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你不是失败品
琉璃茶的视角。
时间，离开的前一天。
又入夜了。
从发觉皮肤表层会生长出黑色硬块就知道那是什么。
一棵树不会以其本身的意志避免成为树。
她也是相同的。
做的事仅仅是能减缓生长的速度——这点她心知肚明。
忍耐着疼痛，一旦发现有硬块立马抠掉。
到了现在，一晚上过去甚至在超过四处地方都长出来比手掌还要大的硬块。刨除那些部分所经历疼痛感也与之上升数倍。
也不是只有坏处。
躯体在变化的同时，她感觉各方面的能力也在有所回升。
所以，她想着到有足够能力的时刻回到盒子寻找抑制身体变化的方法。
除此之外就每天和人类相处，学习那些已经能清晰认知其含义的内容。偶尔被摸摸头，入夜了会躺在同一处领地休眠。
但翌日早上发生的事彻底打破了她所计划的行程。
到现在她也仍然无法理解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只知道还在半休眠时，放置在人类双足间的尾巴沾染到了湿润的东西。肚子上也侵染了些许。
气味和平常自己会吃的东西有些相似。粘乎乎的，半透明状。
有微热的温度。
其内部蕴含着能量，不多，但非常纯正。
人类不允许自己拿来进食。
实际上她也没打算吃。
就是从那时候起，感觉身体内部的核心开始躁动。就好像人类用器具盛的水温度到了临点冒泡。
在吃东西食欲比往常更强，对腥味更加敏感，对人类吃的东西更加厌恶。
忍耐着吃完。
人类还没走之前，肚子就已经有非常痒的感觉。
意识到那些硬块很可能又长出来了。
她绝不想被人类察觉到这点，但人类在面前她也没办法去抠掉。
好在人类今天一大早就出门了，她目送人类离开后，惶恐不安的掀开衣服一角。
密密麻麻的。
黑色硬质表层铺满了几乎整个肚子，而且还在往四肢蔓延。
体内的能量根本抑制不住的不断优化身体。
她早就明白了。
是怪物形态的自己才是真正的自己，而现如今的躯体说是受伤后没治愈完全的躯体也没差。
“——”
不断地抠掉，掰扯。
循环的血液和液体洒了一地，顾不上疼痛，她从头到尾把那些新长出的硬块全部扯下来。
有时候疼的忍不住抽搐。
用躯体的双手不好使，她便用了人类的道具‘美工刀’。
“我回来了。”
人类回来时她仍然没有处理完。
没被衣服掩饰的皮肤没太被波及，但被掩饰的皮肤表层就算处理掉了也没能及时长出新的皮肤。甚至长出的仍然是黑色硬块。
她不好的感觉到了极点。
人类没多停留，简单的进食完毕后，又离开了。
而她则是继续处理躯体上的变化。
很遗憾。
随着时间流逝，她也发现了。处理的速度因为疼痛感愈加剧烈，变得缓慢，可那些东西长出来的速度却越来越快，地方也越来越多。
甚至连用于处理的手也起了变化。
也想到前面可以因为治疗人类损耗过多而成为类似人的形态作为载体，那么是不是只要受伤就可以继续损耗从而保持人的形态？
用刀扎自己的身体。
用任何可以伤害自己的东西制造伤口。
可是不对。
应该是消耗外表层才对，为什么现在反而在消耗那具内部潜藏的类似于人类的躯体？
停下手。
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人类总会在今天之内回来，他不会丢下自己。
对着卫生间里光洁的镜面，她见到了现如今的类似人的身体已经被大半黑色表层包裹，衣服被撑开。
人类会讨厌自己吗？
忆起最开始见面，是怪物的样子。
没被讨厌。
分享给自己食物。
那些记忆让她觉得很惬意和温暖。
但仅仅那样是不够的。
人类是群居动物，自己是个体。
脑子里兀自生出很多负面的念头，但她决定在这里等着人类回来。
从光线判断，前两天这时候人类应该回来了。
但实际上没回，仍然只有她自己。
躯体的变化也趋于平缓，或者说差不多已经完成了。
“#@——”
想要和上次一样说出‘你好’，但做不到。
蜷缩在原地。
外边的天已经完全黑了，她从窗框溜出去。
