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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有妙计

    张辰成功将陈玉成救出重围,陈玉成却并未随张辰返回捻军营地,而是请张辰及捻军小队将他送回太平军的营地。毕竟太平军不可群龙无首。

    陈玉成遇袭的消息已经传回营地,等捻军小队到了太平军营地,营地已经戒备森严。捻军打前锋的军士策马到了太平军营地前方就挨了一阵弓箭,好在跟张辰出来的小队都是骑术精湛的精锐,控马躲过箭支便退回安全区域,不禁破口大骂道:“你们眼瞎了?看好了,老子身上穿的是啥军服?”

    没想到营地掩体后却有太平军士兵回骂道:“老子打的就是你们这群背信弃义的捻子。”

    此时陈玉成和张辰的后队也已经策马到了近前,陈玉成看到此情便知事情不对,赶忙喊道:“怎么回事?我是陈玉成,让刘将军来见我。”

    把手营门的校尉自然认得陈玉成,连忙打开营门,出来亲自迎接陈玉成,单膝跪在陈玉成马前抱拳道:“属下参见英王,属下已派人去请刘将军。英王请入营。”

    刘将军显然就是陈玉成手下负责营防的将军,陈玉成听了只是端坐马上点了点头,却并不入营,直到刘将军和几个陈玉成直属下属到了营门前,陈玉成这才放心入营。

    张辰见此才明白陈玉成定是怕营中也有变故,等自己信任的人出来才放心入营。

    张辰跟着陈玉成到了帅帐,见陈玉成属下对自己目光不善,于是问道:“天军与捻军本是盟友,为何方才在门外却要对身着捻军军服的我等喊打喊杀?”

    刘将军接下张辰疑问,答道:“是你捻军先来攻打我等的,怎么,我等还不能还手的吗?”说完其余将领皆是和他同仇敌忾的表情。

    陈玉成听了属下所说,不动声色的问道:“哦?还有此事?”

    刘将军连忙回答道:“启禀英王,您去参加会谈后不久,捻军就有一队人马暴起袭营,因为弟兄们没有太多防备,差点让他们攻下营门。他们虽然袭营未果,但也杀伤了咱们好多的兄弟。”

    陈玉成看了看张辰,沉默了一会才道:“我看这里边定然是有误会,我去会谈时,苗沛霖所部突然发难,幸好有这位捻军小将相救,否则此时怕已经身陷囹圄了。”

    这话倒是让太平天国的众将领思考起来,既然捻军肯救英王出来,那就不应偷袭太平军。在太平天国一方将领有些动摇的时候,张辰也时颇为动摇,毕竟那见到利益就往前冲的田帅和自己那卑鄙无耻的师父,干出什么事情来都不奇怪。知道陈玉成被围困后派兵来占太平军的便宜也不是没有可能。

    心里虽然这么想着,但张辰还没傻到把自己心里话都说出来,只是说道:“此事古怪,其中必有蹊跷,我这就回我捻军大营,查明情况再来禀报英王。”

    张辰若只是一般捻军军士,只怕太平军未必会轻易让他回去,但张辰毕竟是陈玉成的救命恩人,陈玉成及属下都不好驳他面子,且一员小将并不影响战局,便未加阻拦。

    张辰策马回了捻军营地,见捻军也是如临大敌,心中便有些压抑,到了田千军帅帐,田千军劈头盖脸就问道:“那陈玉成怎么样了?”

    张辰作揖道:“回禀田帅,属下幸不辱使命,已经将英王求出重围。”

    田千军也没想到张辰有此等能力,随即又问道:“那陈玉成现在何处?”

    张辰如实答道:“已经回了太平军的营地。”

    “唉,怎么没将他带回来?这样一来反倒是帮了这白眼狼。”田千军叹了口气。

    张辰知道事有蹊跷,连忙问道:“田帅何处此言?”

    田千军只是苦笑摇头,刘先生便替他解释道:“我们与你分开回到大营时,一伙太平军正攻打营门,我们回来的着急,前锋探马放的不够远,与那伙太平军撞了个正着,损失惨重,田帅也险些被流矢所伤。”

    听了刘先生的解释,张辰便茅塞顿开,一拍手道:“我知道了,好一招离间计。”

    刘先生连忙问道:“怎么回事?”

    张辰回禀道:“我护送陈玉成回太平军营地时,太平军也说被咱们袭营,我猜测定然是那苗沛霖使人冒充两方军士,以挑拨咱们两方关系。”

    在场的没有笨蛋,听了张辰的叙述,也对苗沛霖的离间计猜的八九不离十。

    “这是阳谋。”刘先生转念就抓住了此计的关键点,“咱们与太平军联军,势力虽然大增,但是两军并不熟悉,其中接洽合作本来就是个难题,现在此等关系,两军上层还好说,只要能解释情就没有问题。可是普通士兵却不得不互相防备,联合作战已是不可能。”

    “这可如何是好?”田千军问道。

    “田帅,所谓阳谋就是对方把计谋放在明面上,也让咱们无可奈何。”刘先生解释了一句,又道,“咱们还是速与太平军联络,先解决眼前的矛盾吧。”

