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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曾经有一个人

    福多喜把八宝豆腐端到老堡主面前时,老堡主已恢复了平静,净过手脸端坐在桌前拿起银勺舀了一勺豆腐,颤巍巍地送进嘴里,闭上眼睛慢慢嚼着。阳光斜斜地照在他苍老的脸上,每一根皱纹都舒展着,暗红的唇微微蠕动嘴角似乎渐渐泛现一抹笑意。

    福多喜知道老堡主与其是对美味的八宝豆腐很满意,不如说是对老仆为他鞠躬尽瘁而死感到很欣慰。看到陈元紧张地盯着老堡主,似乎担心老堡主不满意八宝豆腐的味道,会怪罪福多喜。

    陈元发现福多喜看他,神情略微放松了些。

    老堡主把一盘八宝豆腐吃完,推开盘子站起身,喊陈年陪他为柴伯送最后一程,偏脸看了一眼福多喜,对陈元道:“好好招待这位姑娘。”说完走出议事厅。

    陈元这时终于松了一口气,在靠椅上坐了下来。

    “陈元,老堡主不会让我留下来做菜吧?八宝豆腐是柴伯叫我做的,我也不会别的。”

    “不会,我爹的意思要待你当贵客。柴伯虽然是我爹的仆从,但我爹从来不把柴伯当仆从看,柴伯拜托你帮他完成做豆腐菜的心愿,我爹自然也会敬重你。”陈元笑着端起面前的碗,尝了一口八宝豆腐,眼神顿时放光,看向福多喜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福多喜并不看陈元,显得柔顺地垂着手,已经打定主意今晚就离开这个可怕的沉木堡。

    已经了解过了,只有沉木堡的人出去才会横死,外面来的人不受堡规诅咒。

    傍晚,沉木堡的人陆续走向东江边。江边停着一艘装饰着鲜花的小木船。柴伯安祥地躺在花丛里,身着蚕丝白衣,白发用金丝束带系在头顶,看起来像不染尘俗的星宿老仙。

    老堡主接过陈年递来的火把,俯身最后看了一眼柴伯的脸,嘴唇张了张没有发出声音,退两步把火把扔到小船上。

    被火光包围的小船顺着江水朝远处飘去,烈烈火光让人的视线有些模糊……

    人群渐渐散了,老堡主还站在江边凝视着江天一线,载着柴伯的小船早已化成烟尘不见了。

    “爹,沉木堡的堡规是哪一天开始的,为什么只针对咱们沉木堡的人。我们虽然有幻境可以找来不同地方所想的东西,但是不能真正走出沉木堡,我们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是呀爹,为什么我们不能出去和其他仙门结交?困在这里想要找一个合适的道侣都难……”

    陈英上前挽住了陈元的胳膊,眼神透着娇嗔,那意思大哥不能只顾着自己的道侣,得为妹妹着想一下。如果不时时提醒一下,只怕这位痴迷修仙的大哥会把这事忘之脑后。

    陈元拂开陈英的手,盯着老堡主的侧脸,担心如果再不问这个问题,恐怕等老堡主也归西以后再也没人知道沉木堡被封的秘密。

    “难道你觉得沉木堡的堡主会定那样残忍的堡规?”老堡主看着自己的儿子和女儿,喉咙里忽然涌出一股粘液,用力咳了两声吐在掌心的帕子里,看着帕子有些愣神,随即把帕子扔进了江里。

    “儿子当然知道爹不是凶残的人,更不会固步自封。”

    要说这个沉木堡最受困的人必须是老堡主了。身为堡主只能封闭在自己的圈子里不能与外面交流,就算天姿再好也难有所建树。老堡主修炼至今甚至不如女儿陈英的修为境界高。

    老堡主看向福多喜,福多喜捏着指尖显得更沉静了。

    “嗐,我也不知道沉木堡具体是哪一天陷入自封的境地的,那时你们的娘因为难产命悬一线,我想带她出沉木堡寻求高人救治,结果你娘死在了出堡的路口。自那以后没有人能出得了沉木堡……元儿,你是唯一有希望打破那恶毒堡规的人。”

    福多喜认真听着老堡主的话,总觉得沉木堡这状况有点像被人设了死亡封锁符阵,福多喜虽然不懂多少符阵,但对符阵的原理还是能举一反三的。何况燕九是神隐门的弟子,按门派来说神隐门和沉木堡应该差不多。

    老堡主提到陈元的母亲,陈元和陈英都不敢说话了,那时他们年纪尚小,失去母亲的痛苦却是记忆犹新。

    福多喜忍不住问道:“老堡主夫人难产前还有其他人离开过沉木堡吗?”

    福多喜这一问老堡主的身子微微颤了一下,看向福多喜的目光有些复杂。陈年这时走过来听到这话,马上说了一句,“肯定是在我娘死之前有人给咱们沉木堡设了魔障。”

    福多喜对陈年点了点头,觉得这家伙看起来邪魅好色,其实脑子比陈元和陈英都灵。立刻就明白了福多喜话里的意思。

    “是有那么一个人……”老堡主显得很为难,见儿女们都围了上来,一双双眼睛充满期待地盯着他,弯了弯松垂的嘴角说道:“那个人是你们的爷爷收养的弃婴,因为他有赖头疤所以从来不愿和人亲近。他离开沉木堡的时候不到二十岁,当时我只顾着你们的娘,也没在意他……”

    老堡主叹息一声,还是没有说出那段尘封的秘密,如果不是那赖头小子偷看妻子洗澡,他也不会把那人逐出沉木堡。也不知道那小子是中了什么邪竟然偷看大着肚子的嫂子洗澡……

    “赖头?他叫什么名字?”福多喜忽然想到了那个冒充纪云深的赖头小和尚。不过按年纪算,那个赖头小和尚肯定不是沉木堡出去的人。但还是忍不住想问问。

    “他叫左全。沉木堡的人名字都是刻在胸骨上的,想要改名换姓是不可能的。”

    老堡主不愿再谈,拂了拂衣袖背着双手离开,留给大家一个黯然神伤的背影。

    “陈元,我想再去看看神木那里。”福多喜凑近陈元说道,“神木?不是被烧毁了吗?”陈元奇怪地看着福多喜,福多喜没有解释,眨动的眼神让人无法拒绝。

    “走吧,我带你去。”陈元随手甩了一下拂尘,福多喜的脚底立刻轻飘起来,和陈元并肩远去。

    “大哥你们做什么去?”陈年说着就要去追,被陈英一把拉住,“大哥大嫂当然去做他们爱做的事了,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