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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大势所趋 一

    周越北和柳月白泛舟江上,渔船缓缓来到下游,靠岸。

    不知道凶手是谁,柳月白这个身份暂时见不得光。

    柳月白说,他要去寻他爷爷早年留在大都的潜势力,看能不能帮上忙,改换身份。

    周越北则回了候府,还好未民机灵了一回,寻了夜不归宿的借口,周越北开始了白日练武,夜间习文养性的日子。

    事情的发酵看似毫无波澜,而京城局势却越发动荡。

    柳家被灭门后,朝廷只发作了几个世家,便息事宁人后。

    忍耐了大半年的承德皇帝,开始在民间掀起了禁武浪潮,禁卫大肆扑杀闲散宗派,江湖势力,矛头直指七郡的当地世家,和隐世宗派。

    每天都有人以“侠以武犯禁”的罪名被抓,被杀。

    最令周越北感到不安的是,自家云公候府成了排头兵!

    父亲周归望坐镇典狱司,审讯犯人,大哥周进东被委任缉拿使,开始跟随镇西城司的人杀戮宗派人士。

    短短半个多月功夫,整个大都就有近千人或问罪,或缉拿。

    局势看得周越北心惊肉跳,他不知道父亲和大哥什么打算,一向中立的候府为何会下场!

    但是这几日的形势显然是严峻,朝廷这次不再向以往那样和稀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非黑即白,不臣服就死!!

    朝廷在大都的掌控力显然是最强的,纵然是三宗两寺的天下大派,也开始收缩大都势力,避其锋芒。

    更别提邪道中人,江湖方士,能逃的都逃了,逃不掉的就都跪下招安了。

    就像周越北之前,打过交道的莲心老头,原本是两寺中清净寺的外室和尚,后叛逃师门,躲在大都,这次也是遭了池鱼之殃,没来得及跑,被格杀到场!

    外面太过混乱,周越北老老实实的在家呆着,每日习武不辍,练烦了就翻翻书,练练字儿,算是修身养性了。

    这日,父亲派人来寻他时,周越北正沉迷于看大夏山川地理志。

    云公候府主堂,

    多日未见,周归望身上气息越发显得威严,大哥周进东身上也多了份煞气。

    周越北进来时,两人正商议着什么,待他走进便闭口不说了。

    这还是几个月来,周越北第一次看到父亲和大哥,上前问了安。

    周归望看着周越北:

    “不错!你也算蕴藏境初成,虽资质后劲乏力,倒也是有了自保之力。”

    周越北低头应下:“多亏家族帮衬!”

    周越北也不废话:“如今局势动荡,我和你大哥也顾不上你,原本打算让你秋后九月去东澄学院,现在看来倒不如提前派你去了!”

    周越北心里一惊,这比预想的要快很多,有些迟疑:“是不是太急了点!”

    在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大哥周进东,突然插了一句:“不算早了,原本就打算让你过去,早点学文立基。”

    周越北总感觉他们有事瞒着自己,可自己满打满算也就虚岁才八岁,人小言轻,显然没有跟自己商量的意思。

    周越北暗叹决定权不在自己手里,身不由己,想了想:“我的生辰八月初七不远了,我的诞辰即是母亲受难日,我想奠祭后再离开。”

    周归望眼睛深深看着周越北,缓缓吐出:“你有心了,就如此吧。”

    周越北到了最后,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大都最近还在为柳家那事杀戮吗?”

    一句话令周归望和周进东脸上失色。

    周归望死死盯着周越北:“你听谁说的?”

    周越北反而被看懵了,

    “不是朝廷因大半年前柳家被灭门一事清算吗?”

    周归望和周进东互望了一眼,松了口气。

    周归望训斥了周越北一句:“不要听风就是雨!朝廷自有安排。”

    随后,大哥周进东轻笑一声:“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了,到了这个地步,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顿了顿,“这次朝廷动武,起主因还是宫里那位起了疑心。柳家被灭一事,朝廷更多是做给其他六郡镇守世家看的,不然心生怨望,还如何替朝廷镇压当地世家和宗派。”

    周进东又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什么是周越北能知道的,

    “柳家的事疑点颇多,前阵子我接了密令去鱼阳郡调查,有人假借朝廷之名,用天炉战法的密封器具,杀害柳家家主柳随风,我追查到鱼阳郡,线索就被人故意断了。”

    周越北睁大眼睛:“难道朝廷?”

