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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ck The Ripper 猜想

    “你听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对吧?”

    魏爰婧从画廊出来就向辰梦尧询问刚刚那句话的意思。

    “你还记得我以前有处理过一个案子吗?JTR猜想?”

    魏爰婧听到JTR就知道辰梦尧说的是什么了,其实,他经手的案子魏爰婧并不知道,只是,这个JTR猜想,冷仕也和她聊天的时候说起过,一个关于十九世纪著名杀手“开膛手杰克”到底是什么人的猜想。

    “我知道,冷仕很喜欢他自己的这个猜想,群体作案,嫌疑犯里是有真的凶手的,互相掩护,所以才能做到都有不在场证明,互相串通才会导致手法一样,加上落后的侦查手段,才成为一桩悬案。”

    魏爰婧说完这个理论之后,瞬间反应了一下,然后以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看向辰梦尧。

    “你是说,第一件案子和第二件案子不是一个凶手?”

    “我应该想到的,只是最近遇到了疑案、奇案太多,才会不去往这方面思考,如果你是一个连环杀人犯,你会每次选择不一样的杀人方式吗?每一种,甚至你可能完全不熟悉的杀人方法。”

    辰梦尧说着坐进车里,然后开始拨打电话。

    “不可能的,尤其是杀人者来说,他们的手法一定是对他们来说最可靠的,最保险的,而且栗芊的死法你记得吗?那是我根本查不出一点疑点的自杀而亡,怎么可能会在第二案里转而用钉死死者的方式杀人了,这就太不合理了。”

    魏爰婧点了点头,如果是完善一个手法那还可以接受,但当下这个则是从完美到风险的转变,确实是一种完全是违反常识的行为。

    “有什么特殊原因……”

    “那个特殊的原因就是不同人作案?”

    魏爰婧感觉到了一丝违和,只是她目前还不明白这种奇妙的违和感是从何而来的。

    “我希望只是如此。”

    辰梦尧简短地说道,这是他少有的简单回答,一般来说,他会这样回答,只可能是因为他那被冷仕折磨的思维中,潜意识将其认定为一件复杂的事情了。

    “只是如此?你是觉得死两个花季少女还不够吗?”

    “我只是说希望,毕竟不排除有人撺掇他们去做这样的案子。”

    魏爰婧无奈地看向辰梦尧,从他那张单纯的脸上来看,他并没有任何的恶意,可是他的话语却透露着如同冷仕一般的黑暗,只是少了那份能够缓解的幽默。

    “不是每一个人都和他一样,梦尧,这世界上不是每一个人都充满黑暗,才会想着一定要弄死谁才会满足的。”

    魏爰婧说着靠上前,一手抱了抱辰梦尧,让他的头靠着自己的胸口,试图用这样的方式安抚他。

    “别劝我,我见过太多的黑暗,所以我知道不是每一个人都心怀黑暗,可是这又如何,人都会遵从欲望,那便是与动物无异的兽,而一只拥有智慧的兽则十分可怖。而且,这件案子还不止如此……”

    辰梦尧说着推开魏爰婧,其实他已经意识到这一次的案子有着些许违和之处了,这才是辰梦尧会做出这番言论的根本原因,任何实际作案的人都不足为惧,但假设第一案和第二案都是偶发性的,那么一张照片存在的理由将无法合理化,所以他很确信,这次案子中有一个幕后者,一个恶魔般的存在。

    “这次的案子没有那么简单,我需要一个让第一案的照片出现在第二案的理由,而这个理由一定涉及到一个人,或者一些人。”

    辰梦尧确信似的点了点头,让魏爰婧已经注意到了,辰梦尧似乎已经快发现了案子的真相,可是,仅此而已吗?他已经将视线着眼于案子之后,一个庞大的黑暗之中。

    “我们回去吧,我想这个案子应该很快就可以结束了。”

    魏爰婧咽了咽口水,说着启动引擎,将车开回研究所。路上,她偶尔会瞥向辰梦尧,只是他坐在一旁,严肃思索着什么的样子,让她不好打搅,开车的时间是无趣的,所以她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一些事情,一些回忆,一点和冷仕有关的事情上,像是和他聊天的内容,或者自己对冷仕着迷的部分,而现在的辰梦尧身上传来的气质同冷仕可以说是一模一样,像得让她觉得那就好像是冷仕一样,虽然冷仕生前从未坐过她的车,或者和她一同出行过。

    两人一路上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情,就这样返回了研究所。

    “老师,你们回来了啊,怎么样,有什么收获吗?”

