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莫名杀机
一幅画。
一幅更像是稚子随手涂鸦的画作淡入我的眼前。
淡蓝色的天空，黄色光斑的橘色太阳，林立的摩登建筑，不成比例的窗户涂成了亮黄色，一排低矮错落看似残破的多层民居在暗影中占据了画面下方的三分之一。
一个冥冥的男声好像在在对我解说着画作，声音好像很悠远又好像这本来就是我的内心独白：这些屋子本来是影视城的，现在已经对外出租了，房租和危险成反比……
声音似乎已经淡去，而我突然好像已经置身于其中一间屋子！没错，就在我的大脑中的失重感消失殆尽前，眼前出现了另外一处场景：开敞的布局将屋内一切尽收眼底，远端黑漆漆看不清楚，从轮廓上分辨应该是一张厚重的床，一个摆放着几只像是青花瓷瓶的博古架遮挡了我大半视线。
我的身前是一张古旧泛着油光的木制桌案，上面散落着几张纸，画满看不清是什么的墨迹。仿佛正身处窗边的我，似是有意又似无意的从敞开的窗户探头向下张望，楼下一片惨白中透着脏兮兮的黄色云雾一般，我的双腿不禁一麻，突然有了一种高处不胜寒的凉意。
“你是谁？”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我的右前方传来。
我蓦然转过头，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地抽搐了几下。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不是我的屋子，但我也分明感觉到，就在刚刚，这间长方形，面积应该不超过三十平方米的屋子里，我是唯一一个活人。
女人并没有走近，而我竟然看不清近在咫尺的女人的面容，只是感觉到她皙白的肌肤、鸭蛋脸型和修长玲珑有致的身材。女人并没有继续追问，我在极度尴尬和慌乱中努力平复心情寻找着看似合理的解释。我是正经人，现在只需要一个……想必……
突然一阵敲门声传来，振聋发聩的敲门声。
恍然间，我面前的女人好像突然消失不见了，也或许她本来就从未出现过，这一切又只是我大脑中的幻觉。但，敲门声依旧，震动着我的耳鼓，我正要大声用充满反感的语气回应，却突然猛地睁开眼。
原来一切都只是梦。
一股浓烈的咖喱的味道包围着我，一个肥胖的身体几乎贴在了我的脸上。
“二位，这里是吃饭的地方，如果想休息的话，楼上有豪华情侣房，里面应有尽有……”
我的视线正在逐渐恢复，这可不是从睡梦中醒来该有的感觉。我慢慢坐起身，感觉嘴角有些干痒，下意识地用手背摸了摸。
一个头顶地中海，脑袋滚圆，浓黑八字胡，身穿灰白相间短袖上衣的亚裔中年男人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和……
我也注意到了，此时此刻我对面正坐着一个身穿红裙的时髦女人，正双手抱臂死死盯着我，眼神里充满着迷茫或者愤怒，唇彩有些涂抹……
“二位，想吃点儿什么？油炸面包虫是本店的招牌菜，搭配卷饼一起，外感软糯，入口酥脆……”中年男人芭蕉似的手指指着一份油腻腻的菜单向我做着推荐。
“这是哪儿？”我看似不经意地扫了一眼对面的女人，而女人也把视线转向了中年男人。
“先生，您玩笑了不是？您和这位女士过来用餐，这里当然是餐馆啊！……”
“我问的是……”我的目光看向了红裙女人。
“你是谁？”女人冰冷冷又满是戒备地问着我。
“我……”你管我是谁呢！莫名出现在这里，还是在一间充满我最讨厌的咖喱味道的餐厅里。“你是谁啊你！”咖喱的味道已经让我有些失控，竟然脱口回怼了一句。
“二位，别演戏了，赖账可不是这么玩的。我这里本小利薄，你们在这儿睡了……”中年男人瞥眼瞧了瞧一旁，“一个小时二十五分钟都多了，怎么也得点两杯饮料吧？不然，可实在说不过去了。要是没有你们两个的话，这段时间我起码能接待……”
“抱歉，我真不认识她，我……”我摸索着身上的口袋。我完全记不起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潜意识告诉我，面对如此无赖的要求，我大可以据理力争并扬长而去，可现在不能这么做，楼下有几双眼睛已经注意到了我的存在，而且那几双眼睛的主人全都是店里的服务员。