    周归望呵斥:“瞎想什么!朝廷怎么会自断臂膀!柳家一事与朝廷无关。天炉战法的出处,是体制内那群野心家不安分,动了妄念,天子已经处置了!”

    周进东接着道:“虽然有情报说,柳家的超品功法,并不像他们说的那样失传了!”

    听提到超品功法周越北心头一跳。

    周进东摇了摇头:“估计是误传,不然,我不信柳随风到死都不肯用出来!就凭他化生境四重圆满的修为,若真有超品功法在,又岂是区区几个同阶能围杀的!”

    周越北心里大喊,不是失传整本,柳家还剩半部啊!

    周越北想起柳月白来,有更稳妥的渠道,把一切透漏出来的念头死死的摁住,深吸一口气,稳住!稳住!还没到手呢!

    周进东看着周越北有些激动,解释道:“可能那些凶手也是听错了消息,觉得柳家有超品功法在才动的手,真是胆大包天。”

    周越北:“大哥觉得凶手是谁?”

    周进东不经意的回道:“谁知道呢,能动用一只手以上的化生境,肯定不只一个势力,说不定还是朝廷内部的高手,又或者邪道中人,再不行三宗两寺的高手也不是没有可能!”

    周越北试探着:“我是说,那有没有可能是天子?”

    周进东嗤笑一声:“怎么可能!天子虽有收集天下武学的嗜好,不过是为了推演长生之道,宫里完整超品功法都绝对不止一部!何必呢。”

    周越北越听越有些糊涂:“那大哥,我们参与进来是为了?”

    “好了!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回去准备好,生辰过了我会安排家族护卫带你启程!”

    周归望突然打断了周越北的话语,

    周进东也微笑着:“是啊!柳家被灭门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不过是紧跟着天子步伐走就好了!”

    周越北嘀咕着,有关系啊!关系大了!

    周越北怎么回的院子都不知道,一路上心神不宁。

    看着院中疏与管理的剑影竹,还是母亲亲手栽的,这小院周越北独居以前,是母亲的修养之地。

    还记得母亲拉着他小手一株一株的栽种着,风声穿过,剑影竹沙沙作响,发出叮当翠鸣声。

    一转眼儿,恍惚间,周越北已经来到这个世界八年了啊。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此时的柳月白来到祈雍关长寿坊的一处书阁旁,阁名物扬阁。

    柳月白站在糖葫芦摊边,买了一串拿在手里,看着眼前对过的物扬阁,心情有些复杂。

    他不知道这些早年受过爷爷柳随风恩惠的势力,还愿不愿意帮他,也不知道可不可靠。

    所以,之前在大都半年,接触到的势力处处碰壁。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不愿意打扰里面的那位失去了女儿,晚年孤独的老人。

    但这是他唯一能来的地方了。

    他知道里面的主人姓许,一位眼目失明的老阁主。

    一位寡居在大都的七十古稀老人,

    他一直都知道,,。

    因为这是他娘亲小时候生活的地方,

    望着阁门处送迎着客人回头光顾的老人,

    柳月白眼眸泛着孺慕之情,

    目光中仿佛看到,一如那年,娘亲带着他走到这里的糖葫芦摊贩,买了一串糖葫芦给他。

    娘亲蹲下来牵着他的小手,指着对面那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亲切的唤着他的乳名说:“小芽儿,喏!记好了,那是你外公。”

    他舔着糖葫芦一脸天真的看着:“外公好老呀!”

    娘亲一脸期冀的看着他:“小芽儿,答应娘,以后常来看看外公好不好?”

    “娘亲,为什么我们不过去找外公玩啊?”

    娘亲脸上充满了落寞,“因为娘太调皮了,你外公他不喜欢我的。”

    “那外公他会喜欢我吗?”

    “会的!我们小芽儿最乖了!”

    那年他五岁……

    现在,他十三了,,。

    柳月白一步一步的走向对面,

    步伐坚定而又固执,

    就像从柳家逃离的那个傍晚,

    不敢回头,

    一路的奔逃着,被追杀着,咬牙支撑着来到大都,

    大半年的仿徨无助,孤苦无依。

    一副清冷隽毅很少变过的脸,

    爬满了晶莹。

    柳月白狠狠地咬了一口糖葫芦,

    “嗯!真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