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 众叛亲离
《李思特烦恼》是青春喜剧电影，和迪士尼环球影城那些IP没法比。可IP这东西，本身价值是一方面，更关键的是后续运作。
这部电影无疑是爆款，是一部认知度极高的现象级电影。只要运营得当，用它来打开局面，是再合适不过。
虽然李思在电话里婉拒，但顾晓相信会再次打来。
不是其他人都眼瞎看不出好剧本，而是因为好剧本未必有好票房。投资人们看中的不是剧本好坏，而是能否带来足够的收益。
《李思特烦恼》这部电影，上映前没多少人觉得可以。
一周后，景区办公室。
“总算是弄完了。”看着电脑里的十几个文档，顾晓伸了个懒腰。
文档不是剧本歌词，而是策划方案。
这些天整理了下景区的产权文件，又详细查阅了这个世界的相关法律条文，拟出了一个规划蓝图。
其中许多细节还有待完善，不过第一步方案已经有了。
打印出一份文件，拨了个电话。几分钟后，秘书走进办公室。
“顾总。”
秘书姓陈，比顾晓还要大几岁。
公司员工成批的离职出走，管理层更是名存实亡。现在顾晓手上能用的人，只有这个陈秘书。
“施工队还没撤场吧？”顾晓问。
“还没走。”陈秘书看了一眼顾晓：“本来是要走的，但被刘总给劝住了。说您是一时冲动，二期工程肯定会继续干。”
“二期工程没有，但有别的工程。”顾晓没有理会陈秘书刻意提的刘总，拿出一份刚刚打印的文件。“把这个交给承建方，问问有没有兴趣。”
“新项目？”陈秘书有些好奇，接过文件看了眼，顿时吓了一跳。
“顾总，您要修鬼镇？”
“才不是什么鬼镇。”顾晓纠正。“几年前还住人的。”
陈秘书很无奈。“您也说是几年前，现在没有人住了啊……”
景区范围内有一座小山镇，就在山坳的盆地里面。居民因为山体滑坡集体搬迁，早已经没有人居住。
如果不是隐患多开发难度大，当年顾晓父亲也没那么容易接盘。一期工程的主要内容，就是开山种树修水渠，解决滑坡泥石流之类的问题。
小镇因为地理位置不好，又多是八九十年代的老房子，没什么参观价值。所以虽然被划到乙类用地里，但并没有开发的计划。
不过在顾晓的眼里，那座小镇可是宝贝。
“行了，去做吧。”顾晓不打算解释。“我先去镇里小学校旧址看看，承建方想谈的话直接去那找我。”
顾晓打发走陈秘书，驱车前往无人镇。
景区办公楼在山口的位置，距离小镇并不算太远。开着巡山用的切诺基，不一会就到了地方。
因为多年无人居住，路上长满了杂草。空荡荡的房屋街道，让人莫名的心慌。不怪陈秘书说这里是鬼镇，确实有点瘆人。
顾晓两世为人，没有什么怕的。把车停到镇小学门口，审视的打量四周。
房屋建筑是老旧了点，但质量方面没有任何问题。而且整体风格很有年代感，稍微修修就好像回到了八九十年代。
“学校，教学楼，街道……简直就是电影里的场景再现。简单修缮一下，就是现成的拍摄场地……”
一点都没错，顾晓不光是要投资，更是要把剧组忽悠来拍电影。
《李思特烦恼》非常成功，但以后来者的眼光看，没有充分挖掘出所有的价值。只赚十几亿票房，实在是太浪费。
九域风景区不缺少风景，缺的只是特色。现在还没有网红打卡地的概念，刚好可以搞一个出来。
当然这只是第一步，后面还有很多事要做。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发动机声响，顾晓寻声望去，一辆丰田霸道风驰电掣而来。车停稳后下来两个人，分别是陈秘书和一个白胖的中年人。
“我说小顾，你到底搞什么名堂。”胖子跑的气喘吁吁。
九域国际副总，大号刘国华，人称刘胖子，算是公司元老，一直以顾晓叔叔辈自居。名义上的管理层，就剩下顾晓和他。
“刘总，您怎么过来了。”顾晓并不想见到这个人。
能力没有多强，捞钱是把好手。以前顾晓父亲还在的时候，也只是挂个副总的名。之所以用他，是因为刘胖子的姐夫是市银行副行长，能帮忙贷款。
“我是真不想来。”刘胖子黑着脸。“等了一个星期，想着你能来跟我聊聊。可结果倒好，自作主张停工了不说，还要搞什么新项目。”
“对啊，新项目。”顾晓环视四周。“我准备先把学校修一下，街道拾缀出个样来。街边空房子利用起来，改建完善配套。休息点，小卖店，卫生间……”
“我不是来听你说项目的。”刘胖子打断顾晓。“我只问你，你真打算搞影视基地？”