“这里是拉法尔小镇？”我的双手还在外套每个口袋里摸索着。这是我的直觉，如果真的是拉法尔小镇，也就代表着我如果不乖乖买单，那我只能经受一番拳脚并被无情地扔去街上。这在臭名昭著的拉法尔小镇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您说呢！”中年男人的语气开始变得不那么友善，也证实了我的直觉。
“给你！”一直仿佛置身事外的红裙女人突然将一张钞票拍在餐桌上，合上红色油皮手包起身要走。可刚站起身，身体一个歪斜又坐回了椅子上，单手撑着椅背揉了揉双眼。
“二位，你们这是多久没睡觉了！”中年男人飞快地从桌上收起钞票，捏着钞票的两边用力抖了抖，又放在面前闻了闻，一副陶醉的模样，“我们楼上有客房，二位可以好好睡上一觉，等休息好了继续……我们这里绝对安全保密，绝不会被发现！……”
色迷迷的中年男人脸色突变，几乎同时，餐厅里也变得鸦雀无声。伴随着大门砰然关闭的闷响，四个带着黑色眼罩，鼻头连同嘴边也涂成黑色的壮硕男人已经立身门内，看起来很是滑稽。
“从后门走！”中年男人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他的声音不大却也很好的为刚进门的四人指示了方向。
两只枪口已经瞄了过来，枪声和子弹击中木柱的炸裂声同时发生。
“快走！”中年男人肥硕的身子一矮，一把扯住红裙女人的手臂，硬生生将她“送”到了我面前。“走啊，二位！你们等死啊！”
红裙女人的脸色看起来并不慌张，至少比我应该更冷静一些，她一手拢着裙摆，半蹲着身子看向楼下。
四名枪手看似锁定了目标，已经踏上了上楼的台阶。
“快走！”中年男人又低声催促着我和红裙女人，双手托着菜单退身到了餐桌旁的角落。
我看着几乎贴身的红裙女人，希望能够和她有一次眼神交流，来确定是不是能够拉上她的手或者手臂，我已经在中年男人手势和眼神的提示下看准了后门的方向，虽然不知道这个女人的来历，可英雄救美还是值得的，毕竟面对着如此美丽的女人。
事情并没有按照我的预想发展。
红裙女人突然抓起一把椅子，对准了台阶上最前面的蒙面人直直地扔了过去。
蒙面人当然并没有中招，可还是拖慢了他们上楼的速度。
就在这时，红裙女人一把扯住我的胳膊，弯着腰飞快冲向了后门方向。
身后再次枪声响起，子弹击中门外的水泥墙壁，炸开几团尘土和噼里啪啦的碎片。
外面竟然是夜晚。
红裙女人反手锁闭后门，抓过搭在一旁晾晒的拖把，用木杆抵住门把手，再次拉上我沿着已经锈蚀的千疮百孔的铁梯到了楼下。
奔跑！
从一条窄巷转入另外一条窄巷，不知道什么时候下的雨，巷中有些湿滑，隐隐一团雾气笼罩，女人的脚步开始有些杂乱。
刚才的一番操作行云流水，一看就是练家子，可女人毕竟还是女人，无论是身高还是步长始终是输于我。我反手拉住女人的手腕，继续奔跑。
身后传来破门声和脚踏铁梯的杂乱脚步声，我的步调不得不再次加快。
“走这边！”红裙女人突然抖了一下手腕。
越过转角，几十米外就是霓虹闪烁的大街。
我立刻明白了女人的意图。混入人群确实是个不错的法子，可相比错综复杂并被暗夜笼罩的深巷，人头攒动的街道会更好一些吗？
客随主便！我不想违逆被救的人的想法，只是好奇这么一个女人是怎么……这么漂亮的女人或许才会惹祸上身吧！只是我的存在感一下子被无形中削弱了大半，怎么感觉自己成了她的累赘呢！
冲出巷口，女人用手臂将我反按在墙边，探身侧耳听了听巷子里的动静。
“你到底是什么人啊？怎么还有枪手杀你！”
没想到，红裙女人竟然问出了我酝酿了无数次，还在斟酌该不该问的问题。
“不是来杀你的？”我的视线不经意落在了女人起伏的胸前，只觉脸上一阵燥热，忙转眼看向了街上。
“行啦。估计他们还会在巷子里绕上好一会儿，你应该暂时没事儿了。别怪我没提醒你，最好不要乘车，步行能跑多远跑多远！看你也不像……”红裙女人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稍稍整理了一下裙摆，瞟了我一眼转身汇入人群。
杀我？为什么杀我，我只不过是一个……一个……
我怎么……
突然一阵酸麻刺痛的感觉从左腿脚踝一下子冲到了后脖颈，喉头发甜，我的身体来不及将重心转移到右腿，整个人一下子歪倒在地上，好在手肘减缓了自由落体的冲击。就在我忍受着来自手肘的附加伤害所带来的疼痛挣扎着想要起身来保持形象的时候，目光透过人群看到了刚才那个红裙女人，此时此刻也正手捂着右腿跌坐在地上。
一幅更像是稚子随手涂鸦的画作淡入我的眼前。