想的是，既然已经这样了不如趁现在去盒子那边寻找关于自己的一切。还有记忆中母亲说的模糊的地点也一并去看。
可结果不尽人意。
原本居住的盒子已经不复存在。
母亲说的地点终于想起来，也找到了。但没有任何她想要的信息。
【远离人类，才能存活】
核心内容几乎等于这样的忠告。
她其实觉得母亲说的没错，按目前的身体状况，根本没法和人类长久相处。
能感觉到在朝怪物形态的方向倾斜。
也许不用太久，之前感受过的一切觉得理解很多的‘情感’也都会消失。
但还是回来了。
不想回去流浪，也不想就这样见不到人类。
她的愿望很谨小慎微，恐怕稍稍被动摇就顷刻间会放弃。
很不巧，这样的事发生了。
她在回来时被不认识的人类看见了。
原本觉得躲在屋子里就没关系，可那人不停的敲门。
开了门。
那人类吓坏了，不停地大叫，拿起手里的东西扔过来。
映在她视线里的光景非常简单。
怪物。
人类。
被恐惧，被厌恶。无法相容的不同个体。
人类创造的词汇中有‘丑陋’二字，而自身则是那词汇的代表。
等回过神时，陌生人类已经躺在地上不动了。
没死，受了伤。
有更多的陌生人类在靠近了。
她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也突然就理解到一点。
无法呆在人类社会里。
继续留下来，只会给在意的人类增加更多的风险因素。
甚至连自己是否应当继续存活都抱有疑惑。
思绪相当混乱。
她从公寓逃走了，在督察来之前飞快的逃离。并没有刻意去远离人类社会的地方，她不想去，反而藏在阴暗角落里窥视着人类的活动。
接到电话时，她无法说话，更不想用丑陋的声音让对方知道现如今的形态。
听到人类急切的声音也无动于衷。
“七？”
直到听见人类模仿自己拙劣的口音，希冀自身回应。
她不知为何淌出来眼泪。
可那眼泪比之人类的说是肮脏的粘稠物更贴切，更让她自觉丑陋。
所以——
比起又去哪儿独自流浪，她更优先考虑人类不会因为自身而投身不可估量的风险。
时间，离开的前一天。
又入夜了。
从发觉皮肤表层会生长出黑色硬块就知道那是什么。
一棵树不会以其本身的意志避免成为树。
她也是相同的。
做的事仅仅是能减缓生长的速度——这点她心知肚明。
忍耐着疼痛，一旦发现有硬块立马抠掉。
到了现在，一晚上过去甚至在超过四处地方都长出来比手掌还要大的硬块。刨除那些部分所经历疼痛感也与之上升数倍。
也不是只有坏处。
躯体在变化的同时，她感觉各方面的能力也在有所回升。
所以，她想着到有足够能力的时刻回到盒子寻找抑制身体变化的方法。
除此之外就每天和人类相处，学习那些已经能清晰认知其含义的内容。偶尔被摸摸头，入夜了会躺在同一处领地休眠。
但翌日早上发生的事彻底打破了她所计划的行程。
到现在她也仍然无法理解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只知道还在半休眠时，放置在人类双足间的尾巴沾染到了湿润的东西。肚子上也侵染了些许。
气味和平常自己会吃的东西有些相似。粘乎乎的，半透明状。
有微热的温度。
其内部蕴含着能量，不多，但非常纯正。
人类不允许自己拿来进食。
实际上她也没打算吃。
就是从那时候起，感觉身体内部的核心开始躁动。就好像人类用器具盛的水温度到了临点冒泡。
在吃东西食欲比往常更强，对腥味更加敏感，对人类吃的东西更加厌恶。
忍耐着吃完。
人类还没走之前，肚子就已经有非常痒的感觉。
意识到那些硬块很可能又长出来了。
她绝不想被人类察觉到这点，但人类在面前她也没办法去抠掉。
好在人类今天一大早就出门了，她目送人类离开后，惶恐不安的掀开衣服一角。
密密麻麻的。
黑色硬质表层铺满了几乎整个肚子，而且还在往四肢蔓延。
体内的能量根本抑制不住的不断优化身体。
她早就明白了。
是怪物形态的自己才是真正的自己，而现如今的躯体说是受伤后没治愈完全的躯体也没差。
“——”
不断地抠掉，掰扯。
循环的血液和液体洒了一地，顾不上疼痛，她从头到尾把那些新长出的硬块全部扯下来。
