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天道有象
那是一个初春的傍晚，晚霞斜挂天边。
王象从书院回来，像往常一样，走在回家的山间小路上，书院半个月的一次假，对于每个年纪尚小的孩子来说，都是最开心的时光。
路边的花草树木都抽出了嫩芽，空气中带着一股清香，放眼望去，半个月前黑乎乎的山林都染上了一层绿意，一切都有朝气蓬勃的味道。
包括夕阳，包括晚霞。
当然包括蹦蹦跳跳的王象。
他在几天前进入了感气后期。
对于一个九岁的孩子来说，这无疑是个巨大的惊喜，象征着他可以在修行这条路上能够继续往下走。
他迫不及待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父母。
十几里的山路对于从小在山林跑来跑去的孩子来讲不算一段很辛苦的路途，他加快了脚步。
他忽然又停了下来。
莫名的情绪突然从心头升起，王象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像是一种无形的存在向他涌动过来，他的皮肤不由地泛起鸡皮疙瘩。
忽然间，周围的空气如同变成了实质一般，紧紧缠绕着他，攫住他的喉咙，一种无力抗拒的巨大恐惧感潮水般涌来，这个年纪尚小的孩童像是溺水的人，痛苦地仰着脖子，张开大口拼命地呼吸，以求能有点滴空气进入肺中，摆脱这致命的窒息感。
他的眸子就映出了远处天空上的一个光点，那好似是一个小太阳，发出刺目的光芒。
“嗡！”
光点蓦然拉伸，由一个小点迅速变成了覆盖了大半个天空的圆形光幕，洪钟大吕一般的声音像是从脑海记忆深处响起，震得王象一阵恍惚，王象瞪大了双眼，光幕四周如同瀑布一样洒落下来，形成一个圆顶半球，紧紧倒扣着地面，像一只巨碗，将方圆数十里的地面全部盖上。
霞光烧红了半边天，却温暖不了王象心中的冰凉。
在修行界，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而往往你见到了事情的发生，却又无能为力。
世间的残酷从不放过任何人。
光幕如同决堤的洪水由远至近冲击而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王象眼睁睁看着光幕撞击过来……
“啊！”
王象猛然起身，呼哧呼哧着贪婪地呼吸着空气。
又是这个梦，从自己无意落入天道宗，到现在整整六年的时间，曾经的遭遇像梦魇一样时不时地缠绕着他，让他永远难以忘记那段撕心裂肺的时光。
擦了擦满头的大汗，王象抬头看看了窗外，天已经蒙蒙亮，该去练功了。
他伸手握住靠在墙头的兵器，熟悉的触感让他沸腾的思绪稍稍平静下来。
在经历了儿时的遭遇之后，他变得敏感和脆弱，无意中来到天道宗这样一个陌生的宗门，他除了必要的见面之外，和其他所有人都保持着距离，五年以来，他大部分的世间都是自己一个人独自在这所小木屋，练功、打坐、修行。
唯一的心灵寄托，就唯有手上这把刀了。
这把刀已成了他生命中重要的伙伴。
他抚摸着宽大的刀身，刀无生命，也不会言语，却能给他最大的安全感。
这是一柄很大的大刀。
刀身漆黑光滑，并无刀鞘，只是在刀锷处打造了一个弯曲的半环，用来扣在背后的扣子上，因为这柄刀太宽太长，宽到能够遮住王象身体，长到一个成人都不可能在手拿刀鞘的同时把刀拔出来。
王象记得他看到这刀的第一天便爱上了它的威武霸气、洒脱不羁。
他叫它破天！
想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王象总有些羞赧，毕竟人在年少的时候总有些中二，起的名字嘛，开天辟地、翻山倒海才叫好听，说出去也像是一种炫耀，长大了回想起来才知道脸红。
但在当时它代表了一种心愿。
穿戴好衣裳，随口啃了两个凉馒头充了充空荡荡的胃，王象背着破天走出了小木屋。
初春的天还有些凉意，由于木屋靠山近林，湿气重，被淡淡的雾霭笼罩，此时时间尚早，天上仍然残留着淡淡的月牙，稀稀疏疏的点缀着几颗残星。
王象知道那是假的，没兴趣观天象，顺着林间小路，来到一个湖边。
这是他的练功宝地。
除了刚来天道宗的前几个月，王象每日清晨练功的习惯已经坚持了五年多，儿时的记忆像一团火在他心中燃烧，鞭策着他苦练用功，这世间除了力量，一切都是虚的。
