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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4月13日记

    2020年4月13日

    一瞬间被剪断的联系,也许是因为一次冲动,我被迫离开了我的舒适区,辗转反侧的夜里,我无数次回想起自己那天说过的话,是不是太过分了?但那时我已经被巨大的失望所扭曲,一次又一次的反复推演,不过是在合理化自己的所作所为,让自己不那么难受而已。

    我真的认为我与一些人的联系不过是一层虽薄却不透明的纸一般,有些人总是能一言不发转身离开,不给你任何解释的机会,而逃避是最为有用的自卫方式,我知道我那天的话一定让他们感到不舒服,我为那些误会而后悔,但我不想否认自己受到的伤害。

    我几乎变成了唯命是从的木偶,只是为了不让目前一片平静的状态打破,也许我已经精疲力尽,试图去弥补本就不堪一击的所谓友谊,而我大概只是他们闲暇之余一时兴起的对话对象罢了,但是我却相信了这些谎言与掩饰,喧宾夺主,向这个永远在索取的无底洞投入我本就不多的情感,试图寻求回报。我逐渐发现,有些人之间的裂缝是永远无法用针线缝合起来的,而我只不过是在苟延残喘。

    无论我曾经向任何一段关系投入了多少。

    幻想与幻觉,有时是我最后的避风港,可悲,但无能为力。

    绝望。

    仿佛被放逐于人迹罕至的荒漠,逐渐被黄沙盖过,让我难以呼吸,而我的踪迹,无论是每一个脚步,还是每一次挣扎,皆被风化,最后与这墓场融为一体。

    在我这里存放的千百个承诺,原来都存在保质期,而我却愚蠢的以为已经变质的诺言,还如钻石般永恒不变。

    抛弃。

    我被他抛弃,我被她抛弃,我被我抛弃。

    离去,才能让我逐渐忘记每一句,在我人生的悲剧中对我说过的台词,我其实早就知道,放弃才是一件容易的事。

    抚慰伤痛的每一段诗句,曾经是我精神的麻痹,最后也被我装入箱中,火化为灰烬,正在燃烧的,是曾经的美,与藏在深处的自己。

    叹息,只有叹息,除此之外只有无限的寂静,我仿佛能感觉到阴沉充斥着我周边的空气。

    忘记,再忘记,才能让我继续假装无知,我已经竭尽全力,但最后也只不过是狼狈逃离。

    前不久与朋友出行,最后我们乘他的车返回。我们虽然在一座城市,但从东到西,从南到北,住的越来越远,住北边的愈加往北,住南边的愈加向南。下了车的人,只简单打了招呼便转身离开,我们若是想再见面,不知道要到何时,这座城市终究留不住几个野孩子。

    我能记得车中时有时无的谈话,还有城市的夜景,心中隐约响起的爵士乐,有时我渴求这种时刻能持续到永远。城总是在忙碌的,来往的人车,流逝的时间,街边亮起的霓虹灯,我看不清他们隐藏在黑暗中的脸,上面的表情究竟是如何,是像我这般忧郁,还是迷茫。

    我是不喜欢喝酒,也从不抽烟,身边一些人说我这样的生活已经失去了乐趣,我单单只以为这些东西会上瘾,并且我讨厌酒精和香烟的气味,所以对它们敬而远之,我无法体会从中得到快乐是什么感觉,但我只不过不想把我本就可悲的生活塞入瓶中或混入烟雾,我喝酒只在特定的场合,与特定的人,若是真朋友,我们从不需要酒精来让我们大脑麻痹,再说出一些明天大多会忘记的胡言乱语。

    我的一些身边人说我有时满口脏话,我只是觉得可以没有酒精,可以没有香烟,但不能没有脏话,我只觉得需要说出真心的话,和最真的情感,不过我想大概真是因为我是个俗不可耐的人罢了。

    有时我写东西,为了回忆一些事,就下意识的向左边看,左边便是我家中的客厅,我才发觉墙上的挂钟竟然还在运行,这挂钟从我很小时便在这家中,我本以为它的时间早已经停在我的童年,却发觉时针还在无声的运动。不过家中也还有类似的古董玩意儿,只不过有时候并不是这些物的本身价值有多高,只是对我来说,它们远不止单纯的物,更像是回忆的承载体,所以这些东西不过是仅对于我来说无比珍贵的宝物。我突然发觉也许这就是我无比念旧的表现,这到底是好是坏,我不清楚,但有时那种丢弃无法割舍之物的感情,甚至能让我感到无限的悲伤。

    回想起来我居然忘记了自己到底多少岁,从十八岁以后我便不再关注自己年纪的增长,但我有时还是不禁想到自己年老时是什么样子。

    我不禁联想到死亡,到底是什么感觉。

    真的有灵魂出窍的感觉吗,真的会在一瞬间看见自己过去的一切吗,最重要的是,死了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会看到什么东西,是像夜里合上眼后的那种黑,还是会在自己都察觉不到的速度内睁开眼发觉自己已经重获新生?我不知道,但我害怕它,我是无神论者,但我不禁胡思乱想,死了以后,我到底会怎样。

    我曾经有一位亲戚,在医院服药自尽,抢救过来以后的几分钟内,说要起来走一走,最后死在医院的走廊里,我那时只听了亲眼看见那一切的其他人的描述,我想,假如那时我在现场,估计才能感受到生命逝去那一刻的悲吧,但我究竟有没有那个勇气,去接受那时到来的一切呢。但我不禁想象那时的画面,我不禁想象他因痛苦而狰狞的表情,无论他生前曾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那时的他定是痛苦,扭曲,狼狈的,如果我不肯接受死亡,那时的我一定与他一样罢。

    而我不想被自己折磨,我不想因为恐惧而无助的挣扎,却终究被死亡的阴影缠绕,拖入昏暗无光的海底深处,窒息。

    我早已知晓这是无可避免的过程,而善始善终也算是对自己负责。

    没有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