一幕多精彩。”
“也是。”顾揽秋伸了个懒腰,“没咱们事了,回去躺会。”
……
问剑堂。
八个人在看着一口棺材。
准确地说,在看棺材里的人。
棺中人面色惨白,喉咙上有一道红线似的血痕。
北长老一脸凝重地看向身旁师兄弟:“师兄,你看?”
西长老摇摇头:“我拿不准,师兄你认为?”
南长老叹气不语。
东长老眯起眼睛:“这道剑痕,锋芒细如红线,一剑割破喉咙却又不伤脊椎,死者身上又无其他伤痕,显然是一剑毙命。下手者必然轻功极快,剑锋极快,剑法极高,又极熟稔杀人之事,才能留下如此之痕。”
中长老摩挲着手中核桃:“有这种造诣的剑客,江湖上不出十个人,而能留下这种痕迹的剑法,江湖上也只有砺剑山的千里弑命剑。”
路崖远看向掌门:“老兄,你门派里有几人练了这剑法。”
掌门面色愁苦:“这是我山的绝学,厉害只有入室弟子和长老才有资格修炼。至于说嫌疑,恐怕这些人都有嫌疑。”
“掌门。”北长老反驳道,“你是了解我的,如果是我动手,绝不会用这种暴露身份的剑法。”
西长老摇头像拨浪鼓:“掌门,你是了解我的,如果是我动手,他的身体会被剁成臊子,我只会用本门的破浪千重山这一种剑法。”
南长老出声道:“掌门你是了解我的,我从不杀生,连肉都不吃,我看见血会吐。”
东长老咳嗽两声:“掌门你是了解我的,我虽说是长老,但我其实是带艺投师,不会用剑。”
中长老一脸坦然老神在在:“掌门,你是了解我的,我当上中长老,不是因为我武功高,而是因为我辈分大。论武功,一百个我也打不过你们一只手,论辈分,所有长老包括你,都得喊我一声大爷。”
掌门的脸色更苦了,他看着沈炼天:“沈帮主,我这一山的卧龙凤雏你也看见了,老一辈都这样,年轻一辈的入室弟子,根本没这造诣。”
“哈,哈,哈。”
沈炼天眼中锐芒闪烁:“你该不会说,你镇山绝学被偷了吧。”
“我是很想这样说,但是说实话,我砺剑山的武功,不要说绝学,就连一本最基础的磨锋剑法,除了我派弟子,其他人学也学不去。”
掌门脸色苦得像黄连:“至于是不是我动的手,实话实话,半年前我确实有这份功力,但现在……”
“掌门!”几大长老异口同声道,“莫要再说了!”
“现在不是隐瞒的时候。”
掌门伸出手腕:“沈帮主,路老弟,你们都是江湖上的顶尖高手,断脉认穴应该难不倒你们,就算我用了秘法,你们也当能认出,来吧,帮我把把脉。”
“嗯?”
沈炼天一指按在掌门脉搏,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路崖远,你来看看。”
路崖远心中一动,以手切脉。
“老兄。”他脸上的笑容忽然消失了。
“你怎么武功全无了!?”
大师兄徐徐走来,所经之处,人群无不让出一条坦途。
沈炼天首次抬头看向来人,凝视良久,开口道:“大师兄?终究名不正言不顺,叫能做主的来。”
大师兄肃容道:“我来非是为此。”
他转身看向阳光下的留武碑,止戈亭,躬身行礼。
“留武者,停步留器。止戈者,罢兵止戈。历来多少英雄客,在此碑前都要放下兵器,以示武者不争。”
大师兄看向沈炼天,高声道:“砺剑山自有规矩,来者解兵!”
五大入室弟子齐声喝道:“来者解兵!”
身后所有砺剑山弟子同时大喊:“来者解兵!!!”
高昂之声遍传山中,引得林木耸动,鸟兽惊惶。
一众飞龙帮之人听得心神摇动,面色凝重,却无一人放下兵器,只是紧紧握着手中刀剑,似在等着一声令下,便要拔剑相杀。
沈炼天喃喃自语,声音不大,在场每个人却都听得清清楚楚。
“兵器是武者的生命,放下刀就是放下自己的生命。”
他看着眼前的大师兄许弈奇,眼中似是有熊熊火光:“我号一刀决胜,刀下亡,刀上生,从来都我掌别人的死生,今天你却要我放下自己的生命?”
“是。”许弈奇看着对方眼睛,斩钉截铁。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沈炼天大笑道:“好!果然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取错的外号,许弈奇果然是半步不退。砺剑山,不愧是名门大派,确有半步不退的底气!”
他伸出左手解下腰间的长刀,高高举起:“所有人,解兵!”
啪——
他连鞘带刀,直直插入地面,崩出一片碎石。
哗啦——
身后帮众整齐划一地将随身兵器,齐齐插入地面。
顾揽秋在人群中看得目瞪口呆,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好猛的门派,好强的名声!
即便是威雄霸道如沈炼天,人多势大如飞龙帮,也要在这百年大派前——解兵,俯首!
沈炼天收敛笑容,脸色变得异常严肃。
“我遵了你们的规矩,解了兵器。现在你们也该来解决我的事情了,叫你们的掌门出来。”
他顿声道:“这件事,你们,扛不住!”