打了一套长拳热身，王象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静立片刻。
他的手忽然摸向刀柄。
这是一个经历过千百万次的动作，是比吃饭喝水还要熟悉的动作，王象的手出现在刀柄中心，出现在它本该出现的位置，没有一丝偏差。
王象睁开眼，眼神锋利的像一道闪电。
门板也似的大刀微微震荡了一下，瞬间偏离了扣子，出现在王象身侧。
雾气向四周荡去。
王象手腕一转，破天百斤重的刀身纸片一样划破空间，刀尖从右下方出现在左上角，刀尖晃了几晃，稳稳立住。王象眉头微皱，刀随身转，刀身发出呜咽的嘶喊，破开迷雾，斩向前方。
扫、劈、拨、削、掠、奈、斩、突，大刀如幻如影，如光如电，突如蛟龙出海，劈似猛虎下山，人影辗转腾挪，刀影上下翻飞。
人血热，刀锋寒。
雾气被冲开一圈，久不能聚。
忽而漫天刀影散去，重归于一，伴随一声大喝，破天露出真容，王象双手持刀，狠狠往地上砍去。
刀锋触土即收，只在地面上留下一条小缝。
如此庞大的气势，招式，竟然只是虚招，最关键是全力拼击竟然能收的回来，任谁见了这个结果也会惊叹一声好刀法。
王象却轻叹一口气，这《控刀术》难练，名副其实。
记得当日他选刀法之时，道藏阁的长老特地劝诫过他：“《控刀术》啊，好是好，就是太苦太累，还容易拉伤，功夫易下，收效甚微啊，三五年不能入门呢，你不如选个好一些的刀法，几个月就能熟练，后面磨练磨练，练到大成也不差啊！”
只是当时年幼的自己就想着练最苦最累最难的……唉，每个人都会以为自己是最特殊的那个，然而绝大部分的人到最后都会认命。
自己选的路，哭着要也要走完。
王象没有认命，他从拿到《控刀术》开始就开始苦练，这功法难度确实异常夸张，全篇讲究一个“控”字，从开头的掠字诀开始，每一招每一式都要能出能回，能放能收。
刚开始时他连第一招都掌握不好，于是就从基础的劈砍削开始练，劈空气、劈木头、劈石头，劈树劈花劈草劈能劈的一切，天分不够勤奋来凑，王象就那么一次次劈斩削，每日少则三五千次，多则万余次，如此五余年，一日不曾懈怠，用废普通的长刀，堆成一座小山，没了长刀又舍不得破天，就用木棍，用石头，用铁棒，一日日的耗下来，让他的《控刀术》在不知不觉中大有进展。
还记得有一次魔怔了，用木棒给一个毫无防备的师兄开了瓢，从此被记恨上了，不过王象感觉那一次特别有灵性，从出棒到下劈都有一种浑然天成的感觉……
熟练基础动作以后，王象便开始将动作整合连贯，每日苦练，虽然伤过无数次，但所幸他有祖传玉佩护体，每日温养经脉，身体越来越强悍，最近这段时间已经不再受伤。
王象深吸一口气，心里想着刚才的招式，手在不停地比划，在刚才第一招斜掠上去的时候，如果没有晃动就能稳稳挺住，才算是有所小成，但是王象每次练习几百几千次才会有一次能停住，这成功率着实叫人心焦，还有是最后一式的下劈，要求大刀触土即停，不能损坏一丝一毫，王象用轻质木棒还能一触即收，一触即停还差得远，木棒尚且如此，何况用这把大刀呢。
思考着力道的运用，王象再次挥刀。
练了几百次后，旭日初升，天地都亮了起来，王象心道这太阳看起来像那么回事，脱下汗津津的衣服，带着破天，赤条条的跳进了大湖里。
王象一口气吸到底，沉入水底，重复着练习那些基础动作。
每一步都会变形，每一刀都会偏离，王象一点点纠正动作一遍遍练习下去，气尽了就上来换口气，然后继续。
他就是用这种方式才会让自己成长这么快，否则控刀术能到现在这个地步恐怕还得要三五年。
王象只是借鉴宗门内有些师兄的练法，效果出奇的好。
这种练法在一般人看来是在太过苛刻，但是对王象来说，早就成了生活的一部分，他早已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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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这种习惯让他从众位师兄弟中脱颖而出，获得出天道宗做任务的机会。