有时候疼的忍不住抽搐。
用躯体的双手不好使，她便用了人类的道具‘美工刀’。
“我回来了。”
人类回来时她仍然没有处理完。
没被衣服掩饰的皮肤没太被波及，但被掩饰的皮肤表层就算处理掉了也没能及时长出新的皮肤。甚至长出的仍然是黑色硬块。
她不好的感觉到了极点。
人类没多停留，简单的进食完毕后，又离开了。
而她则是继续处理躯体上的变化。
很遗憾。
随着时间流逝，她也发现了。处理的速度因为疼痛感愈加剧烈，变得缓慢，可那些东西长出来的速度却越来越快，地方也越来越多。
甚至连用于处理的手也起了变化。
也想到前面可以因为治疗人类损耗过多而成为类似人的形态作为载体，那么是不是只要受伤就可以继续损耗从而保持人的形态？
用刀扎自己的身体。
用任何可以伤害自己的东西制造伤口。
可是不对。
应该是消耗外表层才对，为什么现在反而在消耗那具内部潜藏的类似于人类的躯体？
停下手。
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人类总会在今天之内回来，他不会丢下自己。
对着卫生间里光洁的镜面，她见到了现如今的类似人的身体已经被大半黑色表层包裹，衣服被撑开。
人类会讨厌自己吗？
忆起最开始见面，是怪物的样子。
没被讨厌。
分享给自己食物。
那些记忆让她觉得很惬意和温暖。
但仅仅那样是不够的。
人类是群居动物，自己是个体。
脑子里兀自生出很多负面的念头，但她决定在这里等着人类回来。
从光线判断，前两天这时候人类应该回来了。
但实际上没回，仍然只有她自己。
躯体的变化也趋于平缓，或者说差不多已经完成了。
“#@——”
想要和上次一样说出‘你好’，但做不到。
蜷缩在原地。
外边的天已经完全黑了，她从窗框溜出去。
想的是，既然已经这样了不如趁现在去盒子那边寻找关于自己的一切。还有记忆中母亲说的模糊的地点也一并去看。
可结果不尽人意。
原本居住的盒子已经不复存在。
母亲说的地点终于想起来，也找到了。但没有任何她想要的信息。
【远离人类，才能存活】
核心内容几乎等于这样的忠告。
她其实觉得母亲说的没错，按目前的身体状况，根本没法和人类长久相处。
能感觉到在朝怪物形态的方向倾斜。
也许不用太久，之前感受过的一切觉得理解很多的‘情感’也都会消失。
但还是回来了。
不想回去流浪，也不想就这样见不到人类。
她的愿望很谨小慎微，恐怕稍稍被动摇就顷刻间会放弃。
很不巧，这样的事发生了。
她在回来时被不认识的人类看见了。
原本觉得躲在屋子里就没关系，可那人不停的敲门。
开了门。
那人类吓坏了，不停地大叫，拿起手里的东西扔过来。
映在她视线里的光景非常简单。
怪物。
人类。
被恐惧，被厌恶。无法相容的不同个体。
人类创造的词汇中有‘丑陋’二字，而自身则是那词汇的代表。
等回过神时，陌生人类已经躺在地上不动了。
没死，受了伤。
有更多的陌生人类在靠近了。
她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也突然就理解到一点。
无法呆在人类社会里。
继续留下来，只会给在意的人类增加更多的风险因素。
甚至连自己是否应当继续存活都抱有疑惑。
思绪相当混乱。
她从公寓逃走了，在督察来之前飞快的逃离。并没有刻意去远离人类社会的地方，她不想去，反而藏在阴暗角落里窥视着人类的活动。
接到电话时，她无法说话，更不想用丑陋的声音让对方知道现如今的形态。
听到人类急切的声音也无动于衷。
“七？”
直到听见人类模仿自己拙劣的口音，希冀自身回应。
她不知为何淌出来眼泪。
可那眼泪比之人类的说是肮脏的粘稠物更贴切，更让她自觉丑陋。
所以——
比起又去哪儿独自流浪，她更优先考虑人类不会因为自身而投身不可估量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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