许弈奇想要说话,却听一道声音盖压全场。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无论是砺剑山之人还是飞龙帮众都齐齐松了口气。
“双方在此僵持,于事无补,不如便让我做这个和事佬。”
有一种人只要你听到他的声音,脑中就会浮现出他的样子。
这是一种聪慧,机敏,幽默的声音,听到这声音,顾揽秋脑中立刻便出现一个嘴角带着笑意的俊朗青年形象。
她随着所有人一同,向着声音的源头看去。
人群顿时让开一条大道,人群尽头缓步走来两道身影。
一是青年,一是老者。
老者看起来足有八九十岁,须发皆白,穿了身灰黑长衫,手持一根手杖,面目慈祥,仙风道姿,气度超尘,飘飘忽若神仙中人。
老者已非凡俗,但和青年站在一处,所有人的目光便都会集中在青年人身上。
他似乎天生就有一种吸引眼球的魅力,俊朗的外貌只不过是他的陪衬。
青年来到人群之中,脸上始终洋溢着笑。
“老沈,好久不见了!”
沈炼天的脸上也浮现出微笑,非同之前的狂态,这是发自真心的安心笑容。
哐当!
他卸下肩上的棺材,溅起一地烟尘。
“路崖远,你来了我就放心了,这里的人我只相信你,除你之外,我谁都不信。”他看着青年身旁的老者,“包括你,砺剑山掌门。”
掌门笑道:“咱们素无交情,你不信我也是人之常情。路崖远是我的朋友,也是你的朋友,你信得过他,我也信得过他,所以这件事也只能交给他了。”
路崖远脸上依旧带着笑,却是苦笑:“罢了罢了,终是不得闲。”
他看向两人:“两位,俗话说小事开大会,大事开小会。这种大事,不妨先把众人解散了,咱们几人安排一处地方慢慢聊,如何?”
“寄空君的面子,我沈炼天当然要给,众人都散了吧。”
手下人纷纷应道:“是,帮主。”
掌门也看向身旁弟子:“弈奇,让弟子们都回去吧。藏秀,来者是客,去给飞龙帮的客人安排好住处。”
“弟子遵命!”
众弟子躬身,纷纷退开。
“哎,师弟,这就完事了?”顾揽秋碰了碰旁边的同门。
“对啊,又不会真打起来,这么大阵仗说白了就是给主角造势的。要是放在片子开头,这一幕多精彩。”
“也是。”顾揽秋伸了个懒腰,“没咱们事了,回去躺会。”
……
问剑堂。
八个人在看着一口棺材。
准确地说,在看棺材里的人。
棺中人面色惨白,喉咙上有一道红线似的血痕。
北长老一脸凝重地看向身旁师兄弟:“师兄,你看?”
西长老摇摇头:“我拿不准,师兄你认为?”
南长老叹气不语。
东长老眯起眼睛:“这道剑痕,锋芒细如红线,一剑割破喉咙却又不伤脊椎,死者身上又无其他伤痕,显然是一剑毙命。下手者必然轻功极快,剑锋极快,剑法极高,又极熟稔杀人之事,才能留下如此之痕。”
中长老摩挲着手中核桃:“有这种造诣的剑客,江湖上不出十个人,而能留下这种痕迹的剑法,江湖上也只有砺剑山的千里弑命剑。”
路崖远看向掌门:“老兄,你门派里有几人练了这剑法。”
掌门面色愁苦:“这是我山的绝学,厉害只有入室弟子和长老才有资格修炼。至于说嫌疑,恐怕这些人都有嫌疑。”
“掌门。”北长老反驳道,“你是了解我的,如果是我动手,绝不会用这种暴露身份的剑法。”
西长老摇头像拨浪鼓:“掌门,你是了解我的,如果是我动手,他的身体会被剁成臊子,我只会用本门的破浪千重山这一种剑法。”
南长老出声道:“掌门你是了解我的,我从不杀生,连肉都不吃,我看见血会吐。”
东长老咳嗽两声:“掌门你是了解我的,我虽说是长老,但我其实是带艺投师,不会用剑。”
中长老一脸坦然老神在在:“掌门,你是了解我的,我当上中长老,不是因为我武功高,而是因为我辈分大。论武功,一百个我也打不过你们一只手,论辈分,所有长老包括你,都得喊我一声大爷。”
掌门的脸色更苦了,他看着沈炼天:“沈帮主,我这一山的卧龙凤雏你也看见了,老一辈都这样,年轻一辈的入室弟子,根本没这造诣。”
“哈,哈,哈。”
沈炼天眼中锐芒闪烁:“你该不会说,你镇山绝学被偷了吧。”
“我是很想这样说,但是说实话,我砺剑山的武功,不要说绝学,就连一本最基础的磨锋剑法,除了我派弟子,其他人学也学不去。”
掌门脸色苦得像黄连:“至于是不是我动的手,实话实话,半年前我确实有这份功力,但现在……”
“掌门!”几大长老异口同声道,“莫要再说了!”
“现在不是隐瞒的时候。”
掌门伸出手腕:“沈帮主,路老弟,你们都是江湖上的顶尖高手,断脉认穴应该难不倒你们,就算我用了秘法,你们也当能认出,来吧,帮我把把脉。”
“嗯?”
沈炼天一指按在掌门脉搏,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路崖远,你来看看。”
路崖远心中一动,以手切脉。
“老兄。”他脸上的笑容忽然消失了。
“你怎么武功全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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