淡蓝色的天空，黄色光斑的橘色太阳，林立的摩登建筑，不成比例的窗户涂成了亮黄色，一排低矮错落看似残破的多层民居在暗影中占据了画面下方的三分之一。
一个冥冥的男声好像在在对我解说着画作，声音好像很悠远又好像这本来就是我的内心独白：这些屋子本来是影视城的，现在已经对外出租了，房租和危险成反比……
声音似乎已经淡去，而我突然好像已经置身于其中一间屋子！没错，就在我的大脑中的失重感消失殆尽前，眼前出现了另外一处场景：开敞的布局将屋内一切尽收眼底，远端黑漆漆看不清楚，从轮廓上分辨应该是一张厚重的床，一个摆放着几只像是青花瓷瓶的博古架遮挡了我大半视线。
我的身前是一张古旧泛着油光的木制桌案，上面散落着几张纸，画满看不清是什么的墨迹。仿佛正身处窗边的我，似是有意又似无意的从敞开的窗户探头向下张望，楼下一片惨白中透着脏兮兮的黄色云雾一般，我的双腿不禁一麻，突然有了一种高处不胜寒的凉意。
“你是谁？”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我的右前方传来。
我蓦然转过头，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地抽搐了几下。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不是我的屋子，但我也分明感觉到，就在刚刚，这间长方形，面积应该不超过三十平方米的屋子里，我是唯一一个活人。
女人并没有走近，而我竟然看不清近在咫尺的女人的面容，只是感觉到她皙白的肌肤、鸭蛋脸型和修长玲珑有致的身材。女人并没有继续追问，我在极度尴尬和慌乱中努力平复心情寻找着看似合理的解释。我是正经人，现在只需要一个……想必……
突然一阵敲门声传来，振聋发聩的敲门声。
恍然间，我面前的女人好像突然消失不见了，也或许她本来就从未出现过，这一切又只是我大脑中的幻觉。但，敲门声依旧，震动着我的耳鼓，我正要大声用充满反感的语气回应，却突然猛地睁开眼。
原来一切都只是梦。
一股浓烈的咖喱的味道包围着我，一个肥胖的身体几乎贴在了我的脸上。
“二位，这里是吃饭的地方，如果想休息的话，楼上有豪华情侣房，里面应有尽有……”
我的视线正在逐渐恢复，这可不是从睡梦中醒来该有的感觉。我慢慢坐起身，感觉嘴角有些干痒，下意识地用手背摸了摸。
一个头顶地中海，脑袋滚圆，浓黑八字胡，身穿灰白相间短袖上衣的亚裔中年男人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和……
我也注意到了，此时此刻我对面正坐着一个身穿红裙的时髦女人，正双手抱臂死死盯着我，眼神里充满着迷茫或者愤怒，唇彩有些涂抹……
“二位，想吃点儿什么？油炸面包虫是本店的招牌菜，搭配卷饼一起，外感软糯，入口酥脆……”中年男人芭蕉似的手指指着一份油腻腻的菜单向我做着推荐。
“这是哪儿？”我看似不经意地扫了一眼对面的女人，而女人也把视线转向了中年男人。
“先生，您玩笑了不是？您和这位女士过来用餐，这里当然是餐馆啊！……”
“我问的是……”我的目光看向了红裙女人。
“你是谁？”女人冰冷冷又满是戒备地问着我。
“我……”你管我是谁呢！莫名出现在这里，还是在一间充满我最讨厌的咖喱味道的餐厅里。“你是谁啊你！”咖喱的味道已经让我有些失控，竟然脱口回怼了一句。
“二位，别演戏了，赖账可不是这么玩的。我这里本小利薄，你们在这儿睡了……”中年男人瞥眼瞧了瞧一旁，“一个小时二十五分钟都多了，怎么也得点两杯饮料吧？不然，可实在说不过去了。要是没有你们两个的话，这段时间我起码能接待……”
“抱歉，我真不认识她，我……”我摸索着身上的口袋。我完全记不起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潜意识告诉我，面对如此无赖的要求，我大可以据理力争并扬长而去，可现在不能这么做，楼下有几双眼睛已经注意到了我的存在，而且那几双眼睛的主人全都是店里的服务员。
“这里是拉法尔小镇？”我的双手还在外套每个口袋里摸索着。这是我的直觉，如果真的是拉法尔小镇，也就代表着我如果不乖乖买单，那我只能经受一番拳脚并被无情地扔去街上。这在臭名昭著的拉法尔小镇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您说呢！”中年男人的语气开始变得不那么友善，也证实了我的直觉。