    这联络的任务自然就交给了张辰。事实上,不用说解决下层士兵的误会,就是解决上层将领心中的疑惑都并不容易。这一晚上先有苗沛霖反水,又有双方的袭营,此时虽然对误会有个合理的解释,但是这些上层乃至中层的将领都是人精,几句解释就完全信任对方的事情可是干不出来。田千军和陈玉成王不见王的状态下,张辰的奔走效率便出奇的低下。

    双方显然也发现了这样效率低下的问题,在张辰奔走数次后,终于派出了全权特使,做了一些约定,并且向全军通报了苗沛霖的计谋。这些事情让张辰几乎忙了一夜。

    张辰在一切谈妥后抽空睡了两个小时,就又被人唤起,今天大军就要攻城,攻城不同于围城,只需要集中兵力攻击城池的薄弱点就可。而所谓的围城则往往是持有优势兵力对城池久攻不下后选择的下策。试想要将偌大一个城池团团围住且不叫敌人轻易突破,所需兵力怕是要是守城兵力的十倍。

    张辰因为带队伍成功救出陈玉成,干脆就被委任为这只小队的首领,并负责捻军与太平军沟通。因为不能分工协作的关系,两军干脆就划分了明确的责任区域。捻军攻击北门和西门、太平军攻击东门和南门。另外双方各向方圆五十里放出斥候,时刻留意苗沛霖所部动向及朝廷可能出现的援军。

    攻城部队从早晨开始准备攻城,预想在晌午时分将城池一鼓而下。城防的布局早就有密探调查清楚,所以试探性的进攻意义不大,攻城一事若是不能一鼓作气很容易就陷入围城的境地,目前来看,捻军和太平军并不具有围城的实力。

    攻城部队有条不紊,张辰最需要协调的就是斥候之间的冲突。苗沛霖必然还会派人打扮成双方军士以施展离间之计,两个势力的人很难真正的搞清对方身份,所以真真假假的摩擦自是少不了。

    张辰现在骑术早已炉火纯青,小队策马扬鞭时,还能在马上打个盹,张辰正打着盹,前方的叫骂声叫他睡意全无,马队靠近便看到一队捻军斥候正和太平军斥候对持。

    张辰打马过去,拔出左轮手枪对着天空就是一枪,双方都闭了嘴,目光投向张辰。张辰高声问道:“不是说过双方斥候互不接触吗?”

    捻军见来人也是捻军便开口回答说:“原本只是擦肩而过,可他们骂咱们土头土脑。”

    太平军的人立刻嚷嚷起来:“放屁,明明你先骂我们是南蛮子的。”

    两边人马又要开骂,张辰却先开口问捻军这边人道:“你们是斥候营的?首领是谁?”

    话音一落,捻军这边便有弓弩射向张辰小队,尽管早有防备,但没有想到对方暗藏重弩,张辰一边有数人落马。

    张辰这边队员便有任喊道:“他们是苗沛霖的人。”

    张辰小队下意识的向太平军方向退去,边退边喊:“天军的兄弟与我等共同御敌。”

    然而回答他们的却是一片片粘网、绳索和弩箭。

    张辰一开始反应极快,堪堪躲过假捻军射出的弩箭,但却被假太平军的绳索给拽下马。假捻军和假太平军的人影蜂拥而至,将张辰擒拿在地。

    张辰万万没想到,两方竟然都是苗沛霖所部,演了这样一出好戏钓鱼。正在张辰感叹奥斯卡欠这些人一个小金人时,又听到擒拿他的人说道:“这下发达了,抓住了这个戴着齐天大圣面具的。”

    大军攻城的准备即将就绪,此时身为主帅的陈玉成自然坐镇中军大营,与捻军不同,陈玉成有着丰富的攻城经验,他相信再有半个时辰,太平军就能一鼓作气攻入颍州府城。捻军那边他是不指望的。捻军与太平军不同,虽说势力很大,但终究是一伙流匪。陈玉成与田千军颇有交往,只是觉得此人爱贪便宜的性格难成大器。倒是张辰,让陈玉成颇为青睐,第一次与捻军在京城会面时,张辰追出茶楼与他说的话,让他记忆犹新,思考良久觉得言之有理,但尚没有机会试验。现今张辰又是他的救命恩人……而且他身上带着的转轮枪也很厉害……

    大战之前想着其他事情的陈玉成也万万没想到,自己想什么来什么,身边侍卫通传张辰求见,说是要向陈玉成敬献神枪。

    哪个带兵之人不爱神兵利器,陈玉成正想着的枪,就立马有人送来,陈玉成几乎嬉笑颜开道:“快请进来。”

    一个带着齐天大圣面具的少年便捧着一把左轮枪走进了帅帐,陈玉成一见此人,就觉不对,刚想说话,“张辰”拿起自己捧着的左轮枪对着陈玉成就是一枪,陈玉成被子弹带的歪倒一旁,“张辰”想要上前补枪,陈玉成的侍卫连忙扑上前来,“张辰”用枪击倒了几名侍卫,子弹打空才被侍卫乱刀砍刀。

    攻城首日,英王遇袭,营帐中一片混乱。