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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禹皇印,无支祁(10)

    无支祁正抓着摇光剑狂啸,乍闻苏寿的威胁,只以为是手下败将的挽尊之语,看看脚下,看到的不过是凌乱的步罡踏过的脚印而已,双手抓住摇光剑便要硬将星沙铸造的宝剑撅折了。

    还是茅山的上清道对雷法更擅,道主王远知一攥拳,踏云而起,恨不得现在就将地上的印记摹刻下来。

    “应元普化根本咒。”老者又斜卧而下,“论阴险狡诈,妖蛮毕竟敌不过直人。”

    随着摇光剑弧曲,禁法中百八颗星渐渐凌日而代,将西斜的太阳遮蔽,只见东南天外霎时一闪,洪泽四近人兽虫豸眼中只有一片莹白,紧接着万籁俱寂,众人耳中只有血液湍流之音。

    众道纷纷神识离体,还有取出丹水涤目的,众僧则或结广目印,或结准胝观世音印,欲要看清场中情景,伺机而动。

    只见祭坛上,无支祁盔零甲乱,披着一身猴毛,撅着赤尻在地上抽搐,一双金睛只剩下眼白,哪怕是里许外结阵的徒子徒孙,也能闻到浓郁烤肉味道,焦糊腥臭,令人作呕。

    而摇光剑已然到了苏寿手中,双手倒提着剑,只需一下,便要将水猿钉在铜台以上。

    就在此时,东南天边一声娇喝:“休伤我夫!”

    “休”字出口人还在天边,“夫”字未落,已有龙女鹏乘而来,浮在半空中,倒提金枪,兜头便刺。

    苏寿抬头见状,袖中也顺出家传画戟,登云迎上。小枝一举,画戟便套住枪尖,一格一压,紧接着前把一抖,便将龙女手中金枪挑飞。

    “我当是谁,原来是西海龙女殿下到了。”他低头看着鲲鹏,又看看北冥众人,“北冥可是忘了我冀州铁蹄之利?鲲祖向不理人妖事,你这娃娃尚未化妖便活够了么?”

    “我夫乍得自由,西海愿出百颗海珠,财宝随你挑选,只愿你识时务才好。”

    “无支祁罪在不赦,你如今襄助,我上禀天庭,打将上去,抽筋剥皮,得的更多。难不成姬思泉以为须弥山真能护他周全?”

    他低头一边画表,一边觑着鹏鸟:“我不知你如何为商遗所乘,然而你若还不离去,这一道篆,便有冀州鸿胪寺卿登云往北冥,向鲲祖问个清楚。”

    这鹏鸟显是偷出北冥,苏寿诈这一下,鹏鸟登时便要振翅。龙女足抵鹏背想要安抚,却明显没什么效果,鲲鹏一振翅便要直插天苍。

    不过这小鸟儿也是慌不择路,忘记了这洪泽浦中天以上乃是一湖的水,它这一振,便如水化鲲,被龙女显出真身缠住。

    地上退出老远的商遗中,眼见坐骑被苏寿三言两语便说走了,都急得跺脚。又见鲲鹏被湖水与龙女困住,领头的两人相视一眼,右边叫帝子庚的便从麂皮囊中抽出一杆尺许旗幡,通体玄冥,向着湖水一招。

    苏寿“哼”然而笑:“玄元控水,果然是在商遗的手中。”他闭目默默祝诰,全不去理湖水已然在半空中开始化冰,龙女已然脱出了水,看着长尾被冻在湖水中的鲲。

    祝诰一番,苏寿顿住画戟,双手覆额,躬身念道:“请雷部座下玄武灵应佑胜真君。”

    也不知苏寿祝诰的什么祝词,总之下一刻上清、庐山、阁皂的道士眼珠子都要掉将出来。

    平日里只能请到应身,或是请到法身的雷部元帅,竟然真身而至,承云从天上飘然落在苏寿云头之前,紫金通天冠束发,身穿麻布缁衣,轻身而来,抱拳说了声:“世子殿下有礼。”

    “元帅有礼。”说罢苏寿点手指向下方,“元帅且看,那可不是玄元控水旗又是甚么?”

    真武抚掌大笑,头上紫金冠上包住乱颤:“哈哈哈哈,人都说世子名应寿星,在这两世之交乃是大不祥,天尊却以为不然,如今看来,还是天尊道行高啊!某家道途得进,全赖世子成全!”

    苏寿连连摆手:“虽说寿与元帅一在地,一在天,却都是牧守一方,佑护生灵的袍泽,元帅不以我道行鄙薄,从未自重身份,今日又如何言谢?且收了法宝,正事要紧。”

    北方四元帅俱是封神后修真成神,这位真武更是难得的佑生愿紧,不羡仙散。此次若得了玄元控水旗,此次劫后,说不得便有一方帝君之姿。苏寿遍查古籍,排除了所有北方旗的去处,只觉得北冥是这面遗珠唯一的去处,如今真武这条线算是搭上了。成道之恩,恩同再造。

    只是北方另外三个元帅,今后说不得要有的小鞋穿。然而天地将变,搭上一个思定的,自然强过三个想往上三天靠拢的百倍。至不济,上面的应元普化闻太师,还是要管自己的“姑母”金灵圣母叫好听的,自己怕的何来。

    真武也不含糊,说了声“某家去去便回”,待苏寿一个念头想回来,这位元帅已然手中抓着旗幡和帝庚回到云上。

    将帝庚胡乱掼在苏寿云头,这位元帅抚着旗幡,真真是爱不释手,嘴里不住念叨:“正该如此,正该如此,我道成矣,道成矣!”一时间竟然目泛桃色。

    苏寿看着帝庚,心想这真武,将他抓来我又能如何?嘴上却说道:“看服色,你当是商遗中的首领。今日有喜,便将汝头暂寄项上,待我即位之日,还要借他祭旗,滚了下去!”说罢一脚将帝庚踹落云头。

    帝庚这一喊,真武终于想起还有苏寿在边上呢,忙眨眨眼睛,双手将玄元旗送到苏寿面前:“殿下请看。”

    苏寿横掌一挡:“元帅也特异的客气了。元帅当知,上阵杀敌,寿自认胆气不弱元帅,一手道术,也算是入了我阐教真传。只是这控水一道,实不相瞒,我虽是五德入道,控水实在一窍不通。元帅便是将玄元旗相赠,我也只能做棍耍子,实在是宝贝蒙尘。元帅收起来罢,总算是没教元帅白来一趟。”

    “不白来,不白来。若是他日殿下愿学,某当倾囊相授。”

    “待我成道后,自然是要见识一番,如今还是仔细师门业艺,不敢或歇。”

    真武看样子也是实诚人,平白受了苏寿大恩,图报无门,一时间也急的搓手,指着下面无支祁道:“这个...”

    苏寿忙向前一步,把住他手臂,凑近低语:“元帅,此地事涉颇广,元帅此刻,正该回玉枢院用功,切莫涉足此地。日后元帅在天上,少不得要烦到元帅门前。”

    真武听罢,正色道:“如此也罢,莫说是烦,殿下成道之恩,没齿难忘,日后有某家去处,自有你我袍泽之义。”两人把臂而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