“不是影视基地，是影视主题乐园。”顾晓道。“当然，影视基地是第一步……”
“什么第一步第二步的，还不都是一样。”刘胖子显然很不认同。
“你去电影院看看，都是进口大片的天下，国产片有几个能看的？再说你的盈利点又在哪，难道是想把老外拉来拍电影？”
顾晓道：“我的主题乐园只会有国产元素，至少前期不会考虑国外版权。另外不管是哪里的剧组，来拍戏都是免费。除了必要的食宿开支，不会有任何费用。”
刘胖子更是不能理解。“一点钱都不赚，你搞这个图什么？”
“为梦想。”顾晓笑笑。“当然赚钱还是要赚的，只是周期会长一点。”
“顾总，请您三思。”陈秘书忍不住开了口。
“主题乐园投资金额巨大，回报周期乐观估计也要在十年以上。再说又没有好的卖点，只怕连成本都收不回来。恕我直言，您做这个，根本就是个无底洞。”
顾晓不否认。
另一个世界的主题乐园，基本是开一个黄一个。包括西游记那种大IP，最后都只能靠领政府补贴过日子。
但也正是那些失败，才促使顾晓做出去改变。
更何况，这里不是原来那个世界。
“小顾啊，景区可是你爸的心血，不能瞎搞啊。”刘胖子痛心疾首。“听叔的话，好好把二期工程做完，先确保年内能开门迎客。只要有了客流，后面一定能好起来。”
“刘总，您的想法我能理解。”顾晓道：“这个项目工期短，投入少，您看不上也不奇怪。”
“我明白，你是担心资金问题。”刘胖子没听出顾晓话里的意思，还是想继续劝说。
“这样，我帮你和施工方谈。预付款可以再减少，但备料至少给人家45%，否则没法交代。”
“嗯，这个价格很公道。”顾晓似笑非笑。“备料款45%，工程预付款就是四千多万，账上的钱刚好够。只是不知道，您能提几个点。”
刘胖子脸色刷的一下变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怀疑我吃回扣？”
“这事用怀疑？”顾晓失去了耐心。
“刘总，我无意追究什么。但希望你正视自己的位置，不要干扰公司的决策。而公司的决策者，是我。”
“你凭什么这样和我讲话！有什么资格这样跟我讲话！”刘胖子恼羞成怒。
“要是没我的关系，你以为银行当初会贷款？还有现在的逾期的三亿，你以为银行为什么没有催缴？如果不是怕你爸打下的基业被你个二世祖糟蹋，你当我愿意管？”
“正因为认可您的功绩，所以对于返点回扣的事情，我才会和父亲一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顾晓表情不变。
“不过二期工程您是不用想了，账上的钱也有安排。至于会不会糟蹋什么的，那是我的事情，与您无关。”
“好，好……”刘胖子恨恨的一甩手。“要不是念着你爸的情分，真当老子愿意管你？你爱怎么玩怎么玩，老子不奉陪了。”
刘胖子怒气冲冲的上了车，重重关上车门。但没有马上启动，而是扒着车窗喊陈秘书。
“小陈，人家这是太子登基，要杀旧臣立威，你还打算留下吗？”
陈秘书有些迟疑，似乎再考虑要不要跟上去。
“你和刘总不同，我希望你能留下。”顾晓对陈秘书道：“你跟我父亲很多年，业务能力非常出色。过了眼前这关，你就是新的副总。”
陈秘书沉默片刻，开口道。“顾总，说实话，以公司现在的状况，副总没什么吸引力。我之所以留到现在，是想看看景区开业后能否有转机。可您要转型搞影视，我个人并不看好。”
“明白了。”顾晓点点头。“助你好运。”
陈秘书没再说话，上了刘胖子的车。
望着丰田霸道呼啸着离去，顾晓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刘胖子是无所谓，陈秘书他是真想留下。
虽然缺乏远见和魄力，但业务能力非常扎实，是个很合适的管家。刚才和刘胖子说的未来规划，其实大多是说给陈秘书听。
后面要做的事情很多，他一个人不可能忙的过来。像陈秘书这样的人才，短时间内很难找到合适的替代者。
更重要的，陈秘书也代表了一部分留守员工的态度。连他都不看好影视主题乐园，其他人更不会看好。
只怕今天过后，公司又会少一批人。
“我这也算是众叛亲离了吧……”顾晓内心依然坚定，但多少有些惆怅。
直到接到一通电话，脸上才有了笑意。
“顾总您好，我是李思。”电话里的声音有些不好意思。“我们那个电影，您还有兴趣吗？”