今天就是出任务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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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象从湖底潜了上来，抹去脸上的水珠，终于有些兴奋起来，看着手中的大刀，“今天就是出宗的日子，破天这名字也算功德圆满，是时候给你改个名字了。”
他挥舞着大刀，在水面上破开一道道水痕，又抖手挽了几个刀花点碎了几颗水珠，百斤的大刀在手中轻若无物。
看着眼前的水波，王象眼睛一亮。
“既然如此……”
他倾尽全力将大刀从水底划了一道向岸边的直线，劲力翻涌向前，浪花朵朵溅起，王象右手一甩，大刀贴着水面选着飞向岸边，击碎一道道浪花，最后钉入岸边的土里。
就叫你……
“碎浪！”
天道宗是隐世大宗门，道教祖庭的地位，建立在福地洞天之中，世间根本找到不到地址，唯有通过传送阵与天元大陆相接，在天元大陆上，有很多天道宗的据点，在世人眼中，这些据点或是一个店铺，一所酒楼，或是一个小家族，一个式微的宗门等等，然而很少有人知道，他们的背后，是天道宗这只庞然大物，这些据点，用来搜集天元大陆的情报，或者为天道宗筛选弟子，或者用来给天道宗弟子出任务行便。
天道宗共分六峰，主峰两座，以“天”、“道”二字命名，称为天峰，道峰，剩余四峰又称四崖，以风、火、山、林为名。
天道宗林崖。
老一辈的元力、归守二位长老带着几十位少年站在充满玄奥符文的传送阵旁边，传送阵周围八个角上都嵌着一颗脑袋大小的极品灵石，用来维持传送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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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们身后站着天道宗的几个崖主和其他几位宗内德高望重的长老。
王象心跳的很快。
伴随着传送阵亮起的光芒，他的眼中亦是光芒大放。
“东域，我回来了！”
王象从书院回来，像往常一样，走在回家的山间小路上，书院半个月的一次假，对于每个年纪尚小的孩子来说，都是最开心的时光。
路边的花草树木都抽出了嫩芽，空气中带着一股清香，放眼望去，半个月前黑乎乎的山林都染上了一层绿意，一切都有朝气蓬勃的味道。
包括夕阳，包括晚霞。
当然包括蹦蹦跳跳的王象。
他在几天前进入了感气后期。
对于一个九岁的孩子来说，这无疑是个巨大的惊喜，象征着他可以在修行这条路上能够继续往下走。
他迫不及待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父母。
十几里的山路对于从小在山林跑来跑去的孩子来讲不算一段很辛苦的路途，他加快了脚步。
他忽然又停了下来。
莫名的情绪突然从心头升起，王象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像是一种无形的存在向他涌动过来，他的皮肤不由地泛起鸡皮疙瘩。
忽然间，周围的空气如同变成了实质一般，紧紧缠绕着他，攫住他的喉咙，一种无力抗拒的巨大恐惧感潮水般涌来，这个年纪尚小的孩童像是溺水的人，痛苦地仰着脖子，张开大口拼命地呼吸，以求能有点滴空气进入肺中，摆脱这致命的窒息感。
他的眸子就映出了远处天空上的一个光点，那好似是一个小太阳，发出刺目的光芒。
“嗡！”
光点蓦然拉伸，由一个小点迅速变成了覆盖了大半个天空的圆形光幕，洪钟大吕一般的声音像是从脑海记忆深处响起，震得王象一阵恍惚，王象瞪大了双眼，光幕四周如同瀑布一样洒落下来，形成一个圆顶半球，紧紧倒扣着地面，像一只巨碗，将方圆数十里的地面全部盖上。
霞光烧红了半边天，却温暖不了王象心中的冰凉。
在修行界，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而往往你见到了事情的发生，却又无能为力。
世间的残酷从不放过任何人。