    夏鑫没有察觉到两人之间微妙的变化,看见他们回来,就迎了上去,询问起有关案子的内容。

    “我们可能要重新查一下两件案子了,夏鑫,我觉得,这可能不是一件连环案,而是系列案。”

    辰梦尧的话让夏鑫一时间有些疑惑。他的表情上带着些许疑惑。

    “老师,你在说什么啊,连环?系列?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吗?”

    夏鑫当然不理解了,从以往的案子来说,这当然是一个连环案件,而且一开始辰梦尧也是这样认为,可是,就在出去调查了一下之后,怎么就突然改变了想法,连环与系列,他不理解这其中有什么区别。这显然是……

    “啊,是这样的吗?”

    夏鑫忽然恍然大悟一般,在刚刚的十几秒里,他快速梳理了一下两桩案子,然后片刻间就发现了自己所犯的巨大错误。正是因为经历了那么多才会觉得这是一个凶手的连环案子,而只要将自己从案子调查员的身份中剔除出去,从一个旁观者视角来看,就瞬间会排除一个凶手的可能性,他这才理解了,辰梦尧应该就是和那位画家聊天之后,经过那位画家的角度来理解案子,这才察觉了这个推论中最不合理的地方。

    明明是最容易察觉的地方,可是他们为什么都没有注意,夏鑫说着开始确认辰梦尧的视线,然后,同样落在了正在喝茶的白素莘身上。

    “你们看我干什么,我也从没说这两桩案子是一个凶手吧。”

    “我没有这么说,只是不满你明明察觉到了错误却没有纠正我们”,辰梦尧说着走上前去,从自己的抽屉里拿出了《倾君诉》,按在她的胸口,“你看得很透彻,甚至在我之前就已经察觉到了案子的逻辑,但你什么都没说。就看着我们白费功夫。”

    “我?等一下,你在说什么,为什么我全都不理解。”白素莘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副疑惑的样子,同时些许带起的紧张让她咬紧嘴唇,可是也不会有人看漏她嘴角带起的那一点点上扬——得意的笑。

    “你说这个案子冷仕会感兴趣,那个时候其实我就应该注意到了,能让冷仕感兴趣的,必定不是手法,而是更加深层的某些东西。而你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案子除了凶手还有幕后者。”

    辰梦尧点穿了白素莘故意忽视的东西,而瞬间,她的表情变得严肃,同时带着些许邪魅。

    “什么嘛,你这不是已经发现了吗,这样才能配得上我的姐姐,毕竟是她爱上的男人,要是连这都不能发现的话,那你也只是个蠢货而已。”

    仅仅提起佘沁怡的名,辰梦尧就不由得一阵刺痛,他下意识地松开了按着书的手,转头走向解剖室。

    “你在拿人命玩游戏!”魏爰婧训斥道,她不能接受白素莘这样的做法,自己作为职业杀手的夺人性命只是工作,而白素莘的行为是在纵容杀手,只是为了看看辰梦尧的素质,换言之,只是娱乐。

    “就算我当时纠正也不代表就不会有人死了吧,这不过就是些小小的恶,完全可以忽略一下,也没关系啦。”

    白素莘毫不在乎地拿着书,当做扇子似的给自己扇了两下后放在桌上。

    “你真的很可怕。”

    “感谢称赞。”

    轻松地接下魏爰婧的诘问,白素莘继续坐在一边喝着茶,“这桩案子还会有第三个、第四个凶手,现实就是,你们抓住一两个凶手根本解决不了任何事情,但是案件发生得越多,那么幕后者越容易暴露。”

    白素莘的话带着戏谑且残忍,当又让众人无可奈何,他们很清楚,她的每一句话都是对的,可是,即使在场的人中只有夏鑫一个人保留着世间正常的价值观,其余所有人也都知道,白素莘的做法是不对的。

    魏爰婧一把抓住了白素莘的衣领,她对于这个完全复刻出冷仕黑暗的女人感到不屑,但对方只是回以轻蔑的笑。案件已然存在并且还将继续,揍她一顿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看上去,你们一筹莫展,那我再补一些更加糟糕的事情吧,比如说……”

    “不用了,我知道你会说什么,凶手和被害人没有任何关系,对吧?”

    辰梦尧头也不回地说道,而他此刻则在柜子中翻找着什么。

    “老师,你在找什么?”

    夏鑫说着来到辰梦尧边上,就看见他如同丢弃垃圾似的将一堆锦旗和证书丢在一边,翻找着柜子里剩余的东西。

    “地图。我想要一份地图。”

    听到辰梦尧的话,夏鑫疑惑地看向魏爰婧,而魏爰婧也带着疑惑地摇了摇头。可是,白素莘却注视着辰梦尧,她似乎理解辰梦尧想要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