这部电影无疑是爆款，是一部认知度极高的现象级电影。只要运营得当，用它来打开局面，是再合适不过。
虽然李思在电话里婉拒，但顾晓相信会再次打来。
不是其他人都眼瞎看不出好剧本，而是因为好剧本未必有好票房。投资人们看中的不是剧本好坏，而是能否带来足够的收益。
《李思特烦恼》这部电影，上映前没多少人觉得可以。
一周后，景区办公室。
“总算是弄完了。”看着电脑里的十几个文档，顾晓伸了个懒腰。
文档不是剧本歌词，而是策划方案。
这些天整理了下景区的产权文件，又详细查阅了这个世界的相关法律条文，拟出了一个规划蓝图。
其中许多细节还有待完善，不过第一步方案已经有了。
打印出一份文件，拨了个电话。几分钟后，秘书走进办公室。
“顾总。”
秘书姓陈，比顾晓还要大几岁。
公司员工成批的离职出走，管理层更是名存实亡。现在顾晓手上能用的人，只有这个陈秘书。
“施工队还没撤场吧？”顾晓问。
“还没走。”陈秘书看了一眼顾晓：“本来是要走的，但被刘总给劝住了。说您是一时冲动，二期工程肯定会继续干。”
“二期工程没有，但有别的工程。”顾晓没有理会陈秘书刻意提的刘总，拿出一份刚刚打印的文件。“把这个交给承建方，问问有没有兴趣。”
“新项目？”陈秘书有些好奇，接过文件看了眼，顿时吓了一跳。
“顾总，您要修鬼镇？”
“才不是什么鬼镇。”顾晓纠正。“几年前还住人的。”
陈秘书很无奈。“您也说是几年前，现在没有人住了啊……”
景区范围内有一座小山镇，就在山坳的盆地里面。居民因为山体滑坡集体搬迁，早已经没有人居住。
如果不是隐患多开发难度大，当年顾晓父亲也没那么容易接盘。一期工程的主要内容，就是开山种树修水渠，解决滑坡泥石流之类的问题。
小镇因为地理位置不好，又多是八九十年代的老房子，没什么参观价值。所以虽然被划到乙类用地里，但并没有开发的计划。
不过在顾晓的眼里，那座小镇可是宝贝。
“行了，去做吧。”顾晓不打算解释。“我先去镇里小学校旧址看看，承建方想谈的话直接去那找我。”
顾晓打发走陈秘书，驱车前往无人镇。
景区办公楼在山口的位置，距离小镇并不算太远。开着巡山用的切诺基，不一会就到了地方。
因为多年无人居住，路上长满了杂草。空荡荡的房屋街道，让人莫名的心慌。不怪陈秘书说这里是鬼镇，确实有点瘆人。
顾晓两世为人，没有什么怕的。把车停到镇小学门口，审视的打量四周。
房屋建筑是老旧了点，但质量方面没有任何问题。而且整体风格很有年代感，稍微修修就好像回到了八九十年代。
“学校，教学楼，街道……简直就是电影里的场景再现。简单修缮一下，就是现成的拍摄场地……”
一点都没错，顾晓不光是要投资，更是要把剧组忽悠来拍电影。
《李思特烦恼》非常成功，但以后来者的眼光看，没有充分挖掘出所有的价值。只赚十几亿票房，实在是太浪费。
九域风景区不缺少风景，缺的只是特色。现在还没有网红打卡地的概念，刚好可以搞一个出来。
当然这只是第一步，后面还有很多事要做。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发动机声响，顾晓寻声望去，一辆丰田霸道风驰电掣而来。车停稳后下来两个人，分别是陈秘书和一个白胖的中年人。
“我说小顾，你到底搞什么名堂。”胖子跑的气喘吁吁。
九域国际副总，大号刘国华，人称刘胖子，算是公司元老，一直以顾晓叔叔辈自居。名义上的管理层，就剩下顾晓和他。
“刘总，您怎么过来了。”顾晓并不想见到这个人。
能力没有多强，捞钱是把好手。以前顾晓父亲还在的时候，也只是挂个副总的名。之所以用他，是因为刘胖子的姐夫是市银行副行长，能帮忙贷款。
“我是真不想来。”刘胖子黑着脸。“等了一个星期，想着你能来跟我聊聊。可结果倒好，自作主张停工了不说，还要搞什么新项目。”
“对啊，新项目。”顾晓环视四周。“我准备先把学校修一下，街道拾缀出个样来。街边空房子利用起来，改建完善配套。休息点，小卖店，卫生间……”
“我不是来听你说项目的。”刘胖子打断顾晓。“我只问你，你真打算搞影视基地？”
“不是影视基地，是影视主题乐园。”顾晓道。“当然，影视基地是第一步……”
“什么第一步第二步的，还不都是一样。”刘胖子显然很不认同。
