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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从‘愚公移山’的故事说起

    “请你加入我们。”这句话许锦年数十年前就听说过。

    当时邀请他的不是齐春秋这样的老人,而是修行界三大门派之一的中州派最有潜力的天才弟子白露。

    面对白露的邀请,许锦年当时摇了摇头。

    “你为什么要拒绝我们?”

    “因为希望不大。”这是当时许锦年对白露说的那句话。

    仅仅凭借几位年轻的修行者,想要颠覆整个修行界,甚至是让中州门还有青山剑宗这样的修行势力消失,无疑是在痴人说梦。

    当初太平真人多么强势,他可以说是修行界最优秀的天才,可即使是这样,他还是失败了。

    “如果一件事注定是失败的,那就没有任何理由去做这件事。”许锦年看着白露说道。

    “可是我想要去试试。”白露看着许锦年说道,“希望你加入我们。”

    “试试这个词语会让很多人失去生命。”许锦年看着白露,“你应该知道太平真人在修行界的名声。”

    “我知道,但是我觉得太平真人有句话说的很有道理。”

    “哪句话?”

    “天空应该属于所有人,而不是仅仅属于修行者。”

    ……

    “许公子,你考虑的怎么样了?”齐春秋看着许锦年再次问道。

    “齐院长,我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你。”

    “什么问题?”

    “你觉得青天司能够成功吗?”

    “青天司自从太平真人后,已经成立了数百年。”齐春秋看着许锦年,“我从来没有觉得我们这一代可能会成功,但是我觉得总会有一代能够成功。”

    “齐院长,你听过愚公移山的故事吗?”

    “自然听过。”

    “你觉得一个人能够搬走一座山吗?”

    “搬不走,但是子子孙孙无穷尽也,总有一天可以搬走。”

    “可是对于修行者来说,一座山只需要一盏茶的时间。”许锦年开口说道。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如果修行者阻止你们搬山,你们怎么办?”许锦年开口问道。

    青天司的行为在修行者眼中,无疑是一个普通人搬运一座高山。

    修行者能够容忍青天司存在,因为他们发现青天司还有能力威胁他们的地位。

    “我不知道,但是我想试试。”齐春秋看着许锦年回答道。

    说实话,许锦年这个问题他知道答案,只是他不想承认而已。

    “其实愚公移山不是一个坚持的故事,而是一个感动的故事。”许锦年看着齐春秋说道。

    故事的结局是愚公的诚意感动了天神,天神帮助他们移动的那座山。

    “其实我不这样认为。”齐春秋看着许锦年说道,“就像你说的那样,天神帮愚公移动那座山,不是因为感动,而是因为畏惧。”

    “畏惧?”

    “如果愚公的后代能够将山移走,那么会有更多人明白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

    “没有天神,我们照样可以移动那座山。”齐春秋看着许锦年,“这就是我对于这个故事的理解。”

    如果更多的人知道不需要借助天神的力量,就能移动一座山,那么人们就会对天神失去敬畏。

    一个简单的神话故事,引起了两段不同的思考跟回答。

    ……

    唐有德刚刚走出骊山学院,他看着站在外面的张公公倒是没有感到意外。

    “唐夫子,咱家没有想到你会是第一个拒绝新政的人。”

    面对张公公的质问,唐有德倒是没有感到意外。

    他自然知道自己的结局。

    作为第一个在骊山书院公开反对新政的夫子,他是不可能活着离开。

    总要有人为新政付出一定的代价。

    “因为我觉得新政会死很多人。”唐有德看着张公公说道。

    新政的一些政策,唐有德自然知道。

    能够让天下人都读书,这无疑是一件好事。

    可是这样对动摇大安王朝那些老牌世家的利益。

    因为上面有修行者的存在,想要用武力镇压世家,几乎是一件不可能实现的事情。

    如果世家跟朝廷对抗,死的最多的还是普通百姓。

    他唐有德虽然不是什么悲天悯人的好人,但也不想看见很多人死去。

    “唐夫子,你知道新政的好处,也知道这是一件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事情。”

    “可是这一代却让更多的人死去,这对于当代人不公平,而且以后史书上留名的只有当今陛下。”唐有德看着张公公,“用自己的子民作为赌注,这件事我不想做。”

    “其实陛下还是很欣赏唐夫子的,毕竟那块黑色燃烧的石头是唐夫子发现的。”张公公继续劝说道,“青天司他们正在制造一种武器,这种武器需要那种黑色的石头作为燃料。”

    “因为煤的存在,你才会跟我说这么多?”唐有德看着张公公说道。

    “原来那种黑色的能够燃烧的石头叫做‘煤’。”张公公开口说道,“这个名字倒是比‘燃烧的黑色石头’顺口一些。”

    “既然唐夫子执迷不悟,那可以把留下的笔记告诉我们吗?”张公公看着唐有德,“这样我们能保证你的妻儿一生平安。”

    “我早就料到这些事情,不过给你们也无妨,毕竟我们总会有一天走到跟修行者对抗的那一刻。”唐有德从身上拿出一封厚厚的信,“这是我研究‘煤’的记录,而且‘煤’一般都藏在有贝壳的山里。”

    “有贝壳的山里?”

    “对,我在那里发现了贝壳。”唐有德说道。

    “唐夫子,您知道我们会跟修行者为敌,为什么还不支持新政?”张公公开口问道,“毕竟无论新政怎样,都不会损害您的利益。”

    所谓的降低薪酬,不过是对普通夫子来说,准确的是对那些由世家扶持的夫子来说。

    新政推行,新的夫子自然不能跟世家有所牵扯,所以才会用这样的方式逼迫这些夫子离开书院或者将他们边缘化。

    “因为我不想看见我身边的人因为新政死去。”唐有德看着张公公,“而且您背后是陛下,我相信只要我把‘煤’的事情告诉陛下,陛下会保证我的家人平安。”

    “齐院长也可以做到。”

    “齐院长是新政的推行者,他的身上不能有任何污点,如果他跟我交易,就成了他一个污点。”说到这里,唐有德看着张公公,“当然我也没有你们想象中那样伟大,而是因为跟陛下交易,我家人得到的好处会比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