“给你！”一直仿佛置身事外的红裙女人突然将一张钞票拍在餐桌上，合上红色油皮手包起身要走。可刚站起身，身体一个歪斜又坐回了椅子上，单手撑着椅背揉了揉双眼。
“二位，你们这是多久没睡觉了！”中年男人飞快地从桌上收起钞票，捏着钞票的两边用力抖了抖，又放在面前闻了闻，一副陶醉的模样，“我们楼上有客房，二位可以好好睡上一觉，等休息好了继续……我们这里绝对安全保密，绝不会被发现！……”
色迷迷的中年男人脸色突变，几乎同时，餐厅里也变得鸦雀无声。伴随着大门砰然关闭的闷响，四个带着黑色眼罩，鼻头连同嘴边也涂成黑色的壮硕男人已经立身门内，看起来很是滑稽。
“从后门走！”中年男人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他的声音不大却也很好的为刚进门的四人指示了方向。
两只枪口已经瞄了过来，枪声和子弹击中木柱的炸裂声同时发生。
“快走！”中年男人肥硕的身子一矮，一把扯住红裙女人的手臂，硬生生将她“送”到了我面前。“走啊，二位！你们等死啊！”
红裙女人的脸色看起来并不慌张，至少比我应该更冷静一些，她一手拢着裙摆，半蹲着身子看向楼下。
四名枪手看似锁定了目标，已经踏上了上楼的台阶。
“快走！”中年男人又低声催促着我和红裙女人，双手托着菜单退身到了餐桌旁的角落。
我看着几乎贴身的红裙女人，希望能够和她有一次眼神交流，来确定是不是能够拉上她的手或者手臂，我已经在中年男人手势和眼神的提示下看准了后门的方向，虽然不知道这个女人的来历，可英雄救美还是值得的，毕竟面对着如此美丽的女人。
事情并没有按照我的预想发展。
红裙女人突然抓起一把椅子，对准了台阶上最前面的蒙面人直直地扔了过去。
蒙面人当然并没有中招，可还是拖慢了他们上楼的速度。
就在这时，红裙女人一把扯住我的胳膊，弯着腰飞快冲向了后门方向。
身后再次枪声响起，子弹击中门外的水泥墙壁，炸开几团尘土和噼里啪啦的碎片。
外面竟然是夜晚。
红裙女人反手锁闭后门，抓过搭在一旁晾晒的拖把，用木杆抵住门把手，再次拉上我沿着已经锈蚀的千疮百孔的铁梯到了楼下。
奔跑！
从一条窄巷转入另外一条窄巷，不知道什么时候下的雨，巷中有些湿滑，隐隐一团雾气笼罩，女人的脚步开始有些杂乱。
刚才的一番操作行云流水，一看就是练家子，可女人毕竟还是女人，无论是身高还是步长始终是输于我。我反手拉住女人的手腕，继续奔跑。
身后传来破门声和脚踏铁梯的杂乱脚步声，我的步调不得不再次加快。
“走这边！”红裙女人突然抖了一下手腕。
越过转角，几十米外就是霓虹闪烁的大街。
我立刻明白了女人的意图。混入人群确实是个不错的法子，可相比错综复杂并被暗夜笼罩的深巷，人头攒动的街道会更好一些吗？
客随主便！我不想违逆被救的人的想法，只是好奇这么一个女人是怎么……这么漂亮的女人或许才会惹祸上身吧！只是我的存在感一下子被无形中削弱了大半，怎么感觉自己成了她的累赘呢！
冲出巷口，女人用手臂将我反按在墙边，探身侧耳听了听巷子里的动静。
“你到底是什么人啊？怎么还有枪手杀你！”
没想到，红裙女人竟然问出了我酝酿了无数次，还在斟酌该不该问的问题。
“不是来杀你的？”我的视线不经意落在了女人起伏的胸前，只觉脸上一阵燥热，忙转眼看向了街上。
“行啦。估计他们还会在巷子里绕上好一会儿，你应该暂时没事儿了。别怪我没提醒你，最好不要乘车，步行能跑多远跑多远！看你也不像……”红裙女人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稍稍整理了一下裙摆，瞟了我一眼转身汇入人群。
杀我？为什么杀我，我只不过是一个……一个……
我怎么……
突然一阵酸麻刺痛的感觉从左腿脚踝一下子冲到了后脖颈，喉头发甜，我的身体来不及将重心转移到右腿，整个人一下子歪倒在地上，好在手肘减缓了自由落体的冲击。就在我忍受着来自手肘的附加伤害所带来的疼痛挣扎着想要起身来保持形象的时候，目光透过人群看到了刚才那个红裙女人，此时此刻也正手捂着右腿跌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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