“你去电影院看看，都是进口大片的天下，国产片有几个能看的？再说你的盈利点又在哪，难道是想把老外拉来拍电影？”
顾晓道：“我的主题乐园只会有国产元素，至少前期不会考虑国外版权。另外不管是哪里的剧组，来拍戏都是免费。除了必要的食宿开支，不会有任何费用。”
刘胖子更是不能理解。“一点钱都不赚，你搞这个图什么？”
“为梦想。”顾晓笑笑。“当然赚钱还是要赚的，只是周期会长一点。”
“顾总，请您三思。”陈秘书忍不住开了口。
“主题乐园投资金额巨大，回报周期乐观估计也要在十年以上。再说又没有好的卖点，只怕连成本都收不回来。恕我直言，您做这个，根本就是个无底洞。”
顾晓不否认。
另一个世界的主题乐园，基本是开一个黄一个。包括西游记那种大IP，最后都只能靠领政府补贴过日子。
但也正是那些失败，才促使顾晓做出去改变。
更何况，这里不是原来那个世界。
“小顾啊，景区可是你爸的心血，不能瞎搞啊。”刘胖子痛心疾首。“听叔的话，好好把二期工程做完，先确保年内能开门迎客。只要有了客流，后面一定能好起来。”
“刘总，您的想法我能理解。”顾晓道：“这个项目工期短，投入少，您看不上也不奇怪。”
“我明白，你是担心资金问题。”刘胖子没听出顾晓话里的意思，还是想继续劝说。
“这样，我帮你和施工方谈。预付款可以再减少，但备料至少给人家45%，否则没法交代。”
“嗯，这个价格很公道。”顾晓似笑非笑。“备料款45%，工程预付款就是四千多万，账上的钱刚好够。只是不知道，您能提几个点。”
刘胖子脸色刷的一下变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怀疑我吃回扣？”
“这事用怀疑？”顾晓失去了耐心。
“刘总，我无意追究什么。但希望你正视自己的位置，不要干扰公司的决策。而公司的决策者，是我。”
“你凭什么这样和我讲话！有什么资格这样跟我讲话！”刘胖子恼羞成怒。
“要是没我的关系，你以为银行当初会贷款？还有现在的逾期的三亿，你以为银行为什么没有催缴？如果不是怕你爸打下的基业被你个二世祖糟蹋，你当我愿意管？”
“正因为认可您的功绩，所以对于返点回扣的事情，我才会和父亲一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顾晓表情不变。
“不过二期工程您是不用想了，账上的钱也有安排。至于会不会糟蹋什么的，那是我的事情，与您无关。”
“好，好……”刘胖子恨恨的一甩手。“要不是念着你爸的情分，真当老子愿意管你？你爱怎么玩怎么玩，老子不奉陪了。”
刘胖子怒气冲冲的上了车，重重关上车门。但没有马上启动，而是扒着车窗喊陈秘书。
“小陈，人家这是太子登基，要杀旧臣立威，你还打算留下吗？”
陈秘书有些迟疑，似乎再考虑要不要跟上去。
“你和刘总不同，我希望你能留下。”顾晓对陈秘书道：“你跟我父亲很多年，业务能力非常出色。过了眼前这关，你就是新的副总。”
陈秘书沉默片刻，开口道。“顾总，说实话，以公司现在的状况，副总没什么吸引力。我之所以留到现在，是想看看景区开业后能否有转机。可您要转型搞影视，我个人并不看好。”
“明白了。”顾晓点点头。“助你好运。”
陈秘书没再说话，上了刘胖子的车。
望着丰田霸道呼啸着离去，顾晓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刘胖子是无所谓，陈秘书他是真想留下。
虽然缺乏远见和魄力，但业务能力非常扎实，是个很合适的管家。刚才和刘胖子说的未来规划，其实大多是说给陈秘书听。
后面要做的事情很多，他一个人不可能忙的过来。像陈秘书这样的人才，短时间内很难找到合适的替代者。
更重要的，陈秘书也代表了一部分留守员工的态度。连他都不看好影视主题乐园，其他人更不会看好。
只怕今天过后，公司又会少一批人。
“我这也算是众叛亲离了吧……”顾晓内心依然坚定，但多少有些惆怅。
直到接到一通电话，脸上才有了笑意。
“顾总您好，我是李思。”电话里的声音有些不好意思。“我们那个电影，您还有兴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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