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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埃里的彼岸花

    现实让年轻的温书无所适从:一个人在黑暗里每天蜷缩着,再蜷缩。她已经不知道谁是自己真正的救赎了。她想不通……

    大伯家刚出生的孙子温小小是先天性心脏病,省城里只有自己这么一个“上班”的亲戚。逃是逃不掉的,因为逃避意味着村里人的说三道四,逃避意味着你在省城混得不行,逃避意味着你父母颜面丧尽,逃避意味着你冷血无情:因为人家是农民啊!你怎么会辜负农民呢?因为人家是你的亲戚啊!你怎么能六亲不认呢?为了接大伯的孙子来看病,温书好不容易“振作”起来挤到603,车里的空间连蚂蚁都觉得狭小,倾斜着身体温暖终于战战兢兢得被挤到一个角落。

    “你钩子长那么大还有脸坐公交?!”不知道从哪儿冒来一句嚣张跋扈,怒气冲天的关中女声。老奶奶裹着屁股低着头,忍气吞声。

    车子里有近一半的人欲笑出声来,然而都憋着,使劲儿憋着。

    温书的心特别难受......

    “大妈,我们坐出租去我的房子吧。”

    温书给家里人租了大华国际酒店,两个月,房费7000,而这些钱都是温书硬着头皮从同学那里借来的。

    白天温书将大妈他们安排好,谎称自己上班去了,灰溜溜得回到出租的民房里继续写作。各种花费,温书已经交不起这个月的200块钱民房费。但眼下就是明天至少几十块钱的吃饭费用,老家来了好几个人,都得温暖管饭,怎么办呢?怎么办呢?

    温书收拾好自己,鼓足勇气敲开房东阿姨的门,怯生生:“阿姨,我想借你200块钱,几天内就还了。”

    房东阿姨的胖女儿出来:“你借啊,就200?给你。”

    房东阿姨正在做饭,赶紧抽出身体:“来,给你五十,马上还啊。”温书难过得走了出来。自己视金钱为粪土,可是结果呢?对!钱的本质不就是货币单位吗?可是你没钱你就是孙子,你有钱你就是大爷!

    她走出这个院落,抹了抹自己掉下来的两串眼泪,回望了一下这座民房:“你们给我记住了!!!”

    为了证明自己的人脉很广,自己毕业这些天在省城里混得还不错,温书硬着头皮给郝医生打了电话,说是家里有人得了心脏病想托郝医生走个后门在省人民医院尽快把手术做了。于是他们约在公园,10分钟后见面:“你不知道我最讨厌醋了吗?把自己搞得那么难闻,简直是够够的!”说完,凶神恶煞得开车离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温书笑了,一个人站在下着雨的风里她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也许是男人的好色,也许是自己的沦落吧。呵,谁知道呢?!

    温书不知道去哪儿,不知不觉光着脚丫跑到蓓蕾家里,临到门口,买了一大把香蕉,门口的外婆拉着温书自言自语:“我家蓓蕾,花蕊,从小我就带着她们俩。她们的妈妈上中学的时候,因为老师的一句责备,不小心得抑郁症了。一直这么多年过去了。病就没好转。那年我50多岁,算卦的说我短命。我害怕我养不活这俩孩子,小蓓蕾出生三天她爸离开了,我就开始张罗开饭店,后来成为侯马市最大的饭店。”听着奶奶的家常往事,温书心疼得看着眼前这位老人:“真不容易啊,奶奶。”“难死个人啊。”奶奶心酸得眼角泛起泪花:“小花蕊5岁,我让她带着小蓓蕾去街上卖馒头,我害怕我突然走了,这俩孩子会饿死。”

    “奶奶,别说了,烦不烦?!”屋子里飘来花蕊不耐烦的声音:“我还在跟车总打电话呢!别说了,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