光幕如同决堤的洪水由远至近冲击而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王象眼睁睁看着光幕撞击过来……
“啊！”
王象猛然起身，呼哧呼哧着贪婪地呼吸着空气。
又是这个梦，从自己无意落入天道宗，到现在整整六年的时间，曾经的遭遇像梦魇一样时不时地缠绕着他，让他永远难以忘记那段撕心裂肺的时光。
擦了擦满头的大汗，王象抬头看看了窗外，天已经蒙蒙亮，该去练功了。
他伸手握住靠在墙头的兵器，熟悉的触感让他沸腾的思绪稍稍平静下来。
在经历了儿时的遭遇之后，他变得敏感和脆弱，无意中来到天道宗这样一个陌生的宗门，他除了必要的见面之外，和其他所有人都保持着距离，五年以来，他大部分的世间都是自己一个人独自在这所小木屋，练功、打坐、修行。
唯一的心灵寄托，就唯有手上这把刀了。
这把刀已成了他生命中重要的伙伴。
他抚摸着宽大的刀身，刀无生命，也不会言语，却能给他最大的安全感。
这是一柄很大的大刀。
刀身漆黑光滑，并无刀鞘，只是在刀锷处打造了一个弯曲的半环，用来扣在背后的扣子上，因为这柄刀太宽太长，宽到能够遮住王象身体，长到一个成人都不可能在手拿刀鞘的同时把刀拔出来。
王象记得他看到这刀的第一天便爱上了它的威武霸气、洒脱不羁。
他叫它破天！
想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王象总有些羞赧，毕竟人在年少的时候总有些中二，起的名字嘛，开天辟地、翻山倒海才叫好听，说出去也像是一种炫耀，长大了回想起来才知道脸红。
但在当时它代表了一种心愿。
穿戴好衣裳，随口啃了两个凉馒头充了充空荡荡的胃，王象背着破天走出了小木屋。
初春的天还有些凉意，由于木屋靠山近林，湿气重，被淡淡的雾霭笼罩，此时时间尚早，天上仍然残留着淡淡的月牙，稀稀疏疏的点缀着几颗残星。
王象知道那是假的，没兴趣观天象，顺着林间小路，来到一个湖边。
这是他的练功宝地。
除了刚来天道宗的前几个月，王象每日清晨练功的习惯已经坚持了五年多，儿时的记忆像一团火在他心中燃烧，鞭策着他苦练用功，这世间除了力量，一切都是虚的。
打了一套长拳热身，王象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静立片刻。
他的手忽然摸向刀柄。
这是一个经历过千百万次的动作，是比吃饭喝水还要熟悉的动作，王象的手出现在刀柄中心，出现在它本该出现的位置，没有一丝偏差。
王象睁开眼，眼神锋利的像一道闪电。
门板也似的大刀微微震荡了一下，瞬间偏离了扣子，出现在王象身侧。
雾气向四周荡去。
王象手腕一转，破天百斤重的刀身纸片一样划破空间，刀尖从右下方出现在左上角，刀尖晃了几晃，稳稳立住。王象眉头微皱，刀随身转，刀身发出呜咽的嘶喊，破开迷雾，斩向前方。
扫、劈、拨、削、掠、奈、斩、突，大刀如幻如影，如光如电，突如蛟龙出海，劈似猛虎下山，人影辗转腾挪，刀影上下翻飞。
人血热，刀锋寒。
雾气被冲开一圈，久不能聚。
忽而漫天刀影散去，重归于一，伴随一声大喝，破天露出真容，王象双手持刀，狠狠往地上砍去。
刀锋触土即收，只在地面上留下一条小缝。
如此庞大的气势，招式，竟然只是虚招，最关键是全力拼击竟然能收的回来，任谁见了这个结果也会惊叹一声好刀法。
王象却轻叹一口气，这《控刀术》难练，名副其实。
记得当日他选刀法之时，道藏阁的长老特地劝诫过他：“《控刀术》啊，好是好，就是太苦太累，还容易拉伤，功夫易下，收效甚微啊，三五年不能入门呢，你不如选个好一些的刀法，几个月就能熟练，后面磨练磨练，练到大成也不差啊！”
只是当时年幼的自己就想着练最苦最累最难的……唉，每个人都会以为自己是最特殊的那个，然而绝大部分的人到最后都会认命。
自己选的路，哭着要也要走完。
王象没有认命，他从拿到《控刀术》开始就开始苦练，这功法难度确实异常夸张，全篇讲究一个“控”字，从开头的掠字诀开始，每一招每一式都要能出能回，能放能收。
刚开始时他连第一招都掌握不好，于是就从基础的劈砍削开始练，劈空气、劈木头、劈石头，劈树劈花劈草劈能劈的一切，天分不够勤奋来凑，王象就那么一次次劈斩削，每日少则三五千次，多则万余次，如此五余年，一日不曾懈怠，用废普通的长刀，堆成一座小山，没了长刀又舍不得破天，就用木棍，用石头，用铁棒，一日日的耗下来，让他的《控刀术》在不知不觉中大有进展。
还记得有一次魔怔了，用木棒给一个毫无防备的师兄开了瓢，从此被记恨上了，不过王象感觉那一次特别有灵性，从出棒到下劈都有一种浑然天成的感觉……
熟练基础动作以后，王象便开始将动作整合连贯，每日苦练，虽然伤过无数次，但所幸他有祖传玉佩护体，每日温养经脉，身体越来越强悍，最近这段时间已经不再受伤。
王象深吸一口气，心里想着刚才的招式，手在不停地比划，在刚才第一招斜掠上去的时候，如果没有晃动就能稳稳挺住，才算是有所小成，但是王象每次练习几百几千次才会有一次能停住，这成功率着实叫人心焦，还有是最后一式的下劈，要求大刀触土即停，不能损坏一丝一毫，王象用轻质木棒还能一触即收，一触即停还差得远，木棒尚且如此，何况用这把大刀呢。
思考着力道的运用，王象再次挥刀。
练了几百次后，旭日初升，天地都亮了起来，王象心道这太阳看起来像那么回事，脱下汗津津的衣服，带着破天，赤条条的跳进了大湖里。
王象一口气吸到底，沉入水底，重复着练习那些基础动作。
每一步都会变形，每一刀都会偏离，王象一点点纠正动作一遍遍练习下去，气尽了就上来换口气，然后继续。
他就是用这种方式才会让自己成长这么快，否则控刀术能到现在这个地步恐怕还得要三五年。
王象只是借鉴宗门内有些师兄的练法，效果出奇的好。
这种练法在一般人看来是在太过苛刻，但是对王象来说，早就成了生活的一部分，他早已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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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这种习惯让他从众位师兄弟中脱颖而出，获得出天道宗做任务的机会。
今天就是出任务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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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象从湖底潜了上来，抹去脸上的水珠，终于有些兴奋起来，看着手中的大刀，“今天就是出宗的日子，破天这名字也算功德圆满，是时候给你改个名字了。”
他挥舞着大刀，在水面上破开一道道水痕，又抖手挽了几个刀花点碎了几颗水珠，百斤的大刀在手中轻若无物。
看着眼前的水波，王象眼睛一亮。
“既然如此……”
他倾尽全力将大刀从水底划了一道向岸边的直线，劲力翻涌向前，浪花朵朵溅起，王象右手一甩，大刀贴着水面选着飞向岸边，击碎一道道浪花，最后钉入岸边的土里。
就叫你……
“碎浪！”
天道宗是隐世大宗门，道教祖庭的地位，建立在福地洞天之中，世间根本找到不到地址，唯有通过传送阵与天元大陆相接，在天元大陆上，有很多天道宗的据点，在世人眼中，这些据点或是一个店铺，一所酒楼，或是一个小家族，一个式微的宗门等等，然而很少有人知道，他们的背后，是天道宗这只庞然大物，这些据点，用来搜集天元大陆的情报，或者为天道宗筛选弟子，或者用来给天道宗弟子出任务行便。
天道宗共分六峰，主峰两座，以“天”、“道”二字命名，称为天峰，道峰，剩余四峰又称四崖，以风、火、山、林为名。
天道宗林崖。
老一辈的元力、归守二位长老带着几十位少年站在充满玄奥符文的传送阵旁边，传送阵周围八个角上都嵌着一颗脑袋大小的极品灵石，用来维持传送功能。
-------------------------------------
在他们身后站着天道宗的几个崖主和其他几位宗内德高望重的长老。
王象心跳的很快。
伴随着传送阵亮起的光芒，他的眼中亦是光芒大放。
“东域，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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